《富贵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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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贵锦- 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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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是可恨至极。
  宁氏看着向南天忽然道,“向院使,本郡主有一事不明,还请指教。”
  “郡主请问。”向南天道。
  他不认识宁氏。
  但听她自称郡主,顿时就猜到了她的身份。
  宁氏正色道,“方才向院使说我公公爱藏私,京中知他医术高明之人极少,不知向院使是如何得知此事?莫非向院使常暗中窥视我们定远侯府不成?
  这事实在是太过蹊跷,还请向院使给个合理的解释,若不然,本郡主可得厚着脸皮去求皇上来帮忙查查此事了。”
  “下官也是听人说的。”向南天眼神一凛,忙应。
  暗中监视定远侯府,这个罪名他可担当不起。
  “哦,原是道听途说呀,向院使竟然将道听途说之事当了真,这马虎轻率的性子实在是令人不敢恭维。
  就是不知向院使在为铭哥儿治病之时,可也是轻率马虎了,以至让铭哥儿白白遭了这些罪。”宁氏毫不客气的质问。
  向南天白脸涨得通红,瞪着眼睛怒,“郡主,饭可乱吃,话不能乱说,本官为人治病一向是认真谨慎,这事皇上皇后娘娘最为清楚,容不得郡主在这儿诬陷。”
  “既然向院使医术如此高明,为何铭哥儿病情一直无起色?”宁氏咄咄逼人。
  想欺负定远侯府的人,先得看本郡主答不答应!
  一句话将向南天堵得胸口发闷,喉间发甜。
  “治病总有个过程。”向南天咬牙,然后不服气的又道,“郡主既然认为下官无能,那就让定远侯来给铭少爷治,他要能治好铭少爷,下官立马退位让贤。”
  绕来绕去,又回到了定远侯身上。
  反正向南天想着今日这脸也丢得差不多了,但总得拉个人来垫背。
  定远侯是个不错的选择。
  穆锦晨眯着眼睛笑了,“院使大人,您说话可算话?”
  “本官一言九鼎,当然算话。”向南天气得跺脚。
  现在就连一个小孩子都敢来质疑他。
  “那好,本侯答应你。”定远侯背着双手应话。
  “若你治不好铭少爷,那你又当如何?”向南天虽气急,却不忘这茬。
  “哼,老夫当众给你赔礼谢罪。”定远侯也咬牙。
  “好,就这样定了,不得反悔。”向南天恨恨的捶着桌子。
  一旁的胡太师父子有点晕。
  要生气的人,不应该是他们胡家人吗?
  怎么这两方扛上了?
  若是其他的事,胡太师早就发飙了。
  因他想着,也许经这样一激,太医们真能想出好的治病法子来。
  “圆圆,我们走。”定远侯对着穆锦晨挥手。
  穆锦晨立马从高高的椅子上跳下来。
  不过,他们还未迈步,大甘氏就进来了。
  她断然摇头,“不行,怎能让不懂医术之人为铭儿治病?”
  说着,还用鄙夷的眼神瞥了瞥定远侯与穆锦晨二人。
  “太师夫人,您怎知我们不懂医术呢?”穆锦晨昂着小脸认真的问。
  大甘氏欲开口,却被胡太师摆手制止,对儿子道,“大郎,快带侯爷过去。”
  胡云山点头。
  他带着穆锦晨祖孙往胡铭房间而去。

  第37章:大怒

  大甘氏看着穆锦晨祖孙离去的背影,暗暗跺脚着急。
  她拭着眼角看胡太师,“老爷,铭哥儿病得这样重,不可儿戏啊。”
  “夫人,我自有安排,放心。”胡太师安慰。
  他已让人去请城中其他的大夫来府了。
  太医院这帮蠢材看样子是靠不住,只能另想他法。
  他就不信无人能救他的孙儿。
  宁氏夫妇则有些无语。
  今日不是来探病,而是来治病了。
  只是对这祖孙二人的医术却有点担忧。
  圆圆对医术是有天赋,可年纪太小,经验还是太过欠缺。
  与这些太医们相比,圆圆还是稚嫩了,太医们都治不了的疑难杂症,女儿又怎会行?
  而父亲腹中到底有多少医术,他们也是心知肚明。
  故担心治不好胡铭会招向南天的明嘲暗讽,怕定远侯到时会受不了这些讥讽,那真是自寻烦恼了。
  这边宁氏夫妇暗暗担心,那边穆锦晨与定远侯快到胡铭的住处了。
  胡云山忽然问定远侯,“姑父,上回圆圆不是说您曾有誓言不为他人看病嘛?今日您此举岂不是违了誓言,这……”
  定远侯淡淡笑了笑,“云山你真是好记性,还记得这事呢。到时我会将要说要做之事告诉圆圆,一切由她代老夫为之,这样就不算违誓言了。”
  “原来如此。”胡云山做恍悟状。
  定远侯又补充,“因铭哥儿不仅是在我们定远侯府犯的病,又因咱们两家的关系不比外人,誓言是重要,但铭哥儿的性命更重要。
  就算无向南天的激将,老夫也不会坐视不理,任由铭哥儿受罪。若是其他人,老夫定不会去管那些闲事。”
  “姑父说得极是,铭儿就有劳姑父费心了。”胡云山客气的应着。
  但心里很不以为然,不信定远侯真能治病。
  几人说话之间,就到了胡铭的房间。
  穆锦晨看着床上瘦得几乎脱形的胡铭,心中大讶,习惯使然就要上前去为他诊治。
  正在哭泣的汪灵玉见了,忙上前阻止,“你做什么,别碰铭儿。”
  “夫人,父亲让姑父来为铭儿看病。”胡云山忙上前解释。
  “父亲这是急糊涂了嘛。”汪灵玉气极。
  公公这是在做什么,难道是要放弃铭儿了吗?
  不然怎舍不得请正儿八经的大夫来,却让不会医术之人来滥芋充数。
  怒极之下,才不顾定远侯的颜面。
  “夫人,姑父的医术深不可测呢。”胡云山硬着头皮向妻子说着假话。
  汪灵玉哭得更厉害了。
  胡云山尴尬的向定远侯笑了下,“姑父请。”
  “好。”定远侯轻轻点头。
  他看似面色平静,实则心潮起伏,十分惭愧没好好学医,以至今日会被多人奚落讥讽。
  “祖父,先让我来瞧,好不好?”穆锦晨拉着定远侯长袍下摆撒娇。
  “行。”定远侯爽快的应了。
  穆锦晨就去为胡铭诊脉。
  胡云山有些不悦,怎让一个孩子来胡闹?
  灵玉说得没错,姑父对穆文仁一家好的过份了些。
  但他也不好阻止,只得皱眉等待着。
  穆锦晨认真诊治了一番之后,松了口气,胡铭虽看着病症极凶险,但并不难治。
  “祖父,您请。”她看向定远侯,轻眨了下眼睛,唇角勾出一抹笑意。
  看着她的笑容,定远侯心下大定。
  他坐在床前,像模像样的为胡铭问诊。
  时而合目,时而点头,时而皱眉。
  胡云山看他样子倒像那么回事,就想着他是不是真的会治病。
  约过了半盏茶功夫,定远侯这才离座。
  “姑父,铭儿如何?”胡云山下意识的问。
  “云山,可有空房间,我要告诉圆圆如何医治铭儿,越快越好。”定远侯正色道。
  他一脸严肃的模样,倒唬住了胡云山。
  胡云山忙带了穆锦晨与定远侯去闲置的房间。
  汪灵玉坐在那儿发愣,一位圆脸小丫环在她耳旁低语,“夫人,您忘了早上收到的那封信吗?”
  “信?”汪灵玉眉头微拧了下,一时不知小丫环说的是什么。
  但她很快恍然,就十分不满的骂,“姑母也真是好笑,我家铭儿病成这般模样,也没见她过来瞧一眼,反而是宁氏他们一家人过来了
  她还好意思让我做这做那,得罪宁氏我又有什么好处,我再也不做那吃力不讨好的事儿,呸!”
  想想那日在赏菊宴上丢的脸,汪灵玉就满腹的牢骚。
  而且汪氏也明知胡铭生病,都没派人来问一声,真真是令人寒心。
  想让自己帮她,门儿都没了。
  再说了,眼下儿子病得这般重,她可没心思再去想其他的事。
  小丫环赶紧闭了嘴,不再说什么。
  空荡的房间内只有穆锦晨与定远侯二人。
  “圆圆,如何?”定远侯尴尬的问穆锦晨。
  穆锦晨从容道,“祖父,我曾在医书看过相同的病例,是一位皇子生了这病,太医们都束手无策,后来还是一位民间的名医献了方子救了皇子。”
  “哦,那圆圆可记得方子是什么?”定远侯忙问。
  “记得,去年我曾随先生外出给人诊病,那人家的小孩也是抽筋,症状与脉象都与铭表哥一样,先生用的就是那位名医的方子。
  当时先生还特意告诉我,此方极好,让我一定要记下,日后遇上同样的病人就可以使用,所以我背的很熟呢。”穆锦晨肯定的答道。
  “真是天意啊。”定远侯非常激动。
  穆锦晨不再多言,起身开门向胡云山要了纸墨。
  很快她就将方子写好,递向定远侯。
  并详细解释为何用此方。
  定远侯边看方边认真倾听讲解,糊涂的思路顿时清晰起来。
  他就想着,这些年若非闭门造车,而是遍访名医来学习,现在应该也有小成了。
  时辰也不差不了,定远侯将方子递还给穆锦晨,二人推门而出。
  胡云山带着他们二人返回之前的厅子。
  不过,几人还未进屋,就见胡太师与大甘氏亲自引了几位面生的男子出来。
  其中须发皆白的老者最引人注目。
  胡太师见到胡云山,就道,“大郎,带古太医与这几位大夫去铭儿的房间。”
  “是,父亲。”胡云山面色一喜,铭儿有救了。
  穆锦晨轻轻捏了下手中的方子,有些不肯定能不能用得上。
  不过,如有他人能治好胡铭,那也是一样。
  很快释然。
  “古老先生,您也来了?”定远侯冲那位老者作揖,讶道。
  老者正是济仁堂的古连方,年已过六旬,鹤发童颜,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派头。
  他并不称古连方为太医,只称先生。
  “呵呵,老朽来凑个热闹。”古老轻拍了下他的胳膊,温和一笑。
  说着,他就随胡云山一起往胡铭的房间走去。
  而向南天等人也跟着前往,他们倒想瞧瞧这些民间不上档次的土郎中有什么好方子。
  向南天可是从骨子里瞧不起这些大夫的。
  这群人一走,这边清静下来。
  “祖父,刚刚那位爷爷是谁?”穆锦晨指的是古老。
  “那是济仁堂的东家古老先生,他曾在太医院做过太医,后来因着某种原因,他辞了太医一职,回来办了济仁堂……”定远侯温声介绍起古老来。
  穆锦晨认真听着。
  听祖父说话的意思,这位古老先行应该是人品医品皆高之人。
  向南天不在,胡太师也没兴趣知道定远侯有没有开方子,几人就这样坐着闲聊,并不提看病之事。
  半个时辰后,去看胡铭病情的大夫们都回来了,包括向南天几人。
  这些人个个面红耳赤的,看样子是经过一番争执。
  向南天几人面有得色,看来是他们占了上风。
  古老虽未红着脸,但面有凝重之色,背着双手,似在沉思着。
  “如何?”胡太师迫不急待的问。
  “回太师,这几位大夫所说的方子皆是下官几人之前用过的。”向南天抢着答。
  胡太师与大甘氏顿时面现失望之色。
  如此说来,铭儿是真的无救了么?
  向南天眸子一转,看向定远侯问,“请问侯爷开的是何方?不如说出来让我们见识见识。”
  说到底,他就是不愿饶过定远侯。
  定远侯用鄙夷的眼神瞟了他一眼,未答他,而是看向穆锦晨,“圆圆,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明白,祖父。”穆锦晨对着定远侯恭敬的应。
  “让她说?”向南天低头看着圆润润可爱的穆锦晨,满面错愕之色。
  “本侯已将治疗思路告诉了圆圆。”定远侯道。
  胡云山就在一旁解释了他不能为人诊病的原因。
  “哼,故弄玄虚!”向南天鼻孔中嗤出冷气,十分不屑。
  古老倒是精神一振,目光炯炯的看向穆锦晨。
  穆锦晨看向胡太师,一字一句道,“太师爷爷,眼下应以温补脾肾立法,方用黄土汤。”
  说着,就将手中的方子递向胡太师。
  胡太师接过方子看了看,面色惊变,拍着桌子勃然大怒,“定远侯,你也太过份了,难道黄土也能入药吗?
  我家铭儿乃是金玉之体,你竟然要给他吃黄土,居心何在?”
  “什么,给铭儿吃黄土,欺人太甚,太甚啊!”大甘氏也拍着桌子大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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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8章:道理

  胡太师对定远侯的指责之言,令穆文仁夫妇紧皱眉头。
  早知这样,就不该让父亲与圆圆出手了。
  定远侯咬牙怒。
  胡维荣你个老混蛋,你他娘的不懂医就别在那儿乱放屁,那可不是普通的黄土,可是灶心之土。
  幸好只是在心里暴粗口,未直接说出来。
  否则定会被胡太师轰出大门。
  灶心黄土就是久经柴草熏烧的灶底中心土块,在拆修柴火灶时,将烧结的土块取下,并用刀削去焦黑部分及杂质即得。
  灶心黄土具土之质,得火之性,化柔为刚,味兼辛苦,并非一无是处之物。
  “哈哈!”穆锦晨正准备向胡太师解释用此方的原因,忽有惊天动地的爆笑声传来。
  这笑声不仅让穆锦晨不快,更让胡太师五心烦燥,看向正狂笑的向南天。
  只见向南天捊着短须得意的笑着说道,“方用黄土汤!定远侯不愧是定远侯,见解独特,医术高明啊,开的方子果真是令人刮目相看啊。哈哈!”
  好一番冷嘲热讽。
  这一笑,不由让定远侯也莫名有些心虚,毕竟他也不懂啊。
  宁氏夫妇也捏了把冷汗,担心有失。
  不仅仅是向南天,在场所有大夫都一脸的疑惑之色,包括古老在内,都想不明白为何要用黄土汤。
  “向大人,此方有何不妥?”胡太师问。
  “回太师,此方乃是仲景之方,主要是用来治疗由于中焦脾气虚寒所导致的便血病证,用此方来治疗由脾胃虚寒引起的出血症状那的确是疗效迅速,立竿见影。
  但铭少爷是抽筋,并非出血,这根本就是两回事,真不知定远侯是怎么想到用这方子来治铭少爷,实在是荒谬至极啊。”向南天挺直了背脊,口若悬河的卖弄起来。
  他真的十分感谢定远侯,有了定远侯,才能让他扬眉吐气啊。
  卖弄之后,他又看向定远侯,讽道,“定远侯,您要是不会开方子直接说就是,没人会笑话您,可也别拿这方子来糊弄太师啊。
  今日幸好有我们几个在此,否则真要拿此方给铭少爷服下,真不知后果会如何呢?”
  定远侯坐在那儿也不辩驳,只是用十分轻蔑的眼神看着他,“向大人,笑太多担心脸抽筋,到时老夫可不会出手相救。”
  “侯爷莫生气,向某人性格耿直,从不说假话,今日只是仗义直言。”向南天大义凛然的说道。
  穆锦晨也没急着说话,只是看向南天像个小丑样在那儿蹦哒。
  他蹦哒的越欢,等会儿才会死得越难看。
  胡太师当然相信向南天,心中怒火愈成,恨不得上前将定远侯一把掐死。
  定远侯啊定远侯,老夫与你无冤无仇,你竟要害我孙儿,老夫与你没完!
  穆锦晨看向得意忘形的向南天,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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