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凄唯泽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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凄唯泽挚- 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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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太医,你告诉朕。”轩辕泽凝视着跪在最角落的鬼医说。
别人或许对他不了解,但跟随他多年的鬼医却明白,他,生气了!
鬼医匍匐在地,斟酌着说“那刺入娘娘腹中的匕首上涂有附子粉…而且娘娘当时落水,身体着凉…”
剩下的话,不言而喻。一听到“附子粉”这三个字,轩辕泽的眼睛就黯了一层。生在宫闱的他对这种东西熟悉得很。
自古以来,后宫里死于这东西的皇嗣不计其数。宫妃们也似乎对这种能美白,能毒害胎儿的东西情有独钟。
只是他没想到,居然有人敢用这东西来伤害他的皇儿,伤害月凄美…
他一言不发,周身空气的流动变得缓慢,墨色的头发随风狂狷起舞。
良久,推门而入。
若尘守在床边,两只手揉搓着月凄美的右手。因为在水中浸泡的时间比较久,她白皙的手被泡肿了。
玉手冰凉得没有温度,像是早已香消玉殒。
“她好些了吗?”
若尘回头瞪他一眼,仇视之意不加掩饰。“小姐身子如何,皇上真的在意吗?”刚才在听了太医的话以后,若尘就忍不住落泪,此时声音早已沙哑。
轩辕泽斜视着她,然后走到她身边,也不知他做了什么,若尘被震开。
“无论朕是不是在意,她都不会在意。而且朕是否在意,也不需要告诉你。”
目光在月凄美苍白的脸上流连,伤痛划过眼睄,一时间,万种风情。
那一抹伤痛来得快,去得也快,若尘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
修长的手指捻起被角为她掖好,轩辕泽头也不回的问“说,你家小姐为朕放弃了些什么?”
若尘错愣的看着他,此时此刻,她已经意识到自己刚才确实是口不择言了。
她惭愧的低下头,言语支支吾吾。“小姐一向渴望自由,为了您,她心甘情愿的进入这宫中…”
凤眼一眯,轩辕泽紧盯着若尘,又问“嫁给朕不代表爱朕,她可以在朕和风之间选择风,说明朕并非那么重要。”
那夜她坚定的眼神,让他震撼;那夜她肯定的选择,让他失望;那夜她…让他心痛。
他,轩辕泽,何时被人这样轻视?他的爱,何时被人这样糟蹋?
如果她爱的是风,又为什么答应和他在一起;如果她爱的是他,又为什么要和那些人纠缠不清…
“皇上,您误会了!”若尘猛地抬头,“我亲耳听到小姐说,她选择救慕容公子是因为偿还欠慕容公子的一切,也是为了…死也要和您在一起…”
房间陷入诡异的静溢之中,香炉中飘出婆娑轻烟,让人有几分迷醉。
诧异、喜悦、难以置信…各种神色在轩辕泽脸上陈杂,妖冶的俊脸更加迷人。
死也要和自己在一起…这真的是从她口中说出的话?
这一刻他心中的欢喜难以言喻,比登基时更甚。
疼惜的抚上她苍白的脸颊,他不知该说些什么。
“匕首上有毒药,为什么她没有事?”轩辕泽问,凤目中幽光一闪。
“这个…”若尘不自然的敛目,眼珠不安的左右转动,“小姐曾经和月怜姑娘同住过一些时日,可能…是月怜姑娘给小姐吃过什么药吧!”
轩辕泽目光如炬,似要将若尘就此焚烧。
若尘面色惨白如纸,冷汗涔涔。是她说错话了吗?这种话月凄美早就教过她,现在说出来应该不会引起他的怀疑,但他的眼神似乎早已将她看穿。
就在若尘以为事情已经暴露的时候,轩辕泽大手一挥,低沉的声音带着莫名的压抑“朕知道了,你下去吧。”
若尘犹豫的看了躺在床上的月凄美一眼,然后走出这个房间。
空中飘零的雨点随风闯入,打在轩辕泽脸上,眼角似有一片湿润。


☆、第四十章:剿匪

男子的大手抚上女子苍白的脸颊,动作分外轻柔,凤目中柔情似水,让人情不自禁的沉沦于那微波荡漾之中。
狭长的丹凤眼不再如黑洞一般深邃,凤眼明亮,眼底的流光恰似天边陨落的星辰。
“你可是在怪我冤枉了你,所以不愿醒来?”轩辕泽轻声道,尾音颤动,仿佛带着极大的恐惧。
月凄美依旧双目紧闭,没有半点即将醒来的迹象。
大手一路向下移动,停留在她平坦的小腹上,轩辕泽眸光一闪,浓黑的眼睛看起来像破碎的琉璃,当真是,伤心惨目,有如是耶。
凉风瑟瑟,吹得一室清明,摇曳的烛火好像随时都会不堪重负的熄灭。窗纸上倒映着一个高大的人影,只是这人影此刻看来分外孤寂。
黄鹏不安的在窗外踱步,时不时的看向窗户,看到那人影纹丝不动,脸上露出心疼的表情。
已经到了后半夜,雨势渐小,飘零的雨丝还是在廊道上留下些许痕迹。
黄鹏第两百四十二次看像窗户,然后叹息一声。皇上,还没睡下。
几番犹豫,他还是担忧的说“皇上,时辰不早了,您也该歇息了。”
许是他的担忧太真实,窗纸上那斑驳的人影似有一僵,房内传出低沉而沙哑的声音“你下去歇息吧,朕自有分寸。”
虽然语气还是冰冷的,却又带了些许温情,使得黄鹏眼眶一热。
就在黄鹏踌躇不定的时候,远远有一个小公公跑来。身为总管的黄鹏一眼就看出这人是李太后身边的,心,没来由的一沉。
果然,来人在寝宫门口停下,恭敬的说“皇上,太后娘娘邀您去栖凤殿一叙。”
窗纸上的人影没有动作,要不是他不久以前还有开口说话,旁人都快要以为他已经睡着了。
“时辰不早了,母后还是早些歇息的好,改日朕再去给母后请安。”
只见那影子一动,可以看出是轩辕泽起身,他走到烛台旁边挑动棉线,房内原本昏暗的烛光大盛。
“这…”小公公面露难色。
黄鹏蹙眉,猛的给这人使眼色。小公公苦着脸问“黄总管,您的眼睛不舒服?”
白眼一翻,黄鹏很是疑惑,这人怎么一点眼力见都没有?
“朕的话不想说第二遍。”那影子又回到最初的位置,声音更加冰冷,听不出半点情绪。
小公公几番犹豫,最终选择屁颠屁颠的跑回去。
这一夜,星月黯淡无光;这一夜,椒房殿内灯火妖娆;这一夜,窗纸上人影苍凉…
夏日的清晨天亮得比较早,天空已经放晴。
一帮宫人在寝宫门口候着,宫人们手上端着托盘,皆是洗漱用具和上朝时需要穿的衣物。黄鹏则走进去。
房内的布置简洁,一扇屏风堪堪挡住他的视线,他只能透过这气势磅礴的山水看到单薄的背影。
不知为何,看着这背影,他只觉得皇上苍老了许多,也减去了许多的锋芒。看着看着,不免觉得眼睛酸涩。
他敛目道“皇上,早朝的时辰快到了。”
轩辕泽回头,深邃的眼睛又如往常一样黝黑,甚至比往常还要黑得多。与其对视,只觉得脑子一片空白。
“今日朕就不去上朝了,你把奏折都拿到这里,朕就在这里批阅。”
黄鹏心里一惊,错愣的看着轩辕泽,像是听到了什么特别恐怖的话。不能怪他表现得这样异常,自登基以来,皇上鲜少罢朝,怎么…
轩辕泽的表情却是淡淡的,他回头看一眼那沉睡的容颜,耳边忆起她曾说过的一句话“芙蓉帐暖度春宵,从此君王不早朝。”
她说这话时面如桃花,眼带秋波,真真是迷人的狠。
——
十几日以后,大街上流言满天,皆是有关皇宫的辛辣秘事。
“你知道吗?皇上已经很多天没有上朝了。”一个中年男子“轻声”对旁边的人说。
八卦的存在永远是伟大的,周边的人不自觉的围过来,皆是一副兴致勃勃的表情。
“我二姨的邻居的姑妈的儿子的同窗的弟子告诉我,皇上这些日子每天呆在皇后的寝宫,连房门都不出,而且呀,皇后…”
说到这里,中年男子很适时的断句,得意的看了看周围人那求知若渴的表情,猥琐的一笑继续道“皇后啊!连床都下不了了…”
以中年男子为中心,旁边的人都哄笑起来,脸色皆是带着*邪的光芒。
“咔哧”一声响起,湮没在众人的笑声之下。
“可是我听说皇上有让一个妃子到皇后的寝宫呢!”一个看起来很老实的人说。
众人把脸转到这边,跟着揣测说“会不会…?嘿嘿…”
“切,那妃子姓王,是月焰国送来的,而且啊,出了皇后寝宫就被打入冷宫…”中年男子及时插嘴。
“看来,还是皇后…”
话音未落,一个酒壶从旁边砸过来,酒壶应声而破,醇香的酒液溅出,打湿众人的衣衫。
众人偏头向酒壶过来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个稚嫩的少年正满眼迷离的看着前方,桌上是凌乱摆布的酒壶,还有一双被折断的筷子。
他随手拿起一个酒壶,嘴里还在呢喃着些什么。隐约可以听见“侮辱…”、“该死…”之类的话。
众人正准备撸袖子上前揍他一顿,他晃晃悠悠的起身,又晃晃悠悠的走出去,两只腿都在打颤,清脆的铃音一泻而出。
看他醉成这样,人们也不好再计较,只得讪讪坐下。
竹帘后,一双眼睛将这一切尽收眼底。眼睛的主人长相普通,却有着一双养尊处优的手。
他执起桌上的酒杯,放在鼻尖轻晃,露出陶醉的表情,唇角上扬,将这酒液一饮而尽,眸中寒光一闪。
——
朝堂依旧是金碧辉煌气势恢宏,他危坐在龙椅之上,面色沉静如水。容颜依旧妖冶,不过少了那一丝慵懒与妩媚。眼底带着淡淡的青色,却不流露出丝毫疲态。
目光从堂上众臣子的脸上划过,如同一只在寻早食物的豹子。
顶着强势的压迫,一个体态臃肿的男子弯腰道“皇上,近日帝京内四处都是月焰国太子遇害的消息,当真是有损我们与月焰国交好,您看…”
轩辕泽靠在龙椅上,神情自若的说“这并非是谣言,月烨的确在出了我轩辕以后遭抢匪劫杀,朕今日上朝就是准备派月明(日月为明,日护法的化名)前去剿匪。”
他话音一落,一个身材魁梧的男子站出来抱拳跪地,容貌普通,却总有让人毛骨悚然的杀气溢散出来。
月?大臣们第一想法就是这人肯定是皇后的亲信。像是商量好的,他们一齐看向角落边。那里貌似稚嫩的少年正酒气熏天的站在那里,时不时打嗝,酒味惹得旁边的大臣蹙眉掩鼻。
“皇上,臣以为,月明将军不太合适。”刚才的臣子嗤之以鼻道,有意无意的看了雍亲王一眼。
“噢?”轩辕泽神情不明,这人也揣测不出他是否生气。“爱卿觉得谁能胜任?”
闻言此人心中免不了沾沾自喜,故作平静的寇首道“臣以为沐非将军足智多谋且经验老道,更为合适一些。”
大臣们附和的点头,毕竟沐非再不济,也比那两个“月将军”要强一些。
轩辕泽淡淡的扫了这些人一眼说“经验,不是生来就有的。况且只是一群乌合之众,如果派沐非前往,未免有些大才小用了。”
这话说得圆滑,沐非也认为轩辕泽是在夸赞他,面带喜色,甚至觉得自己高人一等。毕竟,轩辕泽从未夸赞过任何人。
“皇上英明!”大臣们振臂高呼,轩辕泽没表现出半点喜悦,眼底甚至还有些嘲讽之色,不过鲜少有人察觉到。
“皇后尚未醒来,朕倍感忧心,在皇后醒来以前,朕决定免了早朝。”轩辕泽神情自若的说,当看到慕容风和小武色变时,眼神凌厉了些。
雍亲王一脸悲愤的抬头“皇上,万万不可啊!”其他大臣也以同样的表情看着他,表情跟死了娘似的难看。
轩辕泽起身,目光如箭扫射一番,而后不发一语的回去月凄美的房间。
月凄美还在昏睡之中,清秀的小脸瘦了一圈,轮廓清晰得让人心疼。
这么多天了,她竟一次都没有醒来过。轩辕泽不动声色的蹙眉,心里很是焦急,怎么还没有醒来?
房外传来喧闹的声音,轩辕泽眉头紧锁,隔着屏风看向门口。
李太后昂首挺胸的走进来,头上金簪步摇晃得人眼睛疼,脸上妆容精致,看不出她的真实年龄。
“母后怎么来了。”轩辕泽淡淡的说,神情似有不悦。
没想到他这么直接,李太后面色一僵,又强笑道“本宫也想在栖凤殿等着皇上来,但恐怕等到头发花白,都不一定能等到。”
轩辕泽起身走出屏风,阻拦李太后更进一步的欲望,她只能站在屏风外面。
“皇儿这是做甚?本宫想看望一下月儿,也不可以?”李太后不悦的说。
“美还在昏睡之中,不能被人打扰。母后前来所为何事?”轩辕泽毫不留情的拒绝。
李太后美目圆瞪,深吸一口气后,眼中水光盈盈,深情的说“你可以不顾自己的身体,可我是你的母后,不能不心疼啊!所以特意命人炖了参汤送来…”
话音一落,一个宫女端着汤盅进来。
“这种东西,随便派个人送来就好,何必劳烦母后跑这一趟。”轩辕泽看透了她的把戏,语气不变道。
“母后怕你倔强不肯喝,只得亲自前来。”李太后继续装模作样。
他睨了一眼李太后,又回头看向躺在床上的月凄美,深知他若是不喝,李太后就不会离开。遂不再多说些什么,端起汤盅饮下。
见他这样,李太后情不自禁的面露喜色,继续道“以后每天本宫都派人送参汤来,皇上可不要辜负了母后的一番好意。”


☆、第四十一章:中毒

阳光暖人,直照得人心海荡漾,陶醉不已。
一轮红日升起,染红半边天际。房屋的屋顶披着一层霞光,叫人不敢直视。
帝京内无处不是欣欣向荣,唯独除却椒房殿,人人自危。
椒房殿的宫人都是一副胆战心惊的样子,已经有半个月了,皇后娘娘还没醒来了,而皇上…自上次上朝后,也有七八天没有离开皇后的寝宫。
轩辕泽的面容有些憔悴,一双凤眼黯淡无光却仍旧深邃,眼角的那一抹勾人的风情再寻不到。
眼底的青色一层一层沉淀,比熊猫还要熊猫。他已经好几天没有合眼了,若不是有高深的内力做底子,怕是早就倒下了。
衣衫整洁,华贵的龙袍霸气十足,看起来却像是没有灵魂。除却洗漱方便,他就没有离开过这房间。
忧心忡忡的看一眼月凄美,她,还没醒…
黄鹏端来参汤,这是李太后特意命人熬的。轩辕泽虽不喜欢,却也没有拒绝,就怕李太后再来打扰月凄美。
他喝下参汤,口中索然无味。如果不是为了身体需要,他什么都不想吃,反正所有的食物在他看尝来都是味如嚼蜡。
一眼瞥来,床上的人手指似有一动。轩辕泽眉毛一扬,又恢复如常。只怕,又是幻觉吧!
这些日,多少次看到那人绽放笑靥;这些日,多少次听到那人轻声呢喃;这些日,多少次望见那人睁开蓝眸…
待他抓起那人冰凉的手,才发现,她…从未醒过。
“水…”这一声轻不可觉,宛若一片羽毛,落地无声。
拿着奏折的指节分明的手一僵,轩辕泽摇摇头,继续翻看奏折,只是早已心猿意马。
“水…”这一声,比刚才那声还要轻得多,另他险些信以为真,最终唇角上扬,还是没有抬头。
“皇上,娘娘在说话!”黄鹏激动的说,为什么皇上没有反应?
轩辕泽脊背一僵,机械地转头一看,她的手指真的在动!
犹如狂风席卷而过,只见得一团青影快速移动,能捕捉的只有一片绣有龙纹祥云的衣角。
虽然双目紧闭,卷额头上早已渗出香汗点点。他扶起她,让她靠在他怀里,又把瓷杯送到她嘴边。
干涸的嘴唇一接触到水源,便急不可耐的吮吸,发出啧啧的声音。轩辕泽眼睛一黯,他也好些天没有喝水了,现在才有了渴感。
一连喝了三杯水,月凄美才慢慢转醒。
蓝眸中水汽弥漫,二人对视几眼,目光犹如痴缠的线,剪不断,分不开。
她目光往下移,唇角微微上扬,轻声娇嗔道“瞧你衣裳整洁,面容干净…看样子一点都不为我担心…”
数十日没有说话,她的声音沙哑。嘴巴嘟起,清秀的小脸看起来有几分可爱,只是面色苍白了些。轩辕泽没有回答,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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