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世弦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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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世弦晚-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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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摇摇头拒绝,在这里与在弦和皇朝差别并不很大,但在这里我不会打扰了任何人的生活。
“你不愿意我也不会勉强你。我每隔一段时间便来看你一次,你若有什么想同我说的话就尽管同我说,我还会听着;若是有什么需要也可以告诉我,我可以帮你从弦和皇朝带过来。”
“嗯。”我点了点头,所幸我身上发生的我眼中所见的种种不可思议之事还有皎白将军能够明白。
“这里应当还不算神族之地,不然也该会有时间上的差异。不过这样也好,来看你时也会方便许多。”
“皎白将军,若是太忙不必刻意赶来看望晚晚。”
“这你不用担心,我自有分寸。”皎白将军轻轻点了头,伸出手自然的拍了拍的我的头,宛若兄长。
看着他纵马远去之后我才回了山壁之上。奇的是那块观世石在我滴了鲜血上去之后又呈现出一番画面来,最先看到的便是皎白将军骑马奔驰的身影。
我盯着观世石中所出现的景象看得正认真,石头旁石像模样的乌纪鸟儿恢复了原有的样貌,它拍着双翅在我身边围绕,还叽叽咕咕在我耳边说了许多,语气颇有不满。
此时,我正从石上看到司琏的影子,他正睡醒,只随意披了一件轻薄衣裳在身上便出了房门。
见他安然无恙,我心里便安下心来。这时,我方才想起乌纪鸟同我说的话来,再问它时它却不大搭理我,静静的站立在一旁倒像是在生我的气。
我也不同它计较,只转了身便要回屋去。许是见我没有要继续问下去的原因,这只乌纪鸟儿不情不愿的在地上走了几步后拍着双翅飞了起来,它同时缩小了自己的身形停在我手心上。
它一副老大不高兴的模样儿,撅着嘴同我道:“公主殿下,这葛云山壁虽不是神族之地,但因从观世石中看尽天下事,这葛云山壁常人也是不能来的。”
“你也说你自己不能出现在他们面前,可那天你不也带着我到那么多人的战场上去了。”
“公主殿下自己也说了是战场吗,战场上一片乱麻,而且我隐了身形他们看不到我。”
“如果他们看了会有何后果?”
“我嘛,自然是没什么后果,就算有什么后果也是我自愿为公主殿下做的。但如果是葛云山壁的这块大石头被常人知晓能观尽世事的话,这块石头时会破碎掉的。”
“竟有这么严重?”
“当然啦。”我手心里的乌纪鸟竭力点点头,随即又补充道,“这样一块石头需要几千几十万年才能够形成呢。”
与乌纪鸟的这番对话一直反复出现在我的脑海中,以致于皎白将军每一次来看望我时我都暗自担心那块大石头会不会在突然之间碎掉。
但皎白将军来了多次之后,我发现那块石头并未向乌纪说的那样会碎掉,石头身上反而连一丝裂缝也都没有。时间一长,我便渐渐不再担心,但乌纪却仍然忧心忡忡,在我耳边三番四次的提醒着我。
在乌纪发现改变不了我也改变不了皎白将军每隔一段时日就会前来的局面之后,它终于不围绕在我身旁说着皎白将军前来会有何后果。不再与我说起这些后,它沉默了好些天,神色间俱是忧伤。
又过了一段时日,它又变成了一只整天话语不绝于耳且不停飞在我身边的快乐的鸟儿。它一高兴就会同我说话,一开口就必然是公主殿下公主殿下。在我一而再再而三的反复述说之下,它终于勉强的同意不再称呼我为公主殿下。
但这样的情形只维持了不过几天。今日清晨,它由石像化身鸟站在我对面的椅子上,隔了桌子,它叫我:“晚晚殿下。”
还未待我开口,它便又认真的同我说:“晚晚殿下,我大概知道你为什么不记得我的原因了,我同你说说好了。”
它要说它的猜测,我便一直听了下去。听完之后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就仿佛在听它讲一个故事一样。这种感觉,就好像我与皎白将军自神族废墟出来之后再听有关神族故事时一样,虽然知道这世上有神族的存在,但于我们而言,也只是一个故事罢了。
但不管乌纪如何认我做它的主人,在这山壁之上,有道声音能与我说说话聊聊天总归不是一件坏事。至少,它的出现让我日复一日的生活中平添了许多的趣味。
作者有话要说:

☆、误杀一人

本以为今日也是极为稀松平常的一日,但这一日因为观世石毫无预兆的突然破碎而变得不寻常起来。
它这一碎,我顿时便想起了许久以前乌纪曾多次提醒过我不能被其他人知晓,否则这块石头终有一日会崩塌毁灭的。
乌纪的这番话我早已忘记,如今这观世石一瞬之间不复存在我突的想起乌纪此前多次重复提起的话来。心里头一时之间说不清楚是什么样一种感觉,但我并不后悔让皎白将军来看望我,毕竟除了司琏之外,他是这世上唯一最关心最理解我的人。
从最初观世石头突然破碎成灰随风散去的震惊中走出来时,难受的情绪拜便蔓延至全身,以后,再没有办法得知司琏的情况了。
自观世石头破了之后,乌纪化作鸟形便一直跟在我的身旁。我以为它会责怪我,但它什么都没有说,只是静静的跟着我不离我半步,如我往常一般沉默着。
许是见我好了许多,乌纪才拍了拍翅膀飞到我面前,此时的它身形细小,我一双手都能将它包围起来。但此刻,它却用它那双微小却有神的眼睛直直的盯着我。
“晚晚殿下,如果你只是想知道那个人的情形的话,乌纪也可以帮你的。我可以每天或者像经常来看你的那个人一样每隔一段时间就去看看你想的那个人,然后飞回来告诉殿下他过得好还是不好。”
我并没有应它的话,头一次认真的思考着如果让它为我这样来去几千里的飞来返去是否会有什么不好的结果。
似乎它能看穿我的心思,它的纯黑羽翼快速在空中上下拍打着像是在向我保证,它极快的同我说道:“晚晚殿下你不用为我担心,我向你保证我不会像观世石头那样突然之间就碎掉,突然之间就化成灰无处可寻。”
我看了一眼不知何故异常兴奋的乌纪鸟,不搭理它继续想着乌纪鸟前后的大转变来。
在我为弦书皇子采药之时因席木将军找来,这只乌纪鸟以不能再他们面前出现为由将我抛下任由我从万里高空中摔下也不管,而今日却要主动为我去看一看司琏的情形,司琏他与席木将军虽是两个皇朝的人,但在它的眼中应该是一样的不属于神族的人,可为何它又能去上溪皇朝呢?
不能在平常人面前出现。这若不是它上次搪塞我的一个理由,便是它真的向我隐瞒了事实的真相,关于在常人面前出现后会有不详结果的真相。
但它眼下快乐的模样儿我看着实在也不像若是在凡人面前出现会有什么不好的结果出现。它如此反常的模样,总不可能是被观世石破碎时四散开的碎石砸中了脑袋变成痴鸟了的缘故。
以前与司琏在一起时,不需费劲去思考,便是不同在一起时也简单的生活里头也不需要什么我耗费脑子的事情。因此现在,只想了一想乌纪鸟态度前后的转变我便觉得头疼不已。
乌纪鸟还在我眼前晃来晃去,让我有些眼花,我便让它去休息,谁知它听了我的话之后更加开心了,竟拍着翅膀在空中跳起了舞。它面上高兴的神情让我有一瞬间的错觉,错以为它那张乐开花了的脸就是一朵在阳光下突然绽放的花朵。
直到我回屋里睡了一觉起来后,发现这只鸟还在空中不断的飞来飞去,兴奋激动之情丝毫不减。
“你这么高兴是为什么?”
我忍不住好奇之心问了他一句,听了我的话还远远的它便在空中灵敏的回转了身体然后快速的向我飞来,在距离我不过三尺的空中停住了,在它笑得弯了的明晃晃的眼睛里我看见自己的身影变了形。
乌纪欢快的说:“因为晚晚殿下关心我呀,之前晚晚殿下都不怎么搭理我呢。”
我张了张嘴却最终什么话都没说出来,我从来没想过一只鸟会因为那样简单的理由就愿意陪在我的身边。忽然想起前些时日它同我说的我为什么不记得它的原因来,那时候我只当做是一个故事来听,便是现在我也还是不相信,但我却记得它那天的委屈模样来,仅仅是因为我不相信它说的话。
想起了这桩事情,再看眼前在空中飞舞的乌纪鸟时,顿时便觉得它可爱了许多。
“晚晚殿下,你等一下,我去为你摘些果子过来给你吃。”
我还没说不要事乌纪鸟儿嗖的一下便不见了踪影,我抬头向它飞走的方向看去湛蓝的天一览无余。片刻后,去摘果子的乌纪返了回来,它双爪上紧紧抓住了一方布的四个角,那布里包着的就是它摘来的果子。
我记得清楚,它去时双爪里并没有这样一块布不知这布是它从哪里找来的,还有这果子也不知道它是怎么摘下来的。但转念一想,它会说话,又可随意让自己的身形变小或是变大,那么变出一块布或者摘个果子也不是什么难事。
这果子我从未吃过,想必是乌纪是去了山壁间一处我从未去过的地方摘的果子。这果子清甜可口,倒让我想起弦和皇朝宫殿内所有的青色果子来,许久不曾吃过了,倒是有些想念。
没了观世石,时间陡然变得多了起来,经常呆坐着一坐便是一整天。
乌纪见我这般模样,有次曾带着我去看过司琏一次。不敢离得太近怕被人发现,离得远了便只能看个大概,不过这样我也很满足了。
在山壁上呆得久了便想去外头走一走,但想到自己除了西崖之外也没什么地方可去就只好去了西崖。
熟悉的蓝光泛起,将崖下深渊遮掩。想着神之一族已不知所踪,身旁的乌纪鸟或许是这天地间唯一特别的存在,想它存活了几千年的时间也许知道这崖下蓝光是怎么回事。
谁知身旁的乌纪竟是摇了摇头,它拍了拍翅膀在蓝光之中飞了一圈,全身漆黑如墨的它于蓝光中就是一个游移的黑点,看来颇为怪异。
片刻之后,乌纪飞了回来站在我身边一言不发,看它微微歪着头的样子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见它如此,我也不打扰它只默默的看着眼前已看了多次的景象。
过了许久,乌纪拍着翅膀飞在空中停在我面前,语气里有掩饰不住的兴奋:“晚晚殿下,我是不知道这蓝光是怎么回事,不过,我以前听说过一些人来到与他们本身有关联的某一处地方时,他们的身上或者那个地方就会有异样的景象发生。”
我实在不明白想到了这一点对于乌纪而言有什么值得兴奋的地方,但乌纪却仍然高兴不已,双眼都弯成了一条线。
“这崖下一定是神族居住的地方,晚晚殿下是神族公主所以来到这个地方后,这里就会泛起蓝光。嗯,一定是这样的。”
“那你飞下去找个神族之人给我看看。”我并未将乌纪的话放在心上,虽然我的出身已无法得到证实,但我也绝不可能是什么神族的公主。
乌纪拍着翅膀追上来,委屈的道:“晚晚殿下,我只是猜测而已嘛。”
我突然很想要自己呆一会儿,便让乌纪自己先回去。乌纪先是不肯,后见我执意如此,才一颠一颠的颤着身体走开了,走了没几步,那双羽翼就舒展开来在天际翱翔了。
在西崖待了近乎一日,今日风大且连续不停的吹了许久。大概是崖上之风吹得久了,往回走时,身体沉重不已,头也昏昏沉沉的,快回到葛云山壁时,远远的似乎看见有个人影在山壁前徘徊不已。
我疑心自己看错了,但我走近时发现那并不是我的错觉。见那人满脸疑惑的模样,正欲上前问他需不需要帮忙,脑海里却蓦地响起乌纪曾说过的话来。
自观世石头破碎之后,对于乌纪的话我并十分相信但却不怀疑。它说葛云山壁不是神族之地,但亦不是凡人之属。神族之人可进之,但凡人根本就靠近不了的。
在乌纪眼中,我就是神族公主,因此长年住在葛云山壁并无任何不妥。但神族之地早已成为废墟尚不知有无后裔存在,此人出现在此就显得有些怪异了。若他是神族后人,为何来到此地却入不了这山壁间,若不是,为何又能够出现在此地?乌纪说过,寻常之人是无法走到这里并靠近这里的。
正想要悄无声息的离开这里,避开此人回到山壁上去。但那人在原地徘徊后突然的一个转身他便看见了我,我眼见得清楚,在他看见我的那一刹,他本来已是失望的一张脸上瞬间便被一种难以言明的希望与兴奋所代替。
我步步后退,他步步逼近,我不知他要做些什么,只是他血红一般的眸子透出来的兴奋狂热之态让我感到深深的不安与恐惧之意。
很快的,他便欺身于我身前,他的双手死死的按着我的肩膀,感觉肩胛处的骨头都要被他捏碎了。我只觉自己肩膀处疼痛不已,但眼前之人却仍不松手,几近疯狂的推着我后退,直到我的身体抵在葛云山壁坚硬的石壁上之时,他才放开了双手,但片刻之后,他的双手重又重重按在我的肩膀上,眼底闪着不可置信的光芒。
这葛云山壁,他一定是看见了不然不会有如此诧异神色浮现在脸上。还未待我松口气,他的双手又从我肩膀处靠近我的脖颈,他只要双手那么紧紧一握我便能够命丧他手。他双手上的力度不断加大,勒得我几乎停止呼吸,我看见他的脸上因为激动而青筋暴起。
“你说,你到底是谁?怎么会来到这里?你是上溪皇朝的人还是弦和皇朝的人,你怎么知道这里的?”
我被憋得喘不过气来,一心只希望他能够松开双手。片刻后,他似乎意识到他的双手紧紧的箍住我的脖子致使我并不能开口说话之后他才松开了双手,但他把手横在我身前,紧紧将我压制在石壁上使我动弹不得。
大口的吸着气,窒息的感觉才渐渐消失。我才感觉稍微好了一点时,眼前之人已然失去了耐性,双手紧拽着我不断前后摇晃,每次身体撞在石壁上,我都能听到一声闷响,然后便是一阵闷痛传遍全身,如此反复几次,我痛得几乎失去知觉,但他仍旧没有要松手的意思,只在我耳边大声的问着我一个又一个问题,一副声嘶力竭的模样。
我往腰间摸索而去,很快便摸到了乌纪走前给我留下的一把刀锋锐利的匕首。它此前说的怕我有危险变成了事实,而它用羽毛幻化出的这把匕首也如它所言成为我保护自己的工具。
看着眼前疯狂的此人,我闭了眼狠下心在他还未将我折磨致死前抬手将匕首刺进了他的身体内,霎时,便有一股温热的黏液飞溅在我脸上,紧接着一直使劲摇晃着我的那双手停了下去。
过了许久,我睁眼看时,额上鲜血顺着脸颊流下来,一吸气便能闻到一股血腥味儿。而倒在地上的那个人双眼大大的睁着,他的胸口处插了一把乌黑的匕首,衣襟被染得鲜红。
陡然间我全身的气力似被抽空,一下便跌坐在一旁,只觉得他的那双眼是在望着我,他死死的盯着我,一股寒意霎时传遍全身,那双眼里带着深深的不甘。
我望着他,脑子里就只有一个念头,我杀人了,我杀人了,我杀人了……
那张面目狰狞的脸,那双饱含不甘的眼,让我只想逃离这里。我不知我这样浑浑噩噩的走了有多久,依稀记得乌纪似乎来找过我,但好像没呆多久又离开了,具体情形也记不太清楚了,只是记得自己就一个人走啊走啊,周遭是很种情形一概不知。
看见清澈湖水的那一刻,终于清醒了一些,急奔着那湖水而去,一路上不知摔了几跤,一心只想着要将自己脸上手上身上的血液清洗干净。可是,无论我怎么洗,那股血腥味儿总围绕着我,还有身上手上的那已经凝成了暗紫发黑的血液都冲洗不掉,越洗便越显得鲜红不已。
恍然一抬头间,见那湖水也成了夺目刺眼的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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