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枝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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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枝俏- 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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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还因为这个跟镇长家的小姐打架,还想娶镇长家的小公子?这是脑门被门挤了吧?
    安大娘跳脚骂道,“你,你瞎放屁!我家丽云不是那号人!你满口胡柴!看老娘怎么收拾你!”
    她虽然上蹦下跳地很是欢快,可究竟不敢朝已经彻底翻脸的安三郎身上招呼,不过是过过嘴瘾罢了。不过心里却是翻天覆地。一个劲儿的琢磨,倒底自家闺女是怎么回事?这死妮子一向爱勾搭个小伙子,不会真的被那些地方的小表子给勾上了吧?
    安三郎轻轻摇了摇头。“你若不信,尽管去瞧瞧看,正好,也顺便去医馆看看,还能保住你那条老命……这东西,可不能乱吃!”
    正自指着安三郎咒骂的安大娘一下子哑了声,“啊?你个小贱种!你给我吃的什么?”
    那不是供状么?她吃下去不就没了么?难道说。那不是供状,而是小贱种弄来的毒药?”
    安三郎望着安大娘的眼神里满是鄙夷和憎恨。
    “全村的老少都能给我做证。那张字纸是你抢了自己吃下去的?你自要服毒,与我何干?”
    安大娘此时惊恐万状地,不由得就捂上了腹部。
    坏了,这会儿。这会儿,好似真的……有些……不大对劲儿了!
    只听扑通一声,安大娘那如水桶般的胖身子就跌坐到了地上,两眼直翻,哼哼唧唧。
    “你,你,小贱种,你下了套儿,你要毒死老娘……我那大郎儿。二郎儿呀,快救命啊!”
    村长安大雁也被这一出接一出的剧情转折给闹得有些晕了,“这。这,三郎啊,这不管怎么说,这也是你亲姨,你可不能真就闹出人命来吧?”
    安三郎冷然一笑,“村长姨。这字纸是她自己抢来吞下,与我何干?”
    安大雁哑口无言。赶紧招呼人,“快快,把安大秀抬到她们家去!荀婆子呢,快找荀婆子来救人!”
    这可真是,若非自己身为村长,这个安大秀死不死,她还一点也不想插手。
    方才这一出出的,安大秀身上这个谋害亲妹的罪过,是洗不掉了。
    她这么一招呼,还真有好事的,过来抬着挺尸在地上的安大秀,朝着她家方向走去。
    那荀婆子也从人群中摇摇晃晃地出来,咧嘴一笑,背着手跟在后头。
    嘿,有生意上门,还是富户,不敲她一笔白不敲。
    村长一拍自己的大腿,“哎,这叫什么事啊!”
    不管死得是不是罪有应得,出了人命,说起来总是对她这个村长不利啊。
    看热闹的人群倒有一半都跟着安大秀去了,大约都想知道这个黑心肠的安大秀倒底是死是活。
    安三郎瞧得分明,唇角微勾,道,“村长姨莫急,那张字纸上,并非剧毒,不过是些让人不好受的东西而已。”
    以安大秀这个年纪,嘴歪眼斜手脚发抖,大约这辈子,也别想如常人一般了吧?
    安大雁一听便松了口气。
    不死人就好,至于受不受罪啥的,她又不是安大秀的亲闺女,管得着么她?
    不过才松了口气,便又心中凛然。
    好个安三郎,这一步步的,算得可真准啊。
    毕竟,就算是去衙门告了状,因是晚辈告状曾经养育过自己的长辈,先不说告不告得成,先要挨三十水火棍的,而似如今这样,仇也报了,谁还说不出什么来,一切都是安大秀自己作,她要不心虚能自动地吃下去那供词么?
    还有那安丽云在镇上的事儿,谁知道背后有没有这小子的算计?
    “嗯,三郎啊,这里有个事,说起来是好事,不过你要是不乐意,也别上火,毕竟,我也是替人家跑腿办事的不是?”
    安三郎这般有心计手段的,可是能不得罪就不得罪。
    因此安大雁说话的时候也注意了些语气态度。
    “什么事?”
    安三郎神色恢复了平静,眸光里却有一丝‘啊,果然还是来了!’这样的明悟。
    “嗯,就是吧,你也知道,咱村的安老能家,那不去年新修了座房子么?”
    那安老能家,就是朝圩村里跟安大秀齐名的富户,她家女人有五个,人口多,因此就修了个村里最土豪的一院房子,准备让她的两个小女儿娶夫郎时用。
    “后来,她家的老三,不是在林县县城做生意挣着银子了,就把一家人都给迁了过去,那房子也就暂时空着了。”(未完待续)

  ☆、92。 春思争发

会客的小厅内,姚露气定神闲,提着大肚的白瓷五福壶给小伙伴们都倒了杯茶,一边志得意满地说道。
    “昨日天色已晚,想来那安三郎也是才回了村中,所以昨儿咱们是白等了。至于他会选谁么,我看你们也莫要太失望啊。”
    昨日姚小乙和姚小丁两个回来得晚,就没敢打扰各位小姐们,是以今晨一早就赶紧回话。
    小伙伴们这才知道各人都送了些啥。
    姬满是个直心眼儿的,她是认准了此安三郎就是彼安三郎,那自然要送一些表示心意之物,因此送的是她贴身的古玉佩。
    孙柳成过亲,世情明白的多些,想着那安三郎家境贫寒,还住的是破庙,就送了满满一挑子用得着的东西,当然了,这些都是她花银子向荣庄头买下来的。
    至于本来出门带的银子就不多的孙柳是从哪儿弄来的银子么……卫璧表示她是那种看戏看得很高兴而且不差钱的土豪。
    姬满举起一杯茶水,大口灌了下肚,不无嫉恨地哼声道,“哼,你不就是让人在那小村里买下了一个现成的院子送给安三郎么?连三十两银子都用不了!你就断定那安三郎会喜欢么?”
    一个穷山沟里的房子,修得再好有什么用?
    若是安三郎真的选了她们三个中的一个,日后势必也会跟着回京城,那这鸟不生蛋的山沟里的房子。谁还会去住啊?
    孙柳端起杯子来抿了一口。呵呵笑了两声,一双美眸扫了眼站在卫璧身侧服侍的小侍阿楠。
    “小姬,若论男儿心思。你可就未必有露子明白了,不过在座的都是女子,毕竟是雾里看花做不得真,不如,咱们来问一问男子们究竟是怎么想的吧?”
    卫璧懒洋洋地窝在贵妇榻上,仿佛一只吃饱了哂太阳的肥猫。当然了,这些天。这位准孕妇也的确是粗了一圈就是,原来单薄的尖下巴都有变圆的趋势。只不过小伙伴们怕她犯病,装作不见罢了。
    此时见孙柳瞧向自家小侍的目光,便挑了挑眉尖微微一笑。不予置评。
    卫璧原本倒是挺喜欢左拥右抱,夫侍成行的。不过自从在卫府里被当成生娃的母猪之后,卫璧就对男子起了逆反,此时在她眼里,这三只是纯属吃饱了撑的,又或者是从众心理,好饭抢来香,这才让一个乡下少年变成了香饽饽。
    所以看戏她很乐意,让她也跟着捧人,那就不必了。
    姬满倒是目光一亮。也看向小侍阿楠,“阿楠小姐夫,不如你来说说。要是这收礼的是你的话,你会最喜欢哪一个?”
    姚露手里捧着茶杯,却是不慌不忙,笑容里自信满满。
    小侍阿楠被三位小姐同时盯着,不由得有些无措,回头看了看卫璧。卫璧懒洋洋地说了句,“不必看我。怎么想的就怎么说。”
    阿楠认真地思索片刻,这才曼声道,“其实三位小姐的礼物都很好,不过……若是下仆来选,大约最喜欢的,还是姚二小姐送的院子吧。”
    姬满失落不已,直叫道,“这却是为何?”
    明明自己的玉佩,至少值几百两银子,孙柳送去的那些,应该也值个五六十两,这两样,都比那个修建在山村的所谓新院子要强得多啊。
    “姬小姐送的玉佩,虽然价值不菲,可就是因为贵重,所以并不是寻常男子用得起的……”
    阿楠低声解释着,目光落在自己的脚面上。
    若是门当户对,接了这种贵重之物,那自然是用来当定情之物的,可是眼下身份悬殊,得到了这个东西又不敢显露于人前,就算是对姬小姐有意,难道那乡下少年不担心将来入了府,被正夫知道了这个定情玉佩,会给自己记上一笔小黑账么?
    “而那些日常所用之物,虽然实用,但可惜的是,用罢了也就没了,何况那少年还没有固定的栖身之所,不过借住破庙而已,有了这么多的值钱物件,反而还要担心被盗失窃……”
    话说,这孙小姐不可谓想的不周到了,吃穿用度,她都有准备,可惜却漏了最重要的一点啊。
    “倒是姚二小姐买下了村中一家富室的院子,直接托村长把房契送给那少年,倒真是急人所需,恰到好处。”
    阿楠娓娓而谈,目光瞟了那位姚二小姐一眼,那年轻女郎正因为自己的话乐得合不拢嘴,眼角眉稍都是甜美的笑意,这样的女郎,难怪会有花痴小浪女之称,简直是那些儿郎们的劫数啊……
    姚露笑眯眯地抚掌赞道,“说得对!”
    “对什么啊,我就不信,阿楠你说那安三郎最需要的便是一座院子,可若是他选了我们三个中的哪一个,都不会再让他住在那小破村子里头了啊,那院子才能住上几天啊?”
    阿楠头低得更厉害,那声音却仍是听得清楚。
    “虽然住不了几天,但总是个能遮风挡雨的所在……”
    似姬孙二位小姐,甚至包括自家小姐,又如何知道一个无亲无故的贫家子,心里对安定之所的渴求?
    姬满仍是不满意这样的答案,正待再追问两句,便听外头有人来报。
    “二小姐,安三郎求见。”
    正主来了,众人自然也不必追着阿楠问这男儿心思了,忙一迭声地叫进来。
    安三郎换了一身七八成新的武者长衫,果然是人靠衣装,原本就美好的身板更是衬得叫人移不开眼去。
    姚露不由得心想,若是早知道有安三郎这么一位在,自己说不定早就到林县这个庄子上小住了哩。
    “小人无功不受禄,昨日三位小姐所赐礼物,原物奉还。”
    这一句话一出,三个意欲勾搭乡下美少年的纨绔们傻了眼。
    居然一个都不喜欢?
    眼瞧着安三郎把东西搁下,转身便要告辞,三个人不约而同地喊了声且慢。
    “呃,三郎啊,其实这个院子并不值什么银子,不过才花了二十两罢了。”
    姚露一边飞速想着词儿,一边干巴巴地劝着。
    好容易美少年来了庄子上,怎么也得留下人多说几句话啊,不然如何来一段美好而又小清新的恋曲呢?
    “庄户人家一年到头也挣不到二两,这个院子,恕小人要不起。”
    安三郎的目光在姚露面上一掠而过,便眼睫微垂,一派沉静。
    “呃,其实这个院子呢,就是,就是……上回不是请你来帮着抓鱼嘛,那个,一条鱼一两赏银,孙二小姐亲口说过的,是吧是吧?”
    被问到的孙柳登时配合地点了好几下头。
    “这个,就是那个赏银,对,就是赏银!”
    姚露说得很是有些语无伦次,这大概还是头一回,在清醒的时候,遇到小郎君不是灵思泉涌,满口锦绣。
    那衣着朴素却不掩风华的少年,忽然莞尔一笑。
    便似万千星光,尽落在了仙境湖中那般的美妙,不单是姚露三人看得呆住了,就是卫璧也有些个闪神。
    “既然小姐执意如此,那小人就受之有愧了。在些谢过小姐,小的这便告辞!”
    姚露满眼都是春阳灿烂,正被迷得神魂颠倒之时,就听了个告辞二字,赶紧地阻拦道,“三郎且慢!”
    安三郎脚下微顿,也不言语,只把眉锋一挑,但见那眉尖眉头,初一见似平常,可再见便都好似刀裁墨画,是怎么也看不厌的风景,只叫人心头痒痒,恨不得拿自个儿的手,在上头抚上一抚,温柔了那孤直,点染了那风霜。
    在安三郎的眼中,就见姚二这厮,笑嘻嘻地,没心没肺地,急急切切,凑了过来,腆着那张桃花面甜腻腻地问,“三郎小哥,这几日天好,不如你就留在庄子上小住?嗯,正好教教我们几个如何捕鱼?”
    当然了所谓几个,其实是指她自己一个,所谓捕鱼,其实,呵呵,夏日清凉,戏水鸳鸯……咱懂得!
    姬满跟孙柳对了个眼色,心里暗骂,我了个去,果然还是姚二这厮阵仗丰富!
    这般甜腻的语气,荡漾的神情,外加饱含深意的内容,这加成到一处,哪个涉世未深的小郎君能躲得开?
    不行,趁着小郎君还没被迷昏头,咱也不能示弱。
    “去去,一边去,男女有别,再说你一个大家小姐,学了捕鱼又有什么用?难不成在你自家的池子里头逮锦鲤玩?”
    姬满仗着身高块大,将正怒放桃花的姚露给挤到了一边,搓了搓手,讨好地笑道。
    “三郎小哥,别理她的胡言乱语,其实我是听安小丁他们几个说过,你的武功也很不错,正好本小姐也醉心武学,不如咱们切磋一番,也好以武会友?”
    这二人各自出招,使得安三郎这个乡间少年有些微愕,一霎时说不出话来。
    旁边卫璧瞧得抚额闷笑,冲小侍阿楠招了招手,叮嘱了几句,便见阿楠也走上前来,冲着安三郎深施一礼。
    “这位哥哥,在下为卫家小姐的侍夫,久闻哥哥是个有本事的,便有个不情之请,还请安家哥哥莫要拒绝。”(未完待续)

  ☆、93。 心头含酸

安三郎瞥了阿楠一眼,这个年轻男子年纪大约跟自己也差不了多少,生得俊秀文弱,虽不是什么绝色,但那细皮嫩肉,衣着服饰,一看就不是寻常庄户人家的儿郎能比的,这样的人,能有什么要自己帮忙的?
    “请说。”
    虽然直觉上,安三郎也不大乐意跟这个小侍打交道,可是对方礼数周全,言辞恳切,倒是让安三郎说不出冷硬的话来。
    虽然心中鄙视着这个男子的身份,可是隐隐地,又有些怜悯同情之意。
    “三郎哥哥请借一步说话。”
    看着安三郎和阿楠两个人一前一后地,走到了远离众人的地方交谈。
    姚露姬满都不由得一愣,卫石头这是又想出什么妖蛾子了?
    两人齐齐朝卫璧望过去,卫璧却是扬了扬下巴,目光朝天,一副高冷范儿。
    姬满过去拉了把她的衣角,低声叫道,“石头啊,你可别这时候拆姐们的台啊?”
    这几日,虽跟安三郎接触不多,可也大约了解了他的性子,似乎是个刚烈的,要是卫石头使坏,让她的人说了什么不中听的话,激怒了安三郎,那可不就坏了好事么?
    正忐忑间,就见两个年轻男子已是说完话,看着安三郎的模样,倒不似生气的,姚露还没松一口气,就见安三郎抱拳行礼,“多谢两位小姐厚意,不过小人还有它事在身。恐怕不能从命,这就告辞了。”
    言罢,竟是转身而走。不给旁人再多说的机会。
    眼睁睁地瞧着那少年的身影没一会便消失不见,姚露不由得在心内叹了口气,回眸横了姬满孙柳一眼。
    若不是有这两个捣乱的,自己肯定不会出师不利!
    早知道,当初逃家,还不如一个人出来呢。
    这下可好,庄子里多了个麻烦作死的孕妇。还有两个跟自己抢美人儿的情敌!
    姬满却是好奇地问卫璧,“石头。你家的男人跟安三郎说了些啥?”
    卫璧高深莫测地抚了抚下巴,“这个么……”
    一闪眼,瞧见三双眼睛都目光烱烱地盯着自己,不由得眯起了双目。笑眯眯道,“你们想知道吗?”
    三人齐齐点头。
    “过两日便知!”
    等到了第三日,姚露正在自个儿的院子里头闲坐无聊,就见红叶兴冲冲地跑来。
    “二小姐,那安三郎来了!”
    姚露噌的一下便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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