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远处的漠北。
长期的失望让他们更加怀念木易璟与木易白,甚至洛青云有一个可怕的想法,若是木易白回到漠北,必定一呼百应,凭他的智慧和力量,必定能攻入骁国腹地,甚至改朝换代。
兵权交接,那以前的将军不服地看着他,在他看来,洛青云年纪尚小,虽熟读兵法,却没有太多实战经验,顶多只是纸上谈兵,而且……
洛青云转眼看着他,突然间一柄剑横在他脖子上,那将军想是没有被这样突然对待过,裆部瞬间湿了一片,洛青云的脸上闪过了一丝厌恶,他冷声道:“本将听说,你在漠北这几年,敛财不少啊……”
何止是敛财,他强抢民女,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比突厥还残忍,身在边疆不好好保护百姓,却整日寻欢作乐!
他收到写着他所作所为的折子的时候,差点就气疯了,当初木易璟辛苦开创的繁荣昌盛,就被他硬生生毁于一旦,当初木易白在战场上拼死拼活,只换得他一人太平!
“大将军饶命!下官知错!愿将所有家当送于大将军,只求大将军饶我一条性命,我上有老下有小……”
“滚!”洛青云忍无可忍,一脚踢在他的下巴上,硬是将他踢到了三米开外,脑袋重重地撞在桌上,那人口吐白沫,洛青云嫌恶地捂着口鼻,吼道,“来人,将他给我拖出去!”
门外的两个士兵打了一个冷颤,他们连忙进来将那人拖走,走之前还不忘看一眼洛青云那俊俏的脸,洛青云冷眼扫过去,他们吓出一声冷汗,飞也似地逃走了。
洛青云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沉声道:“左棠。”
跟在他身边的亲卫上前一步:“属下在!”
“你带人将那人的家搜一遍,查出他钱的所在,然后通通没收,另外带着粮食去城里看看,遇见贫困的家就将粮食分一些给他们……”
他一一嘱咐着,最后加了一句:“最后,明日阅兵。”
“这……”左棠微微犹豫,“公子,您刚来漠北,不用休息几日?”
“不用了。”
突厥就在不远处蠢蠢欲动,他哪有休息的时间?
洛青云看着左棠出去,才微微叹息,打量着这个熟悉的地方。
当初……他就是在这里,第一次见到小小啊……
当初他羡慕着木易璟掌控着漠北兵权,崇拜着木易白用兵如神总将那突厥的进攻击得粉碎,可是现在轮到他掌控着漠北的兵权,带着忠心耿耿的将士浴血奋战,可是……他怎么就是高兴不起来了呢……
当初的木易璟惨死,木易白化名魔千葬现在还生死不明,当初的小小……已经再也没有那单纯而古灵精怪的眼神。
他正恍惚,有一个人就进了来,大声道:“大将军,有人前来,说是要面见大将军。”
“哦?”
他刚刚来漠北不久,怎么现在就有人要见他了?
洛青云沉吟,然后负手问:“是谁?”
“他自称是突厥使者,说是有要事与大将军相商。”
“知道了,下去吧。”
洛青云皱起眉,这人是来找他,还是找以前的将军?也不知道突厥有没有得到他来到漠北的消息。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现下也只有去看看,看看突厥……耍什么花样。
☆、第92章 崖下获救
喉间一股苦涩的药味,他忍不住咳嗽了起来,腰间一阵刺痛,四肢一点力气都没有,耳边有些聒噪的兴奋男声让他紧紧地皱起眉头。
“师父师父!他醒了!”
好吵……
魔千葬试着睁开眼,可是上下眼皮好像黏住了一般,他费尽力气勉强眯了一条缝,眼前的光芒却让他立刻闭上,一前一后的脚步声传入耳中,在前的蹦蹦跳跳,应该是一个不足十五岁的小男孩,后面的步伐沉稳,估计是已经花甲之年的老者了。
虽然知道自己估计是被他们所救,但是防备心还是让他猛地睁眼,他的肌肉有些绷紧,腰间的白纱顿时又染上了鲜血,魔千葬闷哼了一声,那蹦跳的男孩连忙跑进了房间,连声问道:“你没事吧?你别乱动,伤口还没好全呢。”
他居然没死啊……
真是天不亡他,这样也好,不然指不定苏紫蝶会发疯地要去找凌幽报仇呢。
魔千葬闭了闭眼,他开了口,声音沙哑:“你们是……”
“我是莫默,这是我师父,他叫……师父我可以说你名字吗?”
莫默歪头答了,又转头笑嘻嘻地问自家的师父,那老者嗔怪地瞪他一眼,然后和熙地笑了起来:“在下冯兴文。”
“多谢冯叔与莫默小兄弟的救命之恩,在下感激不尽。”
魔千葬寻思着自己要用什么名字来糊弄过他们,他不能说自己是木易白,更不能说自己就是魔千葬,虽然有些对不起他们,但是当下他毫无反抗之力,还是防备一些的好。
那老者似乎看出了他的想法,意味深长地笑了起来,那小男孩却是毫不避讳,他眼睛亮晶晶地抓住魔千葬的手,有些激动地喊:“我知道你是木易白!我最崇拜你了!”
耳朵被这男孩震得嗡嗡响,魔千葬微微皱眉之后便是哭笑不得,他竟然认识自己。
那小男孩玲珑剔透,看出他的疑惑,张口就喋喋不休地解释:“我当初和师父去漠北的时候见过您,当时您就骑在大马上,虽然当时我才三岁,可是我可是记得那场景,您威风凛凛……”
“咳咳……”冯兴文终于忍不住咳嗽了一声,打算自家徒弟的喋喋不休,他沉下脸道,“小默,去厨房添些柴火,给他熬些粥。”
“是!”莫默好似十分兴奋,又蹦蹦跳跳地出门去,看得冯兴文一阵无奈,他坐到魔千葬身边,手指按在他的手腕脉搏处,然后有些歉意地道:“抱歉,小默一直随我在这深山老林,甚少见过外人。”
“无妨。”
魔千葬皱着眉欲坐起身,却被冯兴文制止,他道:“你已经昏迷了快二十天了,现在必定也是四肢乏力,伤口还没好全,你还是躺在床上的好。”
魔千葬微微白着脸,他躺倒在床上,一生从未如此狼狈的他从来没想到过,有一天自己会躺在这床上,连起身都困难。
随后他的剑眉却又是微微皱起,他昏迷了二十天左右,苏紫蝶……她没事吧?
“冯叔,敢问……我这要多久才能下床行动?”
那个傻瓜固执地要去杀了郁之雷,也就罢了,她可别想不开要去杀了凌幽,魔千葬的双眸中满是担忧之色,他只希望那个小傻瓜等着他,别那么急,就算是郁之雷,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啊。
冯叔捊了捊下巴上花白的胡须,沉吟了会,才道:“你身体底子好,想必再过上二十天,就能恢复如初。”
“二十天?”他的眉头又皱了起来,带着忧虑,苏紫蝶是必定等不到二十天的,等他二十天后好了,她指不定就丢了性命,魔千葬咬了牙,他握紧了拳头,却摸到腰间锦囊里一个坚硬的物体。
他有些吃力地掏出来,是个小小瓷瓶,他从来没见过,冯叔也不会将这东西塞到自己锦囊中,那唯一的解释……就是他的小小。
瓷瓶打开,一股药香就扑鼻而来,冯叔有些惊诧,他笑眯了眼:“你有这等好药,那过上十天,便可如未伤之前一般了。”
这么有效?
魔千葬微诧,他落下悬崖时候自己身体的样子他还知道,这冯兴文能将他救活,必定不是普通医者,他一说,他就信了九分,只是苏紫蝶从哪拿的这个药?难道……是黑蝶婆婆?
“三天一粒,服下吧。”冯兴文已经端过了水,将那药丸喂他服下,魔千葬有些急切地问:“冯叔,您可听说到近日朝中有什么消息吗?”
冯兴文将杯子放下,而后摇了摇头,惋惜道:“我隐居在这深山之下,许久没有出门,朝中之事,委实不知。”
他的眼神微黯,眼中的担忧更甚。
小小,你可千万别做什么傻事。
忠勇王府中,一座华丽的建筑外围站了几个小侍女,她们皆是惋惜地看着刚进入竹苑的那高大身影,其中一个愤愤不平:“那女人真是不识抬举,咱们王爷百般讨好,可是她连个眼色都不给。”
“唉,也不知王爷是怎么了,偏偏看上那个丫头,还锦衣玉食伺候着……”
“嘘,你别一口一个丫头地叫,我可是听说,里面的那位小姐,是皇上亲自许给王爷的呢。”
一提起皇上,方才那说话的两个小侍女便是白了脸庞,她们齐齐再看了眼那建筑,然后低下头,惶恐地离开,不敢再多言。
苏紫蝶安静地躺在床上,自从郁之雷将她软禁一般关起来之后,无事可做的她是越来越嗜睡了,十天过去了,他小心翼翼地照顾她,就算她发脾气也只是忍受着,最后她对他无奈,索性不理他,郁之雷却是对她不再发脾气感到很欢喜,近日有事没事就来找她。
他百般讨好,任是她恨他入骨,见到那粗犷的男子难得的温柔,也会忍不住心软,最后干脆就不去看他,硬生生地狠下心,她在等,她信,那个神一般的男子不会死。
“蝶儿,吃饭吧。”
她懒懒地抬头,桌上已经摆满了饭菜,散发着诱人的香味,她皱了皱鼻子,看了他一眼,不吭声,谁知道他安的又是什么心,再说了,她委实不愿意和他同桌吃饭,觉得别扭。
“我不吃。”
她懒懒地闭上眼就要午睡,郁之雷坐到她身边,叹息着将她抱起来,苏紫蝶挣扎出他的怀抱,终于有些气恼地道:“你不要随便碰我。”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受伤,苏紫蝶撇开头,不再去看他,郁之雷咬了咬牙,终是褪下了那温柔的外衣,恢复了那急躁的性子:“小小!”
苏紫蝶咬紧了一口银牙:“小小这个名字……从此刻开始,只有他能叫。”
☆、第93章 风云变幻
她坚定的语气,倔强的眼神,终是让他暴怒。
“他已经死了!”
毫不避讳地说出她最恐惧地结果,郁之雷突然紧紧地抓住了她的肩膀,他面色有些狰狞,十天以来,他寸步不离,却换不回她一个眼神,他呵护备至,却得不到她的一张笑颜,郁之雪那边尚未解决,他心中狂躁,本来只要看着她就会好些,却不想她如此决绝地伤他!
苏紫蝶的身体一瞬间僵硬了彻底,她恨恨地咬牙怒吼:“他没有死!他不会死的!”
“他从悬崖上跌下去,身负重伤,怎么可能会有生还的可能!”郁之雷冷漠无情地拆穿她的自我欺骗,他相信她只是不愿意面对事实,只是不愿接受而已。
多么可笑,十年前的好兄弟,木易白现在死了,他居然会有一种高兴的感觉,因为他死了,苏紫蝶才会给他机会,哪怕只是一点点……
“你闭嘴!”
苏紫蝶的五官几乎要扭曲,她狠狠地推开他,那一瞬间她的力气大得出奇,苏紫蝶看着失望的郁之雷,她咬牙切齿,目呲尽裂,要不是她手上什么都没有,她倒是愿意拼上性命杀了他!
感觉到她身上弥漫出来的杀意,郁之雷的心终于凉了下来。
他控制不住地惨笑出声,宽大的手掌无力地扶着柱子,笑得撕心裂肺,苏紫蝶心惊胆战,忍不住就后退了一步,郁之雷突然红着眼睛上前,他恶狠狠地捏住了苏紫蝶的下巴,不顾她痛苦的表情怒吼:“你知不知道我们已经拜过天地成过亲?!你现在就是我的女人,我想把你怎么样就怎么样,别说魔千葬死了,就算是他活着,他也阻止不了我!”
苏紫蝶瞪大了眼睛,而后身体便被一股大力狠狠扔在了一边,她吃痛地闷哼,眼泪在眼眶中打转,最后却还是倔强地不流下来。
郁之雷冷哼一声,也不管那桌上的菜肴,大步走出了房门,那门被摔得震天响,苏紫蝶缩成一团,紧紧地抱住自己,她咬着嘴唇忍耐,却还是忍不住痛哭出声。
五日后,离斓城不远的树林中,一队人马已经就绪。
硕大的树林没有一点声响,连动物的鸣叫都已经销声匿迹,冬日的暖阳照射在那金黄的面具之上,他的旁边是一个表情冷漠的少年,那脸上早已没有了当初的无赖与憨厚,只剩下蚀骨的恨意。
“时间差不多了,出发。”
叶奚永一声令下,那一队一队的黑衣人便是揭开了地上的木板,井然有序地进入那地道,叶奚永跟着进入,那金色的面具男却止住了脚步,他望了望不远处的斓城城门,看了许久,才跃入那地道中。
此刻,皇宫内。
身穿一身金黄龙袍的郁之雪站立在桌前,他负着手,身上已然有了属于帝王的寂寞和冷傲,身后的大门吱呀一声打开,他收起脸上的寂寞神情,一派威严与沉静。
“启禀皇上,今日王爷也只是呆在府中,似乎还是在哄着那苏紫蝶。”
“知道了。”
郁之雪淡淡地点头,等那人离开,他才低下头,皱着眉沉吟,郁之雷那么乖巧,也算是在他意料之中,只是他心中总有一种隐隐的不安,似乎有什么可怕的事情将要来临,可是现在他最大的两个敌人都已经死去,郁之修被苏紫蝶刺死,魔千葬摔下悬崖,所有的隐患都已经去除。
“不好了,不好了皇上!”
宫外传来的疾呼让郁之雪的心一沉,如同未仆先知一般,他的心中涌出了极大的恐慌,心烦意乱的郁之雪一反常态,他吼了一声:“大呼小叫的干什么?!”
那公公顿时吓得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连连磕头,他颤声道:“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啊……”
“够了,起来。”
郁之雪深吸了一口气,终于冷静下来,他抿着双唇,危险地眯着眼睛:“到底什么事情?”
那公公这才想起重要的事情,他颤颤地道:“有几个羽林卫出宫的时候,被人给杀了……”
如果是从前,这等小事他是不会理的,可是现在他总有一种可怕的预感,他上前一步,金色长靴猛地踏在那扑跪在地的公公面前,吓得那老公公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郁之雪咬牙切齿:“到底怎么回事?”
“皇城中突然出现了一大片黑衣人,他们自称是北界之人,此次是前来寻仇,说是要……”
那公公打着寒颤,竟是不敢再说下去,郁之雪冷冽地看了他一眼,他连忙道:“说是要……改朝换代……让三皇子一统江山,造福天下百姓……”
三皇子?!
郁之修……难道没死?
那双可怕的异色双瞳出现在他的脑海,心灵强大如郁之雪,也是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虽说郁之修不受待见,但是他既然能成为北界之主,那心中的谋略必定不会差,再加上他狠辣的手段,强悍的武功,而且他对皇宫熟悉,要是郁之修要杀他,真的可以说是有八成把握让他命丧黄泉。
就如同当初要杀郁腾飞的魔千葬……他更狠,若不是那叶奚永发傻,魔千葬忍受不了苏紫蝶成为郁之雷的女人,那他们可能就真的傻乎乎地将他百般伺候着,最后还会给他赏赐,封王加爵,好生送出这宫中,然后苏紫蝶再找个机会出去,最后郁腾飞突然死去,他们却连害了自己父亲的人是谁都不知道!
郁之雪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可是当初郁之修身负重伤,再加上他们的追杀,怎么想都不可能活下来,难道……是凌幽?
是啊,他也曾是……这骁国的三皇子。
他对郁之修忠心耿耿,加上他与郁之雷从前也不怎么待见这个假弟弟,他是有理由来恨他们的。
“他们现在……有什么动作?”
郁之雪紧咬着牙,他这皇帝才做了几日,本来就根基不稳,凌幽还来给他捣乱,来的人还是北界……该死,江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