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富何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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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富何求- 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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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便是隔三差五的想上会儿吊,都没人站在树下哭了。
    程元的到来,无非就是个引子。她知道自己儿子喜欢她,她也想将她劝回来,又碍于长辈的面子。
    生生抹了一脸的黄泥堵在她下衙的途中,哪里是担心什么县主,就是想让这个小东西回来罢了。
    宁初二没想到她婆婆用了这一顿饭之后,竟然说出这样的人话,差点就以外她回光返照了。
    低头瞅着面前的饭碗,小小声的说。
    “我,已经不是连家的人了,再叫您婆婆,便不和规矩了。”
    “那怎样才算连家的人?”
    连方氏刮着碗盖子,神色淡淡的说。
    “我那孙儿?皇悄闵?模课夷嵌?用煌?闼??桓龃查剑恳徽欧现蕉サ檬裁从茫?闶橇?业娜耍?液土?魅狭耍??湃狭耍?獗阕愎涣恕!?
    宁初二几乎控制了全身力气,才没有将手里紧攥的那张符纸贴上她婆婆的脑门。
    这是,唱的哪一出啊?
    长期受到压迫的‘劳苦大众’,是很难平静接受来自上头的无限关爱的。
    她呐呐的看着连方氏。
    “您有什么,便直说行吗?您现下这样。。。”
    她瞧着害怕。
    连方氏就不扯那些弯弯绕了,右手轻抬扣了下桌案。
    “我儿子病的快要死了,你跟我回去看看。”
    她心里明白,这两人有解不开的心结,直接让宁初二过去,她肯定是不会去的。
    “你莫要当我是唬你的,我是十九的亲娘,自己儿子现如今的样子,我瞧着都戳心窝。自上次云都之行,他的伤寒便没好透,这几日更是连药
    都不肯吃,强撑着去钦天监看你。”
    “你倒是说说,你们那地界多冷啊。一个观星台,足有个城门楼高,不冻得严重了才怪。你就这么狠心,看着睡了你三年的男人就这么去了?
    我可跟你说,我儿子要真这么病死了,莫说是我,就是整个连府也与你宁家没完。”
    什么叫睡了她三年啊?
    他们两个分明是互相睡的!
    宁初二不语,可连方氏这一招恩威并施,到底是有些用处的。
    且那话说的,前后都对的分毫不差。
    连十九却是每日都来观星台,宁初二也却是正眼不曾瞧过他。
    这人是不是真病了,还真说不清楚。
    宁初二道。
    “这事。。。您找过大夫瞧过不曾?我去了,也未见得就能好。”
    连方氏挑眉。
    “这事还要大夫瞧?我儿子那是心病!瞧了也没用。。。。你还没明白吗?他不是治不好,是不肯治!”
    蛇打三寸,谁说连方氏又是个省油的灯呢?
    宁初二心里泛着嘀咕,轻声说。
    “夫人,真不是我不去瞧,只是。。。”
    她叹了气。
    这事儿啊,一句两句还真掰扯不清了。
    连方氏瞧着宁初二有了松动,心里就泰然了。
    当下也不跟你多说,老法子将腰间的上吊绳往手上一绑,出门就去找树了。
    熟悉的一幕,再次在宁初二的面前上演,除了地点换了一换,连台词都跟过往的一模一样。
    “混蛋儿子啊,你说你怎么就娶这么个媳妇啊,这不是将娘往绝路上逼吗?这让我死后还如何面对列祖列宗啊,还怎么在初一十五祭祖上香啊。”
    “你快瞧瞧她啊,就那么傻不拉唧的站着,动也不会动,摆明是等着我揣凳子抹脖子往那边子呢。”
    “想我十八岁嫁进。。。”
    “婆婆。”
    宁初二站在树下,单手举过头顶。
    “我跟您去!!”
    连府的簪花小筑里,有一片顶好看的莲花池,寒冬之际,当然不可能看到莲花。
    但是连小爷便是在这儿站上一会儿,也能想起两人婚后在这荷花池畔,宁初二粉嫩娇憨的清秀模样。
    没错。
    这位爷却是来这儿伤春悲秋的,且最近越发有了文艺男青的气质。
    一张白纸扇由自在冷风中忽闪着,透着酸腐书生浓浓的伤情。
    招财小跑过来的时候,他还懒洋洋的倚在摆好的厚实软塌上吟诗。
    磨好的笔墨,还有着墨迹未干的淡淡忧伤。
    招财说。
    “爷,夫人来了。”
    “。。。准备好瓜子。”
    招财又道了句。
    “少夫人也来了。”
    他怔了一下。
    “奴才听那话里的意思,好像是来瞧您伤寒好了没有。”
    连十九站起身抬腿就往里间走。
    “吩咐后厨,不管什么药,抓紧熬一副送上来!!”

☆、第五十九章 有病

这现病现吃药的事儿,换做是谁,都是件高难度的活。
    连小爷这厢刚在床上躺好,宁初二后脚就进了屋。
    连方氏抓起一把瓜子磕着,觉得自己儿子这头脑当真像极了自己,不用教也知道该怎么作。
    便也不在屋内碍眼,晃着一脑袋珠翠就出了门。
    屋里静悄悄的,悬挂在床头的琉璃坠子微微摇晃着,门窗紧闭,拢着三个火炉的屋里,隐隐听到屋外呼啸的东风刮过枯叶的沙沙声,配着冷香色绣青竹的缎面,还真显出几分凄凉。
    宁初二在桌边的镂空檀木矮几上坐了,默默给自己倒了盏茶。
    “。。。听夫人说,你病了。”
    连小爷就轻嗯了一声,藏在被子底下的手汗湿一片,额头也沁出了一层薄汗。
    别当这货是紧张的,也不是装的像,而是方才跑的太急,身上又穿的厚实。被这冬日暖被一捂,生生闷出了一身热汗。
    宁初二难得看他这般老实,倒是生出几分疑虑。
    她多数以为他是装的。
    因这个人过往的德行都称不上多好,所以也无可厚非。
    只是拿眼一看之下,还真有那么几分样子,不由紧走了两步,将手搭在他的额头处。
    柔若无骨的小手,还带着刚从外头带进来的凉意,轻轻搭在上面,便是一阵说不出的清凉烫贴。
    连十九忍不住哼了一声,只想这只手在多放片刻,她却已经收了回去。
    “没有发热啊?你是哪里不舒服?”
    连十九默了默,脸颊却逐渐晕红了。
    宁初二皱着眉头坐在床头,也多了分关切。
    “可用过药了?”
    连十九也不敢动,只低沉了声音说。
    “外头正熬着呢,你身子怕冷,怎地这样冷的天还跑来了?莫要冻到了。”
    那虚弱又关切的模样,怕是没有几个女子能受的住。
    宁初二瞧着他有些干涩的嘴唇抿了抿唇,回身倒了盏热茶给他。
    “伤寒多出些汗是对的,但也不能缺了水,可用过晚膳了?”
    言罢将茶吹了吹,送到他的口边。
    连十九是真渴了。
    但是被子之下还裹着身大氅呢,一看就是刚躺进了的架势,哪里敢伸手?
    只得讪讪的说。
    “方才喝了好些了,这会子不渴。。。。你略坐坐,不要走好不好?”
    宁初二的心就软了,只是多少还泛着别扭。
    如今看他这样,也说不出什么,就顺着那话老老实实的坐在床边。
    “也不是孩子了,怎地说不吃药就不吃药,上次伤寒本就没好全,你真打量自己身子骨好呢?”
    之前两人偶有争执的时候,也没见他这么能作啊。
    这略带责怪的语气,听在连十九耳朵里,却恍若天籁之音。
    初二关心我呢?
    心里美滋滋的想着,面上又不好表露的太急功近利,垂着眸子说。
    “嗯。。。会好好吃药的。”
    多数女子,骨子里都带着些母性情怀,对男人装巧卖乖的样子都是买账的。
    宁初二也不例外。
    叹了口气,又摸了摸连十九的额头。
    “还有哪里不舒服?”
    他现下,当真是哪里都舒服了。
    要是能伸‘爪’,估计早将那双小手握在手里了。
    奈何如今能活动的都在脖子以上,就‘挺不好意思’的说了句。
    “头有些疼。。。能帮我揉揉吗?”
    满心满眼的期盼,好像宁初二拒绝了就是没心没肺,外加丧尽天良。
    宁二姑娘瞧着他那一脑门子的汗,也有些心疼。
    将头轻点了一下,拿着帕子给他拭了拭了,将手放在了两边的太阳穴上。
    连十九确实是有头疼的毛病,有时候忙起来,昼夜不歇。两人婚后,她也时常生拉硬拽的将他按到床上,就为了让他多睡上一会儿。
    为此,还专门跟大夫学了一套推拿按摩的手艺。
    指尖轻点,按压,当真舒服。
    头部按压,要施巧力,拇指之后的手指要找个撑点才好使力。
    宁初二做来,少不得要挨着他近一些。
    垂下来的发丝,和身上淡淡的馨香便不时略过他的鼻翼和脸颊之间,痒痒的。
    连十九起先只拿这当个由头,按上之后倒是多了几分享受。
    只是随着手指的游走,心思也越活泛起来。
    屋内的八角铜炉燃着助人入眠的暖香,他却一点睡意也无,闭着的双眼,脑海中浮现的却是山洞那次,两人忘情摩挲的场景。
    不由就有些心猿意马。
    微凉的柔夷恰巧在这时灵巧的穿过他的发间,按到他的后颈。
    那逐渐滑向颈边的手指,明知没有半点瑄倪之意,却还是舒坦的他想要呻吟。
    浑身上下的毛孔,也都因着这份恰到好处的推拿,泛起了一层小小的鸡皮疙瘩。
    连十九喉咙上下滚动了一下,嘴唇也越发干涩起来。
    可叹宁初二哪里知道他这许多心思,侧头问他。
    肩膀可要捏一捏。
    他当然要说好的。
    只是一想到身上那件大氅,无端就觉得恼火。
    怎地就没将自己扒光,不然现下,少占了多少便宜。
    要说这位爷,也算是个奇葩了。
    没见谁想让自己夫人占便宜想到这个地步的。
    却只能干涩的说了句。
    “肩膀便算了。。。颈子按的舒服,再多捏捏好吗?”
    宁初二也没说什么,双手继续点着几个穴位。
    更加贴近的呼吸,自他面颊上扑过。连十九轻动了两下身子,恨不得直接将人直接收到怀里。
    脑海中尚在天人交战,被子之下的手却已经不自觉的抬了起来。
    宁初二此时的精神,都集中在他的头部,也就没发现那双渐渐靠近的手掌。
    也正是在这时,招财轻敲了两下门扇,请了个示下。
    “爷,药熬好了,现下送进来吗?”
    不送!通通拿出去倒掉!
    爷们儿现下哪里有心思吃药?
    初二却已经叫了“进。”将门打开了。
    招财垂头将药碗端进来,眼神若有似无的自他们家小爷面上扫过。
    好像来的不太是时候。
    又看见宁初二拿了药碗,又怔了一下,有些不自然的说。
    “。。。夫人,这药。。。要不等会儿再喝?”
    等会儿再喝你现下端进来干什么?
    连小爷气儿不顺的睨他一眼,给了对方一个不满意的后脑勺。
    倒是宁初二问了。
    “药都是趁热喝的,哪有放凉的道理?”
    抬手就要喂给连十九。
    招财的脸色就变得特别难看,吞吞吐吐的说。
    “大夫说。。。是药,三分毒,药气散散,可能效果更好。”
    忒是连胡诹都不会。
    宁初二不明其意,连十九也一头雾水。
    先放着吧?又怕耽误了药效。现下吃,又违背了‘医嘱’。
    正大眼瞪小眼之际,听见院子里不知哪个婆子喊了一嗓子。
    “招财小哥端的那碗药是给小爷的?那东西怎么能乱喝呢?就是装病。。。”
    说到一半的话,瞬间让人捂了嘴。
    只是对方由自挣扎着。
    “。。。。别闹。。。。那东西是女人来奎水时补气血的药。。。。。这一副下去,吃坏了谁负责,赶紧将人叫出来啊。”
    这个婆子,是连十九的奶娘,身份比普通下人高上一等,进出宅院也不讲究那么多规矩。
    下人见了,都要尊一声孙大奶奶。
    这一日她本来在后厨给自己闺女熬药,中途有事出去了一趟,回来就听说药被端走了,还是给爷们儿端去了,慌的赶忙就跑来了。
    这个孙大奶奶的老家在北湘,生就一副大嗓门。再加上这几年年岁越发大了,耳朵不好使了。总觉得自个说话小了,旁人也听不到似的。
    如今这一嗓子,在她看来也不过就是小声低语,哪里会想到通通都进了屋里人的耳朵。
    一时之间,招财傻了,连十九楞住了。
    主仆两的脸色都是一片惨白。
    要说这事,也当真怨不得招财。连家上下,一年到头也没几个喝药的,哪能说熬药就能熬的出来呢。
    原就想拿过去也就装个面子,哪承想闹出现在这么一出。
    宁初二二话没说,端起药碗咕嘟咕嘟喝了个干净。
    多好。
    她这几天刚好来了月事,正难受着呢。
    太好了,这个孙子当真又唬了自己一次。
    好开心啊。
    二姑娘拍了两下大腿站起身,双手拱起,端端正正的给连十九作了个揖。
    “要说连爷能在官场混的如鱼得水呢,这等敢于冒险的精神,实在让吾等小官望尘莫及。”
    一个男人要是连治奎水的药都敢喝,当真是旷古难寻了。
    连十九眼见着初二冷了脸,也来不及找那些混账东西算账了,几步站起来就将人搂到了怀里。
    “初二,我这也是被逼的无法了。。。。你别走,听我说说话好不好?”
    宁初二现在是极怒再加气火,哪里还要听他解释,甩手就要走。
    偏生这人如何也挣脱不开,只死死抱着她,说什么也不肯松手。

☆、第六十章 不甚光彩的“前科”

招财一看情况不对,赶忙脚底抹油跑了。
    只是这个东西到底跟着连十九有些年头了,机灵劲儿不少,出去就将这事告诉了连夫人。
    没过多久,院外就响起了连方氏站在树下吊嗓子‘上吊的声音。’
    “。。。我不活了,这一个两个好好说句话怎么就那么难呢?好歹我也是年过半百的人了,便是不给我这个面子,也该给这个岁数个面子啊。”
    “。。。今儿里面的要走可以,踩着老婆子的尸体出去,看你这辈子能不能安心!”
    那架势,就像宁初二要是敢出这个门,她就敢真的两腿一蹬见祖宗去。
    屋内死一般的寂静,宁初二喘着粗气瞪着地面,累的一丝力气也没了。
    她没好气的说。
    “。。。你放开!我听你说就是了。”
    左右不听他说完,是出不了连府的大门了。
    连十九垂首,默默给自己娘点了个赞。
    手却半分不敢松懈。
    说是肯定要说的,但是也得先将人哄好了再说。
    越发将人搂的紧了,侧头在她耳边道。
    “就这么说行吗?。。。我怕你等下跑了。”
    那无赖的样子,当真让人又好气又好笑。
    其实宁初二这几天,也并非不难受。即是闹到这一步了,当然是要听上一听。
    又是叹息一声。
    “你便说吧,我不走就是了。”
    连十九心里这块大石总算落了一半,再死命抓着,怕她又恼了。只得一步步将人带到床边坐下,手指却紧紧攥着初二官袍的一角,神色呐呐的,骨节都泛白了。
    “初二。。。”
    他唤了她一声。
    觉得自己有许多话想跟她说,又一时之间不知从何开口。
    几番张口,话到嘴边也只化成了一句。
    “。。。都是我不好,委屈你了。”
    一年多的积压,一年多的相互折磨。不论他是否知情,他都是自责的。
    面前的,是他的妻,他发誓要用一生去守护的人。他却任由着她离开自己,执拗于自己的面子。他气她,恼她,甚至不肯让她跟孩子见上一面。
    他会画很多她的画像,或嗔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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