澈眸轻眨,泄露失望。
“后天吧,我这府上原料不够了,得再去寻些,况且我这府上的主厨脾气比较怪,万一累着他连我以后都没得吃了。”男人眉眼诡光,一字一句言道。
明明是破绽百出的话,流纱硬是点着脑袋相信了,再她看来能做出这么精致美味的大厨一定是什么隐世高手,有点怪脾气是可以原谅滴。
月深夜寒,许是得了好处,第一次流纱对着羽化尘心平气和的开始聊天,几人闲聊,送来了各种零食瓜果,羽化尘偶尔说些龙澜风情,流纱讲些异闻趣事,千瞿青千瞿妖苍祭时而添上两句。
一时间满屋惬意,倒是相处自在。
玄谷等人趴在暗处一脸激动,呜呜……主子总算能入狼窝了。
鼓声震天,红绸铺满,浩浩荡荡的两国交流会开始了,人群涌动,齐齐向着离这皇城二十公里外的燕荡山而去。
那里是皇室封山林地,修建了大片行宫,早已做为龙澜皇室的消遣之地。
两日前的古仲皇室已至,接风宴在皇宫早已举行,流纱的到来并未惊动两国,那日的盛大迎接也是暗中进行,虽然龙澜皇帝也曾听闻,不过盘敲侧击下,羽化尘以想拜一隐士高人为师故表现诚意而搪塞过去。
流纱几人的出现,龙澜上下自是更无人知晓,前几日的围剿事件,也被羽化尘轻描淡写的忽悠过去,修养?那不过是在跟隐士高人学礼而已,即使有人不相信,也无人敢言出,在这龙澜,惊尘太子的话有时候胜过圣旨,惊尘太子,自是有惊尘之处,一句顶百言,朝廷有不少眼见高扩的官人早已奉羽化尘的命令是从,对于他们来说,即使明日告诉他们太子即将登基也不会有半分异样。
这便是对于能力强大的无尽信任度,龙澜,惊尘太子才是这天。
一大早,太子府的轿抵便行出,千人部队跟随,候在各处的百官轿抵迅速尾数,队伍浩浩荡荡,古仲太子,龙澜皇上在前,羽化尘靠后,其余便是两国百官,其余入选的能人异士也早有专人安排,这就相当于一场奥运会,一切有条不紊,就连排查贼民的兵将都不断来来回回尽责寻啰。
两国交流会将举行近一月,分为固定项目和自选项目,具体评选人规则早就形成,百年安稳,每四年一次,一切像是一种仪式。
骄阳升至半腰,大部队早就走远,一辆不起眼的软轿才从太子府后门行出。
轿子样式普通,却是木沉轿宽,四匹大马悠悠的踏在城道上,吱呀滚轮声音碾过,像是一首别致曲调。
“纱儿,要不咱们今日就不去了吧。”瞧着窝在软裘上打瞌睡的流纱,千瞿妖心疼言道。
“不,去。”嘟嚷一下,脑袋一偏,继续晕晕沉沉的睡觉,昨儿吃好喝好,聊的太晚,居然失眠了,好不容易睡着,又梦着那银发男人追着自己要头发,追了一夜,搞的流纱心火蹭蹭旺。
心头恼着,却没有半点精神,只是袖口里的银丝握的更紧了,唔……等姑奶奶睡醒了再好好研究你们搞些啥名堂。
瞧着流纱不应,几人轻摇下脑袋叹气,也不再阻止,只是手心微叩轿子窗沿,四匹大马碾压的声音更缓了。
☆、3。抢地盘(1)
浑浑噩噩睡了个饱,流纱才悠悠转醒,马车依旧吱呀在道上行走,一路平坦,轿外景色也是极美,瞧着暗沉的天色,流纱瞪眼惊呼:“啥时辰了?”
感觉到流纱醒来,一旁正执棋的三人悠悠看了过来。
千瞿妖修长的食指轻捋流纱耳发,凌乱的青丝不再遮眼。
苍祭取过一侧蚕茸披风,温柔的围在流纱身侧。
千瞿青温柔笑道:“这可已经卯时三刻了哟,我们纱儿还真是能睡。”
“什么!卯时了!”惊呼跳起,瞳孔瞪圆,苍祭眼急手快的护住头顶,才免于撞上。
这一跳披风散落,苍祭干脆直接将流纱揽入怀中。
她居然睡了一天,流纱还是忍不住瞪眼。
“那这交流会呢?”喏喏问道,她不会是连进场都没赶到吧。
“不知道,我们还没到呢。”取过一侧早就准备好的点心,千瞿妖悠悠言道。
轿外玄谷早就无语望天,他居然就赶了一天的车!
二十公里路程,早就在走了一半时完全停下,中途的小路太颠簸,几位皇夫怕打扰女皇睡觉便完全停下,瞧着女皇睡意太香,还寻了处小地,做了些吃食带上,最后看时间来不及,便吩咐他继续赶路,但现在赶的路完全是绕了一个城镇,原因嘛,还是小路太颠,走大道!
所以啰,他们现在至少绕了有百十里的路了,玄谷嘀咕一下,心头想着回头一定要告诉主子,这行宫建的太偏,这路得修啊!
流纱无语,她算理解了,这三人压根就不关心什么交流会嘛。
“好了,别管那些了,睡了一天,早就饿了吧,来,赶紧吃些东西。”温柔取过玉筷,千瞿妖言道。
流纱怔在原处,叨咕两句,径直吃起东西,算了,反正都迟到了,那就迟到到底吧!
再说了,有金傀他们在,这奖不捧全了,也能捧百分之九十九嘛。
唯一差的那个就是她。
吱吱呀呀,马车终于加快了速度,四匹赤焰马奔跑在官道上,睡的太足,流纱便趴着个身子欣赏风景,看些趣事,时不时脑袋放空,瞎想一下。
现在的生活离上一世好远了,似乎那些过去才是梦一场,微微感慨下,心头无尽甜蜜,能与他们相遇,得之幸也,只盼着能早日找到冥玉,魂灵恢复,给她一个能生存这世的机会,她,已经舍不得了。
有夜莺开始歌唱,有咕虫开始鸣叫,隐约有嘈杂声传来,人声,火花声,燕荡山终于缓缓靠近。
整个燕荡山角,早已划了驻营区域,这就像是一场集体露营,隔得老远流纱便已看道大片的帐蓬,更有些小贩捎家带口的把家当搬到此处叫卖,有人的地方便有钱赚,一时间这片热闹至极。
燕荡山是龙澜的第一大山,整个北面都被皇室划成游猎区,每年都有大量的兵马驻守此处,不断修缮行宫,不断的圈地虫建,这处可谓最佳的亲近自然的游猎区,离皇城近,更是征战时的天然壁垒。
连绵不断的精瓦行宫出现在眼前,依山傍水,风景美的至极。
“好一个阿房宫啊。”流纱眉眼一闪讥讽,微微感慨。
“女皇,这处叫上皇苑,不叫阿旁宫。”一旁早已等候在此的玄火轻声解释,眉眼不解。
“哼,不管是上皇苑,还是阿旁宫,都不过是人血堆成的屋子,也不知道你们龙澜皇帝每年宿在此处有没有梦着恶鬼缠身。”讥讽,不屑,径直撂下帘子懒得在看。
如此天然韵味十足的青山,居然被这皇帝修的如此模样,瞧着这些琉璃精瓦,流纱看到的都是无数的魂怨,那行宫暗处的黑息,凡人看不见,她怎么可能看不到。
这般浓郁,此怕是有千万人葬送于此。
听着流纱讽刺,玄火一怔,暗自沉思起来,这上皇苑自他跟随主子时便已存在,每一年还不断的再建,主子也曾强烈反对过,可那个一向还看主子三分脸色行事的皇帝竟是龙颜大怒,半点不让,一但提到,就骂主子不孝,连给他个安享晚年的棺冢都不留。
主子无奈,只能暗地阻止,可惜这皇上反而变本加厉,这上皇苑确实是用人血堆成的屋子,每年葬送在兽口下的劳力都有千人。
北方行宫,南方的燕荡山那是成群的野兽盘踞地,更何况这燕荡山东西两侧还有不少群山,这处简直就是一个猛兽包围地。连他也弄不明白,为何这龙澜的皇族硬要在此建精美皇宫,难道真是这位置太高,享福太多,非得找些刺激得事做。
流纱皱眉越想越是心火蹭旺。
“去,告诉你家主子,本小姐不住行宫,老娘要露营!”豪放粗言,向着玄火叫道。
玄火一愣,向着轿内另外三人条件反射的望去,三人无动,依旧各自做着事。
“玄谷,给我找处安静地,我们要扎营。”不管玄火,流纱对着玄谷呼道。
“吁……”马鞭一抽,玄谷径直偏离方向,也不多言,反正他觉得这女皇做的都是对的,就算他,也不太愿意住这些行宫,那些血腥味,怎么都闻着有。
正好他这几日都是陪女皇,不住行宫简直和他心意。
玄火愣在原处,瞧着马车驶离的方向暗声嘀咕:“主子还说的真准。”手腕一招,暗处的玄羽隐文迅速动了起来,这露营怎么也得要帐篷吧。
马车开始在人群中东拐西弯,行至一半,几人径直下了车,随着玄谷领路上山。
也没走多远,翻了一片灌木,踏了一片碎尸,宽阔平坦的地段径直露了出来,这处说偏也不偏,位置恰到好处,可以一眼望着山下整片场地的情形,像是一处突出点,整个周围又长满了岩松遮掩,遮风隐蔽,若不细看,倒是很难发现,更重要的是,这处够宽,足有三四个篮球场大。抬头便是半轮明月照下,即使不点火,这光线也是十足。
“你小子,会找地啊。”流纱眼睛大亮,也不由赞叹起来。
玄谷抬首一傲,还不待嘚瑟,一句怒吼传至。
“你们赶紧滚,这里是我们的地盘!”张扬,霸道,身形急急从远处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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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会晚上再传下一章了,下午要出去趟,没有时间码字,飞吻……
☆、4。抢地盘(2)
流纱眯眼瞧去:“呦呵,还来个抢地盘的。”
低喃间,远处人影已落至眼前,小个子小人,十来岁,一身华贵金色长袍,脚上穿着小云靴,瞪着流纱一脸傲色,活脱脱的被宠坏的公子哥。
瞄着对方腰间玉石上的“古仲”两字,流纱憋憋嘴毫不搭理,她不跟小孩子计较。
“来来,你们都干活了啊。”一手指向搬着东西的玄羽隐卫随口吩咐道。
“本殿下叫你们滚,听着没?这是本殿下瞧上的地方。”高吼,怒道,本是精致的小脸偏生一副恶人相。
流纱低垂的眉一闪寒光,也没多搭理。
玄谷等人更是不会理会,这地方每次主子来都会自己待会,早就是他们太子府的地盘。
“我让你们滚,听着没!”瞧着没人理,嚣张孩子更是火气大涨,手里攥着石块直接朝流纱几人扔去。哼,长得好看又怎样,不过是些没教养的东西。
人小力量确实十足,这一石块竟带着强劲风力直直朝着流纱脑门砸去。
流纱眼寒,红纱水袍一拂,就要袭上的石块瞬间反向朝着原路而回,只是那力量减去不少。
“砰!”不意外的石块砸了回去。
嚣张孩子摸着头角的乌包彻底愣在原处,还没开口大骂,流纱冷声落出:“孩子就该有孩子的样,别没事一口一个滚字,若是你家人教不好你,我不建议替他们管管,这石块长着那没让你动你就别动,若是下次再乱扔,小心我直接砸爆你眼珠子。”恶声恶气,活脱脱的恶妇样,随着说话,还直接比了个捏爆眼珠子的动作。
若是平常孩子此怕早就被流纱的恶妇相唬住,偏生这小孩子一听流纱要砸爆他眼珠子更是恼恨生火,一把捡起地上的石块再次砸来,嘴里还不断嚷嚷:“你个贱民俗婢,想砸爆本皇子眼珠子,本皇子今儿废了你这小贱人。”恶俗粗鄙的话霹雳啪啦的哄来,一脸蛮相,典型的不怕事。
这一吼,流纱刚刚的恻隐之心彻底消失了,连着正整理东西的玄谷等人都是眉羽狠皱,心头生恼。
手心一捏再捏,流纱强忍火气,一巴掌拍开砸来的石块怒道:“赶紧给我走!否则姑奶奶今儿废了你!”淡定淡定,老娘上下两辈子加起来活了近五十了,何必跟一屁大孩子计较呢,心头调适,脑里想着以后若见到这小孩父母一定好好收拾一顿。
瞧着还是砸不中,嚣张孩子也是气急败坏:“你个小贱人,你个没脸的东西,你个……”
“扔下去!”戾声,再也控制不住。
身边玄谷提溜一下,瞬间把满口脏话的小孩携着向山下而去。
“啊啊,你个臭侍卫,你个下三滥的东西,放开我,放开我。”
隔了老远,流纱还依旧听着对方吵吵闹闹的声音,也是瞬间叫声戛然而止,一阵骨碌声传出,像是东西被扔下去。
瞧着已经回来的玄谷,流纱瞪眼:“你真是扔的?”不会伤着吧。
“回女皇,属下点了他的哑穴,那小子挣脱我自己跑了的,看他动作敏捷,应是会些功夫。”玄谷回道,一手还搓着手背,臭小子,下口还真狠。
“哦。”微微点首,不是扔下去就好,这山上毕竟离下面还有些距离,若是伤着也是不好,古仲皇子?看来又是个权贵人物啰,还是尽量不要招惹的好,不过这小子居然一个人出来,也没有暗卫保护,就不怕出事?
胡乱想下,流纱摇头,操心他干屁啊!
皓月清风,一切有序整理着,三人望着嚣张小孩离开的地方眼闪寒光。
晚秋的天太凉,这处又没有火炉,一行人在边角烧了一大堆火,也算暖和,一群人围拢,还打了些野味,金傀鬼风等人寻来也直接坐在了这处,大家闲聊,时而笑着,就连一众玄羽隐卫也不愿离开。
“女皇,你给我说说你怎么训练这些鬼卫天兵的吧?怎么你们一个个这么强悍呢?”同为各国隐卫,从上次面对黑衣杀手的能力来看,差距实在太大,玄谷当然好奇。
流纱撕着烤兔腿还未说话,一旁金傀眼冒精光上前:“咋滴?你们也想练练?”眼神贼贼,像是引诱。
一众玄羽隐卫心头发麻,却也忍不住点头,他们实在是很想知道。
身为主子心腹,玄谷当然了解主子心思,此怕现在的天下来不及眼前的女皇半分重要,主子要当皇夫,他们也不反对,毕竟这流纱的能力魅力他们都是有目共睹,这个女皇不鸣则罢,一鸣定是翻天越穹,玄谷甚至觉得,这个天下怕是早晚都会归这人所有,所以他们玄羽隐卫自是同这些个鬼卫天兵一般会侍奉新主,同为精兵,岂能弱了?
“君主,要不你什么时候叫武松他们出来陪这些人玩玩吧?我们也怪想他们啰。”金傀瞪眼呼道,迫切想看看这些个玄羽隐卫同他们一样凄惨被训样。
跟着那群鬼精兄弟混,不想厉害也得厉害,想着当初跟着大佬他们鬼混的日子,金傀等人忍不住心血翻滚,三月时间,一行人踏遍整个青洲,吃肉喝血,席地而眠,剿灭整个圣泽昊穹土匪强盗窝。
那样的日子虽然辛苦血腥,可是那般的信任感自豪感团结感是前所未有的,像一根麻绳,那群人教会他们怎样拧紧,怎样才是力量最强悍的时候,现在的他们只需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可以知道下一个动作应该怎样,有时候,甚至自家兄弟把尖刀刺入了自己胸膛,眼里却依旧是坚信,从不置疑,就是用这般血性的方式,他们急速成长,现在的他们,穿着精致衣袍,喝着琼浆玉液,骨子里却赤露露的流氓精神,因为只有流氓,才是不要脸的活着,直接,爽快,心便自由。
☆、5。
“对呀,君主,就把他们叫出来吧,这虎松兄弟还答应再见面时陪我练几招呢。”鬼风呼道,眼里有些激动。
瞧着一众鬼卫天兵神情激动,玄羽隐卫更是好奇,难不成还是什么高人隐士不成。
“哼!你们这群小子,能见着他们是你们的福气,若是君主答应了,你们给老娘好好学知道不?”姬衣一巴掌拍在玄谷脑袋上,颇有深意的教育道。
流纱低垂的眸转悠两下,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