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春闺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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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意春闺图-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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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柴东不吭声,心想,有定郡王在,他哪里敢坑如意?
    小丫头来说芍药让带的话,她心中一凛,忙去赵如妙院子里看了一眼亲孙女,杨柳见了她,哭着爬着冲到她面前:“祖母…祖母,我的脸……”她想大哭,可是裂开嘴整个脸都在疼,柴妈妈目瞪口呆:杨柳的一张脸红红肿肿,皮都绷得紧紧的,泛着红光来。
    “你怎么了!”柴妈妈声音都变了,芍药一行哭,一行说,昨夜擦了药,今早就有些木木的,她也没当一回事,又擦了一回,下午就变成这模样了!
    “什么药?”柴妈妈只觉得自己的手都在抖。
    “就是秋喜送来的,说是大姑娘用过的,效果极好……”她也是知道如意被赵如谨扇了一巴掌,秋喜说第二天就一点痕迹也没有了。
    柴妈妈只觉得跟吞了黄莲一般,恨恨的拍了杨柳一把:“你这傻子,谁的药都敢用!我这就去请了大夫来瞧瞧。”
    柴妈妈一边去找大夫,也不问秋喜,就去求了薛氏,说芍药毕竟是她的陪房的闺女,年岁又小,是个激灵的,不如先放出来。薛氏想到苏氏曾说,这用人还是自己的陪房用着好,只是她左性,如今叶大家的和柴东家的都被她疏远了,她点点头,大方应了。
    如意特意让崔妈妈塞了银子,让小丫头去把芍药的娘叫来守着,所以柴妈妈前脚把芍药接出来,后脚就被芍药娘拦住了,一个劲儿的道谢:“多谢柴妈妈,多谢柴妈妈……”柴妈妈直气的老脸抽搐,把芍药母女拉到僻静处,就啐了芍药娘一口:“你教的好闺女,这般歹毒,这是要毁了我家柳儿呀!”说着就掐了芍药一把,还不解气,对着芍药又掐又挠,芍药娘也是个暴脾气,否则也不会被林妈妈排挤来在薛氏院子里连站的地儿都没有,这会见了忙把柴妈妈拉住:“柴妈妈,你家杨柳是被二姑娘打了,和我姑娘有什么相干?”
    “哼,芍药,你说,是不是你把药给的秋喜,秋喜给的杨柳,杨柳不过疯闹打了你一巴掌,你怀恨在心是不是?”柴妈妈想着芍药年岁小,把过错都推在她身上,她扛不住,自然就供出如意来了。
    芍药也不是个软的,况且她独自一人出来,本就觉得心内有亏,这会儿别说供出如意了,对柴妈妈她都是满满的恨意:“柴妈妈!咱们这就去老太太跟前说清楚!”说着拉着她娘就向崇熙堂跑去,柴妈妈吓得忙要拉住,可是人老力衰哪里比得过她们!
    芍药拉着她娘在老太太跟前哭诉:“…这药也不是婢子的…当初婢子被杨柳扇了一巴掌,听说崔妈妈那儿有药,听说消肿祛瘀最好,这才去求崔妈妈,可是婢子懒散,又嫌擦药的味道难闻,就没用……后来秋喜说杨柳被二姑娘打得脸肿的没法子见人,秋喜又说,我上次不是有药,就强行要了去……”芍药深恨秋喜出卖如意,这会儿就想着,谁也别想得好去!
    “怎么回事?”老太太听了芍药这话,觉不出什么错处,柴妈妈老眼微红:“杨柳那丫头就是用了那药,如今脸都红肿成一片,眼睛都看不见了!”
    老太太挪了挪身子:“你是说……”
    芍药伶俐,忙叩头道:“老太太明鉴!那药是我从崔妈妈那儿求来的,崔妈妈的药是上次向小周大夫要的,小周大夫可是柴妈妈带进来给姑娘看风寒的!”她仗着自己口齿伶俐,把前因后果都说了一遍,柴妈妈有些慌了手脚。忙要说话。
    老太太细细一琢磨,正色道:“老柴,是这样吗?”
    柴妈妈一时瞠目结舌,只觉得如意歹毒,定然是知道那药有问题才不用,又想了法子给杨柳,这是要毁了杨柳啊!她老泪纵横,说不出话来,老太太只得挥手让芍药和她娘出去了。
    “老奴也不知道怎么会这样,那小周大夫是仁和堂的徐大夫的徒弟…那日刚好徐大夫不在,才请了这小周大夫…”柴妈妈支吾半天,只能说出这话来,若真要说这个和如意有关系,她是怎么生搬硬套都说不拢的。
    “去请大夫来瞧瞧,这不服药性也是有的。”老太太沉吟了一会儿,方道。柴妈妈忙不迭的去了。
    李元驹自梨园春回去,只觉得神清气爽,吃嘛嘛香,喝嘛嘛甜,直到三治把赵家把如意关了紧闭的消息告诉他,他当场的喝西本风都呛喉管,咳嗽不停,道:“怎么回事?”
    三治把柴东家的说的一一说了,又说柴妈妈怎么说的…李元驹黑了脸,心想这赵家的一群婆婆大妈的真是太闲了。三治还说,长春宫传出消息来,安乐侯夫人不日要进宫去找薛皇后,他一急,若是消了如意选秀的资格,他或许能底仓买进,可是…让如意“暴毙”只怕才是世家大族一贯的做法,他也不愿意如意蒙羞,起身就道:“你再让人送六盆秋海棠,两盆给赵家老太太,两盆给赵夫人,两盆给赵二姑娘,亮明是宁王府家仆的身份。”三治领命而去,李元驹叫住他:“别挑太漂亮的,越丑越好。”三治一个趔趄,知道定郡王小心眼儿爱护短的毛病又犯了。
    李元驹第二早就起身去了军营,找着赵如谨就一番说道:“……这个,慎言贤弟,实在不好意思……为兄我,好心办了坏事儿…因慎言你上次喝醉了哭的伤心,说是寒了令妹的心,我就想着替你描补描补…让人给令妹送了几株秋海棠去…哪想令堂和令祖规矩如此森严,只以为令妹和外男私相授受…这不,都被禁足了,听说是……唉……”
    赵如谨也顾不得他怎么就对赵家的事儿这么了解,急的起身就往外走,李元驹拉住他:“你这一去怕也说不清楚,小王陪贤弟同去吧。”赵如谨感激不尽,两人两骑策马而回。
    柴妈妈正对着杨柳那张“胖”得跟发糕一样的脸束手无策,杨柳只能仰面躺着,哭都哭不出来,大夫来看了看,也都摇头,道是那药膏本是没问题的,只是本就以毒攻毒,用来擦风湿骨病的,哪里能用来擦脸,如今药膏里的毒入了皮肤里,只有内服些解毒消肿的,慢慢看红肿散不散去。柴妈妈越想越气,把秋喜叫来就是两个大耳瓜子,直打的秋喜面红耳赤。
    “好你个小娼妇,我原本以为你是好的,却不想心内藏奸了!”原本是要留在崇熙堂的,柴妈妈却叫人把她“送”了回去。
    秋喜坐在院子里哭得委屈,她和芍药家本就挨着的,越想越气,就去芍药家里找芍药。
    “……你是故意的对不对,你明知道那药有问题……”秋喜看见芍药就冲上去厮打,芍药娘哪里肯看着芍药受欺辱,帮着拉偏架,母女两合力把秋喜甩来,直摔得她一个趔趄,站不稳跌坐在地上。
    秋喜索性趴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嘴里骂着芍药,芍药道:“好讲理的东西,那药明明是你抢去的,巴巴儿拿去卖好,和我有什么相干?你害的咱们院里的人都被关了起来,你最好求菩萨保佑,千万别把大姑娘他们放出来了,否则你看谁能饶了你!”
    秋喜渐渐气弱,辩白:“哪里怪我,姑娘自己不检点…还不许人说了!”芍药听了这话,哪里忍得住,一个上前就是一脚,直踹得秋喜跪都跪不住,芍药就着她的领口把她抓扯起来,道:“小贱人,大姑娘哪里不检点了?你说!是跟你姐姐一样,自己上赶着找男人,还是跟你娘一样,这街上的男人都睡便了!别指望咱们不知道你们一家子娼妇想得是什么,就是想讨好了柴妈妈,她家专收你们这样的贱货,指望着有人瞎了眼,把你也捡了去!”
    芍药这些都是听后街的婆子媳妇们讲的,这会儿说出来,秋喜气的要撕她的脸,芍药娘忙来拉住了:“秋喜,你这青天白日的到我家来鬼哭…这给我家可添了不少晦气!这还动手了……”
    两个小丫头这般大的动静,左右的早惊动了,就有那促狭的媳妇道:“就是,秋喜,你快回去看着你那老娘,免得把你们姐妹的嫁妆都拐走了贴补野汉子!”四周的人哄堂大笑,秋喜又气又臊,恨恨的看了芍药一眼,跑回去了。
    如意被禁足的第二天下午,就又有人送来六盆秋海棠,指明了是给三个女主子一人两盆的,门房的婆子死缠着问是哪家的,领头的管事仆妇为难道:“咱们是宁王府上的,主子爷不让说呢。”
    门房的婆子以为得了了不得的消息,忙屁颠屁颠的叫人帮着看门,自己去了崇熙堂,柴妈妈正在守着杨柳,崇熙堂里解棋招了她进来问话,听了她说的,忙带着去见了老太太。
    老太太听了她的话,半晌回不过神来,再三问了,确定是宁王府上的,忙让人去请了赵绍荣来。
    “你说,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意丫头是和宁王府有牵连不成?”老太太有些着急,赵绍荣想了想:“如今宁王管着宗室、定郡王管着锦衣卫,而锦衣卫监察百官…莫不是…”他没敢说,怕吓着了老太太,老太太急的心浮气躁:“是什么,你倒是说呀!”
    “如今宁顺选秀在即,锦衣卫哪里有不关注着的,许是在给咱们提个醒?送宁顺秋海棠的人是没有问题的,让我们不可慢待秀女?”赵绍荣私心里也希望把如意放出来,他舍不得如意被罚,可是又不敢去看如意,他怕想起崔元娘来,心里痛苦难抑,让老太太担心。
    两人想了半天想不透,老太太却不肯松口放如意出来:“这般悖逆的姑娘,也该扭扭她的性子了,否则进了宫,别说给咱们家添光,只怕要招祸呢!”
    赵绍荣无言以对。
    “哎呀,又跑了!”如意垂头丧气的看着自制的鱼钩,空空如也,心里郁闷得很,这都两天没正经吃饭了,上善居本来也没什么存粮,犄角旮旯都找遍了,如意索性把绣花针在烛火上烤了,折弯做成鱼钩,指望能钓上几条鱼来。
    这时候一向沉稳的玉环也兴冲冲的跑进来道:“姑娘,姑娘,咱们有救了!”
    只见还是那日那样的小纸条,上面写着:“明日,可出,勿急”。这字迹俨然是李元驹的。
    如意捏着纸条,半晌不语。

  ☆、第二十三章 反击

23、反击
    上善居荷花池的鱼还是太年轻了,哪里知道人心险恶,居然被如意几个菜鸟抓到了好几只,甚至还有一尾有两斤重鲤鱼,如意乐得什么似的,忙让崔妈妈去用熬药的炉子炖了。
    好在上善居的存粮没有,炭还多,因着经常做些小点心,盐也有,崔妈妈炖的奶白鲤鱼汤终于让上善居的众人三天以来吃了第一顿热菜,囫囵里混了个水饱。
    “没有油,吃着有味儿。”如意酒足饭饱,满意的摸了摸小肚子,带着嫌弃,崔妈妈道:“姑娘,都是老奴没用。”金盏忙笑道:“怎么没用,我从不知道,这白水鱼汤竟然这么好喝!”大家都笑了,很有些苦中作乐的感觉,如意旗开得胜,豪迈的承诺:“今儿吃荤,咱们明儿吃素,这就去把藕挖了,说不定能弄几条泥鳅,那个熬汤才好呢。”
    信儿眨巴着眼睛:“大姑娘,你真厉害,也知道泥鳅熬汤?”如意笑道:“我知道呢,但是不会做,信儿你会不会呀?”
    信儿用力的点头:“用点野荠菜配着熬才好喝呢。”
    诚儿拉了拉她,道:“咱们这会儿那儿有野荠菜……”信儿忙低下头去,如意鼓舞道:“别担心,泥鳅会有的,野荠菜也会有的,一切都会有的!”
    当六盆秋海棠被送到三个院子里的时候,柴妈妈就有不好的预感了,她去找了薛氏合计了一回,薛氏道:“你怕什么,明儿我就入宫去,把这事儿告诉娘娘,撤了大姑娘选秀的资格,再多秋海棠,又怎么样?”
    赵如妙这几天正在兴奋得很,听了这个,就道:“母亲,这后门守门的婆子可恶,怎么什么东西都往里头送!”薛氏爱怜的看着她:“我儿说的极是,等明日娘从宫里回来,就发落了她们!”
    第二日一早,天色尚好,薛氏一大早就入宫去了,哪知车马驶入内门,刚被姚黄接下马车,就被大皇子拦了下来:“呀…你的裙子真好看,我也要!”核桃忙拉住他:“主子,这是安乐侯夫人……”
    “侯夫人?猴子吗?不像呀……”他围着薛氏转圈圈,左看看,右看看,姚黄笑着:“大爷,夫人是要去找皇后娘娘的。”你么,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
    核桃想把大皇子拉开,大皇子却拽着薛氏的裙子不放手:“别拖我,我要这裙子给果子做花衣裳!”
    果子是李元驹送给李熠的叭儿狗,薛氏僵硬得道:“大皇子,等我从皇后娘娘那儿出来再把这衫子给你可好?”她双手已经捏得死紧,姚黄可是知道这个姑奶奶脾气不好,忙要帮着掰开李熠的手,李熠虽然吃了饭不长脑子,可是有一把好力气,姚黄只弄得一头的汗也撼动不了李熠分毫,薛氏恼了:“大皇子,别闹了,哪有大庭广众拉扯夫人衫子的!放手!”
    李熠只是不肯,嘴里让着要拿薛氏的群众去给果子做花衣裳,核桃也急得很,这赵夫人可是皇后的亲妹子,皇后怪罪下来,就算不罚大皇子,他们这些小太监肯定是要挨板子的。
    “你放不放?”薛氏话里带了狠劲了,她对这傻皇子可没一点尊敬,李熠摇头:“不放,不放!”
    “放开,你这个傻子!”薛氏狠狠一扯,李熠不妨被拖了一个趔趄,薛氏的衫子也哗啦的一声…
    李熠拿着碎布条在身上比了比,道:“不够。”
    只把薛氏气的浑身发颤,这可是刚上身的长衫子,用茜草染的,还没下过水!她忍不住大声道:“大皇子,你怎么能这样!这可是我的新衫子!”倒不是多心疼,只是她总不能衣衫不整的去见皇后吧,若是她这样在宫里走一遭……明天就能被京里长舌妇们的口水淹死,那崔贵妃和薛皇后可一向不对付!
    李熠被她一尖叫的斥责,吓得手足无措,瘪瘪嘴就哭了出来,姚黄真急了:“大爷,好大爷,别哭了别哭了…”
    “这是怎么了?”李炜也恰好要去长春宫,看了李熠那毫无形象的样子,紧皱着眉头,薛氏忙笑着迎上去:“这不…大皇子死活要我这衫子给什么果子做衣裳…”
    “弟弟,她骂我是傻子,还推我…”李熠委屈得很,拉着李炜哭得伤伤心心,眼泪鼻涕都给李炜擦了一身,李炜很想一把推开他,可是想着这宫道上,若是被皇上的人看到了…他强忍着恶心:“姨妈,他要,你就给他就是了!”就当一件衫子买个清净!
    薛氏也委屈得很:“这在府里,大皇子要多少件衫子我都舍得,只是这在宫里……”李炜也觉得自己的话有些不通道理了,问道:“姨妈这是来……?”
    “有些话要告诉娘娘一声,免得娘娘被瞒在鼓里,殿下你这是?”
    “哦,我是要去给母后请安。”顺便再磨蹭一番,指望着薛皇后能改了主意,这赵氏女也太厉害了,万细银来回话,说是并无一点坏形。
    “那咱们同去。”薛氏是怕了李熠了,忍不住就邀约着太子快些走,李炜吩咐核桃:“把你家爷带走!”
    “不要,弟弟,我要去看母后娘娘!我和你一起去!”李熠死缠烂打,薛氏心中暗恼,这傻子忒没眼色!
    “那就一起去!不许闹赵夫人!”李炜是知道这傻子是个倔强的,你越是不肯让他做的,他越是要做,索性带着他一起,若是和薛皇后闹得太僵了,有他在总能找到台阶下。
    “世子爷回来了!”柴管家亲自迎接这李元驹和赵如谨、蒋子宁到了赵绍荣的院子正房。
    赵绍荣素来是个温和的,先给李元驹行了礼,又受了赵如谨和蒋子宁的礼,才邀着众人坐了,他再三请李元驹上座,李元驹哪里肯,一味推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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