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魔族执政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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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魔族执政官-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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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他这么一提醒,她才恍然惊觉过来,见两人还十分暧昧地抱在一起,触电般将他推开,自己又往后退开了好几步。
神思恍惚之际,她好像听到了那人在说,“虽然去花蝶川的路还很远很危险,不过别担心,有我在。”
别担心,有我在。
这也许是她在这世界上听到的,最让她心旌摇曳的一句话了。
心里,划过一阵深深的暖流。
**
自那次突遭黑衣人袭击之后,他们便再也没有遇到过类似的暗杀事件了。
赶了几天的路,他们也终于到了花蝶川的领地。
花蝶川,顾名思义,便是一条川流不息的奔腾长河。因那长河两畔都生长着许多不知名的珍稀花蝶,所以才取名花蝶川。花蝶川以北地区地势险要,腹地极广,是万俟族人的栖息领地。
万俟是一个半妖群族,与世无争,生性爱好和平安逸,与外族也无恩怨,所以族人领地一直未曾发生过什么战争。但万俟族长也因此担心日后难免会发生什么无法避免的战祸,因此将族人栖息之地从原先的花蝶川畔搬迁到了以北地区,并且在领地外围设了多重保障,一般人很难能够找到万俟领地的确切位置。
在绕过了最后一道曼陀罗花海之关后,他们终于来到了通往领地恭城的拱形流水桥。
踏上桥面,范范眺望到远处,却看见紧闭的恭城城门正缓缓打开。
那淡青的恭城小道烟尘滚滚,似有什么人正骑马气势逼人地向他们赶来。
随着马蹄声越来越近越来越响,她渐渐看清了为首那人的五官,眼里有止不住的惊诧之意。
那个人,他竟然会是……君飒?!
阳光在他身上洒下淡淡光晕,黑色披风将他紧紧包裹在一片阴影里,身姿颀长俊朗。
他现下不是应该服侍在那个人身边的么?按照日程推算,这几天……怕是那个人发病的日子啊!在这种特殊的非常时期,城里的守卫受到族长的命令该是不会轻易放他出城的才是!
也许是感觉到了他那危险又敌友不明的冰冷气息,冠雪将她轻轻护在身后。
眼前这个人,也是暗杀他们的黑衣人的其中一员。
范范目光复杂地看着他,满腹疑问被他突然响起的话语打乱,她听到他说,“一路风尘辛苦了,请随在下回城吧。”
不卑不亢,不带任何情绪的语气,他矫健跃下马来,走到离她不远处,向她微微躬了躬身。也不去理会冠雪,他抬起左手微微示意,便有侍从在一侧牵出了一匹骏马来。
未待范范做出任何反应,君飒便径直越过某位公子,伸手将她拉到自己身侧。双手揽过她的腰身将轻她放到马背上,自己也随后上马坐落在她身后,他的身形比她要高,双手一拉缰绳便将她牢牢箍在怀里。
马儿低鸣一声撒腿跑了起来。
那末,冠雪只微微迈了下脚步便有侍从阻拦在他身前,牵着那匹骏马示意他上马。
身后,那人冰冷寒冽的气息将她重重包围,让她极局促又很不自在,刚挣扎着想说话便被他接下来的话语说得一下噤了声,乖乖地不再乱动。
他说,“那个人现在就想见到你。”
伏琅,难道……他真的发病了?!
虽然对他并不放心,但范范还是安分地微靠在他怀里,心下有些空落,她偏头看了眼身后那个离她越来越远的白衣公子。
是错觉吗?她好像看到了那人垂在身侧的手,慢慢紧握成拳……
微有些错愕,但再一看,他已经上了马背,随着十几个侍从慢慢跟随在他们身后。
摇摇头甩去心中那股混乱的感觉,她不断提醒自己,眼下她最该担心最该在意的人是伏琅,而不是……庄冠雪……
**
被那人抱下马后,范范便一直沉默不语地跟在他身后。
君飒,这个矛盾的男人……她还没想好该怎么去面对他……对于他的暗杀,她并不责怪也不拆穿……
只是,他们的关系一直处在一种尴尬的境地……
转过几处庭院,他们便迈入光线昏暗的长廊,君飒点了一盏昏黄油灯,依然走在她前方不远处。
从始至终,他都没再讲过一句话。
是觉得跟她说话很厌恶吧?
有许多不知该如何开口的话语统统涌上心头,堵得她发慌。
拐过长廊转角,君飒在一扇紧闭的移门前站定脚步,侧身为她拉开。房门,头颅微埋。
光线昏暗,那人的神情被隐在淡淡阴影之中,让她看不真切。
心急着伏琅的伤势,也不再多作乱想,范范快步走进静谧黑暗的房间。
身后,那门缓缓关上。
那人拿着油灯的手,似在微不可察地轻轻颤抖,有粘稠的液体,缓缓滑落,沾湿了衣袖……
移门外,那道身影静静站立,久久都不见离去。
房内,漆黑一片。
走动自如地迈步在房里,范范焦急地寻找着某一抹身影。
“伏琅,伏琅……你……”
窗户边忽然传来一阵细碎声响,还未等她走近便被迎面而来的一个人影紧紧抱个满怀。
那人的怀抱,压抑,清冷,孤绝……
她微一愣神,便伸手抱住了那人的腰身。
好冷啊,他的身体像是刚浸泡过寒潭之水般,冷冽刺骨。
“伏琅,多日未见,你怎么又瘦了?”胸口有些发涩,范范将头埋在那人的颈窝里,细细蹭着。
眼前之人身形异常纤瘦,身量更是轻盈得不成样,她抿了抿唇,心口没由来地一阵揪疼。
“真是无情呢,怎么可以瞒着我无声无息地就离开这么久呢?”声音轻透空洞,带着淡淡的责怪之意,那人低垂了眉眼,浅浅抿唇道:“你可知道,你不在的这段日子我是怎么熬过来的吗?范范,不要走了,不要再离开,永远也不要再丢下我一个人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答应你不会有下一次了……”眼睛微涩,她收紧了抱住那人腰身的手,轻轻靠在他瘦削单薄的肩膀上,“伏琅,你别担心,我已经找到玉龙石了,很快……你就可以好起来了……”
黯然一笑,嘴角浮现一丝冷冷笑意,伏琅轻轻抱紧她,有些虚弱地靠在她身上,声音也越来越小,“何必为了我如此费心劳神呢,你很清楚的,我所剩的时日已经不多了……”
未待她惊呼出声,伏琅的脸色一阵惨白,颓然松开抱着她的手,缓缓滑落在地。
眼疾手快地扶住他,范范低呼一声,“伏琅!”
身体开始剧烈地颤抖,像是在忍受着什么痛苦折磨般,伏琅蜷缩着身体倒在她怀里。
糟糕,他又开始发病了!
“伏琅,你再忍忍,我这就去找君飒和冠雪过来……”
刚想松开手出去找人,却被他紧紧攥住了手腕,怎么也挣脱不开。
范范惊诧道:“伏琅……”
“不要去,我想跟你单独多相处些时间……”声音虚软无力,微不可觉。
微微颦眉,范范低下身将他圈入怀里,“嗯,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别担心,我不会再离开你了,永远都不会……
**
直到那人停止发病,安静地沉沉睡去,范范才疲惫地离开那间房间。
方出房门,便看到了门侧边站着一个模糊的身影,抬眸望去,却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你……你怎么会在这里?”范范一愣,语气有止不住的惊讶,“你……在这里站多久了?”



☆、第七章

“不久,你累了吧?我送你回去休息。”冠雪从门侧走出,扬唇浅浅一笑。
心下有些讶异他为什么不问及伏琅的病,范范凝着他道:“你怎么……不问我伏琅的事呢?”
“你想说的时候,自然会告诉我。”眸光灼亮,冠雪只淡淡看着她。
神色微怔,范范取下长廊走道边的一盏油灯,走在他身前为他照亮前方的路,“走吧,我带你去你的房间。”
“嗯。”淡应一声,冠雪静静跟在她身后。
黑暗幽寂的长廊像是一条永远也走不到尽头的迷途,范范倏然有些恍惚。
两人双双沉默而走,气氛有些微妙,她有种怪异的感觉,好像只要有他在身边,她就会觉得……很安心。
这种奇怪的感觉是她以前从未有过的……
在一扇雕花移门前站定脚步,范范偏头对他道:“你就住在这里吧,我的房间就在你的对面,有什么需要跟我说一声就是。”
这座长廊殿设有错综复杂的长廊走道,每条长廊的走道两侧都分布有装饰布局一样的房间。
不过因着那人的特殊原因,除了她,君飒和几个婢女外,鲜少有人可以出入这长廊殿。
“好。”冠雪点点头走向那扇移门。
“时间不早了,你先去休息吧,明天我再带你去见他。”将手中的油灯交给他,范范步向自己的房间,偏头对他道:“晚安。”
“晚安。”看着她关上房门,冠雪意味深长地看了看她那隐于房门之后的模糊身影一眼,随后便推开身侧的房门进了去。
今晚,怕会是一个难眠之夜啊。
回房换了衣物简单梳洗一番后,范范便又回到那个阴暗的房间,陪在了伏琅身边。
百年的陪伴,已成为一种无法改变的习惯。
伏琅,他的存在就是她执着的理由。
白天,阳光的光线照不进这昏暗的长廊,是以长廊走道的两侧都会点上昏黄的油灯。然之所以会有长廊殿的这种布局,也只因那人的病,而且他不喜阳光。
迟疑了下,范范还是敲了敲冠雪的房门。
不多时,移门被轻轻推到一侧,一张绝美笑靥从门后露出,映入她的眼帘。
“早安。”冠雪走出房门,反手将门带上。
“早。”范范淡应一声。
“脸色这么差,可是一宿都没睡?”看她憔悴了许多,冠雪微微蹙眉道。
眸光微闪,范范只淡淡道:“无碍,先去看看他的病吧。”
见她如此,冠雪也只浅浅点头淡应一声,再无多言语。
长廊处,两道纤长身影一前一后走动。
灯火,静燃。
这长廊虽看似平常无奇,实则迷陷重重,若是方向感稍稍有误,便会在同一个地方徘徊不前。
此长廊殿是万俟族历来用于供身患奇病的伏姓少主居住的地方,在廊殿以东还建有一座议事厅,是族中高层领权者与伏之少主的议事之地。不过说到权势,那所谓的少主手中其实并无实权,族中大事向来是那些掌权者说了作数,少主最多也就扮演一个垂帘旁听的角色。是以,历代患病的少主只能静养在这暗无天日的长廊殿里。
空气中,忽然隐隐泛起一缕清淡的药草香气,其中还夹杂着一股极淡的血腥之息……
眸色微沉,冠雪直直看向长廊前方那抹正悄声无息向他们缓缓走来的身影。
那人裹着黑色长袍,全身上下被捂个严实,只露出一张苍白骇人的脸。
无声无息地,他与范范擦肩而过,慢慢消失在长廊尽头。
“他是……”那人身上的气息让他不由一怔,冠雪微微有些吃惊。
“人药。”范范轻描淡写地接过他未说完的话语,神色有些微地恍惚,眸光不易察觉的暗了暗。
伏琅……那人,方才喝过君飒他的血了……
闻言,冠雪并未言语,只凝着她有些落寞的背影。
人药,这是一个带着悲凉与无奈意味的词语。
人药者,每月必须分时段浸泡特制的药水,并且要无间断地服食某一种会破坏自身免疫系统的毒药……随着时间的推移,人药者的血液渐渐会变成一种稀罕良药!这种良药,是专门用来减轻隐于黑暗中那位的痛楚的……
一旦成为人药,那就是悲剧的开始。
君飒,他那美好的人生……算是被她彻底给毁了……
以前也许还不知晓,但现在……她已经猜到那人为何会那般怨恨地派出高手对她赶尽杀绝了……
“也许这么说很奇怪,但我不希望他的病有其他不相干的人知道。”忽地站定,范范侧过头说道。
“嗯。”冠雪点点头,他明白她话语中的意思。
微微抬眸,他目光复杂地看了看眼前那扇紧闭的雕花移门。
……伏琅,么?你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身上到底犯有怎样的病症……我,很想知道呢。
昨天,他在这扇门外站了许久,隔着门墙他隐隐听到了那人的声音,孱弱无力,似在忍受着什么剧烈痛楚。那时,她想要去找他去给那人看病,可那人却是拉住了她不让她走,他听到了他在说,“不要去,我想单独跟你多相处些时间……”
即使已经病入膏肓,却还是要霸占着她不放是么?
“进来吧。”轻轻推开移门,范范取了一盏油灯,迈步走了进去。
思绪被打乱,冠雪稍稍一顿,便跟着走进去。
房内,灯火昏暗,视线虽模糊,却依稀可以看到房内干净典雅的摆设布局。
将房内支架上的灯火点亮,范范熟悉地走向左侧的一道水墨屏风。
屏风后,那人正眉宇纠结,不安而眠。
端坐在床沿,范范将那人扶靠在自己怀里,并拉过被子将他盖实。
她的举动,被身后的一双幽深眼眸所慑。
伏琅异常惧冷,身体总是冷冰冰的。额角渗出细密汗珠,身体无所知觉的在微微颤抖,虽是习以为常,但范范却还是感到一阵揪心的疼。
方才他应该已是饮下君飒的血液了才对,但他现下却还是发抖冒汗,陷入无尽梦魇……他的病,似乎发作得越来越频繁,越来越严重了!
“救他!”带着细碎的恳求之意,范范抬眸凝向那抹白衣胜雪。
身形微动,冠雪已来到那人身前。
纤长手指动了动,冠雪抬起手放在那人的额首上,手掌发出淡淡的绿色光晕,浅浅注入那人的额心。
末了,冠雪冷不防抛出一句,“他的病,是诅咒吧。”
语气,毋庸置疑。
身形一怔,范范勉强嗯了声。
万俟族人虽与世无争,但在族人身上却有着一个解不开的诅咒,而受到这种诅咒的人会患上一种无法治愈的怪病,时常都会受到病痛的折磨。但在千年之前,万俟族中有一位最年长能力最卓绝的长老施法将历代族人所受的诅咒转移到自己的孙子身上,让万千族人免受诅咒之苦。自那之后,随着世事不断变迁,这种诅咒便只出现在那位长老的后代子孙中,而这些受到诅咒的子孙……皆是无法活过十八岁生辰。
那位长老是万俟族的伏辈族人,而伏琅……则是那第五十六任的诅咒之子!
眼下,他离他的十八岁生辰……已是不远了!
诅咒所带来的病痛让他的命泉不断衰竭,纤弱的身体早已是不堪负重,更有族人在私底下传言……这伏琅少主,怕是未到生辰就会先离世而去了!
更有掌权者已经在幕后偷偷寻找着下一个诅咒之子接任少主之位,以此来安定族心,巩固自己的权势……
“若我说就连我也解不开这诅咒,无法救他……你,会放弃他吗?”明知她心中答案是如何,但他却还是问了。
他想知道,想亲口听到她说出她的选择。
神色渐渐黯淡下去,范范不由地收紧了抱着那人的手臂,“总会有办法的,我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他,就这样痛苦孤独地离开!”
是么,他的病,就连是被誉为医仙的冠雪公子也无能为力啊……
她那黯然的神情蓦地触动了他的心,但心中所想却还是久久未曾说出。
其实,他说无法救他也不尽然,因着这伏琅少主的诅咒病症是来源于千年之前,若想彻底除尽这恶毒诅咒,唯有知晓千年前是谁下的诅咒方才能行……
“虽无解开诅咒之法,不过我可以重新调配人药药方,这样多少可以减轻他的痛苦延长他的生命,不过在那之后……”
“无论如何,请你尽最大的能力去医治他……”他此生所遭受的苦难委屈,太多……
白皙修长的手,轻轻抬起划过她低垂的眉眼,她一怔,垂了垂眸。
指腹微微摩擦着她柔软的眼睑,冠雪的神色有些捉摸不定,“不要这种表情,我不想看到你的眼睛,充满悲伤……”
身体一僵,微微往后一仰,不着痕迹地避开了他的触碰,范范直直望进他的眼底,“你,真的是庄冠雪吗?”
手指落了空,冠雪有些怔了怔,而后闲闲清雅收地回手,“你在怀疑些什么?”
“我只是奇怪,为什么……你的身上好像隐藏了许多秘密……但是,我却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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