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说到了伤心处,她有些哽咽。
“他说,花千,你不用仗着你爹爹的权贵来征服我,我此生是无拘无束的,我不会被任何人所牵绊,你也一样,你只不过是一个女人,夜间躺在床上和别人没有不同。他说,花千,你对我根本不是爱情,只是同情,你只是在同情一个你从垃圾堆里捡回来的小野种,你是在替你们花家赎罪,我江小诀此生是不会娶你的。”
说到这里她突然笑了,笑的是那么苦涩。。。。。。。
“我应该真的是笨,他宁愿在爹爹面前自挖双目也不愿意爱我,我还那么傻的为他结束生命。因为那时我以为我的世界就是他,没有他我就不会在这个世界。命运总是在不停地开玩笑,我又再次有了生命。本以为这次生命不再那般蹉跎,但它偏偏又让你活在另一种愧疚中,这种愧疚始终不能自拔,它在一点点地吞噬着自己的生命,这跟死又有什么区别?”
每到这里都是难言的苦涩,那种愧疚感又席卷而来,让她久久不能呼吸。她没再说下去,因为她现在好累,长久地被这么吊着,快耗尽了她全部力气。
“真是个笨女人!”
在她将要昏昏睡去的时候,她听到了嘲讽。但她却没有力气去回应。
作者有话要说:
☆、患难见真情
此时转醒的沈白望着气息越来越弱的她心中一片疼惜。
“你不是死了吗?”花千使出全身的力气勉强调侃道。
“本来是要死了,但是一直听到有人絮絮叨叨,我又怎么死的清静。这是七日散,中下此毒,一般人会昏睡七日,这七日内人的阴阳气息会渐渐散去,全身无力如一盘散沙。若七日之后没有转醒的那必死无疑,如是醒来的,若没有及时得到解药便会终身残废。”
闻言,花千微皱了下眉头:“为何你我能够醒来?那人说我身体特殊,又是怎么回事。”
沈白深吸了口气,“昨日你倒下之时我喂你吃了凤阳丸,所以你才能转醒。凤阳丸的阳气过重,所以你现在才会感觉到昏昏沉沉,不过你的小命算是保住了,即便是得不到解药,只要出了这山洞,你就可以继续死皮赖脸地追求江小诀了。”
“凤阳丸?”花千大吃一惊。“凤阳丸不是仙族真人为先皇炼制的丹药吗?世上仅有两颗,一颗被先皇的太监吃了变得走火入魔,另一颗十几年前消失在江湖。为了这颗丹药,皇上倾尽皇家铁卫军与江湖术士一阵厮杀,此后在无人敢问。你说你喂我吃了凤阳丸,一笑,死前你也不忘调侃我吗?”
花千的漠然让沈白有些失落,不耐道:“既然不信那就算了。”
虽然花千不信,但她还是隐约觉得事有蹊跷,七日散这般厉害,中毒的人很少会醒,难不成这厮真的给她吃了凤阳丸?
眯眼望他,不解道:“那你又怎么会转醒?难不成你也吃了凤阳丸?”
沈白回望她一眼:“这是红陵乌的一贯手段,七日散产自红绫乌,现在很少有人用此毒。红绫乌都为阴险恶毒,这样的刑法是他们惩治敌人的常用手段,用铁链吊在这乌水之上,要么自生自灭,要么转醒后变残。死后的尸体会被扔进这乌水里融化,残了就扔到荒郊野外自己求生。”
沈白慢慢悠悠地说着,听的花千一阵毛骨悚然。红陵乌她是知道,江湖中最为恶毒的一派,听说十年前被西魔娘娘一举迁灭,后来江湖中很少再出现红绫谷的人。但是沈白为何对此派的刑法如此熟悉?
似乎看出了花千的疑问,沈白轻叹了口气,”世界上很多事情是你想象不到的,或许你一直以为自己生活在痛苦与选择之中,你可知有些人的人生连选择的资格都没有?”
沈白话里有话,花千很想开口再问,但是那道似男似女的声音却再次响起。
“公子一笑,你果然有凤阳丸。”
话刚落音,只听“哗啦”一声,花千的铁链突然被降了下来,眼看花千的脚就要掉进下面的乌水里,铁链又“铮”的一声突然止住。
此时花千整颗心都被悬在了嗓子眼上,若是掉进这水池里怕是连骨头都没有了。
“千!”沈白大喊一声,颤抖着嗓音怒吼道:“千鹊陵,你敢动她一根汗毛我就杀了你。”
“杀了我?哈哈。。。。”随着一阵诡异的笑声,一道黑影突然飘来,落到了水池旁。
“公子一笑,十年前你就说要杀了我,如今我怎么还没有死呢?”
沈白皱紧眉头,空洞无神的眼睛愈发冰冷:“千鹊陵,你可别忘了你中了我的百阴掌,没有解药,入冬之时你便会死去。”
一听百阴掌,千鹊陵突然神情大变,一把抽出佩剑刺掉了花千头上的发簪。
花千大呼一声,一头乌黑秀发尽数散开。
听到花千的大叫,沈白挣扎着怒吼一声:“我说过,你不许碰她。”
见他如此紧张,千鹊陵又仰头诡笑道:“我为何不去碰她?她体内不是有我正要找的凤阳丸吗?正好,我把这姑娘给吃了,我身上的毒自然不就解了?”
听闻此话沈白更为恼怒,涨红的脸颊下脖子的青筋暴露,一双拳头握的咯咯作响。
“放了一笑,我任你处置。”花千突然开口,虚弱她连呼吸都是那么困难。
为何她这句话他听来是那么的沉重?这一刻他才突然明白,他穷尽一生要找的东西原来在这里,不是江山社稷,不是阴谋手段,原来是他一直牵挂的人。
“你说的没错,沈白确实喂我吃了凤阳丸。但是你若真的想得到此药,在我没自费武功之前赶紧放了他。”相似一种威胁,她开口,语气坚定。
闻言千鹊绫皱起了眉头,若是这丫头真的自废武功,那么凤阳丸所散发的内力会尽数散去,那他岂不是功亏一篑。
“好,我现在就放了他。”想是千鹊绫得药迫切,答应的很是爽快。
沈白却冷喝一声:“不行,即便是死,她也不能死在你这种人手里。若你放了花千,我可以一命换一命。”
听到此话,原本恐惧的内心不知为何突然变得平静,她的睫毛不停地打颤,她只觉眼角一片湿润。
“好一对痴男怨女!”千鹊绫突然大笑起来,笑声十分诡异。
花千勉强抬头看他,依然是简单挽起的发髻,依然是带着黑色面罩,依然是那身黑衣,单薄的身躯大笑时有微微抖动,仅露出的一双眼睛却是显得那般明亮。
花千挑唇轻笑,不知哪来的勇气突然取笑道:“这位分不清男女的大侠,想必你还不知人世间的爱恨情仇,但看你那双明亮而又恶毒的双眸,就知道你从来,有爱过!说来也是,恶人哪还来的感情之说。”
花千这些话真真是刺到了千鹊陵,只见他笑声戛然而止,眼睛突然变得通红。
见他有多触动,花千继续笑道:“怎么?难道我说错了吗?我可听说你们千陵乌的人从来都不成婚,孤独终生的滋味一定不好受吧!”
也不知花千哪里来的勇气一而再再而三地调侃眼前这位分不清男女的恶人。
此时的千鹊陵确真真被她震怒,只听铁链“哗啦”一声后花千直直向乌水里掉去。
紧接着花千的惨叫声和东西灼伤的“嗞嗞”声,还有沈白撕心裂肺的呼喊声,响彻了整个山洞。。。。。。。
五月十五是北国皇后的寿辰,月下当空,皇宫的寿宴上一片欢歌笑语。
北国皇后三十出头,身披一件雪白裹裘,风鬟雾鬓;发中别着珠花簪,娇俏朱颜,眉心盛开一朵芙蓉花,朱红的唇角微微上扬,半眯着凤眼欣赏台下偏偏起舞的美人。
北国皇后曾是孟良国的公主,七年前东离国攻打孟良国,硝烟战起,长达一年的战争让这个刚刚起步的国家在这个世界上从此消失,整个国家仅仅只剩下刚下嫁北国不久的长公主。
台下的美人还在激情地跳着,一旁的皇帝却早已倚在榻上呼呼入睡。今日酒宴上坐了不少北国重臣,并且宴席的最里处还坐着一位东离姑娘。此时的姑娘不住地四处张望,张望了许久之后目光落到不远处。
眯着凤眼的北国皇后随着她的目光望去,且看到一位俏丽公子坐在凉亭里独自饮酒。
又看了一眼身旁鼾声而睡的皇上,她摆了摆手示意下人把他抬进后殿休息。自己又起身向那座凉亭里走去。
皎洁的月光散满肩头,湖里的鱼儿伴着虫鸣来回游动,一波波的水纹荡漾开来,却怎么也荡不开他沉闷许久的心情。
突来的脚步声把他惊醒,没有回头,继续闷闷饮酒。
独自走来的皇后坐在他的身旁,随着他的目光望了一眼湖里的鱼儿。
“小诀,今日姐姐寿辰,为何独自一人饮酒?”她轻声开口,怕会惊到他。
身前的人儿转过头来,静静地望她。他本就清秀的脸颊似乎又消瘦了不少,半眯着眼睛似有酒意。
“姐姐过来作甚?不怕那些大臣们起疑?”他开口,语气有些冷淡。
看在她心里却是一片疼惜,微皱了下眉头问道:“小诀,可是还怪姐姐当年没有找到你?你也知当时战争紧急,后来我以为你和父皇他们。。。。。。”
说到这里她突然停住,不敢说出那个不愿意触及的词语。
他转过头来,继续看湖里的鱼儿,过了许久才淡淡道:“姐姐可知我受了多少苦?我忍辱负重,我卑躬屈膝,我连自己心爱的女子都不能守护。。。。。。”
看着他有些些微微颤抖的身躯,她伸出一只手扶上他的脸颊,望着那双仍然半眯的眼睛,眼泪在这一刻突然崩塌,满是愧疚的凝噎道:“是姐姐对不起你,姐姐再也不会让你受苦,我一定会还小诀一个公道,还我孟良国一个公道。”
寿宴过后,大臣散去,北国皇后也已回寝宫休息,但凉亭里的人儿还依然独自坐着。
北国夜晚的风吹的很凉,单薄的汉服根本阻挡不了一丝寒意。
“北国不比东离,这么冷的天,可当心了身子。”此时一位身披裹裘的女子偏偏走来。手里拿着一件裹裘,轻轻为他披上。
“小小姑娘跟我相处了这几日应该对我有所了解,我江小诀只会看上女人,却从不爱上女人。有些事你也别认真,消遣过后就当什么也没有发生。”坐在凉亭里的江小诀再也没有方才那般正经,一把抓住方小小的手调侃道。
被他握手的方小小突然面上一红,急忙抽出手皱紧了眉头,一向大度的她却不再显得那般淡定,冷声道:“我自然知道你的小把戏。在墨蜀时若不是你偷了我的贴身玉佩,我怎会跟你至此,那可是我娘亲留给我的唯一信物。”
美人语气里似有委屈,江小诀却扬了下眉梢,“小小姑娘想让在下说多少遍?我从来都没见过你的什么狗屁玉佩,我也不稀罕偷它。”
江小诀满口的不敬让方小小着实恼怒,扯下刚为他披上的披风道:“若你一日不还,我便一直追随,直到我找到为止,哪怕是天涯海角。”
哪怕是天涯海角,这句话他听来是那么的熟悉,曾经有那么一个人在他人生的五年里说过无数遍。每一遍他都听的那么仔细,却表现的那般不在意。
“为什么我觉得你跟花千那般像?真的让人恶心。”他突然站起身,丢下这句向就像庭外走去。
方小小张了张口想要辩解,却是欲言又止,望了望了手中的披风迈步向自己的房中走去,来到北国已有几日,也不知道何时才能结束这盘战棋。
作者有话要说:
☆、得救
“还没有找到?”安静惬意的篱笆小院里,看到匆忙赶来的楚煊,乔隐上前问道。
一脸沉重的楚煊没有回话,一旁的楚雪失落地摇了摇头。
乔隐重重叹了口气,望了一眼楚煊早已湿透的衣衫,虽然有些诧异,但还是安慰道:“不必担心,你先回房换件衣衫,随我去趟乌陵山。”
“乌陵山?”楚煊闻言大惊,“那不是红陵乌的旧巢吗?难道他们是被红陵乌的人带走了?”
“我现在怕的也是这个,今日小邱在果园里捡到了沈白的玉佩,他从来不会落下任何东西,这么珍贵的玉佩丢在果园里,怕是真的出了问题。”乔隐沉声回道,又望了一眼走来的公子邱,“此行凶多吉少,公主和小邱就不要去了。”
一听师父要撇下自己,公子邱急忙拍了拍手赞道:“好好好!让我留下来保护公主吧!”
一听公子邱要保护自己,一旁的楚雪急忙抓住楚煊的胳膊摇了摇头。
楚煊摸了摸她的头吩咐道:“小雪先跟公子邱回宫,凌儿姑娘还在倚厢宫里,带着她来这里跟我们回合,相信我们很快就能救出千千。这件事你们先不要声张,回去的路上一定要小心。”
二哥要把自己扔给这个一点也不稳定的公子邱,委实让她不安。向来二哥说什么她就做什么,她只好撇了撇嘴巴点头答应。一旁的公子邱却是乐开了花,一想到和美丽的雪公主独处,他心里那可是美的无法形容。
乔隐瞟了一眼他得意忘形的样子,一脸严肃地吩咐道:“小邱这次可是不能胡闹,雪儿是一国的公主,若是有个闪失你可是担待不起,何况我的凌儿妹妹还在倚厢宫里,我可希望能够早日见到她。”
面对师父的严厉,公子邱自然是适当地收敛了一下,急忙躬身道:“师父交代的是,小邱一定不会给师父添麻烦。”
虽然把妹妹交给这个与沈白一样不正经的浪荡公子手里有些不放心,但是一想到失踪两日生死未卜的花千千,他也只能这么办了。
待一切安排妥当后,乔隐与楚煊去了乌陵谷,公子邱护送楚雪回了皇宫。
花千醒来时只感觉脚下一片火辣辣地疼痛,迷迷糊糊睁开双眼,只敢一片漆黑。她勉强动了动身子,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让她皱紧了双眉。
周围漆黑一片,她不知这是何处,双手和脖子上却都套有铁链。一阵疼痛过后让她发觉自己还活着,但是这种感觉她觉得比死还要痛苦。
“你醒了?”
那道怪异的声音又突然响起,接着漆黑的周围突然明亮起来。
眼睛就像被熊熊大火烤过,只感一片炙热。勉强睁开眼睛望向来人,原先那件黑色衣衫已经变成了大红。她突然觉得有些讽刺,沈白也爱穿大红衣衫,为什么现在的男人都爱穿大红?她有些不解。
从镶有紫色蔓藤的衣裙向上望去,一张俊秀的脸庞出现在眼前。娇俏鲜红的小口,高挺的鼻梁,一双微蹙的剑眉,还有那双半眯的凤眼,他应该是个男人吧!就是那双放着精光的凤眼让她记得,此人就是千鹊陵。
他漫步走近花千蹲下,望着趴在地上狼狈不堪的她,突然伸出一只手抬起她的下巴,冷笑道:“名震江湖的花家三小姐花千,样貌秀美,武功超群。没想到却有一颗少女的心。”
抬起自己下巴的手指和妖媚的嗓音让花千只觉一阵恶心,瞪他一眼猛地甩过头去不去看他,她不想和这个让她恶心的人讲话。
“脾气还挺大。”千鹊陵收回僵在半空的手挑了挑眉。
又望了一眼她满是血泡的双脚,“不仅脾气大,命还挺硬的,山洞里的乌水可以瞬间让肉体溶化,没想到你只是起了一些血泡。我以为天下间也只有沈白面对此水可以逃得了一截,没想到你一个女流之辈也可以熬得过去。真的是小瞧你了。”
说到被乌水烫过的双脚,花千回想起来都有些后怕,她也不知当时是哪里来的勇气敢说出那番调侃的话来。原本想着能够救沈白一命,自己死了一了百了,没想到人没死成脚差点残废掉。这种撕心裂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