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啦,你们不要听赫烈胡说,在我看来中原的景致和人一样,虽然小而精致,却缺少一种气势,而漠国的人和景就有这样的气势,像大海一样波澜壮阔,而这样的气势是任何东西都不能比拟的。”柔儿看着唯筝生气而尴尬的脸,连忙解围,她无意与跟任何人去比较,这对她来说是毫无意义的。
“好了,大家别争执了,去骑马吧。”赫烈命人将马匹牵了过来,并将自己的坐骑让给了柔儿。
唯筝满心的妒忌,赫烈的坐骑何曾给任何人碰过,以前她曾多次央求他,他都毫不客气的拒绝,现在却让给这个女人。
连清无意间看到了唯筝脸上复杂的表情,暗暗的觉得自己之前所想并不是没有道理,心里对她也就多了一分防备之意。
“师兄,你陪我赛一程好吗?上回我输给了你,一直都不大服气,今天非要赢回来不可。”唯筝不等赫烈反对,已经一鞭子抽在了他的马上。只见那马儿飞奔而去,于是她也便飞快的追了上去。
“小心……”马儿跑的飞快,这两个字和柔儿未完的话一起留在了风中。
“来,我教你们两个骑马吧。”赫意望着柔儿和连清,自告奋勇的提议。“要知道,草原的女子是都会骑马的哦,等你们学会了就可以陪着唯筝那丫头疯了,免得她整天有事没事的缠着我们。”他笑着,对唯筝,他像是在抱怨,但事实上确是像对待妹妹一样的宠溺。
“好啊,我好想学。”连清表现出了异常的兴奋。
望着赫烈和唯筝并肩飞驰的身影,柔儿愕然的感觉到自己有些酸楚。心里有个声音轻声说,我一定要学会骑马,那么赫烈的身边就会是自己的身影了。
赫意细心的教导着他们两个,但凡上马,下马,坐在马上的姿势,拉着缰绳的手势,都一一细细的跟她们交代着,还告诉她们马小走的时候,要脚前半部踩蹬,上身直立坐稳马鞍。马快走和快跑时,小腿膝盖和大腿内侧用力夹马,身体前倾,臀部和马鞍似触非触,跟随马的跑动节奏起伏。
但是即便他这么悉心的教导,柔儿感觉自己还是抓不住要领,只觉得那马儿完全不听她的使唤,她费力的抓着马缰,马儿却倔着脖子一直在原地打转。反而是连清表现出了骑马的过人天分,才不消一会便已经骑得似模似样,连赫意也连连夸她骑得好,这让柔儿更加沮丧起来。
“我不骑了,我学不会的。”柔儿赌气的翻身跨下马来,不料一阵眩晕,便没有勾住马蹬子,一个踉跄,眼看就要摔倒了。
赫意一个箭步冲上去,稳稳的扶住了她,顿时他觉得一股淡淡的花香萦绕在鼻间,她柔软而轻盈的身躯,美而不娇的容颜,竟然就在咫尺之间。他看的有些痴了,亦被深深的吸引住了。
惊觉赫意灼热的眼神,柔儿局促的推开她,向后退了两步道:“谢谢你。”
“姐姐,你没事吧。”看到柔儿差点跌倒,连清立即从马上下来奔跑过来。
“我没事,多亏赫意扶了我一把。”她低着头,不敢看赫意的眼睛。心里却更是莫名的害怕。
赫意还想上前说什么,却听见马蹄声由远及近,赫烈和唯筝回来了。想出口的话便硬生生的吞了回去。
“今天又输给了师兄,真是扫兴。”唯筝的声音传了过来,明显的不服气。
“呵呵,小丫头,别不服气了,你已经骑得很好了,我想草原上的女子已经无人能及了。”赫烈笑,对她的骑术满是赞赏。
“柔儿,我来教你骑马吧。”赫烈翻身下马,走到她面前,抓着她的手说。
“赫意刚才已经教过我们了。”柔儿望向赫意,但是很快的又紧张的把眼神抽回来。她害怕看到赫意刚才那样的眼神,她知道那意味着什么。“连清学的好快,可是我好没用,都学不会。”她有些灰心丧气,声若蚊鸣。
“肯定是赫意教的不好,我来教就不一样了。”赫烈轻轻的捏了一下她的脸,鼓励她,然后扶着她上马。
“恩!”柔儿开心的点头,很乐意他来教她,并享受这样的过程。
果然,柔儿渐入佳境了,马儿已经不乱动,已经听话的小步走了起来。唯筝看在眼里,心里妒火中烧。想当初,自己想学骑马的时候,缠着赫烈教她,可是他竟然只派了个侍卫来,她越想越不服气,便悄悄的靠近柔儿,并从衣袖里拿出一根极细的银针,不动声色的朝那马儿的屁股上扎去。
柔儿毫无防备,甚至不知道发生何事,马儿已经受惊狂奔起来。这时迟那是快,赫烈纵身拉住马缰,奋力硬是将马儿给拽了回来,可那马儿长嘶一生,前蹄腾空站立起来,马背上的柔儿就这样种种地摔在了地上。
“柔儿,柔儿,你有没有事。”赫烈急切的奔过来,抱住她,慌忙的检查着她的伤势。
连清和赫意他们也急急的跑来。唯筝也跑来假意的询问她的伤势。
“我没事,你们别担心,根本就没怎么摔疼。不信我站起来给你们看看。”柔儿挣脱赫烈站了起来,强忍着内心尚未平定的恐惧和不安,不想让他们担心,笑着说服他们。可是从马上跌落后,早上起来时的那种不适感竟加剧起来,柔儿只觉得胸口一阵气闷,便猛的咳了起来,随后竟无法抑制的吐了一地。
“你怎么样,不要硬撑,哪里不舒服,你说啊。”赫烈抱着她,一脸的焦急和心疼。柔儿却难受的说不出话来,脸色惨白到毫无血色。
“先回宫吧,我帮她诊治。”唯筝建议。
赫烈看着她难过的神情,毫不犹豫的抱着她上马,朝的皇宫的方向飞驰而去。
第十二章 阴谋(一)
床上的人儿,昏昏沉沉的,床边人却满脸的焦急望着她。
“唯筝,柔儿她怎么样?”赫烈急切的问,眼光不曾离开。他的内心无数次的责备自己,怪自己没有坚持将柔儿留下,不该带她去骑马。
“她没事,只是感染了风寒,漠国春天风沙较大,是风寒常发的季节,等下我吩咐人熬了药给她服下,这几天多休息,少出门就行了。”唯筝程式化的说着,不以为意。
“没事就好。”赫烈仿佛放下了心中大石一般,可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妥,“那她怎么会吐呢。”他不放心的再次询问。
“可能是在外面呆久了,吹了冷风,又受了惊吓吧。不碍事的,师兄你放心。”唯筝的话让终于给赫烈吃了颗定心丸。可是谁也没有发现,一旁的赫意也是一脸的释然。
“王子,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姐姐的。”站在一旁的连清说。“我一会就去煎药,有什么要注意的,唯筝小姐吩咐我便是。”她望着正在桌前写方子的唯筝,此时心里对她是有一份感谢的。
接下来的日子,赫烈和连清悉心的照顾着柔儿,赫烈甚至亲力亲为的给她喂药,唯筝也天天过来给她把脉复查,可是她的病却丝毫没有起色。终日头晕乏力,无心进食。更甚至发起了疹子,奇痒难耐。赫烈和连清着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却又束手无策。
这样的情况持续了大概十日有余。某日的午后,赫意带着宫中御医前来,本来皇宫里的女眷生病都是由唯筝诊治的,可如今他却带来御医,这让赫烈着实吃惊。
“你这是何意?”赫烈看着赫意的举动,疑惑的问。
“哥哥,我只是看嫂嫂卧病多日,也不知是何原因丝毫不见起色,故请御医前来再瞧瞧,也没什么坏处不是?”赫意解释,怕他有什么误会。
赫烈点头,觉得有理,于是把御医让到床边。吩咐连清将一丝帕覆在柔儿的手腕处。
不消片刻,御医把完脉后便了然于心了,只听他恭敬地说道:“禀告王子,王妃并非得病,只不过是水土不服罢了。”
“什么?不是得了风寒吗?怎么会是水土不服?你诊断不会有误吧?”赫烈吃惊的问,因为多日来唯筝一直说她是风寒的啊。
“老臣多年经验,不会断错的,这症状初期是跟风寒相差无几,不过到后期的变现就会有不同。王子请看。”御医指着柔儿手臂上的疹子道:“王妃发出的这个疹子就是水土不服造成的,因为王妃从小生活在南方,初来漠国,可能身体有一定得不适应,若不及时调理,就会越来越严重,甚至是死亡。一般风寒都会发热、咳嗽,可是王妃并没有这些症状,可见王妃并不是得了风寒。”御医肯定的说。
“那她现在怎么样,会有危险吗?”听到死亡两个字,赫烈激动地抓着御医的双臂,异常的恐惧和激动。
“王子放心,王妃现在还没有危险,只要按照老臣的吩咐悉心的调理,不日便可痊愈。”御医劝慰着他,更是对自己多年从医的一份自信。
“那要怎么做?你快说。”一旁的赫意也焦急的问。
“首先,可以准备一些王妃在江南时喜欢吃的食物,但切记要以清淡为主,大多水土不服者都是习惯于食用家乡的食物的,其次每晚临睡前用蜂蜜冲一碗凝神茶让她服下,帮助她睡眠,最后,要带王妃多去户外活动,但也不宜过量,这样便能使她很快的适应新的环境。做到以上三点,我相信王妃十日内必能痊愈。”御医说的头头是道。
“连清,记下了吗?”赫烈问站在一旁的连清。随即想起了什么,朝着屋外大喊:“来人那!”只见一宫人匆匆进入,向着赫烈和赫意行礼。
“马上传我的命令下去,宣几个江南名厨进宫来。”赫烈吩咐道。宫人领命而去,他却又突然把宫人喊了回来,又说道:“你去把唯筝给我找来。”
唯筝的医术他是知道的,远不会输给皇宫里的任何一个御医,更甚至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可如今怎会诊断有误,他心里盘算着,大概也能知道一二,但却非要找她来问个清楚。
一旁的赫意听闻此言,脸色蓦的沉了下来,他一直都知道唯筝喜欢赫烈,他也看的出来自从柔儿来了以后唯筝便开始强颜欢笑,他一直都不愿意相信她会为了嫉妒而去伤害别人,因为在他眼中,她一直是一个长不大的小妹妹。三年前赫烈把她带进宫,她开朗活泼又会撒娇的个性,很快就跟他玩在了一起,这三年来他们相处融洽,在他眼中唯筝是个没有心机的人,要不是因为柔儿久病不起,他也不会愿意去猜疑之前的想法,可是如今御医证实了确实是唯筝断错症,赫烈大概也是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才会生气的命人去将她找来,赫烈会怎么处置她呢,他是断不忍心看到他们反目的。
“赫烈,你吩咐人把唯筝请来做什么呢?是不是要责备她呢?”躺在床上的柔儿强撑着虚弱的身体靠坐在床边,她感受到了赫烈的怒气,她很清楚他要将这一切的错都怪在唯筝的身上。
赫烈见她坐起来,忙上前扶她,“你这么虚弱,躺着就好,唯筝的事情你就不要担心了,我来处理便是。”
柔儿瞧着赫烈,脸颊明显的消瘦了不少,眼睛也凹陷了下去,一阵心疼,连日来他没日没夜的照顾她,她怎么会不知道,每当自己模糊间醒来,看到他一脸倦容的靠在床边闭目养神,却总是不敢睡熟的样子,她就觉得十分的抱歉,本来照顾自己的工作,完全可以交由连清,甚至可以交给宫人,可他总是不假于他人之手,凡是亲力亲为,为了她,他实在付出的太多太多了。
“赫烈,你瘦了好多。”柔儿抚上了他的脸,心疼的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
“别哭,你为我心疼,我真的好高兴,这样,所有的一切都值得了。”赫烈感念她为他展现出难得的柔情,心里不由得澎湃起来。
说话间,唯筝已经被人传唤而来了。屋子里静的吓人,她望着神色各异的各人,心里七上八下的。赫意朝她使了个眼色,又皱眉又摇头的,更是让她一头雾水。
“师兄,你命人唤我来,不知有何事?”唯筝还是决定率先开口问个明白。
“你说呢?你难道不知道你自己做了什么事吗?”赫烈瞪着她,眉头深锁,一脸的质问。
唯筝被他的表情吓了一跳,在她的记忆中,师兄每当有这样的表情,就表示他真的是生气了,她不禁瑟缩了一下,但随即看到了一旁站着的太医,就已经大概明白了七八分。
“唯筝不知道师兄此话何意,师兄不妨直言吧。”她还是决定装傻,因为她了解赫烈的脾气,深知她一旦承认,后果会更加严重。
“好,你不说是吧,那我问你,柔儿得的到底是何病?”赫烈的眼睛揪着她,不让她有任何的闪避。
“是风寒啊。”唯筝一脸坦然的说,心里却毫无底气。
“是风寒吗?”赫烈喝道。
“是风寒。”唯筝再次肯定的回答,她看着他的眼睛,看见了里面的怒气,但是她知道此刻自己不能退缩。
“太医,你告诉她,王妃到底地的是何病!”见她仍是嘴硬,赫烈毫不客气的要拆穿她。
“是,禀王子,王妃是水土不服。”太医恭敬地回话。
“不可能,怎么可能是水土不服呢,明明是风寒啊。”唯筝紧张的抢白,怒视着太医,仿佛在警告他不要乱说话。
“还用我说吗?现在你还想狡辩吗?我一直都觉得奇怪,为何一个小小的风寒,多日来竟毫无起色,但是我对你的医术深信不疑,因此也没有多想,没想到你竟然从中捣鬼,我对你真是太失望了。”赫烈逼视着她,盛怒中的他让所有人都不寒而栗。
“师兄,我没有,我怎么会捣鬼呢,我怎么会要害柔儿呢,我……”唯筝苍白的辩驳,在他的震慑之下声音软弱无力。
“我也相信唯筝是无心的,赫烈,你就别责怪她了,哪有医生一辈子都不会断错症的呢?人有失足,马有失蹄啊。”柔儿见如此场景,终于忍不住替唯筝解围,她不想他们为了自己争执。
“柔儿,你太善良了,你可知道她差点把你害死,要不是今天赫意请来御医,再耽搁下去,还不知道会有何后果。”赫烈一想到这,不免后怕,更是觉得不能这样饶恕唯筝。
“哥哥,你就别生气了,唯筝从小跟你一起长大,她是什么样的人,你应该最是了解的,我也相信她不会故意做这样的事情的,定是一时失察,误诊了。”赫意也忙出来打圆场。“唯筝,还不跟哥哥和嫂嫂道歉。”他又向唯筝使眼色,欲将此事大事化小。
唯筝见情势不妙,心想着好汉不吃眼前亏,若此时她不给个说法,师兄定是放不过她,自己也没必要为了一时之气跟柔儿交恶,惹得赫烈不满,那对她来说日后就更难行事了。于是便拉下脸来,柔声的道:“对不起师兄,我真的不是故意要害柔儿的,你相信我。”
赫烈哼了一声,怒气未消。
“好了,赫烈,别为难唯筝了,她不是都道歉了么,我跟她无冤无仇,她怎可能有心要害我?”见赫烈仍不愿放下成见,柔儿再次开口相劝。
“是啊,哥哥,你就原谅唯筝吧。”赫意也符合着说。
“柔儿,对不起。”唯筝见赫烈仍无松口之意,委屈的跑到柔儿床边,眼睛里装满了哀求,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
见众人都为唯筝求情,赫烈也不好过于坚持,但对她仍是存有戒心,虽说自己对她是相当了解,也相信以前的她不可能做这样的事,但是一个女人的嫉妒心是深不可测的,为了柔儿他也不得不防。
“你以后少来天长殿,听见没有!今天的事情就算了。”赫烈对唯筝喝道,戒备之心尚存。
唯筝咋听到此话,心里一震,她已经低声下气的道歉了,还要她怎样,赫烈对她太过分了,竟然当着这么多人这么说,摆明了就是怀疑她,怕她再来加害柔儿,这样的屈辱是她从来没有受过的,顿时,眼泪夺眶而出,她掩面夺门而出。
第十三章 阴谋(二)
“唯筝,唯筝。”赫意唤着她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