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色传之乱世桃花潘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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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色传之乱世桃花潘安- 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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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天意弄人,竟不知老天为何要如此捉弄你们两个。”
  潘岳见杨肇此番景象,自也有了心酸,忍不住请见杨研。
  杨肇略有踌蹰,因杨研如今已疯,并不便见人,然心知潘岳俱已知情,少不得便领了潘岳走进内府。潘岳跟随杨肇而行,杨府这院他却还熟,一时仿若又回到从前,只是心跳如擂。
  杨肇推开一扇房门走进去,潘岳便随他踏进门,其他皆没看见,一眼便望见床'边那熟悉苗条的身影,却是梦里脑海经常见到的模样,此刻正专注垂首绣花,却抬起了头,望着他们,那面容眼神一片茫然,潘岳俱都瞧在眼里,见她容貌身形并眼中纯柔纯美的眼神有若十年前,只是略显消瘦苍白,愈觉单薄柔弱。其他与十年前却无甚不同,此时二人目光相对,仍是熟悉之极,潘岳一时紧张到连一颗心都停止跳动。直到杨研眼神中由茫然转为欣喜,口中吐出‘檀哥哥’三字,见杨研认出自己,潘岳的心才恢复活动。
  杨肇此时默默避了出去,两人却是毫不自情,也不知是谁快一点,谁慢一点,早已相迎而拥。杨研喜得似是不知道该怎么好,只是道:“檀哥哥长高了,也壮了,”又抬头来细细打量潘岳,手指触及潘岳两鬓白发及颌下所留长须,温柔一笑,说道:“我的檀哥哥长大了,是大人了。”
  潘岳只是望着杨研,十年不见,如今却再也不肯错过她的一言一笑。这十年他曾四海游历,本来经历甚多,如今只是含笑默然,无话可言,只是点头看着杨研欢喜说话。杨研于喜悦中,苍白脸色涌现出病后绯红,眼神晶莹透亮俱是喜色,笑靥如花,甚是动人。又笑道:“他们都说你不会来,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又说每日托风带去消息,问潘岳可曾收到,潘岳一味点头,杨研便笑跟潘岳说起自己装疯拒婚一事,说到后来,笑意却渐收,脸上眼中俱现担忧之色,口气中便也颇为惴惴,道:“我本来只是想装的,可是后来我也控制不了自己,他们都说我疯了,我也分不清真假了。”说完,看到潘岳注视她目不转睛,连眼也不眨,注意到这种眼神,担忧之色便更重,只怯怯地问:“那我现在还能不能嫁你?”潘岳又是含笑点头,杨研又道:“这不是我的错,我也不想的。”潘岳仍是点头。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口,只愿听她说话,便已觉自己是这天底下最幸福的人。
  这时,下人来请他们用饭,原来他们说话,不知不觉天已尽黑,他们毫不知情,也不知腹饿。下人得了吩咐,也不来掌灯,并不来打扰他们,此时,酒菜俱已备好,方来请他们。
  两人相携出来见过杨肇,杨研心下欢喜,亲去盛汤,见杨研走开,杨肇心下惴惴,对潘岳道:“小女如今这样,你也见到。以后,你却有何打算?”
  潘岳便即跪于他面前,从怀里掏出那封沾满血迹的退亲书信,只请杨肇收回,成全他们。杨肇见此,明白潘岳心意,他本觉女儿如今已疯,所以并未指望潘岳能不弃前嫌,心意如初。如今见潘岳如此,又见那退亲书信上血痕斑斑,知他二人情比金坚,自此以后对这女儿他自可以放心无虑,这几年来的悔恨,伤感,忧虑尽消,自是老怀欣慰,却是滴下老泪,把潘岳扶起,叹道:“好孩子,好女婿,你并没有辜负小女。”
  潘岳当下重新以翁婿之礼见过。
  杨研已是捧了肉汤出来,一家人吃饭,饭毕,杨肇又单独把潘岳拉到一边道:“小女一直神智不清,没想一见你竟言行如常,似是恢复神智,我只怕你一离去她见不到你又反复发作。”却邀潘岳当晚留下。潘岳心里也正是做如此想,只从命道‘是’。当晚并不离开,恐怕杨研醒时见不到自己,留在杨研房中,守在床边,只在桌上趴了一晚。
  第二日,潘岳便欲携杨研去拜访裴楷,杨研患病在家已久,羞于见人,只道自从潘岳来,神智已经恢复,现在已经都好了,不会再犯,让潘岳不必担心。潘岳却不想离开杨研,道是杨研不去他也哪都不去了,杨研无法,方陪潘岳出门。
  两人同往裴府,裴楷早已连夜通知王衍,王戎,左思,只有张载出门在外,陆机陆云因父亲病逝,赶了回去,因此错过。裴楷等人相迎出府门三里地。其时王衍已任尚书郎,裴楷任右军将军,俱是司马炎身边近臣,王戎任光禄勋,左思任秘书郎,俱为高官,此番与潘岳只以文友相见。迎进裴府,酒菜早已备好。潘岳两人欲以平民之礼相见,早被拦住,让他坐了首席,潘岳也不甚推辞,王戎之妻也来了,与杨研见了,十分欢喜,以姐妹相称。潘岳又谢过王戎夫妇这些年关照杨研。原来王戎夫妻恩爱,王戎之妻感佩杨研情深,这几年来经常在杨研病时过府探望安慰,因此二人关系更好,王戎之妻又看中小丫头春儿对小姐有情有义,不离不弃,遂作了红娘,把春儿说与张协为妾。春儿一开始尚有犹豫,不愿离开小姐,她又加以劝说,再加上杨肇亦从旁相劝,不愿春儿耽误自己,春儿才同意下来,依依不舍地离开了小姐。却没想到因而得此机会见到潘岳,消除了这其中误会。
  席中,王衍但问潘岳今后有何打算,言下之意,当然最好是大家一起在洛阳为官。潘岳如今自然已将功名利禄之心看淡,然他那一份仁爱心肠却是天生,他也曾做过京官,知道京官事务繁琐,却不尽务实,便只道布衣这十年来,发现真正能政令落实,对民生有益的,俱是当地父母官,因此,他却想到地方为官。听他此番言论,王衍本是最喜清谈的,无事也能论上三天,便即于席上以法典,刑律等为依据就究竟是近权还是到了地方更为利国利民与潘岳相辨,潘岳口才可能略有不如以辨才善长的王衍,但潘岳文才本要胜出,再加上这几年游历丰富,许多事实说出来却终把王衍说得辞穷,众人便知潘岳心意已决,当即于席上大家商议即选中河阳县,因河阳为洛阳近郊,距离不远,大家若欲相见,一夜便可相聚。潘岳也自是同意,离京中近,也不怕杨肇日后老来无依。众人不但如此,因被潘岳说辞打动,在潘岳赴任河阳令后,王衍、王戎、左思也先后出了洛阳,到地方做了几年官。王衍任了元城令,仍是不改清谈作风,左思任了郏县令,仍是一心学问,除此之外,二人也算得上颇有政绩,王戎去了荆州,却因敛财反而获罪,此是后话不提。
  却说大家饮酒议论正是高兴时,有人递了拜贴进来,却是贾充侍从成济。道是奉了贾充之令来请即日潘岳到府,潘岳一时不解,他才来洛阳不到两日,知道的人本来不多,却不知贾充如何知道,兼下请贴到了这裴府之中,可见不仅知道他来了洛阳,连他的行踪也一并知道。席上众人也微奇,略一思索商议,便知定是王衍之妻郭氏说出。郭氏是贾南风母亲郭槐亲侄女,与贾南风是表姐妹,关系颇好,王衍来裴府见潘岳她自是知道,因此连贾府也一并知道了。如今却下请书到这,也不知有何要紧事,潘岳自是不能推脱,修了应邀回信让成济去了,这里大家再说几句,潘岳便先告辞出了。却是不敢怠慢,同杨研又即登贾充府上拜访,递上拜贴请进,二人见过贾充后,便问有何事相召,却另有一华服女子从屏风后行出,于坐榻上径自坐了,笑道:“不是父亲寻你,是我寻你。”
  这女子年约二十岁,侍女甚多,在她身后雁翅排开。她生得面目青黑,立眉鼓目,右眉后又有一大块胎记。甚是貌丑,潘岳不过稍一迟疑,便即认出此女正是当今太子妃贾南风,一般女子从几岁到二十来岁变化都大,然因这贾南风本来长得貌丑且矮,又有一大块胎记,倒是不易认错,潘岳虽不敢无礼注视,却也是一眼便也认出,与杨研二人又行礼见过太子妃,贾南风赐了座。便只是含笑打量潘岳,打量了半晌,方道:“早听说潘鬓早白,我一直在想究竟会是个什么样子,今日总算是见到了。”毕竟已是十余年未见,贾南风印像当中的潘岳却一直是那个十多岁,眉目如画,容貌俊美引人注目的白衣美少年,然如今面前之人已经稚气尽脱,蓄起长须,两鬓斑白,与印象之中大不相同,然说不同却又不然,那眉目如画,容貌俊美引人注目却是丝毫不改,且更添成熟儒雅,风姿出众。却比印像当中又另为出色。话说着,眼神仍是不离他身。
  潘岳愧声回道:“草民年近而立,却至今报国无门,又孑然一身,当真是虚度年华,愧对祖先,令太子妃见笑了。”
  贾南风轻声一笑,道:“我们情谊不比别人,这里也没有外人,你不必如此,咱们还是像以前那样罢。”
  潘岳自是道不敢。
  贾南风眼神一转,此时方看到杨研,上下打量了一眼,道:“这便是差点做了我们舅母,让潘大哥哥弃我钰茹姐姐,又弃世归隐的杨家姐姐了?”
  杨研忙回了。
  贾南风不再看她,只评道:“论容貌不及我钰茹姐姐,论才智恐怕也不及我罢。”
  杨研回道:“民女怎敢和公主、太子妃相比。”
  潘岳便问贾南风召己有何事。贾南风只道叙旧而已,道:“如今,你不再一味坚持归隐了罢?”又道:“当年父亲要召你回京,你脾气倒还是那么硬,惹我父亲生气,若不是我拦着,早该寻你罪了。”
  潘岳当下谢过,又道:“如今早已知错,自该为民效力,为国尽忠。”
  贾南风便问贾充要召潘岳何官职,贾充便回,要召太尉,贾南风想了一想,道:“以潘大哥哥之材,做太傅也是有余,不若就太子太傅一职罢,太子蠢笨,这太子一位总不知道坐得稳不稳,希望能被潘大哥哥教聪明一些。”贾充道:“太子妃所言极是。”
  潘岳见他父女二人商议,自己却没有说话余地,他此刻早已决心要为地方百姓做点实事,且落得与杨研二人逍遥自在,却是不愿在这京城做权势之争。因此心里稍急,当下心思微转,便有了言辞,请太子妃,贾侯容他说话。得到批准,便道:“得太子妃、贾侯看重,小民自是感激,只是当初小民离京,乃当今皇上亲笔御旨,天子旨意,如今虽然时日已久,朝中文武未必便不记得,若是太子妃,贾侯此时召我入京,岂非是与皇上作对?众臣自与贾侯相好,但未必便没有存心挑贾侯错处之人。若是寻了这事告到皇上面前,恐怕于太子妃、侯爷都有些不利处。那小民便罪该万死了。”
  贾充,贾南风一听却也极是,此时贾充权势之大,朝中自有一些忌恨之人,再加上司马炎多年来一直嫌司马衷蠢笨,早有心废了这太子,又司马炎之弟齐王司马攸仁孝慧敏,甚得人心,朝中支持者却也不少。这些年来,若不是有皇后杨艳、杨骏及他贾充力保,这司马衷恐怕就算有十个也都给废了早就另选太子。此时此刻,却是不能轻易给人拿到错处把柄。
  潘岳见二人被说动,便又道:“不若先安排小民外任几年,若是能做出些政绩,那时太子妃、贾侯再召小民,岂非名正言顺?”
  贾充,贾南风自觉此话言之有理,便不再坚持。反觉潘岳忠心。当下便也不再提此事,
  贾南风便道:“我还记得,小时候你说过成亲等不及我长大,却未想,如今再见,我已成亲多年,你却仍未婚娶。”又问潘岳什么时候成亲。
  潘岳苦笑一声,道:“世事难料。”又道回乡禀过父母便办。
  贾南风又是沉吟半响,原来,她知宫里另有计划对潘岳婚期极为不利,情知此番潘岳若不能成婚,恐怕又要归隐,以后再也难以见到,少不得要成全他们,卖了这个顺水人情,又讨潘岳欢心,便道:“你成亲,我别的贺礼没有,就送你一句话罢,若想成亲,不能再拖,今晚必行。”
  潘岳自是不解,忙问何故。
  贾南风只笑道:“这你别管,只需领我这份大礼,明日便知分晓。”
  潘岳便知其中必有缘故,与杨研双双谢过贾南风指点,当下拜辞,临出门前,贾南风又唤住他提醒,道:“潘大哥哥,你欠我这份人情可不要忘了。”
  潘岳答应一声,与杨研出了贾府,此时天已近傍晚。回到家中与杨肇说起这事,不再迟疑,当晚便布置准备起来,即时拜堂成亲,只请了几个亲近亲戚,婚礼虽说仓促简单,但本来杨研的嫁妆婚具都已备好,倒还齐全,又有裴楷、王衍、王戎、左思这几个人到贺,兼尚书台当今两位大书法家卫瓘、索靖听闻后也有作品到贺,也不算寒酸了。到了第二日,皇上颁下圣旨,即日起禁止全国婚姻,以便挑选宫女。潘岳、杨研得知消息,却是若非贾南风一言,这一全国范围挑选宫女怕又免不了一年半载。心里自是感慕贾南风之恩。
  潘岳领了河阳令一职,与新婚妻子杨研及母亲便即到任赴职,此时已是寒冬,大雪纷纷,这日正逢杨研生辰,潘岳早见那洛阳官道一旁有一山野生桃林被大雪覆盖,他自新婚以来,心情太好,心情一好便免不了得意非凡,聊发书生意气,却想:当初我即能一啼天下秋,一悲万古愁,那如今自当亦能一笑天下春,一喜万古复苏才对。想到此处,心中雀跃,便忍不住一试,当下携了杨研,道是要送她一份特殊之礼。杨研问是甚么,他只笑而不答,又携了琴,二人到了那雪中桃林,停好马车,杨研虽不明白潘岳要干什么,却也只是笑随他而行,两人布置好,摆好琴,却是共坐,潘岳举手而弹‘吟春曲’一曲,琴音中俱是春暖花开之意,初时寒冷,渐渐四周便果然温暖起来,凛凛寒风渐变成熏暖和风,这林中万物也是如沐春风,如浴春光,那积雪便慢慢消融,化成泉水叮咚,枝头渐渐长出新芽,有若初春,随着琴声不绝,那桃花便渐渐绽放。眼前素颜换上红妆,一林白雪便渐成一林红花,潘岳一边拨动琴弦,一边却自疑惑,只觉眼前这一林繁茂桃花甚是眼熟,倒像是在哪见过一般。又看杨研,然杨研只望潘岳,于这身周变化竟似是浑然不觉。潘岳便觉好笑,住了琴,指与杨研看,告诉她春天来了,杨研此刻方始看到,当下欣喜大惊。只是眼下终是寒冬天气,潘岳一旦住了琴,过不多久,暖意渐消,那被催生的新花受不了寒冷,已开的没开的花瓣便纷纷伴随着雪花吹落,潘岳携手杨研,二人相视一笑,从雪下花瓣纷飞中走过。
  




第 33 章

  其时,洛阳奢侈风盛,石崇因钱财疏通,已迁职洛阳,常与司马炎之舅外戚王恺斗富,王恺家用糖水洗锅,石崇家便用蜡烛为柴,王恺用红绸做四十里路障,石崇便用紫缎做五十里路障,司马炎暗中相助舅舅,赠王恺二尺高红珊瑚一座,石崇来访见了用铁如意把这珊瑚敲得粉碎,王恺一时怅然,以为石崇妒忌,谁知石崇令人从家里搬来二十几座珊瑚,其中三四尺高的就有六七座,任他选择。又关外贡品一种火锦衣料,十分难得,司马炎做成衣裳赴石崇家宴,石崇自己穿着随意,却让自己四五十个下人统统穿着火锦衣裳待客,又有司马炎女婿王济一顿饭二万钱尚觉无处下蓍,每一饭必出动伺女百余人,若宴客,常常一席摆上四五十个贵重华美的琉璃碗,如此这般,真是举不胜举。
  河阳县与洛阳相邻,却有若天壤之别,百姓生活困苦不堪,常常食不裹腹。潘岳每天公务之余便察看往年每年收成,杂税等,暗自苦思令百姓生活改善之良策。因日夜思索,这日却想到一法,因见那官道之旁野生桃林长得极为茂盛,可见此地适宜桃树生长,桃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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