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祁依然低头批阅公文,看也没看她,淡淡回道:”我这主院连个丫头都没有,你嫉妒谁?“
呃!还真是,一路走来全是男的。有女的也多是上了年纪的老妈子。或者他断袖?喜欢年长的?可看那些人循规蹈矩,走路都没有动静的。模样更是一般无奇。不,他不是断袖。打死他都不能有断袖的基因。她还等着抱孙儿绕膝呢。
摇摇头,摇走那些天马行空的胡思乱想。
”那,那就写我无子好了。“
”……“
”当然,宝儿往你跟前一站,只要不是瞎的都能看出你俩的关系。“
”那,那写红杏出墙,和别的男人滚被窝?“
一股冻骨寒髓的冷气袭面而来,木莲华忙摇头,”这个绝对不行。先不说没有和你之外的男人滚过(完全是没有好时机,不是没想过),就是滚……绝对不滚!“靠,你妹的,这个理由于人于己都不利,删掉!
冷气降低了……
”这个好,就写我身体有隐疾。“
”母亲说你能徒手扛起五十斤豆子,壮的像牛犊子。“
”那是六年前了,我现在最多扛三十五斤。“
”……“
”换一个,换一个。“你妹的,三十五斤也不轻啊。这臭嘴就爱说实话。
”要不,偷窃他人财物?“
”母亲说你曾捡过一个至少有二百两银子的包裹。却从不想据为己有。半个月后失主来找,你细细盘问后,就还给了他。“
”那是,就咱这品德,高尚着呢。“
”……“
”嗯,这个也不行。那,要不写言人是非,多嘴多舌。“
”邻里间的话,入于耳,止于口,从不对外言人是非。可假?“
”呃,必须不能假。真真的。咱嘴结实,只说该说的,不会乱喷。“
”嗯。“
”那,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就剩一个不孝顺父母了。“
”老夫人现在尚在相国寺佛堂祈求那泥石神灵,保佑你们母子平安。“
木莲华沉默了,低头不语。封杨氏对她是真心的。她却因为一纸假休书,就抱了其视若心肝肉眼珠子的孙子,拍屁股走人,还一走就是六年。期间还从不曾给她老人家稍一封平安信。
自责羞愧良久,才声音闷闷的道:”不孝顺父母公婆,这个可以写。“
第八章 突变
封祁不答,抬手揉了揉额角,转而问道,“你既知七出,那可知何为三不去?”
“三不去?”木莲华眨眨眼,什么是三不去?绞尽脑汁也没想出来。毕竟不是真正的古代人,这灵魂还是那个世界里的。而小莲华的记忆里,也是不知道的。
封祁见木莲华答不上,笑了下,瞬间摄人心魂的颜色就击中了木莲华,只看得她目瞪口呆,口有可疑津液泛出。
“三不去。有所娶无所归,不去。与更三年丧,不去。前贫贱后富贵,不去。”
“嘛意思?”木莲华有一种不好的感觉。
封祁继续解释,“妻子娘家无人,若休弃,无家可归者,不能休。
曾为公婆服丧三年,不可休。
丈夫娶妻时贫贱,后富贵,不可休。”
封祁着重说了最后一条。
木莲华当然听得出来。并深深的体悟了——没文化最可怕!同时心头一片乱麻,不知该扯哪根才有头。
就在这时,刘德顺端着甜点和茶水进了书房,极恭敬的对着木莲华道,“夫人请用茶。”
之后又给封祁换了热茶,就退出去了。
“休书不能写。就只能和离了。你写一封放妻书,咱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哦,各找各娘。”说完,就直直的盯着封祁。
该死的男尊女卑的封建社会,搞的她可真是被动。连离个婚还得看别人脸色。这要是换到现代,就冲六年分居两地,就能单方面提出离婚,一拍两散,各自自由了。
封祁不动如山,认真的批阅着公文,直到木莲华等的不耐烦,才淡淡的道:“就算你捅破了天,犯了十恶不赦的罪孽,我也不会写放妻书。你既然嫁了我封祁,便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魂。跑不了!”
寥寥数十字,斩断了木莲华所有的念想。
耳边似有丧钟敲响,光明越来越远,前途一片黑暗,木莲华摊在软椅里,脑袋一片空白。
自由身,好难!
失魂落魄的端起茶杯,一口饮尽杯中物。尤不解气,又倒了两杯喝完。看到有甜点,抓起一块就往嘴里塞。
发泄似的嚼着点心,不知不觉一盘子点心全进了她的肚。
而一旁批阅公文的封祁,对这个连吃带喝毫无礼仪姿态可言……还用满是点心渣子的手,去拿他批阅过的公文撒气的某女,持无视态度,一切都由着她。
直到某女突然朝他蹭过来,才从公文里抬起了头。
红扑扑的脸,为她清秀的相貌添了两分媚色。清澈的眼睛此时失神朦胧着,嫣红的的嘴唇微微张开,甜美的唇珠盈亮诱人……
封祁微眯了眼,看向那已经被木莲华吃净喝光的茶点,心下一凛……揭开自己未动的那杯,热气袅袅升起,茶香中掺着一丝极难察觉的异香。
是顶级的合欢香!
封祁眼神漆黑一团,犹似暗夜苍穹,深邃深沉,甚是可怕!
木莲华此时已经神志不清了,浑身痒痒麻麻的,一股邪火儿在身体里东窜西挠的,令她只想要做那事,狠狠地发泄一番……“渴,我好渴……”木莲华迷惘的声音,颤抖着!水润鲜红的小舌轻舔上唇唇珠,更添媚色诱惑……
“老爷,卿姑娘来了。”门外守候着的刘德顺恭声禀告。
封祁深渊一样的黑眸看向门口,淡若无波的轻声道,“轰出去!”有一种人,越是平静越是可怕!
站在门外的刘德顺,听到这声调,头皮后背蓦地发紧,脸色剧变,唯恐应道:“是,老爷。”
刘德顺出了书房的院子,对着空无一人的院门口道:“保护好老爷。”
话落,也不知是哪个方向有树叶似被拂动的声音,接着重又安静下来。
书房内,封祁原本整齐的衣袍,已被木莲华扯得凌乱,一张精致俊美绝伦的脸,也跟涂抹了一层胭脂似的,泛着红晕,煞是靡华俊绝……
封祁低吼了一声,不再冷淡的嗓音带着性感低哑,“这可是你自找的。”淡色的薄唇咬上了那宛如邀请他快快闯入的嫣红唇珠……
木莲华虽说长得一般清秀,可这一身如凝脂雪白无暇的肌肤绝对是万里无一的。加上那玲珑有致的曲线、和情动后就格外绵软敏感千百倍的天生媚体……封祁的清心寡欲彻底被丢到了九霄云外,他此刻暴躁的想要吃了她,简直让他觉得自己已经快要失控……
木莲华嗤嗤笑笑,胡乱动作,又肆无忌惮的说着一些令封祁脸红心跳的话。
最后终忍不住的某男倏地撩袍俯身……倾轧而上……
一发不可收拾的炽烈癫狂!久久未分开……
再醒来,木莲华发现换了地方,身体干爽散发着淡淡的梅花香,显然已经洗过澡。还换了衣服。衣服柔软轻滑,舒服贴身,是雪蚕素锦的料子。虽说珍贵罕有,却也不怎么得木莲华稀奇。
倒是房间,简洁雅致了了几件摆品,却都是价值连城的稀世珍品。如:足有篮球大小亮如白昼的暖光夜明珠,吊在房间正中的位置,一室光明皆由它而来。靠窗的桌子上放着的茶具,洁白无暇盈盈透着柔光,绝对不是凡品,具体的估计得拿到手上才能清楚。还有明珠下方靠墙放着的两棵鸡血红色、形状完美的珊瑚树,差不多有她个头高了,这得值多少钱啊!
再有她此刻正躺着的榻……竟是寸木寸金的古紫檀木的。前后贴金的榻檐挂落上,精雕细琢着栩栩如生的莲花牡丹瓜迭,花蕊绿叶全是上品的红宝石、碧翡玉镶嵌而成。
丫,绝对是个贪官奸臣!木莲华腹诽道。也是,不奸不贪不懂同流怎么能混到如此高位。能臣贤吏多的是,哪个有他窜的快。没有特殊手段,即便是状元出身,也要慢慢熬资历。
不过,总算他没有对天下老百姓下手,还努力做了不少惠及天下百姓实事儿,比光吃不干的不知强多少倍。
……
“下去吧,按规矩办。”
“是,老爷。”
听着像是封祁交代刘德顺办什么事。刘德顺的声音倒是听着有些虚弱,脚步声亦是不稳,好像是得了‘重病’有些气力不足?
接着就听到推门声,很快一张让人见之就再难忘记的俊颜映入眼帘。
想起和这个人的荒唐事,木莲华有些不好意思的移开了眼,圆润白腻的脸颊浮上一层胭脂色。
“醒了?”封祁恢复了往常的淡漠表情,只是那漆黑如墨潭般的狭长凤眸看向她时,多了丝温柔。
第九章 习惯一个人生活
木莲华收回四处打量的目光和脑袋里乱七八糟的念头,撑着像是被车轱辘碾压过、再重组的散架酸疼身体,坐了起来,白了封祁一眼,没好气道:“我饿了,饿的能吞下一整头牛。”语气却带着一抹嗔怪,木莲华懊恼的咬了下嘴唇。这声音是这身体特有的,不留意就会流露出嗔媚之音。
封祁轻挑了一下眉梢,走过来抱起她。木莲华没力气抗拒,也懒得抗拒。再说,身体都翻来覆去的滚了,还在乎这点儿抱抱么?没那么矫情。
说是能吞下一头牛,可当真看着满桌子美味佳肴山珍海味时,被榨的透支的身体,连牙根儿都是酸软无力的,别说嚼东西了,连吞咽都不想。
最后,还是封祁强制渡了几口嚼好的食物,和一碗血燕人参羹才罢休。
木莲华看了看天色,问了时辰。
封祁告诉她已经亥时末刻。他已经向莲宅传了话,说她今晚就住在这里了。
木莲华无语,看了眼奢华靡丽的房间,回想之前发生的事,脑袋里一片混乱。好久才算理出一条线头。
“我被下药了?”她最近虽说有些想要冲动冲动,可还远远没到失去理智的程度。那突然间失去理智的荷尔蒙大爆发,只能是中了药物类的东西。
封祁抱着她揽进自己的怀里,那软绵绵的身体,好像填满了他的双臂。
轻轻点了下头,“嗯。”
“谁下的?”木莲华可不认为封祁会给她下药。他也没必要下。她又不是天仙美人儿,连他一根手指都比不过,何苦来哉呢。
若他想要,完全能正大光明的和她滚炕单,下药根本没必要的。
而且和这样的不论是相貌、身材、还是功夫,都绝对臻品的美男滚,她也不会拒绝。前世,没有男朋友时,她亦曾花大钱招过特殊服务。所以在她看来,这是正常所需,和感情无关。
再说,对方是她孩子的爹,那休书是假的,就算是真的也是无效(三不去)……故而尚是登记在册的夫妻的他们,想要解决一下彼此生理需求,没问题,完全合法。唯一不美的应该就是彼此都没有感情,这只是纯粹的身体碰撞,满足感官需求。
所以,这药不会是封祁下的。那是谁下的呢?刘德顺?才不会,一看那就是个忠诚的人,怎么会下药害主子,弄死他,他都不会。
封祁没有回答木莲华的问题。
木莲华也没在意,只继续愤愤不平的道:“对方胆子好大。这要是毒药,我现在是不是已经升天见如来大爷去了?”说完还装模作样的瑟缩了下,浑身激灵灵的打了几个哆嗦。
因着她的自娱自乐,也就没有感受到,那抱着她的修长完美的手,突然紧了下。
深夜,躺在宽大软暖的榻上,木莲华抱着阔别九年的异性怀抱,狠狠地蹭了个够够后,才轻叹着推开,然后把散发着淡淡香味的锦被一搂,一条腿夹住,自己个儿极舒坦的睡着了。
这边,被蹭得火烧火燎的某男,强忍着把某女摁下去驰骋一番的欲望,在痛苦折磨中,仍把已经睡着的某女从被卷儿里抽出来,搂自己怀里,艰难浅眠。
……
异性相吸,特别是品相味道极佳的异性,那绝对是身体和精神的至高飨宴。
不过,木莲华却不打算沉溺。偶尔奢侈一把就算了,她还是习惯一个人生活。
第二天醒来,封祁已经去上朝。木莲华拖着纵欲过度的身体,在少师府吃了早点,就回了莲宅。
才半天没看到娘的某小屁孩儿,睁着兔子眼,正站在莲宅大门口等着某女。
此举,令某女大为感动!当即就要来一个熊抱时,小屁孩儿开口了,“金子不见了。”
啥?!
金子是一只长得像金毛犬的大型犬。是木莲华在海上某个岛国寻到的,用一匹红绸换来送给封瑾诺的。性格温顺,聪明不惹事,像极了它的主人。平日最喜欢赖在阳光明媚的地方,或者枕着封瑾诺的鞋子,呼呼的睡懒觉。
这次到明城,木莲华把它和一些大件行李一起托给了振远镖局护送。昨晚才随着大件行礼到了明城。
乍一听它不见了,木莲华觉得挺不可思议的。这狗从半尺长(chang)长(zhang)到一米多长,可从不曾乱跑过啊。
看着封瑾诺哭的眼睛红红,还泛着肿,心疼的要命。于是命令整个莲宅的人仔细的一寸一寸的搜莲宅,什么狗洞、猫坑、老鼠窝,一个都不放过。
封祁下了朝见木莲华离开了,后脚也就直奔莲宅而来。
见莲宅气氛乱哄哄的,而且仆从看起来都挺焦急,以为那俩人出了什么事。素来冷漠令人惊为天人又不禁畏惧的脸,瞬间变得阴沉晦暗,十步内简直无人敢靠近。
等看到封瑾诺红幽幽的鱼泡眼时,心情越发恶劣了!
封瑾诺看到宛如冥王附体的封祁,皱了皱小眉头,关切的问道,“父亲,可是出了什么事?”
“你母亲呢?”封祁上下扫视着封瑾诺,不放过他一丝表情。
封瑾诺撇了下嘴角,不甚在意的答道:“不是在算账就是在睡觉。”木莲华发了搜寻令后,就自己回屋里去了,还一直都没出来,按照惯例,必定是在捣腾自己的小金库或者睡懒觉。
听到这话,封祁脸色稍霁,揉了揉他的小脑袋,把整齐的齐耳短发揉乱又理顺,最后别到耳后,露出元宝一样好看的耳朵,声音变的温软:“你眼睛怎么了?”
封瑾诺被揉得有点儿害羞的低下头,“金子昨夜跑出去了,刚刚才回来。”
蹲在一边晒太阳的金子,听到封瑾诺叫它的名字,懒洋洋的站了起来,走到封瑾诺的手边,仰头看看他。然后又歪头看向封祁,圆圆憨憨的脑袋好奇得打量着。
封祁瞧了它一眼,见其甚是温顺不似凶犬,便没说什么。然后松开一直摸着封瑾诺小脑袋的手,道:“嗯,去玩吧。我去看看你娘。”
封瑾诺眼瞅着封祁进了他娘的院子,蹲下身扯了扯金子的大耳朵,“可不许乱跑了。走,去看看大家,让他们别找你了。”也就对着金子时,封瑾诺偶尔才会露出孩子样天真单纯的一面。
金子‘汪’应了一声。
进了木莲华的房间,纸墨香迎面扑来。
一摞摞的账本,打开的,没打开的,摆的到处都是。算盘都备了三把。
珍宝首饰古玩字画也都零乱的摆着,尚未收拾。
而造成这一切的祸首木莲华,此刻抱着一个大大的软枕,正趴在厚厚软软的羊毛毯子上睡觉。因为烧的地暖,所以地面格外暖和,比被窝都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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