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说了算- 第119部分

　　　　“阿九被我派出去了，是名叫红玫的在守着。她没向你报告吗？那一幕可着实神奇。”木莲华问道。

　　　　封祁一听红玫二字，沉默了一瞬，才道：“什么神奇？”

　　　　“就是……今天甄万金为答谢带甄芙儿回京，给我送了一个瓶子……”木莲华把今天发生的事，包括那瓶子的异变都告诉了封祁。

　　　　说完后，紧接着问道：“你说那瓶子里的东西是什么？”

　　　　感觉到木莲华腹中的女儿呼吸逐渐平稳，不再挺着小圆肚子打饱嗝，甚至两只小手又开始衍算命格后才把手移开。

　　　　对上木莲华那求知若渴的眼睛，回道：“五彩即五行本源的颜色，那些光点便是本源灵气。女儿就是吃了太多本源，刚才在夫人的肚子里一直打嗝。呵呵~”

　　　　“呃！那，她没事吧？我记得那些光点钻到我身体里时，听到了她的笑声。”木莲华实在想象不出一个胎儿打饱嗝？宝儿打饱嗝她倒是记得，一双圆溜溜的葡萄大眼，露出委屈的模样。

　　　　“没事。不过有了这些灵气，夫人也会轻松些，这几天应该不会找夫人要元气了。”封祁把被子给她掖了掖，脸上露出淡淡地带着些轻松的笑意。

　　　　木莲华摇头，“孕育她，给她什么我都愿意。也许这就是母亲为什么会被称作伟大的原因，是无私、不求回报。我也想娘了……”

　　　　前世今生她的生母，还有封杨氏，她都喜欢。每个人都给予了母亲的感觉。

　　　　前世的妈妈，给了她完整的爱。她的是在爸爸妈妈的期许中孕育诞生。出生后，她也被很多人围绕着疼宠着。

　　　　这一世，虽然她不知道为什么她被迫离开了生母，但她勇敢的生下她，并让自己的亲信保护自己的安全，送到了这遥远的彼方，她亦是疼惜她的吧。

　　　　生父华帝，虽然只跟他有过很短的接触，能看出他对她的舔犊之情。如果不看重的话，那目光该是陌生人一样。只有看重着，才会有那样惶惶然又强作镇定的眼神。

　　　　而她从来不会让想要对她好的人，无地可施。只要心不抗拒，就接受吧，并回以微笑……其实便是他们所求。

　　　　封杨氏是给了慈母一样的关怀，她对自己的包容，让她愧疚，无地自容。只想要好好补偿她、孝敬她。

　　　　“不管什么手段，让娘尽快变好。”木莲华认真的看着封祁。

　　　　封祁把落在她眼睫上的几根头发小心移开，郑重点头，“好。”

　　　　……

　　　　在木莲华休息后，封祁先回了莲宅。

　　　　看到了木莲华所说的那个瓶子。只是很普通的瓷瓶，没有半点特殊的地方。瓶底上白净一片，也没有印记。

　　　　“可有人来过莲宅？”封祁问道。

　　　　“副队长来过。”一个全身都包在黑衣里的隐卫出现，回道。

　　　　“红玫？”封祁皱眉。

　　　　隐卫答道，“是。”

　　　　“她现在在哪儿？”

　　　　“在队长来之前，副队长先一步离开了。”

　　　　“知道了，下去吧。”

　　　　封祁摩挲着手下的细颈白瓶，看着这瓶子。良久，似是突然想起来了什么，眼底流露出了一抹喜色。

　　　　修长的手指放到唇边，轻吹，却无声。细看的话，能发现空气有一阵水纹漾的波动。

　　　　片刻后，莲宅里集中了密密麻麻的黑影。

　　　　“捉拿红玫，若反抗，生死勿论。带回白瓶。”封祁冷厉的命令道。把手里的瓶子随意的甩到了地上，‘啪’片片碎裂，就是普通的瓷器。

　　　　“是。”黑影们一个个闪身飞逝。

　　　　最后有一个黑影留了下来，不满道：“她……她曾救过你。就因一个瓶子，这么对她是不是太过无情。”

　　　　封祁淡漠的看着他，“我当初亦满足了她的要求，让她回了暗族。既然她顶替了别人出来，那就不再是她。”

　　　　“可是……她是为了你”

　　　　“一人犯错，族人连坐。你即刻回去告诉红氏一族，若红玫配合，可押回族内自行惩处。若不配合，红氏一族则全体都要承担罪责。”

　　　　黑影还想要说什么，终是顾虑着什么没有开口，闪身离开。

　　　　封祁看着地上的瓷瓶碎片，半合着的凤眸闪过冷芒。

　　　　一早，木莲华睡醒后，身体就有种说不出的畅快，好像很久没有这么舒服过了。

　　　　洗漱后，去了封杨氏的住处。

　　　　封杨氏看到她，就一句话——“你身怀六甲，就不必过来请安了，下去吧。”

　　　　木莲华看着着锦衣贵服的封杨氏……有些松皱的手指上，套着那些贵妇们学皇太后而戴的甲套，头上带着金银珠宝头面，一脸的盛气凌人和不耐烦。

　　　　这哪里还是那个一身朴素雍容，就爱做针线，看到她永远慈爱和煦的的封杨氏。心里对皇太后越发忿怒。

　　　　仍面带微笑的弯腰请安后，退身出院。

　　　　等到出来后，回头看了眼那院门。

　　　　门口有两个她不认识的仆妇。那两个仆妇虽然瞧着福身行礼，却由内而外散发出鄙夷不屑。

　　　　“李叔，这两个人是？”

　　　　李德回道：“皇太后赏赐的嬷嬷，伺候老夫人的。”

　　　　“哦？”木莲华闻言又打量了二人一眼。最后落到她们的衣服上。竟然是锦绸绫罗的料子，衣领袖口甚至是云锦镶边儿。脚上的绣鞋也缀着翡翠金片。

　　　　“仆妇就要穿粗衣棉布，你们二位这是还没来及换吧？李叔，给二位妈妈每人一套新衣服。”

　　　　李德弯腰脸上带着笑意，“是，夫人。老奴这就去。”

　　　　那两位仆妇则不干了——

　　　　“我们是太后跟前的人。是有品级的嬷嬷，自然穿得绫罗绸缎。”其中高胖的嬷嬷道。

　　　　木莲华看了眼身边的桃翠，小丫头爱俏，却连绣在衣服上的小桃花都是棉线的，让她穿绫都跟要杀她一样。

　　　　常年宫里的嬷嬷，连个十几岁的丫头都不如吗？还是智商是硬伤……

　　　　轻笑道：“哦，那两位嬷嬷还请回宫吧，咱这地方养不起穿绫罗绸缎的仆妇。”

　　　　话毕转身离开，不再多赘言。换就罢了，不换她就轰出去。

　　　　高胖的嬷嬷当即要反口，被一旁的矮瘦嬷嬷拉住。

　　　　矮瘦嬷嬷道：“是，夫人。奴婢们这就换衣服去。”

　　　　木莲华顿步侧看了她一眼，才继续走。这个倒是沉得住气。

　　　　……

　　　　“我们是管事嬷嬷，不是粗妇。”高胖嬷嬷把身上有些紧身的仆妇粗布衣服脱下，嫌弃的丢到地上。

　　　　矮瘦嬷嬷弯腰给她捡起来，一双小眼儿眯了起来，“不就穿两天破衣烂衫，咱不急。等公主嫁进来，有她好果子吃的。”

　　　　高胖嬷嬷阴狠道：“这女人生孩子跟过鬼门关一样，到时候……”

　　　　来给两位嬷嬷送荆钗的封杨氏原本的贴身丫头玉燕，听到了两位嬷嬷的话，忙转身朝外走去。

　　　　寻到李德，把两位嬷嬷的话告诉了他。

　　　　李德当即就紧张起来。

　　　　刚才夫人说要在府里住几天，等到老夫人好了，再回莲宅住。

　　　　如此要严加防范了。

　　　　“你去把府里的老人都召集起来，我有话说。”

　　　　木莲华先回了莲宅处理那堆了半房间的账本儿。刚进宅子里，就看到麻婆子过来了，手里拿着一个漆金的请帖。

　　　　“谁的？”

　　　　麻婆子蹙眉回道：“是长公主的。”

　　　　木莲华一听长公主的，想起了那个在她宅子里出生的孩子。

　　　　而那个孩子，木莲华是听封杨氏说过的，被筱天韵给带回了长公主府，并给与了他名分，每天带在身边，没有偷偷摸摸的。

　　　　至于玉姐儿……

　　　　她突然被云曦绑架走了，封祁也紧跟着她走了。没人护着那玉姐儿，怕是难活。

　　　　打开请帖——

　　　　竟是那孩子要过百日宴的请帖。注明，让她务必过去。

　　　　木莲华想着上次在长公主府遭遇的奚落，再去被她们嘲笑？她虽然不在乎，可还没有明知道要被人作怪嗤讽，却还要迎脸而上的贱格。

　　　　把那请帖随意丢到墙根下堆积着一小堆落叶的渣土里，对麻婆子道：“去准备一份厚礼，明天送到长公主府。就说我孕期反应大，就不过去了。”

　　　　麻婆子看了那请帖一眼，应诺，“是夫人。奴婢这就下去准备。”

　　　　“嗯，辛苦麻姐了。”木莲华道。

　　　　“是奴婢该做的。”麻婆子笑道。

　　　　桃翠问道：“这长公主得罪过夫人？”

　　　　木莲华摇头，“不算吧。就是她看我不顺眼。而我也不喜她，打心里讨厌不想要跟她打交道。如果结果注定不愉快，干嘛给自己添堵，远距离着就好。”

　　　　“可如果她要是硬贴上来呢？”桃翠看了眼落在渣土里的漆金请帖。

　　　　木莲华笑道：“她们这类人最是自傲了，不会降格来和你结交的。除非她心有不轨。”

　　　　“嗯，那倒是。夫人小心脚下。”桃翠眼尖脚快的踢走一块圆石。

　　　　木莲华瞧着那骨碌碌跑远的石头，有些眼熟，道：“应该是花花它们玩儿的吧。”

　　　　话落，就见花花从花丛里钻出，朝着那正在滚着的圆石头追去，后面紧跟着球球。

　　　　两个小东西都一身土、花瓣、叶子……

　　　　木莲华笑道：“昨天没管今天就成泥猴了。”

　　　　桃翠有些手痒的看着它们。

　　　　……

　　　　帐房里

　　　　木莲华听着书房外桃翠给花花和球球洗澡的笑闹声。那看莲商会新会员真实资料的苦闷心情也不由的轻松些。

　　　　这些个新入会的商人，只有钱长贵介绍进来的一个烟草商还算附和条件。其他的都是伪造的资料，都是各地的不义之商，还没有入商会就拿着商会的名头做事。现在入了商会更是坑蒙拐骗……莲商会的名誉被他们当成了骗财的工具，着实让木莲华愤怒气恼。

　　　　蓦地，木莲华感觉到房间里多了个人。

　　　　那人带着血腥气而来，木莲华头也不抬道：“阁下出门左转，我只当什么也不知道。”

第121章　信任　

　　　　“还是知道比较好！”来人出声道。

　　　　熟悉的音线令木莲华手中的紫毫突然滴了一大滴墨，抬头，露出惊诧的模样，“红绫？”

　　　　便要起身，却因为起的快了，碰到了肚皮，忙又坐下，手却不小心摁到了满墨水的砚台，心急道：“你胸口好多血，受伤了？”

　　　　然后高声叫道：“小桃，小桃赶紧过来。”

　　　　小桃的声音没有了，只听到花花和球球的‘啊——啊——’声。

　　　　手指在桌下的面儿上快速的写下‘红’字。

　　　　“不用喊了。我是红玫不是红绫。还有，我做的事也和红绫无关。”

　　　　“你们是双胞胎。”木莲华肯定道，着实一模一样，除了她左眼下多了一颗泪痣。

　　　　红玫哼了一声，审视木莲华，“一身铜臭，你哪里好，竟得了他的心。”

　　　　木莲华再画了一朵梅花，才站起来，“你喜欢封祁？”

　　　　红玫艳丽的五官闪逝一抹红晕。

　　　　“也是，英俊多金还能力出众的长官是挺容易让人心动的。你跟他几年了？现在也在一起？”这样的对白她半点不陌生，熟悉的张口便来。

　　　　本不予多言的红玫，突然眼神微闪，回道：“十年前直到现在。”

　　　　“你确定？”木莲华手指点着桌面，直视着她。

　　　　红玫看着她挺圆的肚子，眼底闪过一丝恶意，“当然。”

　　　　木莲华手护到腹前。

　　　　这时，门‘吱呀’一声响了。

　　　　金豆的大脑袋往帐房里探着，看到木莲华后‘嗷’——了一声。然后就蹭到了她身边蹲下了。眯着金眸瞅着散发着恶意的红玫。

　　　　木莲华好笑的看它，“明明是狗，偏喜欢学狼叫。”

　　　　金豆：……。

　　　　红玫瞥了金豆一眼，一只狗罢了，不甚在意。再次落在木莲华的肚子上，眼神有些恍惚“我也曾有过孩子。”

　　　　“曾？”木莲华注意到这个字。

　　　　“什么时候？谁的孩子？”木莲华皱眉，丫的，这性质和上床可就两回事了。因为不管是封祁还是崆兢，这个孩子则是那个身体的。不管是他们俩谁弄出来的，都要负责。

　　　　“九年前，自然是他的孩子。”红玫怒道，为木莲华的怀疑而愤怒。

　　　　九年前，那就是崆兢的孩子了，“孩子怎么了？”

　　　　红玫黑了脸，然后从从腰间摸出一粒乌黑大的丹丸给木莲华，“休要再多问，把这个吃了。”

　　　　木莲华退后一步，“这是什么？”

　　　　“你吃了就知道了。”红玫冷笑。

　　　　金豆挪了挪屁股，把木莲华挡在身后。

　　　　瞧着忠犬一样的金豆，木莲华甚慰。好狗啊！一定要让金毛生一窝小崽子，个个都忠犬。

　　　　似是察觉到了木莲华所想，金眸闪过一道幽芒。

　　　　“你这么做，红绫知道吗？你父母兄弟他们知道吗？如果害了我，怕是你家要跟着陪葬。不担心他们吗？”木莲华再后退两步，开始拖延时间。现在距离巳时中很近了，封祁应该快要回来给他送吃的了。

　　　　红玫低了头，“这是我自己的事。”

　　　　木莲华慢慢朝书架挪去，“错了吧。你们暗族不都是氏族的吗？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每一个人的背后都是氏族在支撑着，而每一个外出的人也都负担着一个氏族。你若是为公殉职，他们虽伤心难过但会自豪挺胸。你若是背叛了大家，你的家族将因此没落，死了还是好的，没死的也要时时刻刻被人羞辱排斥在族群外。”

　　　　“闭嘴！”红玫猛地抬头，眼底一片挣扎。她想起小时候看到邻居蓝氏家一族，就是因为外出的子弟因公殉职，保护先帝而死。先帝给予了蓝氏荣光，整个部落家家户户都为那名死去的子弟祭奠。

　　　　而叛出的人，则会消失不见。严重者，家族也会被处决。而侥幸逃过一劫的家族，也会变得不敢见人，好像有极大的耻辱怕人瞧见。直到下一次轮值，他们会拼命想要洗刷了前面叛出者的耻辱。往往都是血的代价。二十年不够就四十年……以此类推，直到得到帝王赋予的荣光后，才能重新回归部落。

　　　　木莲华退到了书架旁，手伸向一本很厚的书。

　　　　红玫看到她伸手向书的动作，人未回神，身体就做出了动作……甩手丢出一枚银针，钉在了那本书上。

　　　　接着那针就爆开了，书也跟着炸开……

　　　　一柄银光灿灿的匕首掉了出来。

　　　　匕首头朝下落地，齐根没入地面。

　　　　红玫瞟了那匕首一眼，“他的寒刃也送给你了？”

　　　　木莲华眨眨眼，“是叫寒刃吗？”这匕首是封祁给他防身的。她觉得麻烦，而且真正削铁如泥，别她拿着一不小心把自己给削了。于是准备给宝儿耍玩，结果就放到了那个书盒子里忘了给。

　　　　金豆颠颠的跑过去，然后把匕首从地上拔起来，交给木莲华。

　　　　……好狗啊！

　　　　大概没少跟金毛玩儿‘丢、捡’物品的游戏。

　　　　红玫一把夺过，“你不配用。”说罢，就把手里的丹丸要强制塞进木莲华的嘴里。

　　　　木莲华闪身避过，就往书架后躲。

　　　　就在她转过身的瞬间，金豆突然张口……

　　　　那血盆一样的大口，带着碧绿毒液的獠牙，吞向了红玫。

　　　　红玫闪身后退。

　　　　只是一个大妖后期马上就要进阶天妖的老妖会让她跑脱吗？

　　　　显然就跟蛤蟆吞吃蚊虫一样。

　　　　一口就把红玫吞进了口里。

　　　　木莲华躲到了书架后，探手向书架顶……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