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奇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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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奇葩-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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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晏宁适时地上前来,说道:“薛尚书未必有些一意孤行,还未弄清楚事情原委就乱抓人,抓的还是国公,天下有这个道理么?”
  今天的事情是怎么回事,太史烨大概能摸出个一二三四五六来了,公孙羽也能明白到底这是在唱哪一出。
  她现在万分庆幸刚刚那么坚持地让拓跋弈律离开,要知道她刚刚可是差一丁点儿就要心软,想着要不让他留在这里说两句话也好的了,公孙羽定了定神,道:“薛尚书,你们刑部就是这么办事的么?仅听一面之词完全不求证就上来拿人?太草率了点吧。”
  薛函听完,不依不饶道:“那瑾国公到此又是为何故?为何门口的守卫都不见了,看守的牢头也晕倒了?”
  太史烨哭笑不得道:“尚书大人糊涂了吧,守卫不见了怪我咯?这刑部的人怎么支配,是薛尚书的事情吧,太史何德何能敢使唤刑部的侍卫,看守的牢头是晕倒?我看他是睡着了吧,站岗时间睡觉,尚书大人要好好处罚才是,至于本公子何故来此嘛……”太史烨抬眼看了一眼薛函,嘴角一扬,不屑道,“说难听了,同你有关系么?”
  “你……”薛函被太史烨气得脸红脖子粗又不好发作,先吃了哑巴亏不跟他理论,可转念一想,似乎再这样跟他争论下去,确实好像自己并不占理,况且自己这样鲁莽的来,也是的确没有去证实过的,可接到匿名信之后,吏部尚书方策给他出谋划策,说来个瓮中捉鳖将要来劫狱的人拿下是上上策,却也没有捉到什么鳖,反而自己被呛的哑口无言。
  想到这时,进去搜查的侍卫已经出来复命了,显然是没有找到任何藏匿的人。
  薛函的额角渗出了汗水,略略有些不知所措,太史烨想了想,没有说话,瞅了晏宁一眼,晏宁回了他一个白眼,开始打圆场:“原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是瑾国公来找郡主要些案发现场的情况描述,三句不对嘴就吵起来了而已,哪里严重到要劫天牢了,况且,我也是被通知了来劝架的,说劫天牢未免太小题大做了点,不知道薛尚书的手下是不是听见郡主和国公的叫骂声这才被引来的?”
  薛函问道:“劝架?叫骂?不知道瑾国公和郡主为何事争吵?”
  晏宁没好气道:“为了他们俩的孩子以后跟谁姓吵起来的,薛尚书要知道细节吗?”
  这样明显的台阶薛函是一定要下的,不然就是傻子,他便顺着晏宁的话说着不需要不需要,不加多的解释,先收了人准备回去。
  正要离开的时候,太史烨叫住了他:“且慢,薛尚书还要不要带本公子去面圣了?”
  薛函咬了咬牙,咬出几个字道:“既然是误会一场,那便不需要惊动皇上了。”
  太史烨道:“哦,辛苦薛尚书了。”
  看着刑部的人收队,晏宁不解道:“你倒是肯让薛函就这么走了。”
  太史烨道:“今天是怎么回事,我们都心知肚明,若不是我接到线报,恐怕现在公孙你已经被定罪赐死了,还要被扣上通敌叛国的罪名。”
  公孙羽道:“显然是温国公的计谋,但是我不明白的是,为什么拓跋会知道我出事了,还这么莽撞的来救我。”
  天牢里沉默了一会儿,晏宁道:“两种可能,一个是拓跋弈律自己打听到的消息,要不就是温国公通知他的,但是至于为什么温国公通知他,他便来,那就是值得深究的问题了。”
  太史烨顺着话说下去道:“自己打听到的消息,这不可能,消息要传去边关要多久,他是有顺风耳?”
  晏宁跟着接:“那就是和温国公勾结?”
  “拓跋弈律那种性格的人怎么会和温国公勾结,你在开什么玩笑。”
  太史烨看着情绪略有些激动的公孙羽,表现出一如既往的淡定,道:“你又知道了。”
  公孙羽没好气道:“我跟他这么多年战友,他的脾气我不了解啊,他们博济族的人,除了自己的王,就不会听命于别人,你觉得他会听温国公的话?”
  晏宁见火药味儿更浓了,赶忙打圆场道:“我说来劝架的,你们别真的吵起来啊,这不是还没有出结果么,况且拓跋弈律也走了,这件事暂时是压下了,可温国公大约不会这么善罢甘休,怎么样,现在是要不要告诉阿祁?”
  太史烨挑眉道:“瞒得住他?”
  晏宁笑出了声:“也是,你的眼线都能知道了,阿祁怎么会不知道,不过这样不是要和博济族有隔阂了么,虽然是合作关系的藩属国,可要闹翻了,我们边疆就又是一个隐患啊。”
  太史烨亦笑道:“确实如此,但是阿祁不会说什么,如果拓跋弈律就这样回去边关,阿祁甚至可以既往不咎,但是如果他还逗留在陈国境内,想来也是要抓起来问问到底来干嘛了,就像晏宁你说的,他们是藩属国,可就算是藩属国,没有审批,也不能随便进入陈王都的。”
  公孙羽想了半天,嘲讽道:“那今天是在乱什么,温国公就是为了要陷害我?”
  折扇在手中转了两把,太史烨便将它收了起来,分析道:“温国公这是在逗你呢,他这个人有优点有缺点,优点是还知道要耍点阴谋手段,缺点是他太自以为是。”说完又想起了些什么,续道,“哦不,他还有优势,优势就是先帝太相信他,让他权力过大,且朝中能与他对抗的人太少,让他得意了。”
  又是好一会儿沉寂,太史烨静下来不说话,半晌又开口道:“公孙,今日这件事你就当不知道,就像我们说的,我们只是在吵架,别的交给我就好了。”
  雅公子移动尊步离去,留下不明就里的公孙羽,晏宁挨过去宽慰公孙羽:“你也别丧气,我看太史烨也不是不靠谱,他难得这么认真的,你看他平时都是嬉皮笑脸的,今天温国公或许有备而来,不管是不是故意这样让人容易识破,可他想知你于死地的想法昭然若揭。”
  公孙羽手扶上牢门,却是一脸难掩的镇定,嘴角似乎还含着笑意:“温国公会这么大意,那是因为,这之前的几年,王都里没有太史烨。”
  ※※※※※※
  王都里没有的太史烨出现在了慕容祁的御书房里,转手就把事情告诉了慕容祁。
  慕容祁连头都不抬一下,问道:“那么你是怎么想的呢?”
  太史烨道:“两种可能,第一,温国公就是想趁此机会,直接将公孙定罪赐死,第二,他是想试探,要是有人阻止,那他就弃车保帅?”
  慕容祁反问他:“弃车保帅?”
  太史烨轻轻拂去裤腿上一点细微的灰尘,道:“周骁会下监狱,完全是因为意外,可现在所有证据,只要我想,我都能制造出来证明公孙是无罪的,且周骁是有罪的,所有的矛头都会指向周骁,那温国公该怎么办?他是用尽一切办法救周骁,还是尽最大可能不让这盆脏水泼到自己身上?阿祁,我不信你想不到这层。”
  慕容祁朱笔停了停,抬眼瞥一眼太史烨,嘴角露出一丝叵测的笑,道:“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会任由拓跋弈律进出?”
  在太史烨看来,慕容祁其实不是一个没有能力的人,他能力很强,可惜先帝建国初期,必须依靠各部势力帮忙才能建国,慕容祁要面对的就是,自己并不是大权在握的情况下,要削弱甚至铲除掉多方的大势力。
  今天这样的事情发生,让慕容祁对边关有了戒心,太史烨宽慰他道:“阿祁,这你不用担心,左右公孙这次事情结束,也不想再在京城待下去了,多半是要自请回到边关的,那么正好,我们可以去查查边关的博济族,到底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慕容祁确由此想法,可补充道:“太史,你可知道百余年前,秦王相里氏一族用来号令天下的皇极令不知所踪了,但仍旧有得皇极令者得天下的说法存在。”
  太史烨挑眉道:“你还想让我和公孙去挖宝?”
  慕容祁解释道:“也不是挖宝这样的说法,只是雍寒山在陈梁边境,朕有听过秘闻,说皇极令作为陪葬品,和秦王后一起被埋在雍寒山里,虽不知真假,可去看看也不会有错吧。”
  太史烨起身准备离开,边走边叹着气道:“阿祁,我看你是越看我越觉得我闲着,所以总给我没事找事吧。”
  慕容祁笑着回应:“哪里哪里,就是给你和我妹子制造点独处的机会。”
  太史烨没有辩解什么,优雅地打了个哈欠以后就说了句“回去睡觉”就要离开,慕容祁瞅着他的背影,冷不防来了一句:“太史,你该有好几天没有好好打理自己了吧,这简直不是你。”
  某个被戳中伤口的人回身看了一看,轻描淡写:“呵,这的确……不是我啊……”
  ※※※※※※
  如果有一天你爱上我,你会为我而改变吗?
  而真正到这一天的时候,你却已经不像你自己了。
  公孙羽默默盘腿坐在石床上沉思,她讶异自己现在思考的问题不是自己的性命问题,反而是这种她从前都不会想到的问题。
  或许……是觉得自己压根儿不会有性命危险吧……
  和大牢一样沉闷的地方,还有瑾国公府。
  太史烨站在城楼上观望,看着那一队人马出城,不动声色。
  元昊不解道:“公子是知道拓跋将军今天会离开?”
  太史烨依旧看着城楼下面,打着扇子悠悠道:“要是他真的是个武夫,他今天就不会走了,既然他走了,说明他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公孙会不会有事,就在他的一念之间。”
  元昊听得一知半解,挠了挠头,太史烨“啪”地收了扇子,转身道:“好了,接下去我们要专心地去救我媳妇儿了。”
  一听到终于又要办正事的元昊立刻又来了精神,赶忙跟在后面走。
  太史烨手中的扇子有节奏地敲在左手的手心里,一下又一下,口中似有意无意地问道:“元昊,你说,要是现在所有地证据都证明周统领才是凶手,那么温国公作为他的后台,是该帮他还是让他一个人全都担下呢?”
  元昊还真的思考了一下,半晌后,他道:“如果温国公是个有情有义的人,那么他会救的。”说完,问道,“公子,那温国公是不是有情有义的人啊?”
  太史烨蓦地停下脚步,扇子敲上元昊的脑袋,笑出了声:“温国公要是有情有义,那我就是深明大义。”
  元昊被这么敲了一下以后,脑袋仿佛一下子清明了,恍然大悟道:“哦我懂了,我们现在只要等温国公给我们送证据就好了吗?”
  是啊,拓跋弈律的出现就是一个试探,看看周骁还有没有被拯救的价值。
  而事实证明,周骁的价值整个就被高估了。
  在这之后的第三天,太史烨派人搜查了周骁的家,毫不意外地在里面找到了周骁暗中和季承勾结,召集禁卫军旧党意图谋害慕容祁的证据。
  对于这样的转折,慕容祁没有觉得惊讶,太史烨亦是如此,等他在大堂上拿出证据指证周骁的时候,慕容祁随口道:“瑾国公可是得到确凿证据了?万不可污蔑忠良啊。”
  太史烨道:“既然如此的话,不知温国公对此有何看法?温国公两次都多多少少有参与,温国公的意思呢?”
  温国公自然是有很多想法,只是就算有再多想法,他都只能忍着不说话,犹豫半晌,算是知道了该怎么回答,于是他便说道:“此件事既然是瑾国公主管,那老臣便不横加干涉了,但凭瑾国公做主便好,如若周统领真是主谋真凶,皇上万不可轻饶!”
  慕容祁眼神往太史烨身上瞟了一眼,四目相对,两个人的心中已然明了。
  第二日,太史烨拿着所谓的证据往天牢里去,周骁似乎也不意外太史烨会来,等太史烨屏退左右之后,周骁开口道:“瑾国公好手笔,居然能让事情发展到这样一个地步。”
  太史烨端坐在他让元昊搬来的椅子上,淡淡一笑:“彼此彼此,正如周统领那时候也是这么对公孙的,太史不过效仿一下而已。”
  周骁自嘲的一笑,道:“呵,那我这算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太史烨微微皱眉道:“虽然周统领的俗语学的不错,但是用在这里就不对了,你这个叫自食其果,现在满朝文武都知道了是周统领自己犯了事儿,但是却要嫁祸给朗月郡主,证据确凿,不过用不来俗语也不怪你,你一介武夫嘛。”
  周骁跪在地上有些颓唐的身体猛地直起来,瞪大了眼睛看着太史烨,而太史烨却不为所动,依旧慢慢吞吞道:“哦对了,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一个?”
  周骁冷哼一声,别过头去不回答。
  太史烨扬扬嘴角,道:“那就先说好消息让你开心开心好了,好消息就是,公孙羽马上就要无罪释放了。”
  周骁一个白眼瞪过来,太史烨有意无意地哦了一声,道:“哎呀,周统领怎么能这样呢?郡主无罪释放应该是值得高兴的事情啊,你居然这样的表情,看来真的是有意要针对郡主了,看你的样子一点都不希望她没事啊,不过也对,你不开心也是应该的,只是啊,你不开心,我就开心,既然你不开心了,那我再说一下坏消息让你更加不开心好了。”说着,太史烨看了一眼周骁,干咳了两声清清嗓子,道,“坏消息就是,你坚强的后盾温国公已经将你视为弃子了,我相信,我从你府上搜出的那些所谓的和季承勾结的证据,一定也和温国公脱不了干系吧,弃车保帅,这是个好想法啊。”
  太史烨滔滔不绝地说着,眼睛余角却一直注意着周骁的表情变化,他早已从一开始的愤怒,到听到太史烨的挑衅之后的压抑盛怒,再到最后听到弃车保帅四个字以后的绝望,绝望之余,他无力地瘫倒在地。
  太史烨不等周骁作出反应,已经继续说道:“你放心,我来这里,绝不是要策反你去告发温国公,既然他都要舍弃你了,自然是要把所有同他有关的证据都给抹煞了,怎么还会留下任何可以指证他的证据呢?”
  周骁已经不想挣扎了,纵使他听到这些话依旧有些惊讶,他无意识地回答:“那你来做什么?”
  太史烨一脸你好蠢的表情说道:“当然是来让你画押认罪啊。”
  周骁嘴角带着冷笑,道:“呵,真是虎落平阳……”
  “哎,周统领为什么还要用俗语呢?你根本就不会用,就不要丢人现眼了啊。”太史烨及时地打断了周骁的话,语气带着浓重的嫌弃之意。
  周骁再也不想和太史烨争执了,心中已经有了决定,原本绝望的眼神似乎又再次燃起了希望。
  太史烨又轻咳了两声,善意提醒道:“周统领还是不要动什么脑筋比较好,你要是想借此套出温国公,那真的是太不明智了,到时候又是罪加一等,原本你家十五岁以下可以免死流放的人就也要准备一起赴黄泉了,你三思啊。”
  不等周骁做出决定,太史烨已经眼神示意元昊,元昊立刻扬声道:“来人哪!”
  门口等候的禁卫军就急急而入。
  太史烨利利衣摆站起身,走到那张罪状面前,瞅了一眼,说道:“皇上仁慈,总觉得在大理寺开庭公审太难看了,所以这才让我直接到牢里来审问,等你画押认罪以后,再到大理寺走个过场就好了,此等恩典,周统领还不快谢恩?”
  “谢恩?画押认罪?然后公孙羽无罪释放?太史烨,你未免想的也太好了吧。”
  太史烨疑惑脸看周骁,反问道:“难道周统领觉得这样不对吗?哪里不对了,现在我手上的证据可以决定你一家上百口人的生死,刺杀皇上可不是一个小罪名啊,诛九族呢。”
  在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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