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夜未央之陌上花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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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夜未央之陌上花开-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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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吕凝的心思不一样,吕奕坐在藤椅上细想着,他根本就没有料到以往那个长相丑陋、行为粗鄙的山野女儿能够如此得圣心,她与凝儿和静姝比起来完全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怎么?不过这次既然皇上要来,那么按照道理自己再度升迁的机会便又来了,他可得好好准备一下。
昭华七年二月十五日,吕颜就在万众瞩目之下风风光光的踏进了鎏金香车,不过传说中的皇上却没有出现。
事实上,君延将黎福盛派给了吕颜,而自己则是乔装成侍卫混在了队伍中,在暗处还有二十几个一等一的暗卫护驾。
“皇上,您真的要这样吗?”坐在马车上,吕颜对着一身侍卫打扮的君延问道。
君延低头看了看自己,这是他第二次穿侍卫装了,他记得第一次是为了混出宫去打探民情,“朕这样穿着不习惯?”
“确实有些”吕颜捂嘴笑道,“不知道一会儿吕大人见着您,会有什么反应”
“朕没打算让他知道”君延接嘴道。
“那皇上您想?”
“朕想看看你长大的地方”而后君延又补了一句,“真实的”
吕颜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看来这次是自己绝好的机会。
一个时辰后,到了吕府门口,黎福盛便高声唱到,“贞妃娘娘驾到——”
吕奕带着二夫人沈怡沙、嫡长女吕凝、嫡长子吕天,庶三女吕莲梦、庶四子吕华和全府上下所有的人皆跪在地上行礼道,“拜见贞妃娘娘!贞妃娘娘万福金安!”
吕颜在若雪的搀扶下,踏着银底子做的旗鞋,从马车上缓缓走下来。
看着那些曾经践踏过自己尊严的人此刻跪伏在自己的脚下,吕颜的眼睛冷若冰霜,面上却是笑意嫣然,素手一挥,“免礼”
众人听到这,又道,“谢贞妃娘娘——”
吕奕起身后,抬头便看见了与过去判若两人的吕颜,此刻的吕颜美得出尘,与过去的蜡黄瘦弱完全是两个人,这,还是自己的女儿吗?不过,皇上呢?自己可是为了他下了心思去准备的。一番寻找后,吕奕眼里的失望溢于言表。
“吕大人,你想让本宫在这里干站着吗?”清冽的声调仿佛珠玉落地,不带任何情绪。
吕奕身子微微颤动,吕大人?难道这个贱蹄子做了贞妃,连自己都不想认了?还未等吕奕反应过来,远远地三夫人田蕊便冲了过来。
“老爷!老爷!”三夫人哭哭啼啼的跑进来。
吕奕沉沉开口,“怎么会回事?”
“老爷,求您救救我们的女儿!静姝快被大夫人给打死了!”三夫人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哭喊着。
吕颜懒懒一笑,嘴角含着丝丝笑意,静静的看着跪在地上哭诉的三夫人,良久,才幽幽开口道,“难道吕大人不打算带本宫去看看?”
三夫人田蕊随着声源望去,却未寻找到自己想要找的人,同吕奕一样失望了。
这出戏原就是为了安排给皇上看的,原本想着用静姝用苦肉计博得圣上喜欢好带入宫去,没想到皇上根本就没来,真的是白忙活了,不过,这件事或许可以让贞妃松口同意举荐静姝,横竖也只有这样了。
在三夫人的指引下,众人便到了挽香院。
吕静姝一袭白衣跪在门口,及腰的长发散落在肩旁,脸上还挂着泪痕,任谁望了都心疼不已,但吕颜岂会忘记吕静姝在宫中宴会上说的话,吕静姝的野心可不小。
吕静姝一下子抱住吕奕的脚,声泪俱下地叫了一声,“爹——”
“静姝?”看着怀里哭成泪人的宝贝女儿,吕奕有些温怒,静姝可以说是他在府中最喜爱的女儿,就连吕凝也得靠后,“发生什么事了?”
“父亲,都怪静姝,都是静姝不好,是静姝不小心冲撞了大夫人身边的姑姑!都怪静姝——”吕静姝愈哭愈狠。
看着这一团闹剧,黎福盛不禁摇了摇头,他可是宫里的老人,自然明白这是一出戏,在君延的示意下,黎福盛干咳了几声,“这是谁人?为何还不向贞妃娘娘行礼!”
黎福盛一提醒吕奕便反应过来,一转身,让吕静姝跪在吕颜面前,“还不见过贞妃娘娘?”
吕静姝狠狠咬了下唇瓣,“见过二姐姐!”
隐在人群中的君延不禁笑了,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厚脸皮的女人。
“五妹妹免礼”吕颜笑道。
三夫人一听吕颜叫的是五妹妹就激动了,看来静姝进宫还有那么一点希望,连忙冲上来大力抱着吕颜的腿,哭喊道,“不过是个姑姑,大夫人就如此惩罚静姝,贞妃娘娘一定要为静姝做主啊!”
吕颜本就穿的是旗鞋,经三夫人这么一晃,不免向后倒去。
“娘娘!”若雪尖叫一声,随后立刻躺在地上,如此吕颜一摔正好摔在了若雪身上。
君延在看向三夫人时,眼中多了一份杀意。
“贞妃娘娘——”黎福盛连忙将吕颜扶了起来,随后对着三夫人斥道,“大胆!竟敢冲撞贞妃娘娘!”
“公公莫怒!”吕奕艰难的打着圆场,“这…意外…意外”
吕颜起身后,看着若雪一脸痛苦地躺在地上,“李妈妈,快带若雪下去治伤”
“是!”李妈妈迅速将若雪扶了出去。
吕颜理了理衣袖,缓缓走到吕静姝的面前,轻挑其下颌,略带轻蔑的开口,“五妹妹,你可真是本宫的好妹妹”
说完卸力轻甩,吕颜冷眸一转,似有一道寒光射出,“吕静姝!本宫回府第一日你便一身孝衣,你,什么意思?还有,吕大人,本宫回府省亲,府中主位理应出门迎接,为何本宫不见吕夫人?三夫人冲撞本宫,又意欲何为?吕大人,难道你就不给本宫一个解释吗?”
吕颜的一席话让吕奕抹了一把头上的汗珠,“这,贞妃既是回府省亲,自然不必讲究这么多”
“哦?是吗?”吕颜反笑道,“吕大人这是在提醒本宫的身份只是一个庶女?确实,一个庶女回府的确不必讲究这么多礼节,但吕大人似乎忘了,本宫是贞妃,此次回府省亲乃是奉皇上旨意,吕大人怠慢与本宫,莫不是也不将皇上放在眼里了?”
吕奕指着吕颜骂道,“你!逆女!”
这个死丫头翅膀硬了,他可是她爹,没有自己能有她吕颜今天吗?想到自己身为人父的身份,吕奕的底气瞬间变大了起来,“你!跪下!”
黎福盛见事情闹大,而君延也没有出面的意思,只得硬着头皮劝道,“吕大人!你岂可让贞妃娘娘给你下跪!如今贞妃娘娘可是皇上的人,皇家的人!”
“她是谁的人她也是女儿!难道老夫连教训这个逆女,公公也要管吗?”吕奕气急败坏的问道,一个眼神,一旁的侍卫便将黎福盛按住,黎福盛一直跟在君延身边,岂受过这样的气?便大声斥道,“吕大人,你若是责罚了贞妃娘娘,你可是担不起后果的!”
“在吕府老夫最大!”吕奕冷哼一声,“你这个逆女!给我跪下!”
“刚刚黎公公已经说得很清楚,本宫乃是皇家之人,吕大人怕是动不得本宫!”吕颜开口道。
她就是要激怒吕奕,让君延看看这一家人的嘴脸!
“逆女!逆女啊!”吕奕喊道,顺手抽了一根木棍便向吕颜打去,“当初没有老夫送你进宫岂会有你的今天!”
“娘娘!”宫里的侍卫来不及阻挡,吕颜便硬生生的被打了一下后背。
吕颜强忍疼痛,踉跄着站起来,“吕大人,本宫时刻不会忘记进宫前你!还有章佳氏!说过的话!只是为了成为你嫡亲女儿上位的垫脚石!请问,这,算是恩德吗?”
吕颜强忍着泪滴,“本宫记得吕大人说过本宫不配做你的女儿,而现在吕大人觉得本宫乃是逆女!无妨,吕大人不必在为此而羞辱,既然本宫已经挨了一棒,那么,本宫不介意再挨两下,这三下就算是报了吕大人九年来对本宫的‘养育之恩’!”
“好!好啊!今天我不管你是什么贞妃!我今天就要打死你!”
吕奕一时气急,操起木棒,便向吕颜打去,一下、两下、三下…
“住手!”君延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吕颜能够清晰的看到君延两眼充血,她知道君延已经盛怒。
黎福盛一见着君延,便跑上来,“皇上!老奴着实是尽力了”
“颜儿”君延将吕颜打横抱起,对着吕奕冷冷的笑道,“朕今日可算是见识到吕大人的威严了”
抛下一句话后,君延便将吕颜抱紧了吕奕准备好的上房。
留下吕奕一个人在原地瑟瑟发抖,他都干了些什么?包庇大夫人枉顾圣旨、包庇吕静姝身着孝衣、包庇三夫人冲撞贞妃、而自己不听劝诫,当着众人之面毒打当朝第一宠妃,呵,吕奕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步步宫心:回府省亲【寻母】
吕颜轻靠在君延厚实的胸膛上,微微侧目,她可以感受到君延隐隐的怒气。
到了房间后,君延将吕颜放在了床上,问道,“疼吗?”
吕颜摇摇头,“不疼,这些只是小伤而已”
“小伤…”君延兀自呢喃着,这样的伤,她竟然可以讲得如此云淡风轻,从前她到底受过什么苦?现在,他终于可以理解,为什么这个女人会这么努力的伪装自己,为什么她会掩饰自己的容貌,为什么她会与别人不一样。
君延抚了抚吕颜的额头,“你好好休息”
留下一句安心的话后,君延便换了便装,走到了吕府的大厅,此刻吕奕已经率领众人跪在这里请罪。
“微臣冒犯皇上,冒犯贞妃,特向皇上请罪——”吕奕大声颂道,身后的章佳氏此刻虽已吓得瑟瑟发抖,但仍开口道,“罪妾未能远迎贞妃娘娘,臣妇失礼!请皇上恕罪——”
“请皇上恕罪——”
“请皇上恕罪——”
后面的吕凝、吕静姝等人说道。
“方才朕分明听到朕的爱妃要吕大人给她一个解释,否则…”君延玩味一笑。
吕奕抹了一把汗,“臣,臣…”
“皇上,贞妃娘娘来了”黎福盛开口道。
君延见着吕颜连忙快步过去,“你怎么出来了?朕会处理”
“臣妾只是怕皇上一动怒就将臣妾给处死了,皇上别忘了,臣妾,姓吕…”吕颜话中多少有些无奈。
君延明白了吕颜的意思,若他此时重惩了吕家人,吕颜的干系自然也脱不了,君延点点头,“那朕就将这一干人等交由爱妃处理”
“谢皇上!”吕颜福了福礼。
吕颜一步一步地走到了吕奕面前,一双冷眸盯得吕奕浑身发毛,“我,我,可是你爹”
吕颜面带笑容,心中却恨的咬牙切齿,“这一点,本宫很清楚,就不劳吕大人提醒了”
说完吕颜又悠悠飘到吕静姝和三夫人面前,躬下身子,将二人扶了起来,“五妹妹年纪尚小,本宫自然不会与之计较,而三姨娘之所以会冲撞了本宫,也是出自爱女之心,本宫岂有怪罪之理?”
吕颜自顾自的说道,不经意间便已走到了大夫人章佳氏的面前,“本宫还真是羡慕五妹妹,受了委屈还有母亲护着,吕大人、吕夫人,这么多年,本宫一直有一个问题,本宫的母亲去哪儿了?”
章佳氏与吕奕同时一颤,吕奕望向章佳氏的目光像是淬了毒一般的狠毒,而章佳氏更是全身都瑟缩了起来。
“回,回贞妃娘娘,您的母亲她,她,她…”章佳氏瞥了一眼吕奕,心一横,“她一直被吕大人锁在府里的地窖里!”
吕颜的瞳孔一下子放大了许多倍,地窖,那是一个多么阴暗潮湿的地方!
“吕大人,可真是本宫的好父亲…”吕颜的面色越来越冷,对着章佳香平开口,“带路”
“是!”章佳香平顾不得什么往日里的风范,便带着吕颜前去自己私自开凿的地窖。
在经过一条条长长的走廊后,章佳香平带着众人到了一口枯井前,碎步走上前触动了机关,那口枯井便对半分开,映入众人眼前的便是一位瘦削的妇人躺在阴暗潮湿布满蟑螂的地底下,现在虽已过了冬,但也算是冷的,但这妇人穿的衣服分明是破烂的夏衣。
那妇人大概是被突如其来的光亮刺了眼睛,微微眯起了双眼,污秽的头发却挡不住她的样貌。
吕颜不敢相信的捂着嘴,忽而大喊一声,“娘——”
顾不得许多,吕颜便要冲下去,君延一把拦住她,吩咐人将那妇人救了上来。
“娘!”吕颜一把抱住那妇人,丝毫不介意她身上散发出的恶臭。
似是回过神,那妇人看了看吕颜,一连的不可置信,眼中闪着泪花,“欢颜!你是我的欢颜吗?我的女儿——”
“娘!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吕颜撕心裂肺的哭了起来。
许久,吕颜终于回过神来,让戚妈妈将娘亲带下去梳洗后,对着章佳香平问道,“大夫人刚才说是吕大人将本宫的母亲关押在这里的?”
“对”章佳香平弱弱的答道。
吕奕一听冲上来就要与章佳香平拼命,“贱人!你胡说!”
“老爷,事到如今,难道你要将所有的事情都推给妾身吗?老爷!”章佳香平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说道,“当年分明是你吩咐的!”
“我没有!你这个毒妇!皇上!贞妃!一切都是这个贱妇自导自演的!与微臣无关啊!”吕奕跪了下来。
吕颜平静的看着这出狗咬狗的情景,许久后开口,“皇上,臣妾相信吕大人”
“朕说过,一切任凭你处置”君延淡淡的开口道。
“谢皇上!吕大人,本宫想听听你的处置方法”吕颜笑了,笑的明艳如花,若不是为了母亲,她才不会保这个负心小人。
“回贞妃娘娘,章佳氏行事乖张且心思毒辣,臣,要休了她!”
“老爷!你!”章佳香平一脸的惊恐。
“你什么你!”吕奕快步走到书桌前写下一封休书,扔在了章佳氏的脸上,“从今日起,你便与我吕奕无任何干系!来人!将这个女人扔出去!”
看着地上的那一纸休书,章佳香平泪流不止,她奋斗了几十年才换来的荣耀,此刻,什么都没有了…
侍卫应声,毫不客气的将章佳香平扔出了吕府。
吕奕再次开口,“三月后,老夫会迎娶花怜叶”
吕颜点点头,正欲开口,君延便抢先一步说道,“当年你母亲救驾有功,封为正三品的诰命夫人吧”
“谢皇上!”
有个这个称号,花怜叶在吕府便不用看任何人的脸色。
“天色已晚,都下去吧”君延说了句尾话。
世界终于安静,吕颜的心也放了一大半下来,如今只要找到杀害依晓的凶手,她便再无遗憾了……


步步宫心:回府省亲【云姬】
天色已近黄昏,花怜叶虚弱的躺在床上,多久了,她已经不记得上一次睡床是什么时候了。
吕奕在长廊上慢慢地踱着步子,当初他忌惮章佳氏的身份,所以任由她撒泼大闹,况且当时的花怜叶连自己姓甚名谁都不知道,于他来说也只是一件衣服而已,可有可无,但如今花怜叶成了贞妃的母亲,还是皇上亲封的三品诰命夫人,自己定然是怠慢不得的。
吕奕轻轻地推开了门,当他看到躺在床上的花怜叶时,心还是微微颤动,她还是一如既往的安静,尽管经受了如此多的折磨,但她身上独一无二的芳华与傲骨却丝毫未减,吕奕出声,“怜叶”
再次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泪水悄无声息地划过花怜叶的脸庞,这就是她用了二十年去爱的一个男人,她在地窖里生不如死,曾多少次盼望着他能来救她,可他没有,她清楚的记得章佳香平说过,吕奕是知道的,知道自己被锁在这里不见天日,更知道自己过着猪狗不如的生活,也知道她们的女儿活得艰辛,但他一次也没有出现过,他就是这么的绝情,他就是这么无义,花怜叶将头别了过去。
“怜叶,对不起”吕奕走上去。
“你的对不起来得太迟,我,不需要”花怜叶到底是爱过这个男人的,有些哽咽的开口,“我们的女儿能有今天是她自己的造化,你从来不曾对她半点好过,如今,她如何对你都是应该的”
“你要知道没有我,吕颜怎么可能进宫,又怎么可能成为贞妃?她,必须要报答我”吕奕的小人嘴脸此刻暴露无遗,另花怜叶心生厌恶。
“好!”
吕颜大步走了进来,“吕大人,如今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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