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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文一口把杯中酒喝下。
“你们说是苏媒人苏三姑吗？”旁边的歌女红珠插嘴问道。
“怎么她有这么出名。连你们也知道她。”温中天调笑着，摸了一下她的脸问道。
“当然知道了。她还来过我们绮春楼……”
“红珠。不可乱说。”另一个歌女绿云对她喝道。
两人的话引起了刘文和温中天的注意。
“绿云，你去给我们拿一壶上好的百花醉来。”温中天对绿云说道。
“是。”绿云起身，离去时看了红珠一眼，眼中带着无言的警告。
刘云看碍事的人走了，就靠近红珠，“红珠，你说苏三来过绮春楼是怎么回事？”
“这个嘛……”红珠故意伸出了手。
刘文明白地放一锭银子到她手中。
红珠摸着银子，登时眉开眼笑，“就是她说媒说到我们绮春楼来了。撬走楼里几个姑娘。”
听了她的话，两人登时一阵失望。
“这个苏三到是有趣，说媒都说到青楼了。”温中天好笑道。
“可不是嘛。不过别看她丑归丑，天南地北可能说了。说话很是逗趣。我们楼里的姑娘都挺喜欢她的……”
“你现在还不知道。苏三现在不但不丑。那小样，就连你们楼里的头牌红烟也远远不及她。”
“有这等事。温公子，你给我说说是怎么回事？”红珠兴趣被勾起。
“其实我也不太清楚。只知道她去了一趟江南，回来。那脸上的胞记就消失了。没胎记的苏三，那容貌可是倾国倾城，貌比九天玄女。”
红珠听着，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刚要问清楚一点。
“妈妈桑视钱如命，她怎么会舍得放走楼里的姑娘。还放了几个？”刘文突然插嘴问道。
红珠一时哑口，“那是……因为……”想了一下，“这就是苏三的本领。所以我才说她能说。”
刘文注意到她的吞吞吐吐。
“真是这样？”
“当然了。”红珠肯定地说。
刘文又和她聊了一会，也没撬出什么关于苏三的别的消息。两个人走在廊上。
“我还以为你会……”绿云对红珠说道。
“你以为我会出卖三姑。我红珠是这么不讲文气的人。外人都喜欢说我们婊子无情。那是因为来这里都是些虚情假意的人。一看到我们就想往床上带。我混了这么久了。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我还是有分寸的。”红珠说道。
“听说她成亲了。夫家是我们边陲有名首富凌家。”
“就是那个凌秋央凌二公子？”红珠不确定地问道。
“嗯。听大家都是这样说的。应该是真的。”
“那个凌二公子长得可是一表人材，谈吐举止斯文儒雅。这样的人，三姑怎么配上他。”红珠见过凌秋央，很为他倾心，可是听说他虽然到绮春楼，却从不要姑娘陪夜。那时，楼里的姑娘里在传，如果能和凌公子共度一春宵就是倒给钱也愿意。那时当成笑谈。
“现在镇上还流传另一个传说。”
“就是说苏三去了一起趟江南回来，脸上的胎记消失了。现在变得像天仙一样了！”红珠接口道。
“嗯。听大家传得神乎其乎的。我真想见一下苏三，确认一下是不是真的。”绿云难得被挑起了好奇心。“她以前常来我们绮春楼。也没看出她的面目有假。你说，她怎么去一趟江南回来变了？”
“也许是她在江南遇到什么神医帮她把脸治好了吧。”红珠随口说道。
“有道理。也许真像你说的那样呢。”
“你说。三姑的舞技倾国倾城，现在她变漂亮了，要是还能再舞上几曲，那绝对是倾天倾地吧。”
“没那么夸张吧。不过，我们以后都没眼福了。她现在都不帮红烟献舞了。咱们再也没机会看了。”
两人说话间走远了，没注意到有一个人在直偷听她们的对话。温中天回到雅间，看到还在喝闷酒的刘文，伸手压下他的酒杯，“刘兄，别喝了。我刚才听到一件有趣的事。你有没有兴趣知道？”
“有话快说，别卖关子了。”刘文心情不好，不耐烦地说道。
温中天对他招招手，示意他付耳过来，在他耳边付语几句。
“说什么？你说一直都是苏三在帮红烟献舞的。”
“是。我听她们是这样说的。”
刘文认真想了想，“这就是了。难怪红烟只有戴上面具才能跳出那样出神入化的舞技。原来她根本不是红烟，她要戴上面具是为遮住她脸上的胎记。现在这个苏三成亲了。红烟也在这段时间宣布，她的脚受伤了，以后都不能再跳舞。”
“刘兄分析得有精辟。”温中天拍马屁道，“苏三害你损失了那颗价值不菲的琉璃珠。那你打算怎么对付她？”
“这个嘛！我要好好想。”刘文若有所思地道。他当值要对付，不过要对付的人不是苏三，而凌秋央。
至于苏三……眼前浮现那张绝色的脸。刘文唇边露出一个猥琐的笑容。三朝回门。
几天没出门了。凌秋央就应了小三的要求，凌秋央陪她走路回娘家。
街上还出现这样一幅如仙境般美妙的画面。一个丰神俊郎的白衣公子，一手执一把油伞，一手牵着一个身穿水蓝色衬裙，如天仙一样的人走在一起。
两人不时小声地交谈着。简直就是一幅唯美的画面。
两人一路走来，引得不少人侧目。
“哟，这不是凌兄嘛。”一个突兀的声音传来。
两人一看，刘文正皮笑肉不笑地向他们走来。
“刘兄。”
“刘公子。”
凌秋央和小三同时向他打招呼。
“凌老板好。凌夫人好。”刘文说着，眼睛眨也不眨直地看着凌秋央向边的苏三，在日光大白下，看清楚了更是绝色倾城。
☆、六十二章 阴谋暗生
凌秋央往他前面一挡，挡住他贪婪的目光。
“刘兄有什么事吗？”
“在下恭喜凌兄新婚之喜。”
“谢谢。如果没事。我们先告辞了。”
“凌兄。”刘文叫住他，“凌兄。你反应真是冷淡。怎么说，你和苏姑娘的姻缘还是我促成。”
小三站在凌秋央后面，拉拉他的衣袖，无声地问，刘文的话是什么意思？
“既然如此。刘兄应该把东西给我了吧。”凌秋央对他说道。
刘文眼中闪过一丝异光。从身上掏出一样东西，没有交到凌秋央手上，而是转而看向小三，“凌夫人。”
小三看到他掌心放着一颗鹅黄色的半透明的珠子，在阳光上散发着奇异的光芒，一看就是宝物。小三看了一眼，一旁的凌秋央，不解地问道，“这是什么意思？”这个刘文拿着这颗宝珠是向我炫耀吗？
凌秋央伸手拿下他手中的珠子，“谢谢，刘兄。再见。”说着拉起小三就走，不再理刘文。
“我们还会再见的。”刘文在后面叫道。
两人却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们还会见面的。美人。”刘文看着他们消失的背影说道。走远了，小三才问道，“二郎，那刘文说话怎么好像不怀好意思。你得罪过他。”
想了一下，凌秋央还是决定把那桩荒堂的赌约向小三坦白，“娘子，为夫有一件事要向你坦白。你听后，不要生气。”
“什么事？”
“事情是这样的……”凌秋央把和刘文打赌的事说了出来。
说完，他紧张地看着小三。
“所以说，你是为了一个赌约而找借口接近我！”
“是。”凌秋央有些苦涩地回答，不知道她接下来的反应会是什么样的。尽管她现在很平静。
“也是为了一个赌约追我追到江南去！”
“算是。”
“那上官小姐的事……”
“上官玉容的事完全是个意外。”凌秋央忙澄清。
“你们赌了多少钱？”
“五十万。”
“五十万！”小三惊叫道。“太过份了。”
凌秋央看着她激动的反应，心里想，她一定很生气吧！
“你们这些败家仔。五十万，我帮人做媒，就跑断了脚也挣不到。”小三叹道。
咦，听她这语气不像生气。
“二郎，真的有五十万？”
凌秋央愣愣地点了点头。
“二郎，这个钱，我也有份。你应该分我一半吧。”
凌秋央愣了一上，伸手弹了一下她的额头，“小财迷。我全给你好了。”
小三摸了摸头，不好意思地笑笑。
凌秋央拿出那颗琉璃珠，“给你。”
“这是……”
“这就是五十万。”凌秋央说着，给她戴上。
小三摸着挂胸中的一珠子，“它真漂亮。”
“我们走吧。你不是还要回去见弟妹的。”
“嗯。”
……
迎面走来两个挑着菜的老伯。
“李伯，早。”
“张伯。早。”小三向他们打个招呼。
“早。”张伯看到她随口应道。突然想起，好像没见过刚刚经过的人，就向一旁的人问道，“刚才经过的那个人是谁呀？”
“哪个？”
“就是和我打招呼的那个。”
“我不知道。刚才她也和我打招呼。我正在想是谁。”
“想到没？我听她声音挺耳熟的……”
“嗯。我听也是。”
两个老伯一路讨论着，不知最后有没有结果。
……
“六婶，早。和小花去买菜呀。”
“是呀。”六婶愣愣地回答。
“不打扰了。”小三和凌秋央很快走过。
六婶看着他们的背影，这两个是谁？
“娘，刚才那个姐姐是三儿姐。她怎么变了样了？”小花对六婶说道。孩子的直觉一向很准的。
“你说那是苏三姐姐！”六婶愣了两秒钟，“不可能。”
“真的是三儿姐。”
“不可能。”
“真的是她。她脸上的泥巴洗掉了。”
“她脸上那个是洗不掉的。”
“洗掉了。”
“洗不掉。”
两母女一路讨论着到集市。三朝回门。
爹娘虽然不在。苏言宝和言贝早就学会持家。加上家中就有这样一个媒人姐姐。她常对他们说一些婚姻事俗。
所以今天苏言宝没有出去摆摊，和妹妹在家中准备好多吃的。就等着小三的三朝回门。
言贝在门口，不停地向外张望。
“哥，姐姐会不会不回来了？”
苏言宝拿一本书，坐在院子的树荫下看着，听到她的话，悠闲地说，“时间还早。你别急。”
“姐姐不在了。好像有点寂寞。她去江南去一个月，一下变漂亮了。刚回来就马上成亲了。你说，姐夫是不是追着姐姐的脚步去？要不姐姐刚走，他就找上门来。听到姐姐去了江南，他就也跟着去了。然后两人一起回来。回来后就马上要和姐姐成亲。”言贝说着这个月发生的事。
“这样挺好。难道你希望姐姐一辈不嫁人。”
“当然不是了。只是觉得姐夫太有眼光了。我们一起生活了几年都没发现姐姐的容貌有假。哥哥，你说是怎么回事？上次，姐姐对我们说的事。我到现在也想不明白。”
“我也不知道。”
“呿。姐姐不是常说，秀才不出屋。可知天下事嘛。你读那么多书。怎么就不知道呢？”言贝不满地说。他们虽是穷人家，但是家里却有一间房是专门用来做书房的。书房里并不是只有四书五经。而是小三这些年来收集的各种书集。上至天文星象，下至地理百川。大至国家大事，小到市井民生。还外族文化，风俗和一些野史杂记。反正是因有尽有。可以说是一个不小的书库。
“我没有不出屋。我不是常去摆摊做买卖。”
“你摆摊也看书的。”
“我……别说我。你不也一样。虽然古人有语，女子无才便是德。但是姐姐却不赞同。她不是有教你读书识字，和民生百事的。说万一哪天，你出门不小心迷路了。还能懂得自己想办法回家。要是不小心被坏人拐走了，也懂得保护自己。和坏人周旋，再找机会偷跑回家的。”
☆、六十三章 阴媒暗生
（如果小三打比方的这些话被一些世俗的老人家听了。那老人家应该会说，大吉大利，坏的不灵，好的灵。吐口口水再说过。但是，苏家只有这姐弟三人。他们自然不懂得那些迷信的说法。他们三人的交流方式也应该比较直接的。）
“那又怎么样？”言贝不解地问道。
“就是姐姐也要你多看书房里的书。你不也不知道。”
“我……那是我没时间。我要学刺绣。六婶说，姑娘家不可以不会刺绣的。不然以后找不到好婆家。你看姐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跳起舞就像仙子一样好看。可她偏偏就是刺绣这一样做不好，缝道口子也是歪歪扭扭。我如果不学好刺绣，你们的衣服破了，谁补呀。逢年过节，我还可以给你们做新衣服。我哪有那么多时间去看那么多书。”
“行行行。算我没说。”苏言宝看妹妹委屈了，忙说道。说着说着回到最先的问题，“姐姐的事。我也闹不清楚。你看她，书懂得比我们。十五岁就开始给人做媒，成天和那些三姑六婆混在一起，人情事故知道的也不少。更重要的是，她自己是当事人。你去问她，不是更清楚。”
“对。你说的对。”言贝这想起自己站在这里的目的，就胡同看了看，这看终于看她要等的人，兴奋对地院里的人招手，“来了，来了。姐姐和姐夫来了。”绮春楼
刘文拿出一叠银票放在桌子上，对老鸹说，“妈妈，只要你老实回答我一人问题。这些银票就是你的了。”
“刘少爷，什么问题呀？”
“苏三是不是在你这么献过舞？”
苏三！他是听谁说的？老鸹眼珠一转，“没有。刘少爷你从那里听来这么好笑的事。笑死我了……”
老鸹笑了几声，看到刘公子没有笑的意思，就停下，“刘公子，奴家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要是来寻欢作乐的。我这绮春楼很欢迎。”
“你就那么维护那个苏三。连这个也不能打动你？”刘文不甘心地问道。
“怎么可能。我的心现在已经被您这银票勾走了。只是，没有的事。我总不能骗你。”老鸹心想，钱当然是最重要的。苏三不是本楼的姑娘，如果要自己承认请她来当红烟的舞蹈替身，那不是自打嘴巴。所以她怎么不能承认刘文说的事。只能看着那叠银票眼馋了。
“刘公子。既然来到我这绮春楼。我叫几个姑娘陪你。”老鸹殷勤地说道，去招呼人进来。
很快几个浓妆艳抹女子走进来，“公子。奴家来了。”
刘文被几个女人围住，郁闷地想，对着你们这些慵胭俗粉，还怎么喝得下去！一转眼，两个月过去了。
这天，凌秋央被母亲叫进了房间。
“娘。你神神秘秘的，有什么事？”
“其实也没什么事。”凌夫人没话找话说，“秋儿。你江南的上官伯父下个月要嫁女儿了。”
“哦。知道了。我们不是已经封了一份太礼给他们了。”凌秋央心不在焉地答道。
“说起你上官世伯的女儿上官玉容。”
“嗯。怎么了？”
“说来。小时候你们两个人还挺好的。我还以为你们会走到一起呢。”凌夫人说道。
“娘，你怎么还提那件事。还有，您这样的话不要在三儿面前说。”
“好。不提，不提。”凌夫人不知从哪里拿一个盅，现宝似的倒了一碗给他，“秋儿，来，把这个喝了。”
凌秋央没有多想，拿起勺子，喝了一口，“娘，这是什么汤？挺好喝的。就是味道有点怪。”凌秋央说着又认真地尝了一下，又说不出是什么怪。“这到底是什么汤？”
“好喝就多喝点。这是好东西来的。”凌夫人没回答他，反而催他，她特意叫人炖的。加一些料下去，掩盖原来的一些异味。看他一匙一匙的快把汤喝完了才满意。
“娘。这到底是什么？”凌秋央喝下最后一口再次问道。
“虎鞭汤！”凌母得意地说。
‘铛！’凌秋央手中的勺子一下掉到碗里，“……”
“儿呀。我知道你们刚成亲。但还是早点要孩子的好。”
“娘……”凌秋央无奈地叫了一声。
“少爷，夫人，不好了。”一个丫环冲进来大叫道。
两人站了起来，“什么事不好了？”
“少夫人。少夫人，她从架子上摔下来……”
“怎么会这样？摔伤了没有，伤得重不重……”凌夫人说道。
没等她问完，凌秋央已经忙跑出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