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入府内,紧接着关了府门。连城一再叮嘱护院不要开门,无论外面怎么叫骂,还有,不得向任何人提及有陌生人进入府内,包括老爷夫人,如有违抗,定斩不饶。护院见连城极为严厉,知道不是再开玩笑,连声答应,连城这才同阿哲将闲散道人带至自己房内。
房中早已如坐针毡的理玉见连城扶着舅舅进来,当即大喜不已,但又见其面色惨白,料到他肯定受了重伤,忙上前助连城一同将舅舅扶至床上躺下。
“舅舅,你哪里受伤了?”理玉焦急的问道。
“我中了西域奇毒,又被那刘大鬼一掌震伤了内脏,恐怕命不久矣。”闲散道人忍着剧痛吃力的说道。
“您别乱讲,您不会有事的,就算想尽一切办法我也要将你治好。”理玉哭着说道。
连城听到道长中了纳胡拉散之毒,赶忙从怀中掏出上次从郑德义身上得来的解药给闲散道人服下。
就在这时,府外喊声震天,连城知道这些官兵今天不搜府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因此赶忙让阿哲扶闲散道人起床,接着又掀开被褥,露出床板,轻轻转动床头一侧的青花瓷瓶,床板便立刻翻转,露出一排扶梯,直通地下,阿哲和理玉等小伙伴瞬间就惊呆了,连城也来不及解释,催促三人下去,并叮嘱阿哲照顾好闲散道人和理玉,不待自己亲自去接,千万不能上来,阿哲领命,赶忙和理玉扶着闲散道人下了密室。连城见三人下去,又将瓷瓶转回原位,床板立刻又盖住,连城接着又铺好了被褥,脱了外衣躺在床上,佯装熟睡。
府外的叫喊声震天,护院又不敢开门,于灏卿和夫人均被吵醒,起身穿了衣服来之府门前,见护院呆在一旁,忙问道:“大半夜的怎么回事,是谁在我府外撒野?”
护院早已被吓得全身哆嗦,结巴的说道:“小的也不知道,怕是贼人来捣乱,因此也不敢开门。”
于灏卿震怒,喊了护卫,这才吩咐护院开门。门刚打开,便跳出一个壮汉,那人正是刘大鬼,见于灏卿和夫人均在场,咧嘴奸笑道:“于大人别来无恙。”
于灏卿认得刘大鬼,虽对他颇有成见,但忌惮他是皇后的人,因此也向来与他不作冲突,然两人相交甚浅,此次他竟深夜造访,必定不是什么好事,于是佯装和气的笑道:“刘大人深夜造访,真是令鄙府蓬荜生辉,如若有急事相商,鄙人愿洗耳恭听,如若只是来喝酒品茶,还请白天再来。”
“岂敢因饮酒喝茶之事半夜搅扰于大人,小人此来是为抓捕刺杀皇后娘娘的钦犯,还请于大人配合。”刘大鬼故作礼貌的说道。
“什么?刺杀皇后娘娘的钦犯?刘大人怕是搞错了吧,我于灏卿向来忠心耿耿天地可鉴,府上怎会有这等胆大包天不知死活之徒。”于灏卿惊骇不已,但还是从容的应对道。
“这个我当然相信,只是刚才追杀钦犯,一路追至于大人府上却不见那钦犯的身影了,想来他势必躲入了于大人府上,只要于大人协助下官搜捕钦犯,下官必定在太后面前多多美言。”刘大鬼笑道。
“我于府院墙甚高,贼人怎会轻易进来,再说我乃堂堂正二品大员,府宅岂是说搜就能搜的,还请刘大人快快离去,否则别怪他日上朝老臣在皇上面前参你一本。”于灏卿恐吓道。
“看来于大人是要为难下官了,恕下官斗胆,今个是非搜不可了,这是皇后娘娘的令牌,如有阻拦,格杀勿论。”刘大鬼说着从腰间掏出一块金字令牌,举过头顶,于灏卿借着光仔细看过,确实是皇后的令牌,因此也不敢横加阻拦,刘大鬼接着朝身后的官兵喊道:“大家给我进去搜,仔仔细细的搜,不得漏过每一个角落。”
这群官兵手持兵器火把,蜂拥而入,四下搜捕,于灏卿和夫人甚是担心,万一真要被这刘大鬼搜出个什么来那可犯了包庇钦犯的大罪,当今皇后心狠手辣,就算是皇上为自己求情开脱也没用,当下只能寄望刘大鬼无功而返了。
这刘大鬼带着两个手下一间一间的搜着每一个屋子,直到闯入连城的房间,连城故作被惊醒,起身望去。刘大鬼见连城躺在床上,双眼迷离,似是已睡了一觉,笑言道:“哎呀,是于二少爷啊,上次金陵一别您竟也回了京城,幸会幸会。”
“刘大人客气了,这还要感谢刘大人的不杀之恩,小弟才有性命回来,否则早已暴尸荒野无人知晓了。”连城客套的回道。
“今个追捕钦犯,深夜搜府,多有打扰,还请二少爷多多包涵。”刘大鬼说道。
“刘大人既然有任务在身,何扰之有,还请自便。”连城说着下床走至桌前坐下。刘大鬼亲自在连城房内仔细搜查,不放过任何犄角旮旯,走至床前还不忘掀开被子,但见这屋内除了连城却无其他人,心里虽纳闷,但也不好久留,满脸堆笑地说道:“多谢二少爷配合,下官这就离开,下次若有闲暇,必定登门拜访。”
“一定一定,恕小弟就不远送了。”连城起身陪笑道,心里却早已将这刘大鬼爹娘骂了个遍。
刘大鬼出了连城房间又去其他地方搜了月么半个时辰,一无所获,悻悻的携一帮手下离开了于府。于灏卿见刘大鬼离去,悬在喉咙的心才算下了肚,思量着这必定又是连城惹得祸,遂和夫人径直奔赴连城房间,连城还没有睡,见爹娘进来忙笑迎。
“说,是不是又是你闯的祸,快快把人交出来,否则看我怎么收拾你。”于灏卿恶狠狠地责骂道。
“什么人啊?爹,您在说什么啊?”连城装傻充愣道。
“你少给我装蒜,我于府一向与世无争相安无事,为何你一回来就将这刘大鬼招来。”于灏卿怒斥道。
“我说你能不能别冤枉城儿,这偌大的房间就他一人,再说那刘大鬼搜了半天也没搜出个所以然,哪里来的钦犯,既然事情已经平息,我们还是早点歇息去吧。”于母见丈夫训斥儿子,心下怜惜,忙帮儿子辩解道。
“你就知道护着这犊子,这样下去迟早会出事的,唉。”于灏卿见夫人舐犊情深,虽气却也无奈,愤愤的撇下这句话便离开了连城房间。于母白了连城一眼,也追着丈夫离开。
连城见爹娘也已离去,这才长吁了口气,推门四下张望了一番,见一切又恢复了平静,这才关紧了房门,吹熄了蜡烛,扭动机关,下到了密室,见到阿哲就忙吩咐他上去在房间守候,一有动静便及时汇报,阿哲领命出了密室,上至房间,此刻密室里只剩连城理玉闲散道人三人。
被围困身陷囹圄,共患难盟誓一生
“道长的伤势好点了没有?”连城见闲散道人正盘膝而坐运功调息,问理玉道。
“服了解药毒是解了,但至今都未曾说过一句话,想必伤势不轻。”理玉回答道。
道长听闻连城下来,这才缓缓地睁开双眼说道:“没想到这刘大鬼内力竟如此深厚,这一掌伤了我的肺腑,恐是难以痊愈了。”
“道长不必如此悲观,我即刻就找京城里最好的郎中来给您看病取药。”连城说罢便要起身上去,道长忙喊住他,说道:“此时午夜不说,那刘大鬼没有抓到我必定不会轻易罢手的,想必他早已在贵府外面布下了重兵,如若你此时出去找郎中,岂不正中他的下怀,要是因此祸及到于大学士和夫人,就算苟活于世,贫道也会内疚一生的。”
“那等风声稍微平静,我便差人送道长出京,只要道长能早些赶回虢山,道祖一定有办法治愈你的伤情。”连城说道。
“唉,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上天要取我命,我一点也不害怕,只是大仇未报,恩怨未了,我死了不要紧,可怜了我这一对外甥从此却要亡命天涯了。”道长叹息道。
“舅舅,你不会死的,一定不会。”理玉说着又痛哭了起来。
“道长一向慎重,此次为何如此鲁莽,皇宫守备森严,连一只苍蝇都难以入内,更何况是一个大活人,纵使你武艺高强,怎敌得过千军万马。”连城对于道长此次的行动甚是不解。
“唉,我也是一时情急才出此下策,此次能留个全尸已是万般侥幸。”道长庆幸道。
“希望经此一劫道长不再冲动行事,刺杀皇后一事我心下早已有了计划,最近这段时间也正在和江湖群雄精心筹划,还请道长不要着急,一切从长计议。”连城劝说道。
“什么?你们已有计划?为何我们不知道。”理玉听连城如此一说,停止哭泣,问道。
“这件事情我也是那晚在麒麟山庄才听武当送掌门说的,本想第二天就告诉你们,可没料到你们一大早就不辞而别,因此也一直没有机会。”连城解释道。
“什么计划?快快道来。”闲散道人急切的问道。
“这皇后整日身居皇宫,想要刺杀极为不易,但若她离开了这皇宫,再要刺杀就不是那么困难了,正巧得闻这皇后每年五月十五都会去洛阳赏牡丹,那个时候我们召集武林群雄布下天罗地网,不信她还能逃出生天。”连城娓娓道来。
道长听完不觉拍手叫道:“此计甚妙。”
这一高兴竟动了真气,内脏绞痛,当即一口血喷将出来,吓得连理二人赶忙搀扶,待闲散道人缓了许久,这才稍稍好转。
“道长您重伤在身,还是少说话为妙,你且在此精心调理,回头我从府上找些人参鹿茸熬了汤与你补气,这密室虽不算太大,但所有东西一应俱全,府上除了我之外再无人知晓此地,甚至连我爹娘也一直被蒙在鼓里,你且不必担心,饭菜我会按时送上,待我知悉外面形势之后,必定尽早将您送离此地。”连城说道。
闲散道人也不敢再说话,只是微微点头,眼神里充满了感激。连城又将理玉叫至一旁叮嘱道:“你且在这里照顾好道长,有什么情况便敲床板,我会第一时间下来的。”
理玉点头答应,一把扑入连城怀中,这个时候她真的很需要这么一个温暖的怀抱让她依靠。连城一手轻抚着理玉的头,另一只手轻拍她的背,尽管自己手无缚鸡之力,但这样的依靠却是谁也无法替代的。
终于,连城还是轻轻的推开了理玉,此刻毕竟还不是缠绵的时候,连城趴着扶梯上了屋内。阿哲见连城上来,连忙询问道:“道长他好点了没?”
“毒虽解了,但内伤严重,若不及时送至虢山找道祖以高深内功医治,恐怕凶多吉少。”连城沉重的说道。
“那还不抓紧时间送他们出京。”阿哲惊呼道。
“说的轻巧,你明个一大早出门看看外面的情况再说。”说罢连城一屁股坐在了桌前。
“那现在怎么办?”阿哲心里着急,但又不知道能帮些什么忙,于是问道。
连城忽然想起刚才的话,又赶忙起身在屋子里乱翻了一通,找到了一个黑木匣子交给阿哲,说道:“这是一颗百年人参,你快拿去后厨宰只鸡一同炖烂了连汤一起带过来。”
阿哲接过人参当即便要离开,连城又忙喊住,补充道:“再给我拿壶酒来。”
半个时辰过后,阿哲提着炖好的人参鸡汤和一壶老酒回到了房间,看着连城疑惑的问道:“道长都伤成这样了,还要喝酒吗?”
连城白了阿哲一眼,骂道:“你个傻缺,鸡汤是给道长的,鸡肉是给理玉的,这酒是我喝的,还不快送下去。”
阿哲听连城这么一说才明白,将酒放在了桌子上,提着鸡汤就下了密室。连城心下烦闷,扯开酒封就自斟自饮了起来,边喝边寻思着该怎样将闲散道人人不知鬼不觉地送出京城,可想了许久也没想出个所以然,这时阿哲从密室上来,笑着说道:“二哥,道长喝过参汤气色好了很多,嫂子也吃了大半只鸡。”
“嗯,这样就好,你且休息会吧。”连城见阿哲忙里忙外的跑了一天,关心的说道。
“我还不累,倒是二哥你赶紧休息会吧,我只能出蛮力,想计谋全得靠二哥你啊,可别累着了。”阿哲说道。
连城喝了半壶酒,脑袋昏昏沉沉,也不再推让,摇摇晃晃的走到床前倒下睡去,阿哲见连城休息下,自己则趴在桌子上也睡着了。
连城心里有事,一大早就醒了,头脑昏胀,睁眼却不见阿哲,心下暗骂这死小子又不知道跑哪里去了,起身正要活动筋骨,阿哲却匆忙闯入,神色慌张的说道:“二哥,我大早上出门去外面,见府周围遍布着一众耳目,贼眉鼠眼的监视着府外的一举一动,必定是那刘大鬼指使的,这可如何是好啊。”
“看来真在道长的意料之中。”连城寻思的说道。
“原来你们早都料到了啊,那我们该怎样才能将道长送出去呢?”阿哲问道。
“你且别着急,先去给我们弄点饭菜来,之后再听我安排。”连城似乎有了主意,嘴角露出一丝笑容。
阿哲见连城终于不再愁眉不展,知道他定是有了办法,也不多问,忙去后厨准备饭菜,不多久便又回到了连城的房间。
“你带两份饭菜下去与道长吃喝,叫理玉上来,就说我找她有事相商,在理玉没下去之前你就留在下面照顾道长。”连城吩咐道。
阿哲领命,留了两份饭菜在房内的桌子上,提着篮子下了密室,没多久理玉便从密室爬了上来,连城忙招呼她身边落座。只见理玉头发散乱,面色憔悴,显然是昨晚没睡好,连城疼惜的伸手抚摸着理玉的脸蛋,理玉索性将头靠在了连城的肩膀上,眼泪再一次夺眶而出。
“傻丫头,别担心,别难过,我已有法子将道长和你安全送出京城,只是需要你配合。”连城搂着理玉的蛮腰温柔的说道。
“我相信你,你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理玉满脸泪珠的说道。
“现在唯一能带你们安全离开的只有我哥了,我这就去请他回来,这几日我会安排阿哲照顾好道长,你要跟我去见我爹娘,在她们面前你一定要故作傲慢。”连城说道。
“为什么要在你爹娘面前故作傲慢?那样她们会不喜欢我的。”理玉不解的问道。
“就是要让他们不喜欢你,这几日我会故意放出风说我爹娘不同意你和我的婚事,这样我哥回来劝说撮合也就是顺理成章的事了,外面便不会有太多的怀疑,到时候顺带让我哥将你们带出京城。”连城解释道。
“就这样光明正大的让你哥带舅舅和我出府,不会被发现吗?”理玉问道。
“当然不能光明正大啊,到时候你和道长乔装成我大哥的贴身士兵便可,他是兵马大元帅,没有人敢阻拦他的。”连城说道。
“嗯,一切都听你安排,可此次我若得罪了你爹娘,他们会不会不让我们在一起呢,我不要离开你。”理玉说着紧紧抱住连城不放手。
“傻瓜,别多想,待此次危机度过我再找机会向我父母解释,我对天发誓,我此生此世非程理玉不娶,如若弃之,天打雷劈,死不足惜。”连城说着便举手起誓,其言诚挚,理玉见状忙捂住他的嘴,不让他再说下去。
两人就这样依偎在一起,虽彼此不言,但心却早已交给了对方,患难之际许下了海誓山盟,然而却不知盟誓虽易,陪伴不易,且盟且珍惜。
突然,床板响动,连城忙放开理玉,走至床前,掀开床板,只见阿哲趴在扶梯上,一脸着急,连城忙问道:“怎么回事?是不是道长伤势加重了?”
诈鬼徒遣使招玺,演双簧父母被欺
“不是的,道长吃鱼将鱼刺卡在喉咙了,上也不是下也不是,急得满脸通红。”阿哲说道。
“那还不快点去后厨拿醋去。”连城忙催促道,阿哲也不敢再多言,跳下床直奔后厨而去,理玉听闻舅舅鱼刺卡喉,着急不已,爬着扶梯就下了密室。
没多久阿哲拿来了醋瓶下了密室,不一会功夫又上了房间,一边擦汗一边对连城说道:“索性卡的不深,喝了一大口醋,咳了一会就将鱼刺吐了出来。”
“没事就好,阿哲你且过来坐,我有事要你去做。”连城唤阿哲近身而坐。
“什么事二哥吩咐便是。”阿哲问道。
“如今闲散道人与理玉被困我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