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金枝玉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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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宫:金枝玉露- 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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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说的是,时候也是不早了,这连午膳的功夫都耽搁了。”季水冬只是随意拿了些衣物,她本来到这宫中带的东西便不多,也不过是些粗布衣裳,平常首饰罢了。
姚玉露将衣物拿好,虽心中知道这往后的日子便是穿不上这些平常的衣物还是以宫服为主,可那几件得她心的舞服还是要拿着的,她翻来翻去,便见到了那只八王爷所赠的首饰盒,她盯着那只精雕细琢的盒子凝视片刻,便是小心翼翼地用一块手帕将其包好,似是生怕被旁人所见,她又见到那日与季水冬宋金枝三人所做的剪贴画,确实舍不得弃之,将画轻轻地卷好,系以一根红绳便随身带走。
“姚玉露和季水冬朝着门外走去,将是走出门口的时候,姚玉露又是回头望了一眼这霎时空旷的屋子,屋内的床榻、木桌、铜镜都留着她和季水冬的一点一滴,便是这深宫之中难忘的记忆。
“两位小主,请随着奴婢走。”明月带着二人朝着各自居所的地方走去,放出了桃渊殿门,才见门口停留着一个坐轿,四名内监正在这候着,这才见宋金枝走过来,由着内监扶上轿子,原来这便是接新贵人而来的轿子,而这样的待遇也只有正七品以上的新主子才能享受到,姚玉露和季水冬抬头望着高坐在轿子上的宋金枝,福身请安道:“臣妾给宋贵人请安。”
宋金枝依旧是大方得体的笑着,可却是不骄不躁,温婉平和地说道:“姚答应,季常在请起吧。这今日便离了桃渊殿,往后的日子还是要多些走动才是。”
“宋贵人说的是。”尊卑有别,此刻她们已经不再是地位平等的秀女了,姚玉露与宋金枝之间隔着三品,岂还是可以没有规矩的时候。
宋金枝听得出来姚玉露这话语中的敬而远之,便是微微笑别,坐在轿子上高高而去。
“这贵人的待遇却是不同,不是咱们这些比得上的。”季水冬看着远去的宋金枝,心中竟有了一丝说不清是妒忌还是羡慕的心绪。
“那自是如此,咱们只要做好自个儿的事便罢了,也莫要好高骛远。”姚玉露现在的心境,早已是平静如水,自从选为答应的那一刻开始,她便是将这些名利是非抛在脑后,心里却是念想着过起闲云野鹤般自在的日子,可她却又是愧于母亲,这其中的矛盾曲折也怕是只有她自己清楚。
一路随着小宫女明月路过御花园,便先是到了季水冬将要住的殿宇——瑶琴宫,这瑶琴殿比起桃渊殿便是要好上千万倍,听闻宫内的主位董婕妤入宫早得很,当年又深受皇上宠爱,擅琴艺,皇上赐她不少上好的由美玉装饰而成的瑶琴,又在她怀有子嗣之际特次这瑶琴宫予她,可偏是董婕妤这肚子却不争气,孩子不过四个月便夭折了,随着更多的新贵入宫,皇上的心思便也不在董婕妤这了,这些年董婕妤年纪已大,虽是一宫主位但在这宫中的地位却也不高。
“姐姐,那水冬便先进去了。”季水冬还是熟悉地叫着姐姐,没有丝毫的骄纵之意。
“恩,这两日怕是要有些忙碌,等闲下来便来月玫宫找我,咱们姐妹接着在一起聊闲天也好。”姚玉露说道。
“姐姐说的是,那我先进去了。”季水冬说着便朝着宫内走去,姚玉露站在门口巴望道此刻的瑶琴宫院内已是站着几名奴才正在等候。
“姚答应,奴婢这就带您去月玫殿罢。”明月见时候不早,急忙说道。
姚玉露点点头,随着明月的脚步走去。这月玫殿果然偏僻,从瑶琴殿又走了将近两盏茶的光景,这越朝着深处走景象也是越不如御花园那般荣华,草木也是由著名贵的银杏树逐渐变为了依畔而生的垂柳,两边的池间也不再有那些金翠玉璨的金鱼,甚还漂浮着些些许许的水草,看来是常年少人问津,才惹得奴才们这般偷懒。
“明月,这月玫宫怎是在的这般远?”姚玉露见走了许久还未到,便问着。
“小主有所不知,本是有一条更近的路,后来便是封死了,才是绕了些远道,这便快要到了。”明月说着,但似乎又不想讲明,姚玉露听得出那其中的回避之意,也未有多问。
果然,又走过了一个弯面前便出现一坐宫殿,上面书着三个金色大字——月玫宫。这月玫宫的宫门由暗红色桃木制成,牌匾上倒也是雕刻着些花案,遥见当年所制时的精致华贵,可经过这些年的风吹日晒,看得出来这月玫宫鲜少整修,已是看着有些陈旧了,这样的景象比起自己姐姐姚玉娇所居的玉霞殿可是落魄了许多。
“姚答应,您进去后自有宫人伺候,奴婢先行告退了。”明月已是完成了自己的任务,说道。
姚玉露点点头,心中有些忐忑地朝着宫内走去,这时的宫内并无旁人,也未见本应同行的蓝燕的身影,不知是已经到了还是有什么杂事给耽搁了。


第七十章 偏殿遇故知
这时候两位宫女从连接殿宇的长廊走过来,见姚玉露正站在园内,连忙加快了脚下的步子走上前来福身道:“奴婢芜儿,凝儿给姚答应请安。”
听这二人一叫,姚玉露便知道这二人就是侍奉她的宫女罢,这两名宫女年纪不大,芜儿看起来和姚玉露一般大小,凝儿看似小上几岁。
芜儿穿着一件淡蓝色的长裙,袖口用蓝色母线压轴滚边,群上绣着简单的花色,下摆用银线绣着几朵含蓄的白云,眉目清秀,转动的眼珠看着很是伶俐。凝儿穿着一件淡绿色的长裙,上面绣着几只柔和的粉蝶,绣工虽是比不上宫服那般精致但也看得出费了些心思,凝儿头上又贴着蝶状花钿子,看起来相得益彰,年少的脸上稚气未脱,眼神很是清澈,看得出来若是过上几个年头定是要出落成一个娇美人儿。
“平身罢,怎就你们二人?”姚玉露知道这主仆尊卑有别,若是这首日便落下了脸面这日后也是难服众人,这首日还是要保留着几分主子的威严。虽然她只是区区一个答应的位分,但也应是有着三名宫女和一名内监伺候,但此刻眼前只有两个年纪尚轻的小宫女,一看便是刚刚入宫的模样,若是没有年长些的宫女带着,莫不是要她亲自教来?
“回小主的话,内监正去内侍房帮小主拿些平常用的洗盂之类的东西,还请小主稍候。”芜儿恭敬地答道。
姚玉露点点头,却想着还少了名宫女,继而问道:“本应还有一名宫女,为何只有你们二人?”
“听说是内务府这些日子人手繁忙,还未分配过来。”凝儿怯生生地说道,生怕这样的怠慢惹了新主子生气。
若是说姚玉露心中没有芥蒂,定是不可能的,可是她不是无端生非之人,便是内务府如此地怠慢她这小答应,也是与眼前这两位少女无关,便说道:“原来是这样,好罢,那便先回殿吧。”
“月玫宫分为东西南北主五殿,主殿住的便是宫中主位关贵人,小主您住在西殿,请随奴婢一同前往。”芜儿说道,便伸手朝着店内指引去,姚玉露随着二人走过一片雕花珊瑚红色长廊,这一路走着殿内两旁种着些稀稀落落的月季和玫瑰,倒却是与这殿名遥相呼应,给这有些陈旧的殿宇徒添了几分光彩之色。
便见眼前一座古木色檀木门,上面雕刻着多多月季花图样,再见抬头望去高高的牌匾四周环绕着含苞待放的玫瑰花图,朝殿内走去,便见这西殿的园子并不大,四周也是零零散散地一下杂草,和开得有些稀疏的玫瑰花,更不见前园的月季,若是这样的景象被皇上见到,定是会大吃一惊,这宫内竟还有这般杂乱之地,可见这月玫宫皇上是鲜少问津。
正在这时屋内一名内监走出来,姚玉露定睛一望却是大吃一惊,竟是小玄子。
“奴才给姚答应请安。”小玄子依旧是憨厚地一笑,看着姚玉露竟是露出了几分得意的神色。
“小玄子,你怎会来了这里?”姚玉露问道,心中是说不出的又惊又喜,本是怀着万分忐忑的心情来到了这月玫宫,四下是陌生的环境,更无相识之人,日子比起在桃渊殿更为难过,却不想这日后与自己朝夕相处的内监竟是已然相识的小玄子。
“小主有所不知,这御膳房人手多,新入宫中的主子那里却是缺些奴才伺候,师傅便将奴才分到了月玫宫,这也是巧了,要伺候的竟是小主您。”看得出来,小玄子对这突如其来的邂逅也是万分高兴,这姚玉露性格平和又不刁钻,二人往前也是相识,若是能在她的殿下伺候着,便是不能飞黄腾达也是活的安稳些,他心里甚是喜欢眼前这位小主子。
姚玉露更是开心地笑了,但又想着身边还有两位刚刚相识的宫女,勉强地收住了笑容说道:“小玄子,那这日后还是要劳烦你了,芜儿,凝儿,你们也是。”
“小主这说的哪里话,还是快快进屋吧。”凝儿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姚玉露这句简简单单的暖心话,确实让眼前这三位低微惯了的奴才们心中顿生好感。
姚玉露点点头,走进了屋内,这一进门便是厅堂,是平日起居所待之处,厅堂中间摆放着一张六角桃木桌,两边也同放着两张六角桃木椅,厅堂装饰得并不华贵,甚至有些朴素,虽是比桃渊殿好上不少,但在这后宫来说也怕是贫居了,厅堂两边为东西两间暖房,东暖房是平日看个书画的地方,西暖房是奴才们偶作休息之处,也算是个小小的库房。连着厅堂的便是寝殿,寝殿比厅堂略小一些,内放一张竹木床榻,床榻上雕刻着些许花朵样式,床榻两侧竖起两篇雕花矮玉石,又见屋角有些简简单单的洗盂之物摆放得规规矩矩,看来是方才奴才们刚刚整理过的。
“小主,您看这屋中可还满意?若是缺了些什么尽管吩咐奴才,奴才去取便是。”小玄子的声音依旧不是那般尖细,很是清脆爽朗地说道。
“这样便是好了,我那包裹中还有些衣服杂物,芜儿、凝儿你们收拾一下,我有些疲乏,先休息了。”姚玉露用手轻抚着额头,这样被人恭恭敬敬伺候的日子她以前还真未享受过,但在姚府中的这些年头,见也是见得多了,她现在说是要休息,其实是想好好地静下心来,先是思量一番这主仆之间的相处之道。
“那奴婢先行告退。”三人一同出了寝殿,姚玉露懒散地斜躺在床榻上,绷紧的心终于有些松懈下来,她轻轻地眯着眼睛,享受着窗外温暖的阳光,在屋内洒下一片琉璃细瓦,看似是休息,可心里却是反复思量着这之后的日子。
大概是过了午后,姚玉露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原来方才已在这屋内睡下了这般久的时候,这一觉睡得甚是安稳,再近些日子少有这一舒服的美觉。
姚玉露呼唤门外的宫女进来。
“小主,您睡醒了。”凝儿走进问道。
“嗯,把她们二人也唤进来吧。”姚玉露坐起身来说道。
“是。”
凝儿出了房门将二人唤进来,小玄子和芜儿急忙一阵小跑走进房内,三人并排而站面向姚玉露,倒是芜儿率先说道:“小主刚睡醒有几分口干,奴婢先去给你倒上一碗茶水润润喉。”
姚玉露听着芜儿这番话,倒是觉得这小宫女算得上贴心懂事,微微笑着点点头,便待她去倒水。
芜儿将茶水放到姚玉露身边的桌上,说道:“奴婢不知道小主平日习惯的冷热,还请小主先尝尝,若是有些不适奴婢这就去换。”
姚玉露端起茶杯轻抿一口,点点头表示满意,其实她心中暗笑着自己有几分装腔作势,这人生的前十几年又何曾受过这般照料,但眼下身份地位不同了,便是在下人跟前还是要留着几分威严。
“甚好,这往后你们便是要在这殿里跟着我了,我还是要有些话说。”姚玉露说完,顿了一顿,却也是在思量着接下来的话语。
三人点点头,悉心听着,姚玉露继续说道:“这宫中的主子甚多,可既然你们在这殿中,还是要记清楚这谁才是你们的主子,我性格说得上随和,但若是你们的心思不全在我身上,也莫怪我翻脸无情;可若是你们对我忠心耿耿,那我也是定不会亏待了你们,便是此刻位分低了些,这日后若久留月玫宫也定是有了我的自也不会少了你们的;若是有了更好的出路,我也定会带着你们一同过好日子。”
姚玉露说罢,用茶杯盖轻轻地拂着,却是不直视跟前的三人,她的眼神中还有些稚嫩,话语虽是极力地威慑着,却也是带着些少女的纯粹,便只好在这静肃之中树立起自己的威严。


第七十一章 打赏奴才
三人倒也是听出了这话语中的恩威并施,口中道:“定当谨记小主的教诲,终生终世为小主效力。”
姚玉露听了这番承诺,虽不知是真是假,但多少也有了些做主子的样子,若是说她无论对琴棋书画还是史书古籍都在母亲的教导下略知一二,却唯独对这做主子的滋味不晓其中,便是这样浅尝即止,却也是有些面红心惊,这着力掩饰住的紧张却也似是而非地表现在了三人的面前。
“这第一日见你们,我也没什么好东西能送作见面礼的,便是给你们一人准备了一点心意。”姚玉露说着,站起身来,先是拿出了一个抵得上这些宫女们几个月俸禄的玉镯子,抬起灵儿的手,将那通透的镯子缓缓顺着凝儿的手推到手腕上,凝儿受宠若惊地说道:“奴婢叩谢小主赏赐。”说罢又是行了个大礼。
姚玉露巧笑倩兮,被这小丫鬟这样的大礼恭敬到了几分:“这小心一会将额头磕碰出了血呢。”
凝儿被姚玉露这话调侃得红起了脸,微微笑著称是。
姚玉露这三言两语倒是让三人疏了口气,这小主看起来平易近人,甚至还和他们这些奴才调侃上几句,看来小主的地位虽是低了,但若是待他们如此这往后的日子还能用心些,这些名名利利也在心里淡化不少。
姚玉露又将一对珊瑚珍珠耳环拿在手中,绕到芜儿的身边慢慢帮芜儿戴在耳垂上,芜儿也未加阻拦,只是口中连声称谢。
“你比凝儿年长一些,这耳环甚是配你。”姚玉露说着,又是拿出了几锭银子放到小玄子手中,小玄子有些推辞道:“小主,奴才受不起这些啊。”
小玄子心中念着与姚玉露也算是宫中旧识了,这主子出入住宫向来会给奴才们些赏赐,可他却是有几分不好意思收下,总是念想着这答应的位分怕是也不富裕。
“你若不收下,便是没有认下我这个主子,拿着罢。”姚玉露先是微微厉色,继而浅笑着命令道,小玄子见状便连忙将银子收好,行了个礼说道:“小玄子定为小主尽心尽力,誓死效忠。”
姚玉露被他逗得捂嘴轻笑,嗔怪道:“这才刚见到我,便死来死去,这日后岂不要上刀山下油锅。”
小玄子不似其他内监那般油滑,听了姚玉露这话却也是摸了摸头脑,有些尴尬地笑了笑。
这到了晚上,姚玉露坐在厅堂内,想着到园中散步,可尚未摸清这月玫殿其他小主的秉性,怕是徒生枝节,便换来芜儿道:“去帮我把带来的书箱取进来。”
芜儿应了声,不过一会便拿进来一只桦木箱,上面镌刻着古像之图,她抽拉出木箱的门搭,问道:“小主,不知读哪一本?”
姚玉露看著书箱内一本本略有些陈旧的书籍,便是这些年来常年翻阅的痕迹残留在书沿,她便是随手拿起了《诗经》,随手翻阅着,《诗经》她自小便是随着母亲的逼迫下读了多遍,初看自是不明那其中平平仄仄所述之意,只是觉着朗朗上口,掷地有声。倒是如今年岁长了些,读起来却是越来越有几分不同的味道,说不清是愁思还是欢愉,是相思还是悼念。
这随手翻阅着,却是读到了这样的一句诗“夏之日,冬之夜。百岁之后,归于其居。”看着这微微泛黄的书叶上的字字珠玑,却是默默地念在心中又是如何都念不出口。这夏天的酷日和冬夜的绵长怕是最难熬的,也是如诗人的相思一般难捱。
入宫前她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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