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同人)[南宋]锦绣山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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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同人)[南宋]锦绣山河- 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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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听见他自顾自地说道:“用劲要狠些,一次痛过了,便不会再痛。若是一次下不了狠手,便会越来越痛,而且是隐痛……”他的声音愈来愈低沉,渐渐有了几分哽咽的味道。

    赵瑗很想过去拧他的胳膊。

    “再有,烈酒虽好,却不能用得太多……”

    混……混蛋啊。

    她痛得几乎要飙泪,却每每在要痛死过去之前,被他低沉醇和的声音给拉了回来。她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变得这么聒噪,因为分散她的注意力,要……

    痛、痛死了嗷嗷嗷!

    匕首呛啷一声掉落在地上,她伏在被子大口大口地喘。息。身后渐渐传来了脚步声,竹榻忽地一沉,有人轻轻拢起了她汗湿的发,低声问道:“瑗瑗,你还好么?”

    “没、没死。”她短促地答道。

    红赤的血在薄被上晕开,又一次刺痛了他的眼。他沉默地将她抱在怀里,喂了她一些温盐水,听她断断续续地说道:“我的心脏与旁人不同,它、它长在右侧。”

    种沂猛地一僵,紧紧攥着她的衣袖,脸色苍白得不带半点血色,心情沉重得说不出话来。

    他晓得了。

    心脏长在右侧,自然是不会死。可被马蹄踏中的伤、被长箭穿透肺叶的伤……

    “我们必须回去。”他低头看她,“我来替你寻药。”

    唔,她还不晓得他懂医药……

    她窝在他怀中喘了口气,感觉到他举袖替她慢慢拭干了冷汗,又沉默地抱起她,似乎在寻找空间的出口。她摇摇头,无可奈何地碰了碰手腕,两人即刻便转出空间之外。

    那一瞬间的寒风,令赵瑗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莫怕。”他低下头,深邃硬朗的五官就在她近旁,连呼吸声也清晰可闻,“我抱你回去。”

    开、开什么玩笑。

    他挑起嘴角笑了一下,眼中透着炽热的温柔:“信我,好么?”

    她下意识地说了声好,随即又恨不得拧掉自己的脑袋。

    什么好啊……

    从东西伯利亚海岸硬走到金国境内,不死也会去掉半条命!

    ……唔,她有空间。

    “好罢。”她点点头,预备每隔三刻钟就硬拖他进空间休息一次。

    事实上,两人的运气很不错。

    走了大约十来天之后,他们在见到了一处村落,换到了些草药和马匹。有了马,速度就快得多了。虽然种沂顾忌着她的伤势不敢快跑,可他毕竟是战场上摸爬滚打出来的,疗伤的经验比她多得多。她听从他的话,将一些奇怪的野草放进口里嚼了嚼又敷到伤口上之后,疼痛果然减轻了许多,连咳血的次数也少了。

    就这么慢悠悠地走了一个多月,两人终于来到了金国境内。

    如今的金国,只能用一个字来形容:乱。

    赵瑗强行用酒蒸掉了他们半个冬天的口粮,岳飞又在山海关守得密不透风,底下造。反的人一波接着一波,连西边的蒙古也开始蠢蠢欲动。没有粮,那就只好吃羊、吃马、猎野狼……他们不得不恢复最原。始的生存方式,疲于奔波,自然也没有心力去打大宋的主意了。

    这便是赵瑗最初的想法,分而治之,然后弱之化之。

    彻底消灭一个金国太不现实,因为依照大宋现如今的国力,肯定会消化不良。而且去掉了金国,肯定还会再出一个银国铁国铜国铅国,让他们这么慢慢地内斗,慢慢地耗尽自己的力量,其实是最好的结果。

    她的伤口已经好得差不多了,种沂虽依旧拘谨,但至少已经打消了自。残的念头,而且被她那句“学会爱惜自己”洗脑无数遍之后,最终笑着说道:“说得很是。若学不会爱惜自己,我又如何去爱惜你?”噎得她半天说不出话。

    这回来到金国,她还有一件极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她得把辽帝接走。

    先前宋俘南归时,宗弼说的是“放宋人走”,可没说过让所有的战。俘走。赵瑗自己也不愿意让辽帝混在宋俘之中南下。万一耶律大石以迎接辽帝之名陈兵汴梁,那可就不妙得很。

    所以她特意将辽帝留在上京,打算自己过后去将他接走,顺便还能收拾收拾那几个议和使者。

    而且她很期待宗弼瞧见她时,那副见了鬼的表情。

    此时的上京,显得愈发颓败且萧条。

    她与种沂双双牵着马,行走在上京的街道上,居然没有人来盘问或是阻拦。

    据说吴乞买在出征高丽时受了箭伤奄奄一息,此时由长子宗磐监国。但宗磐不如父亲这般老谋深算,一直被宗弼耍弄得团团转。据说宗弼已经将旧时部将收拢得服服帖帖,只准备效法太。祖旧事,先一统金国,再一统天下了。

    赵瑗停在了一家酒肆前。

    酒肆里头,居然传出了宗弼和秦桧两个人的声音。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陈巴克比的地雷=3=

    谢谢坟墓里的猫咪的地雷=3=

 第79章 返程

    “宋国二帝相争;你来找朕,又有什么用处?”这是宗弼的声音。

    “陛下此言差矣。先前官家派遣我等前来金国,为的是永结两国之好。如今靖康帝撕毁和议;令岳飞死守山海关;本已是毫无诚意可言。而官家又……”这是秦桧的声音。

    “秦大人。”宗弼似乎有些不悦。

    “陛下。”秦桧的语气似乎更为不悦;“先前陛下愿与我大宋结百年之好;为的是岁币与夏粮。如今岁币已至,陛下却为何要出尔反尔?……”

    “……”

    赵瑗在外头静静地听了片刻,先是诧异酒肆外头居然没人把守,接着诧异赵构居然真的给金国送了岁币;最后诧异……赵桓居然没签那份和议!

    她先前倒是;小觑了这位皇兄。

    身边的种沂早已经听得怒火中烧,双手紧紧握成了拳头;骨节也隐隐泛了白。赵瑗晓得他素来血性;这回被秦桧这番话兜头一浇……“我们先去找辽帝。”她扯扯他的衣袖,轻声说道。

    “瑗瑗……”

    “我们先去找辽帝。”她压低了声音;“里头这个人;是大宋最最狡猾的狐狸。要收拾他,指不定会被他反过来收拾。将军,狐狸,总要一窝端掉才好。”

    种沂脸色愈发铁青,薄唇也渐渐抿了起来:“一窝?”

    她微微颔首:“嗯,一窝。”

    种沂握紧的拳头一点一点放开,最终点点头,说了声好。

    先前赵瑗随手勾勒的那副简笔地图还在,上头清晰地标注了宋俘在金国的关押地点。若是辽帝同样被关押在上京,那么他的关押地点应该距离赵桓赵楷等人的住所不远才对。她沿着上京的街道慢慢找过去,不时抬头望望。身边的青年将军分外沉默,眼中攒聚着怒火,周身肃杀之意惊人。

    马蹄踏地的声音从城门口远远传来,很是整齐,倒像是一支训练有素的亲兵。

    种沂早早便将她拉到一边,自己侧身挡在她身前,不动声色地打量着眼前飞驰而过的金兵。他发誓那是他见过的最精锐的铁骑,每一匹马都是精挑细选的良种,每一个人身上都带着血一般的杀意。可令人迷惑不解的是,他们居然换上了白甲。

    是哪位金国贵族去世了么?

    “吴乞买。”赵瑗低低地说道。

    “什么?”种沂一惊。

    赵瑗望着飞扬而起的尘土,有些出神:“我记得打头那人,他是吴乞买的亲卫。吴乞买亲征高丽,如今亲兵返金,却是一身素缟,恐怕那人已经……”

    吴乞买先是用了半年之久的铅器,慢性铅中毒早己经损坏了他的身体;加上亲征高丽长途劳顿,若是路上被冷箭一射……她踮起脚尖,凑到种沂耳旁,低声说道:“我们先去金国皇宫看看。”

    上京城并不大,金国皇宫则更是不大。

    赵瑗依仗着随身空间,悄无声息地溜到了处理政事的大殿上。彼时吴乞买的长子宗磐又被人揍了一顿,正在龙案上愤懑地擦着鼻血。听见兵士来报,他直接从椅子上跌了下去。

    吴乞买病逝,部将皆反。

    先前这些厉害的金国将领最所以没有反,完全是因为有更厉害的吴乞买弹压着。如今吴乞买一死,第一顺位继承人宗磐又不在,还不造。反,更待何时?

    赵瑗在屋子外头静静地听了一会儿便离开了。她没有兴趣理会宗磐的痛哭与哀嚎,不过吴乞买之死倒是给她提了个醒,金国人如今已经是谁也不服谁,谁都弹压不过谁,若是没有一个厉害的皇帝出来主持大局,必定会像日本战国年代那样,纷争不休。

    该如何推上一把才好呢?

    若是这个时候,宗磐、宗弼、合刺一齐死了……

    她停下脚步,眯眼打量着身边一间极小的屋子。

    那间屋子在诸多宫殿中显得并不起眼,令她在意的是,屋子外头居然刻着细小的契丹文。她不懂契丹话,但身边这位年轻的将军却懂。她推推他,示意他走上前去,仔细瞧那段契丹文。

    种沂上前两步,细细抚。摸着木头大柱上的文字,断言道:“是辽国人为了派遣忧闷,刻下的一些记载。唔,这上头有辽帝的去处……”

    赵瑗其实很怀疑,自己的霉运是否在一箭穿心的时候,就已经用尽了。此番来到上京,事事顺利得不可思议。先是吴乞买病逝金国诸将皆反,再是不费吹灰之力便找到了辽帝,最后是……她发现先前来到金国的整个议和使团,居然通、通、都、没、走!

    真真是妙极。

    于是当下便由种沂带着辽帝先走,赵瑗在上京“多呆两日后”再去追赶他。虽然种沂从头到尾都铁青着脸,但他一直表现得相当隐忍。无论是对秦桧、宗弼还是辽帝。赵瑗又踮着脚尖,在他耳旁轻声说了两句话,将他和辽帝一齐送出上京城,随后才又回到了先前那间酒肆前。

    从她进入上京,到送走辽帝,统共只花了三四个时辰。

    宗弼与秦桧的谈话仍在继续,不过比起先前,却激烈了许多。

    “……秦大人,你这是在耍弄本王!”宗弼大约是气得狠了,居然连“本王”二字都脱口而出。

    “恐怕是陛下在耍弄本使才对。”秦桧的声音有些冷。

    “你……”

    两人正争执得不可开交,忽然听见吱呀一声,门开了,一位身穿宋国华服的少女缓缓走了进来。

    身材高挑,眉目如画,嘴角嗪了一抹极淡极淡的笑,宛如地狱中走出来的恶魔。

    “好久不见,宗弼大王;好久不见,秦大人。”

    宗弼睁圆了眼,一口气没缓上来,梗在胸口压得他几乎要晕厥。

    秦桧惊得站了起来,面色青青白白,哆嗦着说道:“帝……帝姬?”

    “你不可能还活着!”宗弼一巴掌拍在了茶桌上,滚烫的酒杯咕噜噜滚在了他的身上,酒水泼了他满身他却浑然未觉,“你不可能还活着!你——本王亲眼看着你死了,看着你被送到了极北苦寒之地。”

    “是啊。”她笑吟吟地说道,“北冥有鱼,其名为鲲;化而为鸟,其名为鹏。本帝姬天生便是神女,自然死而复生,驭着神鸟鲲鹏归来。兀术大王,您瞧见本帝姬,心中可还欢喜么?”

    宗弼一口气梗在喉咙口,半天说不出话来。

    欢喜?

    欢他太。祖的喜!

    他明明瞧见她被自己踏碎了胸骨又被一箭穿心,是个人都活不成。他明明让人将她送到了极北苦寒之地,那两个家伙回来,已经须发皆白,活活被冻得锯掉了双腿,她怎么……她怎么可能会活生生地站在这儿,怎么可能!

    北冥有鱼,其名为鲲;化而为鸟,其名为鹏。不错,鲲鹏确是宋国人所奉崇的神鸟,可柔福帝姬她……她怎会驾驭得了神鸟!

    等等,这世上,真的有神鸟存在么?

    这世上,真的有神女么?

    这世上,真的有长生不死的仙人么?

    宗弼一动不动地站在当场,脸色青红驳杂,不知在想些什么。赵瑗早已经合上房门,笑吟吟地来到秦桧身前,盯着他猛瞧,硬生生把秦大人盯出了一身冷汗。

    比起宗弼,秦桧对北冥鲲鹏之说,更为深信不疑,也更是畏惧。

    “秦大人,别来无恙?”赵瑗笑弯了一双眉眼。

    少女姣好的面容映衬在阳光下,愈发显得莹白如玉。可她愈是笑,秦桧就愈是毛骨悚然,接连踉跄了好几步,才勉强做了个揖:“臣……参见帝姬。”

    “我可当不起秦大人的‘参见’。”赵瑗笑吟吟地说道,“早先秦大人对我,可是恨之入骨,恨不得食肉寝皮呢,说什么‘牝鸡司晨’。哦,我记得宗弼大王,对我也是痛恨得禁。如今两位凑在一处,可真真是相得益彰啊,嗯?”

    最后一个“嗯”字,她高高地扬起了尾调,惹得秦桧又是一阵哆嗦。

    赵瑗笑得愈发畅快:“本帝姬今日前来,不是为了同秦大人叙旧的,也不是为了同宗弼大王谈天的。宗弼大王,不,宗弼陛下,如今吴乞买已死,您在金国,地位可谓如日中天。若不趁此机会一统金国,他日可就——没这个机会了。”

    宗弼闻言,脸色微变。

    这位宋国帝姬,会真心实意替金国着想么?

    不可能!

    这里头分明是留着坑等他去跳呢!

    天知道这鬼魅一样的帝姬,又想了什么法子来阴他。自从靖康之变的那一刻起,这位帝姬无论想做什么,就从来都没有失过手。就算“一时失手”,也必定预留了更为可怕的后手在等着他。

    一阵寒意从他的脊背上蹿了起来,令他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赵瑗不再去理会宗弼,又转头对秦桧说道:“大人才高八斗学富五车,素来得九哥与宗弼大王的赏识,真真是惊才绝艳得很。这般如此惊才绝艳的人,怎能不留在上京,辅佐宗弼大王的宏图大业?”她说着说着,眼中的意愈发深了,“本帝姬曾听闻,九哥‘生平最大的愿望’,便是‘去做太乙宫主’,不知秦大人意下如何?”

    秦桧惊出了一身冷汗。

    赵瑗依旧笑得纯良且无害,一副“本帝姬是在为你二人设身处地着想”的模样。

 第80章 燕京

    “秦大人?”她笑得愈发甜美。

    莫说宗弼与秦桧二人对她早有防备之心,就算是个平常的路人,见她笑得这般奇怪;心中也早已经起了疑惑。可赵瑗不在乎;她压根儿就不、在、乎。

    “本帝姬可是很乐意瞧见二位携手并肩,共谋金国大业的呢。”她非但是在笑,整个人也如同沐浴在春风中一般;透着融融暖意;“再有万俟卨万俟大人、张俊张大人,还有许许多多乐意‘与金友好’的诸位大人,本帝姬可是很、乐、意;让诸位留在金国的呢。”她停顿了片刻;才悠闲地说道,“在吴乞买陛下逝世之后。”

    一语既出;宗弼惊得说不出话来,连秦桧也开始向外冒冷汗。

    方才窗外那一骑白盔白甲的吴乞买亲兵;两人都看得清清楚楚。而这短短的三四个时辰之内,也早有宗弼亲兵通报了吴乞买的死讯。可问题是,她怎么知道?

    赵瑗又轻轻笑了一下。

    “本帝姬听宗弼大王亲口说过,金国素来以强者为尊,唯有最强之人,才配得上最好的土地、最美的女人、最肥的牛羊。如今吴乞买陛下一死,敢问金国又有谁,能担得起‘最强’二字?”

    她说着,停顿了片刻,又转头看向宗弼,“您应当晓得,我大宋的文官们,玩儿起心术权谋来,可是一套一套的。如此人才,您怎能不留在上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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