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神来说，眼前这个小的显得格外正常。
当然了，这话她可不敢说出口。
洛基看她一眼：“谢谢夸奖。”
沙耶差点一口血喷出来：靠，忘了这小子会读心。
洛基显然已经习以为常了，他一边看视频一边用手撕鱼吃，补完复仇者的部分又补了蜘蛛侠，看了一圈之后还顺便看完了万磁王举球场。
最后得出结论。
“这个人真的不好惹。”
沙耶猛点头：“是吧！他真的可怕！”
洛基：“你们的矛盾还有可能调和吗？”
沙耶：“……不可能了吧。”
洛基：“哇，那不要牵连我。”
想起沉郁的艾瑞克，沙耶忍不住在心里反复叹气，还以为这个人永远都不会再见了，没想到转了一圈还是没躲过去，而且最近见面的次数还愈发多起来了。
……这可怎么办。
见她脸色不好，洛基开开心心吃完了最后一块带鱼。
“什么时候吃饭？”
沙耶瞪他：“就知道吃，门铃响了，你去开门。”
洛基打开水龙头冲了冲手，扭头跑到门口去了。
打开门，是一位黑头发黑眼睛的漂亮亚洲夫人，邻居李太太。
“嗨，沙耶家的小甜心，”李太太十分热情，上来就是一个拥抱，然后伸手蹂躏了几下洛基的脸颊，看看手指，疑惑道，“宝贝，你在偷吃什么，嘴角都是油？”
她的口音很独特，洛基愣了片刻，竟然没能完全辨别出她的意思。
不过李太太才不顾这些，她在少年脸颊上吧唧亲了一口，拎着袋子开开心心地走进来：“沙耶，做饭了吗，我带了泡菜和五花肉，足够你吃，还有……这位甜心叫什么？”
“呃，叫他L吧，中二病，不喜欢别人喊他全名。”
洛基眯着眼，表情不善。
“你的哥哥和嫂子怎么突然旅行去啦？”李太太不客气地坐在了吧台前，托着腮看向忙碌的沙耶，“平时都是一个人，现在突然把孩子扔给你，他们也放心？”
“有什么不放心的，洛……L都这么大了。”
沙耶一边嘿嘿笑着，一边努力接上对方的脑回路唠家常。
洛基对两个女人的寒暄没兴趣，坐在一旁照了一张烤好的汉堡肉，po到推特上去。
“我再烤一些甜甜圈，”沙耶说，“反正最近店铺不开门，多余的食材没处用。”
李太太十分开心。
她很喜欢隔壁这个温顺漂亮的姑娘，更喜欢她的好手艺。
没一会儿，汉堡肉做好，甜甜圈也出锅了，沙耶将它们装盒，递给对方。
她将李太太送到门口，刚推开门，一个男人正站在门前。
沙耶：“……”
李太太愣了一下，看看男人，又看看目瞪口呆的沙耶，犹豫了一秒钟：“男朋友？不好意思，我——”
男人一身西装，听到这句话，伸手勾下眼镜来，露出一双充满了戏谑笑容的眼睛。
李太太惊得一句话也说不出了。
“托尼——托尼斯塔克？！”
沙耶扶额：“你再大声一点，整条街道的迷妹都知道钢铁侠在我家门口了！”
李太太连忙捂住嘴，小声说：“天哪，我是您和美国队长的粉丝。”
托尼啧了一声：“不提后面那个名字，我可能会给你签名。”
沙耶：“……你克制一点。”
……
半小时后，沙发上。
一大一小两名养眼的男士排排坐，啃甜甜圈。
面前摆着的芝士汉堡肉已经被吃得乱七八糟了，只剩几块零星的碎屑还没被打扫干净。
沙耶则盘膝坐在两个人对面，吃掉最后一口水果沙拉。
“我想起来了，他是洛基，”后知后觉的钢铁侠说：“我回家以后才记起来的，这家伙不和雷神出现在一起，我都快忘了他的脸了！”
洛基不喜欢这个人，于是没说话。
但托尼却不打算放过对方，他转过头，看向缩水版邪神：“洛基。”
洛基：“……”
托尼：“很难想象，经历了那种事，你居然没死。”
洛基：“…………”
沙耶：“？？？？”
这一刻，沙耶只想转身就跑。
她默默地挪远了椅子，远离这两位大人物。
从钢铁侠喊出洛基名字的那一刻起，沙耶脑子里的那什么什么感应突然警铃大作，她知道自己一直专心过的安稳日子怕是到了头。
现在立刻马上把这小子扔出家门去，还有希望从头再来吗？
“我能不听你们的对话吗，”沙耶苦着脸问，“我就是个平头百姓。”
“不行，谁让你捡了他又骗了我呢，”托尼似笑非笑，“是吧，沙耶的侄子？”
洛基也不冷不热地笑了笑。
可恶。
面对两个阴阳怪气的男人，沙耶真是败了。
将手机上的投影调动出来，钢铁侠收敛了脸上玩世不恭的表情，开始就是论事：“洛基死了，死在阿斯加德的一场战役里。”
“邪神当英雄？还死了？”沙耶惊讶不已，“那你应该很开心吧，你们不是敌人吗？”
托尼感慨地说：“并不是，没有他的话，复仇者也将全军覆没在仙宫，甚至整个世界都不存在了。”
洛基眨了眨眼，并无所动，虽然说的是自己，但他却没什么实感，也不在乎。
反而沙耶被调动起了好奇心。
“原来神也会死啊。”
洛基笑了：“不会，你看我，又活了。”
钢铁侠的战衣记录了仙宫这场令人心惊的战争，沙耶接过手机，自己一点点地看着，看那些辉煌的金色建筑入多米诺一般接连倒塌，那些神话中的人物举起武器抵抗外敌，从起高楼到楼塌了，仅仅只是一些影像记录，沙耶的手心却渗出了汗。
然而洛基却不怎么在意。
“你对之前的事情一点印象都没有了？”托尼问。
他自己也觉得很玄幻，就在邪神死去的上一秒，两个人甚至还是针锋相对不死不休的，甚至连这场战役的幕后主使，也是这个脾气古怪的恶作剧之神。
但是谁能想到，他最后会为了保护阿斯加德而选择牺牲自己呢？
洛基摇摇头：“我的记忆是从她救我开始的。”
沙耶：“啊，对，他砸穿了加油站。”
托尼：“……原来那是你干的。”
洛基：“有可能，不过我完全忘记了。”
托尼：“我们在阿斯加德没见到洛基的尸体，以为他随着哨兵一起烧得灰飞烟灭了，没想到……他居然是从仙宫掉下去了。”
洛基立刻摆出了一副没想到吧jpg的表情。
没一会儿，托尼见两人看完视频，这才说出了今天的目的：“队长的意思，是让邪神跟我回复仇者基地一趟，什么教授博士啦全都在，可以寻找一下恢复邪神的方法。”
他见两人表情呆滞，又补充了一句：“毕竟洛基死后，索尔就疯了，现在疯到九大国度哪里了，我们也不知道。”
沙耶愣了一下，本想拒绝，但却猛然意识到，如果复仇者把洛基带走，自己平静的好日子就又来了，上班看店烤面包，岂不是美滋滋？？？
“可以啊！”
她喜上眉梢，即刻答应了。
洛基也笑眯眯地看着她：“我也没意见。”
咦？！
这小子转性了？
但沙耶没想到，对方话音刚落，就立刻伸手一指自己：“这个人，和我一样失去了大半记忆，如果你们要救我，那也先救救她吧！”
沙耶：“？？？？你做个人吧！”
作者有话要说： 洛基：呵呵，我本来就不是人。
噫真的好饿！！！
第8章
就这样，一天之内，沙耶和洛基两次往返于维拉诺和纽约。
复仇者基地在城市的北郊，离维拉诺不算远，加上有钢铁侠的限量4座高配超跑助力，不消半小时他们便开到了。
沙耶一路上都对着洛基怒目而视，导致托尼频频提醒她——
“如果你把他推下车了，雷神可能会疯得更厉害。”
沙耶：“我不管！我又不认识他！”
洛基缩在后排座椅上，抱着那只叫宙斯的大狗嘿嘿笑：“我怕你遇见那个万磁王啊。”
托尼却疑惑：“什么万磁王？”
提到这个名字，沙耶更是头痛，这人如果知道自己被带去复仇者基地了，怕是会比雷神还疯。
当她正犹豫着怎么和对方说的时候，洛基早就滔滔不绝上了。
“万磁王和她有过节，之前在泽维尔天赋少年学校，还用餐刀指着她呢。”
托尼：“嚯，他倒是经常这样。”
到站，他一把轮将车停稳，指了指灯火通明的复仇者基地。
“就是那里，走吧。”
“……这么晚了，还有人在加班啊。”沙耶望着那栋建筑，一万个不想走。
托尼笑了：“毕竟为了迎接邪神。”
“和你。”
他补充了一句。
沙耶：“……”
另一边，美国队长等人早就接到了钢铁侠的消息，一群该回家却没回家的人纷纷聚在门口，一脸吃瓜笑，围观小邪神。
于是，沙耶牵着洛基走进复仇者基地的时候，见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
她看着这些传说中的人物，磕磕巴巴地问：“你、你们列队欢迎呢？”
宙斯倒是老实不客气地跑过去，所有人都挨个闻了一边。
鹰眼巴顿很喜欢狗，忍不住蹲下身抓抓它的下巴，再摸摸脑门，不消两三下就成功地和这条巨型牧羊犬熟悉了起来。
洛基用他墨绿色的眼珠一个一个地看过去，没什么表情，虽然并不友好，但是好在也没什么敌意。
“我把洛基和他姑带回来了。”托尼一进屋，星期五便控制着机器人为他卸下钢铁战衣，然后递上一杯威士忌。
他接过玻璃杯，呷了一口酒：“有什么想问的赶紧问吧，问完做检查，我怀疑万磁王在来的路上。”
沙耶：“这种时候就别提这么晦气的人了……”
听到这个名字，所有人都是一头雾水。
还是罗杰斯队长先开口了：“托尼，她不是——”
“还是先检查一下邪神吧，”后者摆摆手，打断了对方的话，“毕竟‘英雄’的记忆问题比较重要。”
罗杰斯队长皱起眉，在他的印象中，这个收留了邪神的女孩子并无什么不同，只是看管着一家店，并且在泽维尔天赋学校打工而已。
洛基倒退两步，面对几个忽然凑上来的大人，他下意识躲到了沙耶的身后。
沙耶盯着托尼，伸手护住身后的少年：“怎么检查？抽血？”
“抽血？”后者被对方的平民思维逗笑了，“不会的，你放心好了，一般小孩不喜欢的事情我们不做，他如果想吃糖，我们这里也有。”
洛基皱起眉：“我才不想吃。”
“赵海伦博士已经到了，”黑寡妇走上前，对沙耶露出笑容，“我们和他的哥哥索尔是好朋友，这件事情非常复杂，不妨先让邪神去检查，我慢慢说给你听。”
沙耶挺喜欢这个看起来性感干练的女人，忍不住为她的话犹豫一秒钟。
察觉到动摇，洛基立刻抗议道：“你重色轻友！”
“你闭嘴！”她锤了对方的脑袋一下，“再胡说八道，我就把你手机没收了。”
她简直要气死，如果不是因为这小子，她也不会被卷入这个事件里。
沙耶犹豫着，先和托尼解释：“洛基脑子不清楚，他说我失忆的这件事——”
托尼哦了一声：“不急，我们先忙邪神，然后再说你的事，怎么样？”
她见对方好像并不是很在乎自己似的，稍稍有些放心了，于是感激地点点头，然后毫不客气地一把把洛基推进了那个没进化的绿巨人的工作室中。
最后，沙耶对班纳博士嘿嘿一笑，挥挥手：“这家伙就拜托你了，如果不听话就揍他，千万别客气！”
洛基和穿着白大褂的男人对视一眼。
班纳博士和善地笑了：“你是不是把浩克拎着你摔过也忘了？”
洛基：“……”
怎么办，他有点后悔自己为了坑那女人牺牲自己了。
……
吧台前，娜塔莎倒了一杯起泡酒给沙耶：“我们经常吃到你做的甜甜圈，都是斯塔克带回来的。”
“我以为是他自己吃的。”
“他的确不太想分享，”漂亮的女特工勾起红唇，“不过，我们会抢啊。”
沙耶被逗笑了：“如果你们有烤箱，我现在就可以做。”
“不急，先说说邪神的事吧，”她敲了几下电脑，示意对方过来看，“是这样，我们在仙宫经历过一场极大的战役，这个世界差一点就毁灭了，所以大家都很在意洛基。”
沙耶：“……”
她不知道说什么好，毕竟这种事，和自己关系也不大。
不过电脑投影出的内容倒是蛮吸引人的。
在无数辉煌的金色建筑群中，洛基似乎正在和一个明黄色的身影打斗，他双手握着两柄短刀，在对方愈发密集的激光攻击下显得格外吃力。
后来，就在这个红眼睛黄色紧身衣的家伙，开了挂一般战胜了复仇者、诸神和邪神后，正打算站在金色建筑最高处发大招的时候，三个洛基忽然鬼魅似的出现在他的面前。
似乎是邪神用幻术干扰了对方，然后整个人化为一道光，抑制住了反派boss的杀招。
与此同时，那黄家伙也用激光，击穿了邪神。
洛基的死直接增强了其他超英的能力，于是雷神召来了几万雷暴，与其他英雄联手一起打败了那叫哨兵的家伙。
从头到尾，都是标准的悲情英雄故事。
沙耶面无表情地看完了。
娜塔莎看向她：“有什么想说的？”
“说实话，没有，”沙耶如实回答，“像是看电影吧，还是手持摄像的那种。”
娜塔莎并不意外对方这样说，从沙耶进来的那一刻开始，她就发现了，这个漂亮姑娘全身心都在抗拒这里，但是她一直隐忍着，压抑着不耐烦和……慌乱。
这个慌乱很值得考究一下。
“洛基为了拯救阿斯加德，被哨兵杀死了，但我们却没能找到他的尸体，”娜塔莎说，“刚开始我们以为是雷暴的原因，毕竟哨兵也几乎不成人形了。”
“没想到的是，他还活着……哨兵那一下，几乎劈开了他的背部。”
……背部？
沙耶的目光闪了闪，想到了洛基领口从脊柱开始的那道伤疤。
娜塔莎敏锐地注意到了这一点，忽然发问：“你是怎么认出他是洛基的？”
“认出？不，不是认出的，”沙耶回答，“他自己说的，然后查尔斯——就是X教授，他告诉我这个孩子是邪神，他们全都认出来了。”
“斯塔克也是，虽然晚了点，你没有认出来？”
沙耶：“……”
看着对方的表情，那种诡异的危机感又回来了，沙耶下意识想要避免继续探究邪神、战争、阿斯加德与自己的事情，她站起身，慌乱地说：“没有，我……我想走了。”
娜塔莎看她：“你在紧张什么？”
“紧张，不，我——”
哗啦一声，沙耶手中的酒杯骤然破碎，她吓了一跳，下意识去捞那些酒水和玻璃碎屑，却没想到手指在触碰到酒液的一瞬间，竟让水珠全部化为了冰粒，然后掷地有声地落在了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托尼与史蒂夫一起注视着这一幕。
金发青年皱起眉头，发觉这个姑娘看起来，似乎并不像他感觉到的那样平凡。
片刻之后，托尼将杯子里的威士忌一饮而尽，对身旁的队友说：“我和你说过的那个我观察了十年的女人，就是她。”
“这个我也有印象，”罗德补充，“让钢铁侠当了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