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耶却格外固执。她难得坚持地按住了对方的手：“你告诉我，告诉我之后，我就答应你的计划。”
说出这句话的同时，沙耶觉得自己可能也是疯了，居然会答应对方的交易。
在她一切都不知道，且没有任何人能担保这件事的情况下。
而洛基显得也很意外，他看了沙耶片刻，回答道：“奥丁死了。”
沙耶愣住。
“寒冬女神斯嘉蒂，原本是奥丁的亲人，但却在小的时候被巨人一族收养在约顿海姆，直到夏基战役发生，她才知道自己的身份。”
洛基的声音很冷淡，讲述曾经这些故事的时候，也像是一个旁观者。
“现在你明白了吗？”
沙耶沉默了半晌，才说：“我是奥丁的亲人，但是被巨人收养……我和他是血亲吗？”
“如果中庭这样称呼的话，那么是的。”
沙耶心情复杂：“那我们岂不也是亲人了？”
这下换洛基表情复杂了，他似笑非笑地看了沙耶一会儿，出声问她：“你很在乎这个？”
“我总要知道我是你姐姐还是你妹妹吧？”
“都不是，你放心吧，”洛基注视着对方与自己毫不相同的蓝色眼珠，脸上笑吟吟的，“我不是奥丁之子。只有索尔，还有那个海拉才是他的孩子，而我，是真正的冰霜巨人。”
沙耶：“……”
沙耶：“那我们是被互换了吗？”
洛基摇了摇头：“不，只是因为你体质特殊，需要在冰冷的地方长大。”
“这么说，我好像看到了我小时候居住的地方，”沙耶回忆着幻象之中的内容，低声说，“但是那个地方好像也在打仗。”
“没错，那是你长大的故土，”洛基回答，“只不过是后来奥丁……”
他没说完，便停止回答对方的问题。
邪神垂下眼睛，认真注视着离自己很近的沙耶，弯着嘴角：“不对，该回答的我已经回答了，现在到你实现诺言了。”
“我答应你，”沙耶十分干脆地点头，“更多的事情的答案，我可以在海姆冥界找到吗？”
洛基想了想，点点头：“也许可以，比如你的故土是如何被奥丁侵略的，还有你养父夏基的死因，关于他，你也还有很多事情不知道。”
沙耶深深呼吸了两下，刚刚失控的情绪好了很多。
这时候她才发觉自己和洛基仍旧是很亲密的姿势，她略有些不好意思的在地板上退了退，远离对方，然后伸手摸摸宙斯的毛。
洛基看向宙斯：“我进来的时候，它正咬着你的衣角，很着急”
“宙斯很听话，”沙耶说，“不过我养过不少狗，都很听话，但宙斯格外——”
她说不下去了，洛基皮肤上的触感仍旧停留在手指上，沙耶觉得很怪，她无法形容自己此时的感受。
洛基看着她，但笑不语，却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既然你决定了，那就在这几天吧，如果你想告知复仇者的那个铁人，就去和他说，还有万磁王也是。”邪神站起身，纵然穿着一身格子的长袖睡衣，也还是挺拔英俊的。
只是每每提到对方，洛基的语气总会带上几分不屑和讥诮“别让他干扰了我的计划。”
作者有话要说： 老万：球球你让我上线我一定用球场砸死这个邪神。
第32章
不速之客到来的时候； 沙耶正在门口给宙斯梳毛。
对方身着一套藏蓝色镶金边的铠甲； 长发高束； 拥有着健康的蜜色皮肤； 棕色瞳孔炯炯有神，怎么看怎么是一位五官立体的冷艳美人。
她背上背着一柄银色长剑； 遥遥地从街那一头走来。
因为是清晨，所以几乎没有人注意到她。
沙耶停下手里的动作； 扬起眼睛； 看着对方。
虽然在她的记忆中对方从未出现过，但沙耶还是清楚地意识到，这个人应该和自己有点关系：“你是……来找我的？”
她的直觉告诉自己，这个美女一定是来找她的。
“斯嘉蒂，”对方走近； 看到了挽着袖子和裤腿； 蹲在一条大型犬旁边的沙耶； 一脸惊讶，“你果然在这里； 你……你变了好多？”
……果然是来找自己的！
“我在这里很久了； 不过，你是谁？”沙耶抓抓头发； “你是阿斯加德人？”
她看起来太过普通了，从美人的瞳孔的情绪中沙耶可以感觉到。
毕竟是夏日，她穿着睡衣，头发凌乱； 还没洗脸。
和任何一个美国妞都没有区别。
女人走上来，剔透的瞳孔如同琥珀一样美丽。
“我是瓦尔基里，你不记得我了？”
沙耶努力思索了一下这个略微拗口的名字，刚想摇摇头，只听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响起：“她不记得了，不光是你，她连我都不记得了。”
瓦尔基里循着声音扬起眼睛，看见了穿着一身同款格子睡衣的邪神洛基。
瓦尔基里：“……？？？”
瓦尔基里：“你们难道真的？？？”
“你有意见？”洛基截住对方的话头，微微扬起下颌露出一个倨傲的表情，“说吧，仙宫怎么了，你又是如何逃出来的？女武神。”
沙耶看看瓦尔基里，又看看洛基，没明白两人之间达成了什么无声的共识。
总之，这位来自阿斯加德的新朋友，表情变得有些复杂。
看向她的时候，眼神里带着几分同情。
三人回屋，坐在沙发上。
宙斯梳完毛，开开心心趴在风扇旁边纳凉，奇怪的是，它居然和瓦尔基里十分熟稔，对方刚摸了它两下，它就乖乖伸头过来求按摩了。
洛基毫不意外，他拿过沙耶倒好的柠檬水，眉头皱起。
“原来海拉真的没有死。”
“她怎么可能死，”瓦尔基里说，“不但没有死，她还侵占了阿斯加德和巨人国度。”
提及自己老家，洛基的眉眼纹丝未动。
沙耶知道对方对那个地方没什么感情，但仍然好奇：“那里的老大呢？”
“早就死干净了，巨人国度现在像是无主之地，海拉侵占那里，并不能代表自己有多强，”洛基唇边噙着冷笑，“就像她趁乱占领阿斯加德一样，她有什么？那些死人士兵还是那条死狗？”
“狗？”沙耶好奇。
宙斯摇摇尾巴，也很好奇。
洛基：“芬里尔，你见了就知道了，它可不如宙斯听话。”
瓦尔基里并不了解中庭的各种神话故事，听到宙斯的名字反而夸了一句：“名字还蛮好听的。”
沙耶：“……过奖了。”
“我们来谈正经事，”洛基的表情严肃下来，“谁和你说斯嘉蒂在这里的？”
“是浩克，”瓦尔基里说，“就是那个绿胖子，他现在变成人了。”
提起班纳博士，洛基的回忆里涌现出不太好的画面，他撇撇嘴：“你去找复仇者了？是索尔让你这样做的？”
瓦尔基里点了点头：“在海拉率领着亡灵大军占领阿斯加德之前我就离开了。”
洛基沉默了片刻，忽然问：“那么索尔去找海拉，是因为我吗？”
瓦尔基里：“不然呢？谁能让他这么在乎，然后踏入那种地方？”
洛基僵硬地扯了扯嘴角，努力做出不在乎的模样：“他真蠢。”
“海拉的领土很可怕吗？”沙耶好奇不已，“索尔为什么会在那里失踪？”
“任何一个鲜活的生命去到海姆冥界，都会被海拉的死亡魔法所伤，然后变得极度衰弱，最后被永远地囚禁在那里，”洛基回答道，“索尔太愚蠢了，海拉的魔法是谁教授的，他怎么会不知道？”
“现在不是讨论对错的时候，”瓦尔基里转过头来，一双琥珀一样的眼珠，充满期待地看着沙耶，“斯嘉蒂，既然你出现了，还和洛基在一起，那我们一起去救索尔吧！”
沙耶：“……我们之前也有这个意思。”
瓦尔基里一拍大腿：“那太好了，我们现在就走，我有回去的办法。”
沙耶：“不过洛基有一个计划，呃，他似乎还没和你说，而且我好像……还不知道你是谁？”
瓦尔基里：“……”
……
在郑重地自我介绍过后，沙耶总算是理解了这位女武神、邪神和雷神之间的故事与来龙去脉。
而同样，女武神也知道了洛基的计划。
在今天之前，瓦尔基里并不知道斯嘉蒂是什么样的人，只遥遥地见过几面，毕竟寒冬女神被诅咒的时候，她已经在宇宙之中流浪很久了。
听过洛基的描述之后，她对沙耶多了一分佩服。
瓦尔基里：“被邪神诅咒之后还能和他同居，斯嘉蒂，你真的很值得尊敬。”
沙耶：“……”
总觉得哪里不对？
洛基在一旁笑容满面，似乎也不打算解释。
得知洛基的计划的确靠谱之后，沙耶也放心了下来，她摸摸下巴，发觉自己从见到洛基的第一刻开始，就没觉得对方会骗自己。
虽然他在旁人心中是个满口谎言的骗子，但沙耶却不觉得对方骗了自己什么。
“既然如此，我们就不要再浪费时间了，”瓦尔基里说，“斯嘉蒂暂时没有恢复魔法，那么让她当引渡的灵魂最合适，把我们带进去之后，你和我都能打。”
说到这里，她上下打量了洛基一番，表情促狭：“其实我觉得你和现在的斯嘉蒂水平差不多。”
洛基：“？”
瓦尔基里：“没错，这是来自近战的鄙视。”
邪神不再搭理女武神，他伸出手，手心里出现一把通体乌黑的匕首。
“这是我和海拉交战的时候，从她那里拿来的，这个匕首刺入心脏，你就会短暂死去，”说到这里，他扬起眼睛，看向沙耶，“可以么？”
被对方如同墨绿森林般的眸光一看，沙耶心头咚地一跳。
那匕首泛着寒光，一刀下去，绝对可以毙命。
沙耶笑了：“反正是各取所需，帮你们一次，也没关系吧。”
她直视着对方的眼睛：“就现在吧。”
洛基听对方这么说，笑了笑，然后从手心里拿起匕首。
沙耶看向对方的时候，忽然想到了幻象中那个大声喊着什么的洛基。
那时候他的眼神和现在的一模一样。
“你在想什么，”沙耶看着他举起匕首，奇怪的是她并不觉得害怕，“我好像见过你——”
然而话音未落，那把匕首已经刺了下来。
心脏被穿透的滋味极其痛苦，沙耶不是第一次尝试了。
更何况这把匕首来自于海拉，导致那冰冷的感受一进入体内，她便感觉到身体一轻，再然后，她的意识便坠入了黑暗当中。
洛基扶着沙耶，半跪在地上，让她靠在自己怀里。
然后，他低声说了句连瓦尔基里都没能听清的话。
“我在想，对不起。”
“你居然真的下手了，”看到这一切，女武神难免觉得震撼，“寒冬女神为什么会答应你的条件？”
洛基看着沙耶紧闭的双眼和苍白的脸色，淡淡回答道：“只有我可以让她变回以前的自己。”
“以前？”瓦尔基里皱起眉，“你难道不是和现在的她在一起了？”
“……你管得可真多，”沉默了片刻，洛基不冷不热地嘲讽她，“你知道怎么回去对吗？”
瓦尔基里点点头：“海姆达尔把与阿斯加德连接的通道开出来了，我们可以从仙宫去往冥界。”
她话音一落，邪神已经变为了阿斯加德的装束：铠甲披风、金色头盔，他眼中的绿色就像是丛林中酝酿已久的风暴。
“我要把她交给一个人。”
……
万磁王见到邪神的时候，对方抱着已无生息的沙耶。
那一刻他几乎已经做好了攻击的一切准备，只等对方靠近，就将他杀死。
哪怕洛基是神，万磁王也丝毫不怀疑自己可以屠神。
“沙耶的灵魂在去往海姆冥界的途中，”邪神淡淡地说，“我不信任复仇者，我觉得你会好好看护她的，是么？”
万磁王痛恨地看着他，周遭的金属几乎全部变形。
“她会活过来的，”洛基说，“把她心口的匕首拔下来就可以，但我不建议你这样做，因为重生的寒冬女神，不是沙耶。”
万磁王咬牙切齿地问：“你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抛弃了你三次的沙耶，”洛基看着他，长句说得缓慢而顿挫，“她有可能不会回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有奖竞猜：洛基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第33章
话音未落； 一枚沉在校园湖泊中的钢筋飞驰而来； 伴随着钢筋； 还有万磁王手中的一枚可乐罐拉环； 在异能的加持下，显现出了子弹一般的巨大威力。
但洛基却轻松地闪身躲开； 嘴角挂着冷笑，看向眼前暴怒的万磁王； 语气冰冷地警告：“如果你不想让她醒过来了； 那就继续吧。”
他一身仙宫铠甲，表情冷肃时俨然就是一位凌驾于人类之上的神。
“沙耶没有答应你！”万磁王的情绪几乎失控。
还是野兽汉克跑上来拦住他：“艾瑞克！”
很显然，与仙宫的邪神发生冲突，他们讨不到什么便宜。
X教授也跟了上来，他试图探寻沙耶的脑电波； 但他很快清楚； 对方是陷入了真正的死亡。
意识到这一点； 向来淡定的查尔斯脸色也变了变，神色复杂地看向邪神。
“沙耶居然真的会答应你？”
听到这句话； 万磁王将沙耶完全冰冷的身体抱在怀里； 对着洛基怒目而视：“是你逼她答应了你？！”
“可能吗？”洛基扬眉反问对方，“她不自愿； 我怎么可能逼迫寒冬女神？是她想让自己尽快摆脱以前的身份，回到阿斯加德。”
说完，邪神轻蔑地笑了：“你们就看护好神族的身体吧，这恐怕是你为数不多能见她的机会了。”
说完； 他踏过散落在地上的金属物体，转瞬消失在万磁王的视野里。
……
沙耶意识回笼的时候，发现自己赤着脚，身上穿着一条古怪的白裙子，站在荒原上。
这里似乎是夜晚，但又和普通的夜晚不同。
沙耶扬起头，看向天空。
到处都是雾蒙蒙的，阴云像是笼罩着她所处的整片原野，天上看不见星星，也看不见月亮，而且虽然身处户外，这里却没有风。
想到这里，沙耶俯身尝试用手触碰地面。
她的神力竟然一点也使不出来。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她自言自语。
正说着，忽然，两架马车从她身边飞驰而过。
沙耶愣了一下，还算敏捷地抱头蹲在了地上。
再然后，悠扬的钟声振聋发聩地响了起来，犹如一道闪电，霎时间让沙耶回忆起了之前的事情。
“我被洛基那小子杀了？！”她皱起眉头，看了看四周荒凉的景色，懊恼又后悔极了，“我怎么会这么蠢，居然答应他的要求！”
但与此同时，随着钟声响起，周围慢慢变得亮了起来。
一个又一个的人出现在沙耶身边。
他们脸上几乎都带着惊醒的神情，似乎是被那钟声在同一时间唤醒了。
紧接着，更多的马车一辆又一辆从他们身边经过迅猛却无声地经过，周围人头攒动，人们像是被指引一般，开始逐渐向前走去。
荒原上的烛灯一盏接一盏地亮了起来，铺在前方，为亡灵们指引方向。
这样的画面，充满了神圣和诡异两种截然不同的气氛。
沙耶驻足，看着远方。
她发现，无论是神还是人，死后都没什么区别。
眼前这些人有的身着富贵，有的寒酸贫穷，还有她这样从阿斯加德流落于此的神族，但都一样，他们去往死人之国的入口是同一个。
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