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重要吗？她也不清楚。
那应该……还挺重要的吧。
沙耶犹豫着，低声说：“其实我只是希望你能……开心起来，和以前不一样也无所谓，只要不要一见到我就不开心，就好了。”
她把长发挽到耳后，下意识伸手抚摸着宙斯的额头：“而且你烦恼的来源，也和我有关，如果我道歉能让你开心一些，那么我会一直道歉下去，直到你——”
她的话堪堪停在这里，无法继续下去了。
“我不原谅你，你也不开心？”万磁王又问。
这个问句沙耶有些迷茫，今晚的艾瑞克有些格外的执着和……幼稚，而且拼命在这个问题上较真。
“是，我也不开心，我希望你能释怀以前的事情，”思忖了片刻，沙耶小心翼翼地说，“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补偿你？”
万磁王看着她，脸上又露出了那种类似于笑的表情。
在沙耶面前，他很少笑，今晚已经是破了记录。
“那就不要搬出去，”片刻后，他说，“钢铁侠并不在乎这一家店，而且你在泽维尔里生活，也方便你工作，总好过总在维拉诺和纽约折返。”
提起这件事，沙耶很为难：“但我答应了洛基，我要帮他。”
“帮他什么？”万磁王皱眉，“他是阿斯加德的邪神，复仇者的敌人。”
沙耶没好意思吐槽那你还是兄弟会的老大呢。
她抓抓头发，不知道该不该把那天的事和对方说。
然而就是这一瞬间的犹豫，万磁王已经察觉出了对方情绪的不对劲：“他和你说了什么？他威胁了你吗？”
“不，不是的。是这件事只有我能帮忙，”沙耶说，“而且洛基告诉我，他可以帮助我恢复以前的记忆。”
说着，她举起手臂来，那条手链在月色下莹莹发着光。
“这个东西给了我特别的力量，洛基说如果我帮了他，他可以让我恢复成以前那样，”沙耶说，“虽然我也不知道自己以前是什么样。”
但沙耶并不清楚万磁王早就听见了洛基与X教授之间的全部对话。
此言一出，万磁王的脸色变了变，他忽然伸手抓住了沙耶的手腕，看着她的眼睛，几乎是一词一顿地问她。
“如果以前的你，和现在的你完全不同呢？”
沙耶眨眨眼，愣住了。
对方抓她手臂抓得很紧，和小时候那个只喜欢勾着她小拇指的艾瑞克已经不同了，万磁王一只手就能将她的手腕完完全全握了过来。
突如其来的接触让两个人大眼瞪小眼，一时间，没人出声。
还是宙斯打破了寂静，它甩甩毛，打了个喷嚏，然后茫然地看着眼前两个人，不明白他们在摆什么奇怪的姿势。
这一声令沙耶回过神来。
她看着对方格外固执的神色，笑了：“以前的我和现在的我一定不同，但我不想再不明不白地活下去了。”
沙耶的声音柔和，就像是很多年前哄着难以安眠的艾瑞克一样。
“我总要知道自己的过去吧？”
万磁王闭了闭眼，有些颓唐地松开她的手。
他格外留恋地收紧了五指上的温度，然后低声说。
“是洛基诅咒了你。”
“寒冬女神与阿萨神族发生冲突，于是邪神以诅咒的方式制止了她。”
万磁王刻意避开了用“你”这个词，毕竟故事里那个妄为乖戾的女神，无论如何也和面前这个有着漂亮眼睛的姑娘对不上号。
“始作俑者是他，所以他的请求一定另有所图，我不同意你离开学校。”
他抬起眼，格外认真地说。
作者有话要说： 洛基：等等大晚上的夜谈？？？截胡也要遵守基本法的吧！！
老万：1：0谢谢。
大家真是太可爱了！！明天发红包，爱你们！！！！
第27章
“两个甜甜圈？还要别的吗？”沙耶抱着一纸袋的面包； 另一只手牵着正在吃棒棒糖的劳拉； “今天罗根不在； 你还有喝一瓶汽水的机会。”
劳拉连忙点头：“那我要喝！”
于是沙耶又付给老板一瓶橘子汽水的钱； 从冷饮柜里拿出一个塑料瓶。
劳拉仰着头，眼巴巴地看着沙耶。
沙耶：“唉； 其实罗根是对的，小朋友不能总喝这个； 会长不高的。”
劳拉：“可我的骨头都是金属的呀！”
沙耶：“……你赢了。”
大获全胜的劳拉美滋滋地拿起瓶子； 刚打算拧开，忽然，一只手从天而降，直接把汽水从小姑娘的手里抽走了。
劳拉一怔，抬起头； 对着不速之客怒目而视。
邪神笑眯眯地站在她背后：“不好意思； 我先喝。”
劳拉意识到都到嘴边的汽水被抢走了； 于是瞪着对方，两根根钢骨从皮肤里猛地突出来！
沙耶连忙一把抱住小姑娘； 连声安抚：“不生气不生气； 再买一瓶，买一瓶大的给你； 别跟那个臭小子一般见识！！”
“我要两瓶！”劳拉收回钢骨，气呼呼地说。
沙耶点点头：“没问题，要多少买多少，别和那家伙计较。”
劳拉接过新的汽水； 抱在怀里，再次恶狠狠地瞪了洛基一眼。
“你都这么大的人了，为什么总欺负劳拉？”沙耶把整个面包纸袋都塞进对方怀里，自己也拧开饮料，喝了一口。
天气热了，她额头上出了一层薄薄的汗。
不光沙耶，劳拉的鼻尖上也都是汗珠。
但相比较之下，洛基就显得太过清爽了，初夏的热度已经初现端倪，但他一身长衣长裤，还是黑色，居然一丝汗也没出。
听到对方的抱怨，洛基显得理直气壮：“我也很渴啊。”
居然还敢反驳？
沙耶转过头，皱着眉想说他，后者却看着她，忽然停下了脚步。
然后把面包口袋又重新塞回来。
沙耶：“？？”
再然后，洛基从沙耶手腕上取下一根黑色皮筋，伸手绕过她的脖子，把她披散着的长卷发绑成了一个低低的马尾。
“你不热吗？”洛基表情嫌弃，“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一个神被热成这样。”
沙耶：“……我也不想这样！”
等到马尾绑好，洛基十分自然地抱回面包纸袋，好像无事发生过。
劳拉做个鬼脸，把空瓶子扔过去。
洛基接住，塞进路边的垃圾箱里：“金刚狼没告诉你要保护环境？”
“罗根只告诉我别人抢了我的东西我要抢回来！”被挑衅过第二次的劳拉再次亮出爪子，扑上去试图攻击邪神。
但是后者轻巧地闪开，然后在她的爪子上敲了一下：“我可不和你们近战打。”
沙耶第二次抱住劳拉：“乖别生气，我揍他！”
说完踹了对方一脚：“你能不能别欺负小孩了？”
“我真怀念以前的洛基！”劳拉鼓起脸颊，像个河豚一样，“起码不会抢我的零食吃！”
洛基摸摸下巴：“我也没有抢啊，不然现在就把罪名落实了？”
劳拉愤怒地哼了一声，抱紧自己怀里的饼干桶。
站在两个人中间的沙耶重重叹了口气，然后一手拽着一个，往学校走。
一进学校，快银跑过来：“哇，买面包了？”
说着，一阵风似的从洛基手里取过口袋：“我和琴他们先去享用喽！”
说完直接就不见了人影。
沙耶：“……？”
一直在草坪上打滚的宙斯，也快乐地跑过来迎接三个人。
围着他们绕了两圈，宙斯发觉自己还是最喜欢劳拉。
“宙斯，你不要扯我的袖子！”因为劳拉个子矮，导致宙斯一仰头就能叼住她的袖口，而恰好她抱着一桶饼干，自然吸引了大狗的注意力。
洛基看着她发笑，然后把手搭在沙耶的肩上问：“我们什么时候走？”
沙耶愣了一下，嘴角放平：“我还没想好。”
“你怎么了？”洛基好奇地看着她，“万磁王和你说了什么吗？”
听到这句话，沙耶在心底无奈地呐喊——
万磁王问她邪神说了什么！邪神问她万磁王说了什么！
这两个人就不能自己沟通清楚了吗？？？
她真的很疲惫！
沙耶犹豫着要不要回答，但就在这时，一道光门闪过，闪烁率先走了出来。
看到沙耶，她显得很惊讶：“你们今天回来得真早。”
“再不回来，劳拉和洛基就要打起来了。”沙耶扶额回答。
“教授正好找你们有事，”闪烁将X教授推进泽维尔的草坪上，而那一头，极富现代感的浅色建筑，恰恰是复仇者基地，“我先回去啦。”
沙耶很好奇，他们去复仇者基地做什么？
“走吧，去我办公室。”
X教授抬起头，看看沙耶，又看看洛基，虽然神色仍旧温和，但是眼神之中却多了几分深沉的探究。
这是万磁王离开美国的第二天，据说要完全处理好兄弟会的事情，还要整整一周时间。
沙耶猜测，也许谈话内容和艾瑞克有关系。
果不其然，三个人回到办公室后，X教授开门见山问的第一句话，就关于沙耶身上的诅咒。
“我们应该适度共享情报，”男人说，“毕竟事关你们二人。”
洛基耸耸肩，无所畏惧的模样：“我就知道那家伙会和她说。”
“本来应该由你亲自说，”沙耶瞪他一眼，“不然我还要被你坑多久？”
“这么说你承认沙耶身上的诅咒和你有关？”X教授问。
那天洛基也并没有把这些话说得太清楚，但是言语中的意思，倒是把责任揽了下来。
这导致万磁王险些和他动手。
提起这件事，洛基弯着嘴角，笑了：“你来帮你朋友问的吗？”
X教授也笑，原封不动地把问题推了回去：“沙耶也是我的朋友。”
沙耶慢慢攥起拳头，沉默着。
虽然她仍然是个胆小的人，但邪神开出能够恢复记忆的价码，实在是太令她心动了，毕竟浑浑噩噩了那么久，有一天可以探知自己的身世了，任凭是谁也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于是有关诅咒的事情，她便没有问。
没想到她不问，有人帮她问。
“你想知道吗？”洛基看向沙耶，好奇地问。
他太懂沙耶善于逃避的性格了，这种问题抛给她，最后多半就是鸵鸟回答。
邪神擅长攻克一切生物的心理，这一点也不假。
“那……是你吗？”犹豫了片刻，沙耶问他，“你可以只回答是或者不是。”
原以为这个问句一出，狡猾又敏锐的邪神绝无可能直接回答，而是会继续和他们兜圈子。
但让在场另外两人没想到的是，洛基听后居然很开心。
只见他扬着嘴角点了点头，坦诚地承认了。
“是我。”
沙耶看着他，表情中有几分茫然。
对于以前的事情，她始终有种陌生感。
包括知道自己是神的那一刻，沙耶一直是茫然的。
活了这么多年，只有少部分时光令她有实感。
那些亲身经历的事情尚不能给她留下深刻感受，何况是根本记不起来的神仙日子呢？
“你和我有仇吗？”沙耶问。
洛基摇摇头：“不算有仇吧。”
“那你是觉得很好玩？”沙耶又问。
洛基摸摸下巴，想了想：“是吧，那时候年纪小，不记得了。”
沙耶哦了一声，表情很淡定。
X教授扬起眉，看着两人：“所以邪神才会说，当年你救艾瑞克是因为他，抛弃艾瑞克也是因为他？”
“没错，”洛基回答，“如果没有我，那家伙根本没机会见到寒冬女神，但假如我没有诅咒她，她也不会因为失去能力而放弃对那家伙的营救。”
说到这里，邪神脸上露出得意的神情：“就是这样。”
“但是斯塔克说，哨兵醒来了，”X教授忽然话锋一转，紧盯着他的表情，慢慢说，“他说是那枚手链令虚无掌控了他，那是什么？”
洛基点点头：“没错，手链是我的东西，围城一战我死在他手里，自然就归虚无了，他利用手链的力量压制哨兵，也很正常。”
X教授重复了一遍：“你的东西？”
洛基笑道：“的确是我的，不过是从寒冬女神手里赢来的战利品。”
说完，他似乎不打算多谈，站起身。
“沙耶，我需要你去救我那个不争气的兄长，并且可以给你回馈，也就是说，你身上的诅咒，我可以解开。”
沙耶看着对方的表情，简直一个字也不敢信。
“怎么解开。”
洛基笑了：“很简单，爱上你就解开了。”
沙耶：“……”
X教授：“……”
“对了，查尔斯，”邪神停下推开门的手，慢悠悠地说，“解开诅咒的方法，你可以告诉你那位举铁朋友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必须说一下，洛基的性格源于电影和漫画围城的集合。
第28章
谈话结束； 沙耶准备离开泽维尔。
行李是前几天收拾好的； 她一直没走主要是想等万磁王回来； 当面和对方说。
不过现在她心情复杂； 很难再待下去了。
在洛基离开X教授的办公室之后，后者也沉默了很长时间。
大概是因为这两位北欧之神的纠葛； 比他想象中还要复杂，他们之间也许更多的事； 已经不是人类能够插手的了。
所以对于沙耶执意的离开； 他也没有继续拦着。
听说两个人要走，劳拉和快银都很郁闷，两个人站在车边，一人嘴里叼着一根棒棒糖，眼巴巴地看着沙耶。
“你真的要走啊？”劳拉问。
“你真的要走啊？”快银牌复读机可怜兮兮。
沙耶转过身； 把自己最后一个箱子塞进后备箱里； 然后俯身捏捏劳拉的小脸； 笑眯眯地说：“我就住在维拉诺啊，如果罗根要去那边泡妞； 你就跟着一起来。”
甜食爱好者快银更郁闷了：“那我呢？”
“你嘛——”
“万磁王一定会来的； 你可以跟着他啊。”
洛基走上来，拎着一个毛绒小熊的书包； 样式幼稚，上面的熊还抱着一个花花绿绿的布口袋，俨然就是他还是11岁身材时沙耶买给他的。
沙耶表情复杂地看着对方这一身不搭调的装束，但诅咒的阴影还没消下去； 所以她并不想搭理邪神。
沙耶转身拍拍快银的肩膀，安抚道：“我处理好自己的事情就回来继续陪你们上课。”
劳拉垂着嘴角，表情郁闷：“我知道为什么艾瑞克总害怕你逃跑了。”
沙耶被她逗笑了：“我没有说要跑啊。”
“可你是神啊，”劳拉说，“你不是变种人，也不是人类。”
小姑娘有些委屈：“我总觉得你要跑掉了。”
听完对方这句话，沙耶沉默着反思了一下自己，她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这段时间的心情，在外人看来她也许反应过于平淡，但实际上她是麻木了。
五百多年远离故土浑浑噩噩，就算对沙耶说她明天就要死了，她也没什么反应。
想到这里，沙耶摸摸劳拉的头发：“我不会的。”
她转过身，把洛基的背包接过来扔进车里，意有所指：“冤有头债有主，我总得把债讨回来再说，更何况，我和你们永远都是好朋友啊。”
洛基：“……？”
也许是诺言这种东西，对小孩子来说总是格外管用。
总之，被安慰之后的劳拉心情好了许多。
她蹲下摸摸宙斯的耳朵，和它顶了一下脑袋，依依不舍：“那你也要记得和沙耶一起回来哦。”
宙斯欢乐地摇摇尾巴，似乎是答应了。
沙耶没让X教授来送，也没麻烦闪烁替他们直接开门，她需要一段长途开车的时间，仔仔细细将这段时间的事情在脑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