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妃,莫要想太多,在宴会上随在本王身边即可。”周烬牵起君梓琳的手,同时也打断她的思绪,不许她再多想。
相府之内包括傅相及家眷等,也都去了宴会,现在独独落下晋王夫妇。
他们出了府门,夫妻俩一前一后上了马车。
与周烬同乘一辆车,在马车“嗒嗒嗒”的声音中,赶往宴会。
与往时不同,周烬却是斜倚在马车内,闭目养神,并不肯多说一语。
君梓琳就坐在他的对面,看着他假寐的容颜。她心里明白,周烬之所以假寐,也许他的心里还需要计划很多事情吧?
这次宴会,是他宁肯让水芯毒漫延在身体里头,也要避过的宴会。现在逃不过去,他必会在暗中做一番部属的。可惜,君梓琳对他的世界了解的并不透彻,所能帮上的也不多。还好,她心里大概也是有些数的。
☆、第468章 跟随本世子一辈子
就不知道能否真正帮得上他?
君梓琳望着周烬鲜艳俊朗的容颜,勾唇神秘地笑了笑。
马车一路走了大概一柱香的时间,很快便到了宴会场所。
这是春季的一次踏青出游之会。
往家是皇帝携家眷与百官携家眷一同参加。
因这春季里有个寒食节,祭拜亡者之节日。因而每年的整个春季节气,皇帝的心情都不太好。
君梓琳今年是初初穿越过来,因而往家的那些惯例,她都是不了解的。而虽然往年她都有资格参加这种宴会,但因她是个傻子,是以被百般避开,诸多说辞,借故而不能参加。
因而此刻的君梓琳想从往家的记忆里面,寻找关于这宴会的蛛丝马迹,却是不可能的。
只一点,帝都百官每人都了解,君梓琳也派人打听了一些前来。
在每年的这宴会之上,都会出些乱子,或有的臣子被罢官,有的被流放,甚至有的被砍头抄家。
因而君梓琳也理解周烬为何不愿意参加这宴会的原由。
其实莫说是周烬不爱参加,怕是文武百官都是硬着头皮来的吧。
来到这里大家都在心里暗自猜测,今年又要轮到谁倒霉?
在此之前很长的一段时间,大家都在积力粉饰自己,力图不在这宴会上落进皇上他老人家的眼里。
而恰巧在这宴会前夕,晋王爷他老人家中毒了。于是百官心底个个兴奋起来,纷纷觉得今年的矛头不会对准自己。
这回晋王爷和傅相他们二人,互撕吧。
马上就有一台好戏上演。
晋王的马车到达宴会场地,两旁的护卫纷纷上前,嬷嬷内跟着也上前。
王爷夫妇,很快被请下马车。
君梓琳下车之后,扭头朝周烬回看一眼,这男人一双美眸正看过来,两人眸光交错,有微妙的信息在彼此眼中闪现。
之后二人若无其事地,相携入了宴会场地。
众臣见晋王姗姗来迟,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笑上前问侯王爷的身体。
周烬一一点头回应,带着君梓琳到了圣驾前,夫妇二人同时施礼。
“平身。”
惠高帝虚虚一抬手,命周烬二人免礼,并朝侧一挥手,示意他们入座。
在宴会上男女分为两席。
此际君梓琳不得不与周烬分开。
周烬入了男席,君梓琳便只得前去女席。
两人分开之际,眼前一抹白影一闪,抬头看去,却见一张仙姿逸美的容颜,整个人气质如谪仙,不食人间烟火般的绝伦脱俗,冷清却漂亮的眼睛、俊逸出尘。
“见过王爷王妃娘娘。”章睿苑拦在二人面前,施了一礼,但态度却并不见半分恭敬,反而充满挑衅笑意。
他看了眼自己身上的白衣,抬眸又朝周烬身上的白袍看,玩味启唇,语调却含着冷意,“王爷这身衣袍,却是好看得很,不知是多少银子购置的?”
周烬抿唇不语,偏头朝君梓琳望。
君梓琳收到他的目光,却是仰起脸朝章睿苑盯去,严肃说道,“章世子忘记了,这衣袍乃是你说予傅家大小姐代为购置。本妃认为王爷穿上这白袍比世子你更具气质,是以也购置了一套……嗯,看起来,果真如此呀!”
“你!”章睿苑恼怒,面色一变。
花千两银子购置一套衣袍,这等的奢侈,可是展露在当今的圣上面前。君梓琳听说国库储银不多,圣上节俭。而今章睿苑却问周烬的衣袍是多少钱买的,这根本不是什么有意攀比,而是意图要将周烬架到炉上烤。
她自然不能让章睿苑如愿,既然要烤,那么大家一块烤,看谁更持久!
不仅如此,君梓琳还不厌其烦地话里话外揭露章睿苑与傅绫萃的私情。这句回话,不过是更加去展露二人的私情罢了。
可以说章睿苑击过来一拳,君梓琳都要双倍奉还,还要不死不休!
“王妃娘娘真是爱说笑啊。”章睿苑僵着脸回道,他浑身阴森之气,看起来极为可怕。
“没说笑,不如把傅家大小姐请来问问,世子?”君梓琳冷冷搏回去,顺便奉送章睿苑一记白眼。
旋即君梓琳扭头朝周烬回看一眼,并满意地点头,她的夫君果真是个衣架子,穿什么都好看,自然穿白衣更是好看得人神共愤,瞧把章睿苑给气的。
周烬接过爱妃的眸光,带着赞赏的笑意。
他没意料爱妃会如此回答,实际上他打算着君梓琳会说实话的。而他身为堂堂的晋王爷,若是连自己女人都守不住,还配做什么男人。是以,即使爱妃闯了祸,他也照接不误,谁让他在乎这个女人!
反手捏捏君梓琳的小手,周烬冲她颔首,之后率先往男宾席而去。
爱妃是个不肯吃亏的小辣椒,呵呵,看来他的考虑实在有些多余,也许这场宴会,他的王妃不会吃亏呢。
周烬一走,君梓琳也绕过章睿苑离开。
四下竖着耳朵听着这争斗的众臣子们,一看这场火花却烧不起来,反而又有熄灭之相,众人感到很是遗憾,进而又陷入惴惴难安之中。
这章世子没陷害成晋王,不知接下来谁第一个遭殃啊!好可怕!
章睿苑不甘就这样被君梓琳给压下去,当即跟上前两步。
不等他开口说什么,君梓琳回头迎向他,笑容温顺有礼,声音不冷不热,恰好能令四下的人都听个一清二楚——
“章世子,梓琳现在是晋王妃。您应该去追逐傅大小姐才对呀,否则她可要吃醋的哟。”说着不等章睿苑再说什么,君梓琳扭身到了女宾席处。
“可恶!”
章睿苑拢在袖内的手捏成拳头。
看见四下送来一叠嘲冷的目光,他猛然一眼刀甩过去,将四下的人给打杀得齐齐扭头,不敢再朝这边看。
茶庄那件丑事,便是要跟随本世子一辈子了。这些家伙,一个个都抓着本世子小辫子不放,简直可恨!章睿苑心中想罢,拧身便走。
只是从女宾席出口眸光时,看向不远处正在席间的傅绫萃。两人的目光微微一交,继而错开,不动声色地彼此敛下眸去,仿若无事。至此君梓琳安稳地坐于女宾场中。
☆、第469章 应该要保存实力
前方惠高帝举杯,众臣也跟着举杯饮尽。
这边女宾席处则是偏开头,以袖掩饰,将手中的酒才饮尽。
一杯尽罢,上首的帝皇与众臣子谈论起风景,并作诗。
而女宾席处除了安静地听着,也有窃窃私语者。
反正皇帝不会管这边的事情,虽然有皇后娘娘在这边,但看娘娘的样子,似乎并不打算参与大家的话题。而相反皇后起身带着身边的宫内嬷嬷往不远处的桃花林走去,似乎是有他事。
皇后一走,大家便更自在许多。
“晋王妃来得真是迟呀,不知是被什么事给耽误了,还要皇上亲自下圣旨去接你吗?”说话的是昌盛侯的新夫人宁氏,而在她的身边所坐着的是元庶常家的小姐元玉辞。
宁氏说着话时,元玉辞娇俏歪着头,一副俏皮无心机的样子冲君梓琳看过来。
面对宁氏的咄咄质问,君梓琳抿了抿唇,心里是想说上几句,不过她更理智,知道在这个问题上讨论于己于周烬,都没有好处。是以她沉默下来,甚至还等着这宁氏再问第二遍。
而当第二遍时,她心下便有计较,知道该如何不动声色地回击过去。
谁知君梓琳并没有等到宁氏第二遍的问话,反而是身边离自己不远处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腾地起起来,语声干脆如珠落玉盘,说出来的话也如刺般,回击过去,“王妃娘娘必定是有事耽误了,皇上并不怪罪。可是侯爷夫人却不同了,您可是侯爷一而再再而三,弄得整个侯府都跟着遭殃,才好不容易自正门抬进府的夫人呀!您这样的身份,真应该好好珍惜着点,莫要摔跤才是呀!”
“魏蓉蓉你说什么?”
宁氏听这小丫头的话不好听,当场声音一厉,怒问。
不等魏蓉蓉说话,元玉辞一理衣裙,开口笑看过来,端着架子略带警告地出声,“魏小姐还是如此牙尖嘴厉,听闻上回魏小姐出言还差点把宫里头的娘娘给气病,侯爷夫人若是也被你气出个三长两短来,那可怎么办呢?”
“我……”
这魏蓉蓉被这话给堵得,顿时不敢再说话。
元玉辞见把她震住,禁不住得意一笑,回头看了眼宁氏,转回来却朝魏蓉蓉吩咐,“魏小姐还不快点给侯爷夫人赔罪?若是夫人气病了,你担当得起么?哦,你们家世实在厉害得紧呐,你担不起,你的父亲却是能捏得起,对不对?”
话说这魏蓉蓉的出身的确不简单,乃是当今柱国公魏从谢的嫡亲女儿。
而君梓琳也在之后识出来了,魏蓉蓉乃是她的母亲郑夫人亲兄长的女儿。换句话说,她们是有些关系的,算起来自己算是这魏蓉蓉的亲表姐。
眼看着魏蓉蓉进退两难,君梓琳伸手轻轻捏着那桌盘中的大红枣,微微挑眉,却兀自不语,端看这元玉辞究竟想怎样。
“哎呦,我心口疼。”
不等元玉辞说话,那宁氏便捂着自己胸口哼叫起来。
场内的其他命妇贵小姐们瞧见,只见这宁氏嘴里哼唧着,身子就朝元玉辞那里歪,那两条腿也跟着抻了出来,大剌剌地露出了裙下的绣鞋和长腿,瞧着像是真病了似的。但她的动作粗糙,若是装相,却是有些不堪入目了。
“快传太医,就说魏小姐又把人气疯了!”
元玉辞趁机对左右大声呵斥,眼珠一转朝魏蓉蓉瞪了眼,“魏小姐,你闯下大祸了。昌盛侯可最宠爱这位夫人的!”
眼看着奴婢们就要去找大夫,魏蓉蓉吓得脸都白了。
她冲上前忙把那奴婢拦下,走到元玉辞面前,扶起宁氏,慌里慌张地道歉,“夫人,你千万要好起来,不要晕,不要晕啊!”
“哎呦,你别碰我!”
宁氏见魏蓉蓉靠近,厌恨地甩开她,直接把魏蓉蓉甩了个趔趄。
猛然骤退数步,魏蓉蓉突然觉得身子没难堪地歪在地上,反而落进一个柔软的怀中。她扭头,就见到晋王妃正含笑温柔地看着自己,“魏小姐莫怕,本妃不是在这儿么。”
“晋王妃?”魏蓉蓉见到君梓琳,面上露出明显的庆幸欢喜之色。
早在姑母认了君梓琳为义女时,魏蓉蓉便知道。
可是她闯了大祸,被父亲罚禁足,外头好玩的都不准她去,连母亲都不站在她这边。
而这回出游之宴,正逢她禁足解开的日子,好容易她得到母亲的首肯,与同好的姐妹们而来,谁知却遇上宴会延迟。
周围的人都说是晋王爷姗姗来迟,才导致宴会延迟。女眷这边对晋王爷没有太多说辞,但是对于君梓琳却是颇有微辞。这个新任的昌盛侯夫人宁氏便不停地左右逢源说君梓琳的坏话。
离得不远处的那桌是傅相的大小姐,脸上罩着面纱,并不多话,但是她身边的临桌也有人跑过去朝她打听君梓琳的消息,并且还时不时地挤兑两句。
魏蓉蓉早看得不顺眼了,便离了自己的桌,跑到这边来。
谁知晋王夫妇便在此刻赶来,令魏蓉蓉没想到的是,宁氏居然挡着晋王妃的面挤兑。这可把她气坏了,方才她听得够多了。本来晋王妃前来,她觉得事态平息,自己也没必要多事,但这个宁氏忒可恶!居然敢公开为难晋王妃,魏蓉蓉见君梓琳被挤兑了,却并不说话。当下她便挺身而出,替君梓琳出头!
虽然来得很迟,但魏蓉蓉内心里早认了君梓琳这个表姐,虽然并非是她姑亲所出,而是义女。只是魏蓉蓉从父亲和母亲那里听说了姑母回自己家时的一些话,对于君梓琳的懂事孝道赞不绝口。
而今一看君梓琳的相貌,虽然她年纪看着小,但容貌倾城,气度沉静,令魏蓉蓉很有眼缘,当下便死心踏地为她出头。
与宁氏嘴炮了半晌,魏蓉蓉见君梓琳还没有动静,一时内心有些怀疑,因为君梓琳有过痴傻之名。魏蓉蓉怀疑,现在的晋王妃是否还与从前那般怯懦而退缩呢?
若如此,她自己便更应该要保存实力,不能轻易就这么败下阵来,否则这个宴会还长着呢,谁保护君梓琳呀?!
☆、第470章 欠君梓琳一个人情
此际,身体被君梓琳拥入怀中后,魏蓉蓉意识过来,有些不自在地笑了笑。
——真是个害羞的小丫头!
君梓琳淡笑地将魏蓉蓉扶稳,在柔嫩中的肩头轻轻按了按,示意接下来莫要轻举妄动。
“侯爷夫人既然身子不适,那便由本王妃亲自施针为你救治一番吧!”
说着话君梓琳三步并做两步,说时迟那时快,手中刷的一声,一道寒亮的银针噌噌噌,三根硬生生刺进宁氏的人中、太阳穴、晴明三穴。
“啊啊啊!”宁氏放声尖叫。
场内的宴席流水般分两排摆开。
此刻宁氏尖叫,顿时影响了对面以及与她相邻的宴度处的贵妇和贵小姐们。
当场临得近的人们都站起身来,想看看宁氏这杀猪般的嚎叫,莫非是这晋王妃把人给扎死了?
宁氏的奴仆早惊得去请太医去。
剩下的奴仆而是试图去扯君梓琳,拯救她家夫人。
太医极快赶来,当场对着纠成一团的女人们大呼,“还不快点放开侯爷夫人,放肆,还不快些松手!”
在太医们的大呼小叫声下,几名护卫冲上来,直接就把撕扯中的两个女人分开。
“你是何人,如此大胆,居然敢向侯爷夫人施针……”围首的花白长须的太医一震手臂,直指背对着自己的这女子。
云鬓发髻间是枚薄如蝉翼的古玉细簪,上面缀着一对细翅,仿佛蝴蝶之翼般,随着细簪的主人扭动纤白细颈,这双翼便微微轻颤,上面的金光在阳光下闪耀,隐约间透出一个字:烬!
张景颜古怪地看着那枚刻着“烬”字名贵玉簪,待到玉簪的主人,缓慢回过头来时。他花白长须蓦地一颤,接下来的话几乎咬掉舌头:晋王妃?!
怎么会是她?
“哎呦喂,疼死本夫了啊,晋王妃她要谋杀了啊,太医快来救救我啊!”宁氏一得自由,顿时扯着嗓子指控君梓琳。
张景颜猛然回身,上前一步行了一礼,尔后才说道,“王妃娘娘,您怎的擅自施针,万一把侯爷夫人她治坏了,可如何是好?”
与之前的横眉怒吼完全相否,见施针的人是晋王妃,张景颜等人颜色和缓很多,只是语气中依然存着浓郁的怀疑和不信任。
“怎么,我不能施针?”君梓琳神色淡淡的,完全没有该有的惊慌与不安之色。相反她站在那里,亭亭玉立,因这容貌倾国倾城,反倒像是道灿烂炫美的风景,使人忍不住朝她身上多留驻几眼。
不待张景颜说话,元玉辞口气不冷不热,一副对事不对人的样子,开口说道,“王妃娘娘身份尊贵,哪怕是一个指头也是价值连城。劳驾娘娘虽然是侯爷夫人的荣幸,但是人有所限。娘娘既不擅长施针,为何非要强自而为呢?万一伤了人,岂非是太不把昌盛侯放在眼里了?”
她这话说得山路十八弯,说到最后直接就昌盛侯送到了风口浪尖,直指君梓琳小看昌盛侯,狂妄放肆,不知大小。
虽然说的人是君梓琳,但实际上以如今晋王爷这煊赫薰天的权势来讲,仿佛君梓琳如此做,还真是‘合情合理’。是以在某种暗示之下,反而更将周烬扔在了灼烈的火势之上炙烤。
“是啊。”
“晋王身尊更加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