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风雪过后，莫然照例前往边境寻找未归的丈夫，却意外的捡到了昏迷的水之墨。经过医院诊断，水之墨脑部受到重创，成了植物人，且清醒的可能性微乎其微，所以被留了下来。
“没料到，你居然真的醒了！”这是莫言的结语，水之墨敏锐的察觉这句话绝不像表面这样简单。莫言慵懒的打了个哈欠。
“我还有事，先出门了，你没事就不要乱跑。希望你意识到对于莫然而言，你不过是一个能活动的人偶而已，还不如拿点实在的钱财，日后也能活的无忧无虑。”
莫言拎起沙发上的包离开了，关上房门，莫言拿出手机。
“喂，那个女孩确实醒了，不过一看就是那种温室里的小花朵，呆呆傻傻的很好控制，也已经录了音，她跑不了。倒是那个疯女人……”声音渐渐远去。
贴在门内侧的水之墨淡漠一笑，呆呆傻傻？控制？录音？如果没记错的话，从那女人出现，她就一句话没说，那段录音里始终只有一个人的声音而已。
莫言今日来的目的，一是确认水之墨是否真的清醒，二是试探水之墨的反应。而她敢如此明目张胆的打电话，则是大意的判断失误。
从沙发到大门的距离那么远，即使打电话，以水之墨所在的位置也听不到。不过她怎么也不会料到，在她关上门的瞬间，不到一秒钟，水之墨已经站在门内侧。
对于自己的速度，水之墨也很意外。按常理，卧床多年的人即使每日做按摩，也只是保证肌肉不萎缩，体能方面一定会大幅下降。
但自己的情况为何相反呢？除了最初两天的不适，清醒之后就好像灵魂真正逐渐融合进身体一般，变得更加敏锐和灵活。
莫家？医药？或许自己可以不用着急返回临城了。
“漠漠睡吧，妈妈给你讲故事……”老人手捧着一本已陈旧的童话书，坐在床边开始了每日的睡前故事。
屋内只开了一盏小夜灯，老人的面庞更显苍老，戴着老花镜重复着那个水之墨已经烂记于心的故事。
这样的情景持续了多长时间？一年？十年？二十年？故事渐入尾声，水之墨平静的闭着眼睛。良久，老人宠溺的拉了拉被子，在水之墨额头一吻，调低灯光的亮度离开了。
莫言口中的儿子莫语一直没有出现，水之墨的身体在七天后完全恢复，并且实力提升了一半以上，原因肯定与那碗药汁有关，但老人不说，水之墨也不问。实力提升已经大大出乎意料，也就没有追根究底的必要。
很快，一封信的到来，打乱了水之墨安逸的米虫生活。莫然今日没有外出，反常态的留在家里。
“漠漠今年也有十四岁了，莫家的孩子这个年纪已经掌握大部分医理，药理，漠漠从今日起也开始学习吧。妈妈虽然不想逼迫你，但一个月后你就十五了，要回莫城参加考核，只有考核通过，名字才会被正式载入族谱。”
水之墨嘴角一抽，她若是没算错的话，自己已经二十三了。只是长得不具备这方面的说服力。
“莫家医术讲究身魂之分，身即身体，魂即指人的七情六欲，精神，灵魂等虚无的存在。不比太过惊讶，纵使科技多么发达，仍旧存在科学无法解释的事情……”
老人一旦开始讲授，就仿佛变了个人，宠溺，慈爱被不苟言笑所取代，一丝不苟的细说每一个知识。
深夜，书房的灯还在亮着，莫然欣慰的站在门外。家族考核信件的突然到访打的她措手不及。莫言！很好！疯癫了那么多年，也该恢复了不是吗？莫然略浑浊的眼睛逐渐清明。漠漠，漠漠，妈妈这一次绝不会让你再受到任何伤害。
书房里的水之墨一无所觉，捧着药典看得认真。上午学医，下午学药。至于所谓的魂学，莫然说这是天赋问题，她也只能做些提点，无法教导，水之墨需要自己进行感知。
学习过三鼎的经脉，穴位，关节等知识，目前的医学并不成问题。倒是药学，书本上的知识能够记住，但经验的积累却不是光靠读书就可以增长。
一个月后，莫言的车停在了门前。
明媚的阳光给她的身型添了分娇媚，一个月的时间，莫然若不拿出点真本事，又如何让那小丫头通过考核，不过如此短的时间，怕是也无法通过就是了。
水之墨静坐在梳妆镜前，莫然温柔的给水之墨梳着头发。水之墨看着镜子里三十多岁的美妇有些恍惚。
莫然的医术究竟有多么高明？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居然可以使自己从那个五六十岁苍老的模样变成现在的样子，不是易容术，而是真正的医术。
感觉到水之墨的目光，莫然啵的亲了下水之墨的脸颊，然后看着水之墨一脸呆滞的表情笑得分开开怀。
“漠漠真是太可爱了！”作势要对另一边的脸颊下口。
水之墨窘然的躲开，换来的是莫然更加放肆的笑声。水之墨黑线，莫然不止是容貌改变了，连性情也发生了变化。
“漠漠，走吧，第一次考核可不能迟到。”拉着水之墨，两人风风火火的直奔门外而去。
“好。”淡淡的应答声让莫然的身体蓦然震颤，回头看到的便是那一抹浅浅的笑意，恍若转眼即逝的午夜昙花。
“漠漠。”紧紧将水之墨拥入怀中，莫然的眼睛微微湿润，两个月的时间，这是漠漠说的第一个字。
埋头在莫然的怀里，那抹浅笑蔓延至眼底，为那双无情绪的眼瞳染上炫丽到极致的色彩，不过无人看见。
莫言倚在车上，等的十分不耐烦，那个疯子究竟在搞什么？这么慢！
大门终于打开了，恼火的望过去，莫言的表情瞬间僵住，那个一身白衣长裙，淡若仙子的女人是谁？！
乌黑的齐腰长发，冷漠一切，却锋芒内敛的女人，是那个疯婆子！？胸口仿佛被砸了一下，莫言顿时感觉呼吸不畅。
－－－－－－题外话－－－－－－
如果晚上回来的早的话会有三更。
☆、第五十三章 神女莫然
怎么可能！那个疯子之前明明已经一副老态龙钟的样子，短短一个月内，怎么会改变这么多！
“言儿，可以走了。”清冷的声音使莫言的血色顿时，脸色苍白。脑海中回荡起十几年前盛行于家族的几个字！“莫氏天才，神女莫然！”
不知道怎么上的车，莫言心绪纷乱，久久的震撼和恐惧消散不去。
“夫人，到了。”司机的声音响起，莫言才如梦初醒，已经到了机场。
“漠漠，慢点。”循着声音，莫言望向后座上一脸宠溺的莫然正抱着女孩下车，却被女孩一脸冷漠的挣脱，了然一笑，还好，自己不是毫无胜算。那个洋娃娃是的小女孩就是关键。
心理年龄已认定自己二十三岁的水之墨对于下车还要被妈妈抱的行为分外抗拒，挣脱莫然，水之墨率先向着登机处走去。
莫然好心情的看着前面的小人儿，很想笑，却强力忍住，以免某人炸毛。小孩子嘛，就该生动一点，小小年纪跟谁学的，一脸面瘫。
莫城地处西伦最北处，地位仅次于王城。虽与齐家，冷家并称西伦三大世家，却因那无人能及的医术更受重视。
两个小时后，飞机抵达莫城，前来接站的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神色高傲的撇过莫然和水之墨，眼睛迅速一亮。
“妈，你不是去接姑姑了吗？没接到吗？”少年一开口，水之墨就知晓了他的身份，莫言的儿子，莫语。
“说什么呢！这不就是你姑姑，这是你姑姑的女儿莫漠。”
“姑姑！”莫语险些咬到舌头，他之前也见过莫然，那个明明只比妈妈大三岁的女人却已经是满头乱发，一副风烛残年的模样。此时强烈的反差让他难以置信的愣在原地。
“嗯。”淡淡点头，莫然领着水之墨上了莫家的专用车。
莫城的中心便是此行的目的地，莫氏城堡。
莫家的孩子十五岁开始就有资格参加家族考核，而考核的成绩将决定其在家族的地位。若一次考核未能通过，则三年后再考，直至三十岁，三十岁仍旧未通过的，名字将没有资格载入族谱。
车子停在巍峨的建筑前，高约十余米的古朴石墙，散发着暗金色流光的巨型城门，使莫氏城堡看起来更像一座城中城。
进入城堡后，莫然的车子没有停顿的直接向着主殿而去。而莫言，莫语的车子则被拦了下来，换成城堡内部的专用车辆。
此时的城堡主殿里已经坐满了人，莫家家主莫清端坐正位，左右两边各有十张椅子，端坐其上的多为年长之人，至于其他人，则分别站在左右两端，等待考核开始的倒计时。
主厅的门再次被推开，一高一矮两个身影走了进来。场面有一瞬间的凝滞。
出现了！时隔十几年，莫家的绝世天才莫然再次出现在考核现场，而且还带了一个孩子。
飘然的长发，卓越冷漠的气质，以及那无可匹敌的自信，让众人反应各异。
莫家从文朝开始就分成了两派，一是以言字旁为主的创新派，一是以清水旁为主的复古派。
由于莫清为现任家主，莫询一派一直不满，对家主之位觊觎许久。奈何莫清派系出了个莫然，小小年纪已经技压全场，一手出神入化的医术更是无人可比，莫询一派的气势被打压到了极致。
不过很快，莫然因为丈夫和女儿的离世而精神大乱，莫清也因为莫然而重心偏移，注意力集中在为莫然治病上。随着神女莫然的光环逐渐暗淡，莫询一派的势力又再度重新崛起。
但命运似乎总在眷顾莫清一派，莫然不知道从哪里捡了个孩子回来，五年之后，那个被断定成为植物人的孩子居然醒了，而莫然也渐渐有了好转的趋势。
恰逢家族考核临近，莫询感觉到了危机，想要借莫然未完全恢复之际带那孩子前来参加考核，如此仓促之下，考核必定无法通过。事后只要再多一些流言，莫清派系的气势才不会迅速重燃。而他，则要利用这段时间，为下一届的家主选举做准备。
“爸爸。”莫然的语气平淡，但通过那只相握的手，水之墨却感觉到了莫然激动而微颤的身体。
“然儿来了便好，来了便好。”莫家主虽然年近七十岁，但看起来只有四十岁左右的样子，尤其那双神采奕奕的眼睛让人不敢小觑。
莫清将视线转向女儿拉着的小人，个子不高，束起的马尾直垂到膝下，厚厚的刘海微微遮眼，冷淡的小脸同莫然如出一辙。
望着那双毫无畏惧的眼睛，（您老误会了，那眼睛其实只是正常的无情绪）莫清豪放的大笑。若不是知道孙女已死的事实，他都要怀疑那淡然的孩子是自己的亲孙女了，不过这个小孩子，他很喜欢，无关血缘，只那身淡然的气质便让他倍感亲近。
“漠漠，这是爷爷。”父亲对于漠漠的喜欢莫然自然感受得到，只是这个小面瘫在某些方面实在迟钝。
“哦。”沉默良久。“你好。”一张公事公办的小脸没有丝毫多余的表情。
现场的人不禁捏了把汗，莫清家主可是出了名的爱面子，有这么跟自己爷爷打招呼的孙女吗？
谁知莫清再度大笑起来。“然儿，她打招呼的方式看来师承于你呀！”
莫清不由得忆起与女儿第一次见面的场景，一个明明两三岁的小奶娃娃，硬是小大人般一本正经的打招呼，还和当时愣住的他公式化的握了握手。
众人狂汗，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爱屋及乌吧。
莫然落座于右侧的第一个位子，没有人有任何异议，那个位置她当之无愧，而水之墨则被莫清留在了身边。
莫言，莫语一走进主厅，便看到满面红光的莫家主莫清，以及他旁边添加的椅子上，那个柔柔弱弱的少女。还有右方第一把椅子上的莫然。
笑吧，笑吧，看到最后被你们那可爱的女儿，孙女捅一刀的时候，你们是否还笑得出来。疯狂的嫉妒涌上心头，莫言冷哼一声，得意去吧，反正也得意不了几天了。莫言走到左侧莫询的身边。
☆、第五十四章 家族考核
“家主，时间差不多了，是否可以办正事了？”莫询特意咬重正事二字。
莫清岂会听不出他话里的讽刺，却丝毫不在意。女儿的好转，新认的孙女，这些使他的心情格外舒畅，已经记不清上一次这样开怀的大笑是什么时候的事了。家主之位，纵使莫询想要，他也没那个能力担得起莫家这个责任。
“既然如此，那便开始吧。”莫清一声令下，自然有人上前解说。
莫家的家族考核不受家族势力的任何约束，家族考核者是莫家十分特殊的存在，他们可以不听命于家主，也不会属于任何一派系。
“考核每年的内容都不一样，而今年的考核则十分简单，前来的众位考生都可以说是幸运儿。”考官略一停顿，目光扫过前来参加考核的一众人。除去年龄最小的莫漠，其他考生都至少参加过一次考核。
众考生暗翻白眼，一副信你才怪的表情，上一次的解说，上上次的解说都是这样说的，结果通过的人仍旧寥寥无几，他们都要怀疑是不是考官为了免去解说词的麻烦才每年都这么说的。
“下面，请参考人员跟我到偏殿，并领取记录仪，你们的成绩会实时反应到主厅。”
众人按照来时的顺序，依次领取记录仪走向偏殿。
偏殿很宽阔，容纳下参考的二十几名考生完全不是问题，偏殿里整齐的摆放着三排桌子，桌子上放置着一个手掌大小的木盒。
“下面就是第一场测试，按照次序，每人一张桌子，桌子内存有仪器，桌子上的盒子里，放置着30g药品粉末。限时半个小时，方法不限，将你认为其中包含的药品输入到记录仪中。”
“提示，每包粉末都不一样，每包药材粉末含药品300种，答对了，加一分，答错了，扣一分，答案必须写满三百种，否则视为放弃本次考核。考核结束后，低于两百分者淘汰，请各位就坐。”
解说词一落，偏殿的气氛紧张了不少。30g药材粉末含有300中药物，平均每种药材的重量不超过0。1g。若在算上实验中的损失那就更少了。
水之墨平静的走向倒数第二个位子，刚刚站定，还未来得及查看桌子里的仪器，一个身影便撞了过来。
抬脚移至桌子的侧面，随手拿起桌子上的盒子。随着一声惨叫，屋内的视线聚集了过来，一个大大眼睛的女孩姿势诡异的趴在桌子上，一双眼睛满是雾气，看起来分外可怜。
水之墨静静凝视桌子上的少女，少女窘迫一笑。“我没事，只是……”少女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水之墨打断了。
“哦，可以请你将胸部从桌子上移开吗？我想检查一下仪器。”平淡的语调仿若陈述事实。
“噗，哈哈……”屋里顿时一片哄笑，桌子上的少女顿时满脸通红，匆匆从桌子上爬下来。
可恶！莫议感觉胸口闷痛，又不好意思揉，只好强忍着。没想到那女孩恰好移到桌子侧面去了，害的她自己撞到了桌子上，但她用了那么大的力气，桌子为何纹丝不动呢？
还有药盒居然被第一时间拿走了，让她连一点机会都没有。偏头看了一眼那个小女孩，莫言姑姑分明是多虑了。除了神女莫然和几代家主，还没有能一次通过考核，何况是一个只学习了半个月的孩子。撇撇嘴，不再理会水之墨，走回自己的位置。
拉开抽屉，水之墨才看里面的仪器，偏殿里也响起了此起彼伏的抱怨声。
“有没有搞错，连显微镜都没有！”
“怎么这么简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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