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常不乖:师叔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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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常不乖:师叔在上- 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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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爷看过去,胸腔里止不住的怒火滔天。然而触及苏浅璎冰冷的目光,忽然就有些畏怯。
毕竟,他无法否认自己曾经做过的那些勾当。
“夭夭。”他的眼神变得祈求,“就算你父亲有什么不对,但他毕竟是你生父,你身上流着我赵家的血,你怎能如此狠心?”
苏浅璎讥诮的看着他。
“狠心?我狠得过你们么?杀我兄长,联合慕宜清灭曲家满门,纵容慕宜清杀害我娘,一共一百三十九条人命。这些年你们靠着权势,做了多少不法勾当,需要我一一细说么?”
“你们落到如今这个地步,是咎由自取,与我何干?”
“你该庆幸,你赵氏的亲族不曾被连累,否则你才是死了都没脸见赵氏祖宗。”
老太爷被骂得脸色青紫,却哑口无言。
苏浅璎又看向赵志远。
“落得今日这般地步,你可有后悔过?”
赵志远不答,眼神隐隐有些苍凉。
苏浅璎笑了一下。
“也对,你从来都不懂得什么叫做悔恨。”她默然一会儿,道:“知道我身上的毒怎么来的么?从娘胎里带的。”
赵志远浑身一颤,下意识的问道:“你当真身中剧毒?”
苏浅璎又是一声轻笑,含几分讽刺。
“瞧瞧,这就是你,自己阴暗卑劣,就以为别人跟你一样。哪怕死到临头,你也改不了以己度人的毛病。”
赵志远没有反驳。
“天道轮回,报应不爽,你恨我是应该的。”
说完这句话,他就不再开口,仿佛已经认命。
苏浅璎看着他,道:“我只是不明白,仅仅只是因为江湖术士的胡言乱语,你竟能舍弃自己的亲生儿子那时候,并没有慕宜清,你怎么忍心?”
“那不是他的错。”老太爷突然站起来,“你哥哥生下来就与常人有异,不哭也不笑,两岁不会说话,三岁的时候他不小心割破手指,血染了盆景,却让盆景枯死。自从那以后,但凡靠近他的人,都没有好下场算命术士说得对,他是妖孽,他会害得我整个赵氏断子绝孙”
“我现在就可以让你们赵氏一族彻底断子绝孙。”
苏浅璎冷声极冷。
赵志远悠然目光如电。
“你想做什么?”
苏浅璎冷笑,“我现在身陷囹圄,就算我想做什么,你又能如何?杀了我以绝后患?”
赵志远怔怔看着她。
他不会杀她,也杀不了她。
他脸上终于露出哀求之色,“是我对不起你们母子,对不起曲家,我是主谋。和他人无关。夭夭算我求你,你放过他们吧,好不好?”
苏浅璎冷眼看着他。
从最初对她的冷淡不屑,到必杀无疑,再到现在的卑微哀求。
他拥有一个野心家所具备的一切特质,心狠手辣,能屈能伸,忍辱负重可这样的人,也是最不需要感情的。
可怜她的母亲,如花年华,就这样葬送!
闭了闭眼。
苏浅璎转身。
“我没你那么丧尽天良。不过”
“不要再抱不切实际的幻想,做错事,就得付出代价。”
她说完就走了出去,不再留恋。
赵志远从最底层爬起来,人脉颇多,三教九流的都有。他之所以淡定如斯,是因为他自信自己有办法活着走出去。
逃狱自然是不可能,狸猫换太子却未必行不通。
易容术啊,她可是个中高手。
赵志远看着她离去的背影,他想着她说的最后一句话,忽然脸色大变。
难道她
“苏浅璎,你站住。”
回应他的只是决然的背影和冰冷的脚步声。
直到那个身影彻底消失,他脸上那种极力嘶喊的神情像是卡住的电影片段,就那样僵住了。
然后,他眼睛慢慢睁大,颓然的坐了下去。
老太爷诧异,“志远,你怎么了?”
赵志远脸色木然,眼神里最后一丝光芒消散,因为他已经感觉到自己的内力在消失。
不同于上次的暂时抑制,这一次,是永久的失去。
苏浅璎看穿了他的计划,并且毫不留情的将它粉碎,阻止了他最后的生机。
他的女儿。
他一开始不曾放在眼里,如今已强大得让他无法撼动的女儿。
在最后这一刻,给了他致命的一击。
四月初九。
柳如生满门在东街菜市口行刑。
苏浅璎就站在醉云居的最顶楼,从这里看过去,刚好可以将整个刑场尽收眼底。
监斩官是慕子奕。
台上是穿着囚衣被五花大绑的柳家人,台下是围观的百姓。
他们看着昔日里荣耀富贵的柳氏一族,今日落得断头台的下场,除了惊异,更多的是感叹。
贵族门阀,可以一朝荣耀九天,也可一朝身死化白骨。
太阳升至正空。
午时到了!
慕子奕抽出斩令,“时辰到,行刑”
柳如生突然抬起头来,目光宛如毒蛇的盯着他。
“慕子奕,你忘恩负义,你会遭到报应的。柳家的今天,就是你的明天!”
慕子奕手一顿,嘴角牵起讥嘲。
“可惜,你看不见了。”
说罢将斩令一扔。
日头正毒,那斩令在空中划过的弧度似在日头上落下一段阴影,随后只听得啪的一声。
如同闷雷一般落在所有人心里。
柳如生猛然瞪大双眼。
“你会遭报”
咔嚓
人头咕噜噜的滚落,溅起一片鲜血。
围观的百姓都不约而同的发出惊叫声。
柳家死的人太多,人头咕噜噜的滚落下来,地面上全是血。这一日的日头,也似被柳氏满门的鲜血染红,看得人触目惊心。
然而还未完。
下午是赵氏一家。
赵志远被带上刑场的时候,脸上一片灰白之色。
他知道苏浅璎一定在某个角落里看着他,他努力抬头,四处逡巡,终于看见了她居高临下的身影。
青衣如水,面若芙蕖。
眉间朱砂,鲜红如血。
隔得太远,他看不清她的表情,只隐约感觉到她似乎在笑。
笑他半生算计,终究一场空。
笑他贪权夺利,终究浮云散。
恍惚间他脑海里又浮现一张模糊而熟悉的容颜。
那是他的妻子,曲素娥。
那年初见,她素衣长发,撑着一把油纸伞,朦胧细雨中她笑得温婉清雅,恍如仙子。
耳边传来一声。
“斩!”
他闭上眼睛。
脑海里传来最后的声音是
“夫君,回家了。”
刹那间红尘远去,父母悲怆尖锐的嘶喊声在刽子手落下大刀的时候戛然而止。
残阳如血。
一切,都结束了。
不,应该是,才刚刚开始。
慕子奕抬起头来,看向高楼上淡如远山风姿清逸的苏浅璎,她身后缓缓出现一个身影。
玉初。
他蓦然握紧双拳。
不知道是嫉妒亦或者不甘心。
那原本应该是属于他的女人,属于他的
“他后悔了。”
玉初在苏浅璎身后如是道。
“不。”苏浅璎回头看着他,“他只是不甘心,不甘心他不要的女人,有更好的选择。”
“更好的选择”玉初扬了扬眉,“为什么不是最好的?”
苏浅璎扑哧一声笑了。
“你还真会给自己脸上贴金啊。不过呢”她又话音一转,调皮的眨眨眼,道:“舍去糟粕,更好的选择嘛自然就是最好的了。”
玉初含笑看着她,满目温柔。
苏浅璎亦含笑相视,彼此心事心照不宣。
彝斓殿。
广尧慢条斯理的喝着茶,间或看一眼对面含笑自若的宁晔,又看一眼上方敛眉打量着他的墨玄。
心中知晓,师父让宁晔来这里,必然是为小师妹。
果然,墨玄打量了片刻,道:“今日冒昧叨扰,乃是因我那小徒儿”他说到此顿了顿,道:“老夫听夭夭说,多年前与宁太子相识?”
宁晔微笑点头。
“是。”
墨玄又默了默,道:“夭夭自幼在山上长大,彼时天真无邪,不谙世事,幸得太子相救照拂,老夫十分感激。”
宁晔温文尔雅道:“前辈言重。能与璎璎相识,是晚辈的荣幸。”
那一声璎璎听得广尧眉头跳了跳。
这小子,还真是会说话。
温润如玉又谦和有礼,且话中有话,语带暗示。
墨玄自是听得分明,那仿佛看女婿的眼神儿让一旁的广尧不由得为自家徒儿捏了一把汗。
再看这位重音国的太子。
少年英杰,身份贵重,文武双全,长得也是玉树临风,风姿秀逸。唯一让师父忧虑的,只怕就是出身皇族这一条了。
重音国的历史他自是知晓的。
皇子全都死光了,剩下几个微不足道的公主也没有任何的威胁,宁晔就是毫无疑问的继任之君。
历来帝王再是长情,也免不了后宫三千。
便是天熙的那位,当年和结发妻子那般的情深义重,也不过短短数年光阴。
师父素来娇宠小师妹,怎忍心看她被冷落宫廷之中?
正想着,墨玄又开口了。
“夭夭幼时顽劣,多有任性,怕是给太子带来了不少麻烦。”
这是试探。
广尧眉头又跳了跳。
师父不会真打算把小师妹嫁给宁晔吧?
宁晔依旧温润如玉,“前辈说笑了。晚辈生在宫廷,长在富贵,自幼见惯人生百态。璎璎她很聪明,也很可爱。前辈若说麻烦,那这样的麻烦,晚辈倒是希望越多越好。”
这番话暗示性颇多。
生在宫廷,长在富贵,阅人无数,却独独对小师妹另眼相待。尤其是后面那一句,就差直接说愿意被苏浅璎麻烦一辈子了。
广尧再一次忍不住侧目。
这小子,还真是油嘴滑舌。
墨玄听着这话十分受用,他的徒儿,自幼就是千娇万宠的长大,便是有缺点,也不许别人说半个字的不好。
“太子谬赞。”
得,连称呼都变了。
广尧在心中长叹一声。
寒暄了几句,墨玄终于进入正题。
“实不相瞒,老夫今日邀太子前来,是想询问关于十年前夭夭下山去天熙一事。”
宁晔默了默。
墨玄又道:“听闻太子是不惜千里前来,是为寻夭夭,想来与夭夭交情匪浅。”
最后四个字,他说得意味深长。
广尧再也忍不住了,道:“师妹那年回来以后毒发昏迷了一个月之久,心中似有心结,所以师父不得已将她那段记忆封印。原本以为前尘往事已如过眼云烟,不成想时隔十年,她竟又再次记起。”
他顿了顿,继续道:“宁太子与师妹接触不多,想来对师妹的性情不太了解。那时师妹虽涉世未深天真纯粹,却是早慧。若非是发生了让她十分难以接受的事,她断不至于如此。即便她如今江湖历练六年,早已非昔日光景,我和师父依旧担心贸然让她恢复记忆会让她受不了。所以,还请宁太子据实以告。毕竟,师妹的身体,是经不起再次受创的。”
言下之意就是,若非万不得已,其实他们都不愿让苏浅璎恢复那段记忆。
宁晔目光深邃,对他的意图早已了然于心。
知道墨玄最忧心的就是苏浅璎体内的毒,所以含蓄的提起此事,墨玄有所顾忌,自然不敢贸然为苏浅璎解开封印。
他默了默,道:“前辈既然问了,晚辈自是不敢隐瞒。十年前,我与璎璎初始,那时她不谙世事,邀我送她去天熙。却在途经幽州的时候,亲眼目睹一场惨案。璎璎因此受了刺激而毒发,险些丧命。”
这些事墨玄自是知晓的,他问起此事,其实是想知道两人的交情,究竟到了何种地步。
广尧明知故问却是为何?
墨玄不由得看了他一眼,神情莫测。
“原来是这样。”
广尧心知师父已起疑,遂不再多话。
墨玄不再纠结此事,继续问道:“那么,太子又是因何前来寻找夭夭?”
宁晔回答得坦诚,“因为一个约定。”
广尧眼神急跳,却没说话。
“约定?”
墨玄仿佛很感兴趣。
宁晔笑笑,“人的一生短暂而漫长,有匆匆过客,却也有独一无二,刻骨铭心。”
显然,苏浅璎就是他的独一无二刻骨铭心。
墨玄没有说话。
宁晔又道:“前辈也曾年少,当明白晚辈的心情。”
这句话似乎触动了墨玄,他神情有片刻的遥远和恍惚,而后深深看他一眼。
“符焰谷之行,危机重重,夭夭自幼练功懈怠,如遇危险,还望太子相助。”
宁晔颔首,“那都是晚辈分内之事,定护璎璎周全。”
墨玄显然对他的态度和回答都十分满意。
“如此甚好。”
话到此,已没什么可谈的了。
宁晔起身,拱手道:“天色已晚,晚辈就不打扰前辈休息了,就此告辞。”
墨玄点头。
“太子慢走。”
待宁晔走后,墨玄才状似不经意的问。
“广尧,你觉得这个重音国太子如何?”
广尧心知他这话有试探之意,便道:“出身尊贵却不居高临下,气度非凡而处变不惊,乃当世少有英杰。”
“还有呢?”
墨玄追问。
广尧默了默,笑一笑。
“恕弟子斗胆问一句,师父可是觉得,他与师妹相识于微末,和师妹又有过一段不凡的经历,可堪为良配?”
墨玄不答反问。
“你觉得不妥?”
广尧摇摇头,“师父慧眼识珠,弟子自不敢有异议。只是恕弟子直言,这位宁太子各方面的确是人中之龙,但为人太过圆滑,心机颇深。师妹纵然聪慧,却也不是他的对手。而且他乃皇族太子,纵然此刻对师妹一往情深,也难保日后登基为帝后有佳丽环绕。师妹的性情,怕是万万受不了的。所以若是要结为夫妻,弟子认为,需得慎重。”
墨玄沉吟半晌,长叹一声。
“夭夭身上的毒从何由来,旁人不知,你却是知晓的。”
广尧默然。
墨玄神色愧疚而自责。
“说到底,她母亲也是被我连累”
似不愿再提起当年之事,他话说到一半就收,而后又是一叹。
“那孩子身世凄苦,又受剧毒侵害多年,如今再历经婚姻之变。纵然因我之故,世人不会对多有微词。但我年事已高,他日身死黄土,何人再来护她?”
“师父切莫如此悲观”
墨玄却抬手阻止他的宽慰之词,眼中俱是担忧。
“现实如此,逃避无用。你我心知肚明,若真有那一天,四国平衡必将打破,乱世之中,群雄逐鹿天下。夭夭无亲无故,在天熙又树敌颇多,到时候只怕是四面楚歌啊。”
“所以师父让她去符焰谷驱逐异人,只要立此大功,当受天下敬仰,再无人敢冒犯。”
广尧接口道。
墨玄点点头,“但这并非长久之计。将来若战乱四起,我担心”
“不会的,师父。”
广尧轻声道:“还有阿初”
墨玄摇头,“纵然我避世多年,可各国局势也并非丝毫不知。玉照国将来也是阿初的囊中之物。黄袍加身,有些事就身不由己。他能护得了夭夭一时,却护不了她一世。”
广尧心道,娶了她不就可以了?
当然,这话他是不敢说的。
“师父觉得,宁晔可以保护师妹?”
墨玄静默半晌,道:“我迟迟不曾给夭夭解除封印,就是想知道,宁晔曾在她心里究竟有多重。是否重要到,让她自己想起来。我更想知道,宁晔对夭夭的情有多深,是否值得夭夭托付终身。所以此次符焰谷之行,你要替为师仔细考察他。”
广尧颔首,“是。”
“还有,这件事不要告诉夭夭。”
“是。”
不告诉师妹,可以告诉徒弟。
可怜的帝尊大人,徒子徒孙早就达成共识要拐走他的小徒儿了,自己却还被蒙在鼓里,枉做好人咯。
苏浅璎回来的时候已是日落西山暮色昏暗,她觉着,师兄今日看她的眼神儿特别奇怪。
不似从前算计她那般狐狸的笑,而是那种意味深长的,微妙而神秘。
让她心里十分别扭。
就是因为这份别扭的心情,用晚膳的时候,对着满桌子的珍馐美味,她都觉得味同嚼蜡。
饭吃到一半,她实在忍不住,将碗搁在桌子上,道:“师兄,你有话就直说,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看得我直发毛。你该不会又想整我吧?”
广尧见她一脸警惕的样子,不由得失笑。
“我只是在想,当年不谙世事的小师妹长大了,亭亭玉立光芒四射,以后走到哪儿只怕都挡不住桃花运。”
苏浅璎听出他话中有话,不由得扬眉。
她看向墨玄,“师父,今天我不在彝斓殿,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倒是挺聪明。
广尧在心中不吝夸赞。
墨玄看了两人一眼,道:“今天我请宁晔过来,问了一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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