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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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商-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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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栗子,你误会了,我就是想把被褥拆开洗一洗,顺便找找有没有脏衣服一块洗了。你嫁人了,爹一个人在家,这些活总不能让爹干吧。”
  “真的?”战栗半信半疑,觉得桃子不太可能会有这样的好心。
  就她嫁人之前那懒劲,会主动给家里洗衣服。
  桃子说道,“当然是真的,你要是再抓着我,这衣服我就不洗了。”
  战栗正纠结放与不放之间,突然听见门外一声厉喝,伴随着拐杖凿地的声音。
  “栗子,你给我滚出来。”
  听声音是战元铁。
  桃子听见战元铁的声音,像看到救命佛陀似的,忍着痛挣开栗子的手,从房里跑出去,躲到战元铁身后,跟着叫嚣。
  “栗子,爹叫你呢,赶紧滚出来。”
  战栗完全不管两人在院里的叫嚣,快步跑到屋里,找到自己私藏银子的地方。
  她是个人聪明,从来都不会将银子藏到一个地方,就是为了防止有些人手脚不干净。丢了一处银子不可惜,就怕所有的银子都丢了。
  战栗找了三处地方,却只找到二两银子,还有一处的银子被人拿走了。
  而进过这个房间的只有桃子一个人,她当时就认定,这个银子肯定是被桃子拿走了。
  可是她还不能找桃子对质,她私藏银子这事不能宣扬出去,不然连这二两银子她都拿不走。
  没有银子,她在那破茅草屋还怎么生活。
  她将银子贴身藏好,悠闲的从耳房出去。
  刚走到院里,就被战元铁一个拐杖打上来。
  她躲避不及时,双腿结结实实的挨了一棍,强烈的疼痛让她站立不稳,直接跪在院子里坚硬的泥土地上。
  栗子的记忆一下子涌上来,以前的战元铁也这么打过栗子,而且是经常打,不分青红皂白的打。
  战元铁打她,她就不服气,就疯狂的跟亲爹作对。
  “老头,是不是哪天把我打死了,你就开心了。”战栗艰难的站起来,学着栗子的口吻说道,“你打啊,继续打啊。来,把我打死了,你就省心了。”
  “你个畜生,你自己干了什么,你不知道,你还嘴硬。”战元铁恨铁不成的骂道,“我今天就成全你,打死你一了百了。”
  战元铁骂着,提着拐杖一瘸一拐的就走过来。
  战元铁挪开地方,战栗这才看见他的背后还站着别人,双手包扎的马长河,和凶神恶煞的马家三哥三嫂。
  这可是一群泼皮无赖,他们来战家干什么?

  ☆、第11章 苦肉计

马家一门七兄妹在长流村非常有名,非常有名的无赖。都说不像一家人,不进一家门。马家娶进门的媳妇也都一个赛一个的泼辣,让人避之不及。
  马长河在被沈不缺扎穿手掌之后,第一时间去找王大夫包扎。王大夫虽说不喜马长河,可本着大夫的慈悲之心还是给他上药包扎,开了治伤的良药。
  可是马长河没有钱,王大夫又不是真的慈悲菩萨,他可以不收诊费,但是药费肯定是要收的。
  不给钱,便不给抓药。
  马长河惜命,担心这个穿洞的手掌会严重到丢了性命,便许诺会给钱,让王大夫带着药去他三哥家拿钱。
  给了钱,便把药留下。
  马家一门七兄妹中,属马家三哥马长海家底最厚,但是媳妇秦氏也是真的泼辣。面对半夜三更砸上门来讨要银子的马长河极为厌恶,坚决不同意给钱。
  马家宅院里,马秦氏双手叉腰,一副雄赳赳的样子,坚决守护自己的小金库。
  马长河破罐子破摔,直接拆了刚刚包扎好的纱布,将穿洞的手使劲在三个马长海面前甩来甩去,告诉他三哥:三哥,你今天要是不救我,我就死在你家里,我看你咋跟爹娘交代。
  马长海坐在长条凳上,唉声叹气,一会看着自己的媳妇,一会看看躺在地上撒泼的七弟。
  至于王大夫,提着药包站在门口,裹紧衣服,不时往屋里瞅上一眼。这大半夜的怪冷的,也不知道啥时候给钱拿药。
  双方僵持不下,等的时间太久,就快天亮了。
  王大夫坚持不住,走进屋里,出了一个主意:去找战元铁讨要这笔医药费。
  马长海这就不明白了,“咋跟老战头讨要医药费,这跟他有啥关系?”
  王大夫指着马长河说道,“马七兄弟跟我说,他的手掌是被沈老缺扎伤的,谁扎伤谁付钱,不但要付医药费,还要给赔偿,你们说是不是这个理?”
  马秦氏觉得王大夫说的有理,附和道,“是这个理,就该这么办。”
  马长海还是不理解,问道,“那也应该找沈老缺要钱,咋能跟老战头要,这钱他能出?”
  “按理来说,这钱确实是该向沈老缺要。只是这沈老缺的情况你们也都知道,是穷的叮当做响,从他那能要出钱来?”
  王大夫摸着一绺胡须,说道,“老战头也未必肯出这个钱,可他那里好歹是个希望。听说了吗?他家大女儿桃子在县里买了院子,有六间大房,全村人都知道了。老战头不肯出钱,就冲桃子要,总归是盯着一个能拿钱的主。”
  马秦氏觉得这个主意甚好,盯上桃子这个有钱的主,没准能多要一些出来。
  当时就拍了巴掌,爽快的决定,“好,就这么干,我去给你拿钱,先把药买了。”
  王大夫收了药钱和诊费离去,待天亮后,马家哥嫂就带着受伤的马长河往战家走去,半道上就碰上喜滋滋的战元铁。
  战元铁看见大女儿桃子回来,特意去村里买了下酒菜,正乐呵呵的回家,走在半道就叫马家三哥三嫂拦住。
  战元铁愣住,问道,“马三哥,你这是有啥事?”
  马长海一把揪住瘸腿兵丁的衣领,一脸的横肉,“啥事,你家老女婿打伤我弟弟,你好意思问我啥事?”
  好汉不吃眼前亏,战元铁笑着道,“马三哥,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哪来的什么老女婿,那栗子我只当她死了,没有这个姑娘了。以后她家的事情都跟我无关,你们要找去找沈老缺吧。”
  马秦氏一把夺过战元铁的拐杖,在他眼前扬扬,“我们不找沈老缺就找你,你自家女婿的事情,你个老丈人不好好管教。”
  马长河为了看起来伤的更重,能多要一些钱,特意没有包扎,任鲜血直流。
  此时双手正钻心的疼,疼的愈加不安和暴躁,面对战元铁顽固的态度,直接踹了他的瘸腿一脚。
  “老不死的残废,我告诉你,你赶紧回家给我拿银子治病,不然我一把火烧了你家。”
  战元铁受伤的腿被重踹,疼的他冷汗直流,终于松口,“好好好,我回家拿银子,你把拐杖给我。”
  半道上,正好碰见走街串巷的挑货郎,挑货郎说看见栗子回娘家了。
  战元铁积蓄的怒气终于找到发泄的地方,刚走进院里就砸地叫骂,那栗子从屋子里叫出来,狠狠打了一顿。
  ……
  栗子并不知道战元铁被马家三哥三嫂拦住威胁的事情,更不知道马长河带着三哥三嫂来战家的原因,但她知道这三个无赖一起聚到战家,这事情是没玩了。
  面对紧追不舍的瘸腿兵丁,战栗东躲西避,最后躲无可躲的时候,她就站在院中,手指着战元铁,厉喝道,“你给我站住,站那。打人也要有个名目,是你想打就打的吗?”
  “老子打孩子天经地义,还要名目,要什么名目。”战元铁迈着残疾的腿,已经有些吃力,“我今天就打死你,打死你就不会再惹给我们战家丢人的事情。”
  马长海看的通透,战元铁玩的这出叫苦肉计,就是想用栗子的伤来偿还马长河的伤。这样一来,他们所要赔偿的目的就泡汤了。
  马长海一把抓住战元铁挥出去的拐棍,“老战头,你先把银子拿来,我们好走人。我们走了以后,你想怎么打就怎么打,打死了人我们都不管。”
  马秦氏在一旁帮腔,“对,赶紧回屋拿银子,别耽误我们时间。我家长海可是做大买卖的人,跟你这种人耗不起。”
  马长河也极其配合,端着被扎穿的手掌,疼的龇牙咧嘴,叫的杀猪声连连。
  战栗这下看明白了,这马家无赖是组团来讹银子来了。
  那怎么能行?
  以战元铁的尿性,他赔的银子最后肯定让她出。她拢共就三两银子,还丢了一两,就这二两银子还不知道能坚持多久呢。
  再说了,战家桶的篓子凭什么找她。她都出嫁了,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她才不想给战家收拾烂摊子。
  昨天吃了药,加上今早的野鸡汤进补,她感觉身体已经好了许多,应该能应付这几个无赖。
  她站到战元铁身前,瞪着双眼,怒视叫嚣最狠的马家三哥。
  “我家死人跟你无关,你家伤人也跟我家无关,识相的就赶紧滚吧,别脏了我家的院子。”

  ☆、第12章 讹诈

“你个saolang蹄子,说的是什么杂~碎话。”马秦氏呸了一口,叉着腰,指着栗子说道,“你家男人沈老缺打伤我家兄弟,还敢说是我家的事,这就是你家的事。”
  战栗看向马长河端着的烂手,手掌心直接扎穿,确实伤的不轻。
  没想到竟是沈不缺下的手。
  看来这个沈不缺也不赖嘛,居然做了她想做而没做成的事情。
  简直干的太漂亮了,真想给他呱唧鼓掌两下。
  只是这老娘们骂人真特么难听,真想一巴掌甩上去,将她打翻在地,狠狠践踏那一身肥肉。
  看她这一身肥厚的身体、泼辣的风格,以她目前的身体状况对上她,还没有把握。
  刚好她知道一点这泼辣娘们的隐秘私事,既然骂都骂了,那就继续骂呗。
  “马三婶,那要照你这么说,我最多是个小蹄子,远远不及你这个老蹄子。”战栗话音一转,“你和马家六哥的事情掰扯的清楚吗?”
  马秦氏和马长山有染的事情,全村人都知道,马长海不可能不知道。更何况一个枕头被下的婆娘,哪天晚上不见了,他肯定清楚。
  只不过为了自家面子,从来都避而不谈。要是被逼着谈了,也是反咬一口,跟对方干上一仗,用拳头讲道理。
  这一次,马长海还没出手,马秦氏倒先跳了起来。
  见别人道破秘事,马秦氏气急败坏,挥舞着肥厚的肩膀就要撕了栗子那张嘴。
  “你个吐杂~碎的jian货,我撕烂你的臭嘴。”
  她的身体肥胖厚重动起来困难,被战栗轻松避开。
  只是避开这个泼辣女人的魔爪,却没逃过亲爹的暗棍,后背结结实实挨了一棍,痛的她急抽一声。
  战栗想,这特么绝对不是亲爹。
  亲爹没有这么胳膊肘往外拐的,亲爹也没有这么下死手的。
  战元铁拄着拐杖,双手颤抖着骂道,“你个胡咧咧的畜~生,乱嚼什么舌根。我今天就打死你这个~畜生,让你还敢编排别人的是非烂事。”
  这可不是乱嚼舌根,马家三嫂和六叔马长山有染,这是长流村村民都知道的秘密。
  别人说的可以不信,但是这是栗子亲眼所见。
  那是去年秋收的时候,家家户户忙着农忙的事情。
  她老爹战元铁在地里守着庄稼,半夜托人给栗子带话,让她送一席被褥过去,田间露宿怪冷的。
  栗子送完被褥往回走,路过马家三哥的家庄稼地,亲眼看见马家三嫂和马长山睡在一个被窝。那个时候,马长海去了县里,四处联系收购庄稼的大户,想赶着挣点好钱。
  当时月光那么明,看的那么清楚,绝对不会有错。
  后来栗子使坏,暗地里把消息传出去,成了人尽皆知的秘密。
  “爹,你怎么不说他们胡咧咧,谁知道他那手怎么伤的,就这么赖到我家头上。”战栗嘲讽道,“我也是好奇,我家情况你们也都知道。你们要是想讹钱,你也找个有家底的人家,比如……”
  战栗视线在几个人身上乱窜,说这话的时候,视线刚好落到大姐桃子的身上。
  “哦,我明白了,你想讹诈我爹是假,想讹诈我大姐桃子是真。”
  桃子在县里买了两进院子,有前后六间大房,宣扬的全村人都知道。光是那宅子就花了一百多两,这要是放在长流村,就是顶顶的富户。
  原本一直作壁上观,围观看戏的桃子,在战火烧到自己身上之后,再也按耐不住。
  “马老三,你想讹诈的是我对吗?我可告诉你们,我可没有多余的银子让你们讹诈,我的银子都花在我家那二进的大院子里了。”
  桃子冷着脸说道,“再说了,我家当家的是给县里丁老爷做护院的。丁老爷是举人出身,生意做多大,有多富,跟县令大人关系有多好,你们是知道的。只要我家当家的跟丁老爷说上一声,他要是出手,你那点小生意都不够折腾的。”
  马长海看中桃子那两进大院子,一门心思想多要些钱,却忽略桃子当家的朱大林。
  朱大林原先在丁举人老爷家里做长工,一次偶然机会救了丁老爷一条性命,丁老爷就把他留在宅子里做护院,颇受重用。
  原本还想着借桃子的关系搭上朱大林,由他举荐给丁老爷,要是能借上丁老爷的佛光,以后做生意四面八方都能给几分面子,肯定更顺风顺水。
  马长海咬紧牙关,暗跺一脚,“桃妹子,你可别误会。我们真不是来讹钱的,是来讲道理的。”
  马秦氏见自家男人认憋,横腰掐了他一把。
  马长海拨开马秦氏的手,挪开几步,“桃妹子,你听哥说,你家幺妹栗子新婚,她男人沈不缺扎伤我弟弟的手,我们不得给自己讨个公道。”
  桃子白了他一眼,“讨公道去找沈老缺讨,来我们战家干嘛?你当我们战家好欺负。”
  “哎呦喂,你可误会了。沈不缺啥人我们都知道,找他能讨着什么。”马长海连连叫屈,“我们这不想找栗子嘛,听说栗子回娘家了,我们就找到这里来了。”
  桃子讽刺道,“哟,栗子回娘家了,你们就来我们家闹。栗子拿不出钱来,就找我爹要,我爹拿不出来是不是就要我拿,你们这如意算盘打的可真够响的。”
  马长海拱手连连作揖,“误会误会,我们可没有这个意思,桃妹子可千万别误会。”
  桃子双手抱在胸前,翻着白眼,“我可没有误会,你是不是这么想的,自己心里清楚。”
  战栗站在院里,看两人你来我往。
  旁边战元铁提着拐杖虎视眈眈,再被他们这样误会来误会去,战元铁一拐杖上来,还不知道能不能躲掉。
  她这身体本来就很虚弱,再被无端一阵通棍招呼,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完全恢复。
  她指着误会话翻来覆去说道的两人,喝止住,“你俩给我打住,别浪费我时间。既然是来讲道理的,那咱今天就把事情掰扯清楚。”
  马长海面对栗子就没有那么好的脾气,板着脸道,“还有什么好掰扯的,你赔钱,我们走人。”
  “呸,凭什么你说了算。”
  战栗的眼神向战元铁瞟了瞟,生怕他一个闷棍上来,确定他没有动作,这才放下心来,“谁伤的人,该怎么赔偿,不能凭你空口白话,总得有证据,也得有证人。”
  马长海不耐烦了,“那你说咋办?”
  战栗给出主意,“好办。马七在这,再把沈不缺找来,让他们两个当面对质,再找村长公断,谁也不偏袒谁。”

  ☆、第13章 算计

“啥,沈老缺伤人了,让我去你家做公断人?”
  赵岭海正端着药碗伺候老娘吃药,突然听到桃子来找,要他去做公断人,他就觉得十分吃惊。
  他吃惊的不是沈不缺扎伤马长河的事情,而是这事情居然要他出面解决,这主意还是栗子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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