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从了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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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从了我吧-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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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人正是百里坡外、绿林轩的大当家钟先生。
  一旁倚在坐榻上的沈月卿微微敛眸,端起手里的茶杯,饮下一口茶水。
  房间的气氛一时陷入了僵局,有些尴尬。
  今天沈月卿破天荒地应允了我的请求,并且还亲自带我去找了钟先生,这于我来说,本应是崛起的曙光,但是钟先生一听说要换配方,立刻就拒绝了。
  我磕磕巴巴地讲了一堆关于创新的例子,他没听完就开口打断了:“朱姑娘,外人不会明白绿林轩这些年走过的路。总之,钟家的配方决不会改变。”
  闻言,我睁着一只眼睛看向沈月卿,等待着他的反应。
  “……既然如此,沈某就先告辞了。”沈月卿终于舍得放下茶杯了,他眸色如清水般平静,语气也始终是温温淡淡,“今日叨扰钟先生了。”
  钟先生对沈月卿的态度要比对我尊敬的多:“沈爷,不是我钟老头顽固不灵、不知变通,只是这改变的代价太高,我承担不起,绿林轩更承担不起。”
  沈月卿点头:“沈某明白。”
  回去的路上,我沉默地抱着蜂巢,蹲在车厢的角落里。
  理论上沈月卿是主,我是仆,主仆是不能乘在同一车厢的,否则便是乱了规矩,但宁王府素来主张节约开支,能省则省,我和沈月卿便坐了同一辆马车,阿影则直接成了驾车的车夫。
  “要不要喝杯茶?”
  沈月卿倒了两杯茶,朝我的方向推了一杯。
  “……”
  方才我在钟先生那里没喝一口茶,又讲了半天的话,的确是有些口渴了,但沈月卿的茶……喝下去会不会跟我收钱呢?
  “你跟我出来办事,任劳任怨,喝点茶水也是应该。”沈月卿像是看穿了我的心思,补充道,“放心,不会从你的月钱里扣。”
  得,其实也没什么好扣的了。
  上半年的月钱都扣光了,下半年我还指不定滚蛋到哪里去了。
  我端起茶杯,咕噜噜地一饮而尽,喝完了还发出了一声“哈”的声音。
  沈月卿提醒道:“寝不言、食不语,喝茶也尽量不要发出声响,明白了吗?”
  “……噢。”
  喝个水也这么辛苦,明明咕噜噜地喝着才比较有解渴的感觉。
  但是沈月卿这样的人,还真让人难以想象他端起茶杯咕噜噜喝茶的样子。
  他永远是一副白衣翩翩的浊世佳公子形象,平静如水,宠辱不惊,丝毫看不到他惊慌失措的模样,哪怕他面对的是宁王,也依然不卑不亢。
  “钟先生拒绝了你的请求,你打算怎么办呢?”
  他把话题又绕回到口脂一事上。
  这回我心里是一点想法也没了。
  在去的路上我还很乐观的想,沈月卿亲自出马,钟先生一定会卖他一个面子,这事基本是成了,我的发达之日也是有希望了。
  但没想到钟先生吝啬到连一试的机会都不肯给。
  还能怎么办呢?
  该想的,该做的,我都已经努力过了。
  可惜天不时,地不利,人也不和。
  我折腾的也挺累的了。
  沈月卿见我没回话,又问道:“你有没有想过,自己去做这款口脂?”
  “……没。”
  我撑死了只能提点意见,对配方却真是一窍不通。
  “固步自封又心胸狭隘之人终究会被淘汰,时代永远属于聪明执着有胆识的人。”沈月卿忽然低低笑出声,“……有意思,你试试吧。”
  他这一笑极为风轻云淡,又带着已经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调皮可爱,只消一眼,便让我看呆了,回过神来才回味起他的最后一句话,急忙问道:“试什么?”
  他面上的笑意更深:“这次要送给东玄女使的口脂由你来制作,品牌,你定。”
  “那绿林轩呢?钟先生呢?”
  “我会写信让阿影再去交给他们,单方面解除合作关系。”
  “这样是不是不太好,会伤了和气吧,还要赔偿他们违约金吧……”
  一般来说,单方面解约都是要赔钱的。
  “和气是不存在的,这是王府第一次接这任务,赔钱的事先不谈,若是他们追着不放,我会据理力争,尽量不赔一个铜板,把损失降到最小。”
  ……真是狡猾的商人本性啊。
  “可是做口脂试验也需要买材料,需要花钱……”
  “我会给你拨一笔钱。”
  有诈!一定有诈!
  这么奸诈狡猾的铁公鸡沈月卿居然同意给我拨钱,肯定有诈!
  指不定是在想着怎么把我拆骨入腹,慢慢阴死。
  但是他都这么说了,我也不好再说拒绝的话,毕竟先前表现的那么积极,现在再推脱也不合乎情理了。
  我只能先硬着头皮接下这个烫手山芋,再去集市上的胭脂摊子上打探口脂的配方了。
  *
  回到宁王府后,我浑身都累的快散架了。这两天我没有好好休息,今天口脂这事算是有了一点着落,我也放下心来,衣服也没换就滚上床睡了一觉。
  但没睡多久我就被楠丁给摇醒了。
  “丁啊,姐姐我都很久没好好休息了,你别说话啊。让我睡……”
  饶是我这样的好脾气,被扰了清梦也是想发脾气的。
  “别睡啦,阿影护卫刚才过来叫你了,说是沈爷找你。”
  一听说沈月卿的名字,我的睡意立刻削减了大半。
  坏了!
  他找我,不会是现在就叫我去做口脂吧?
  这家伙怎么这么的急于求成!
  可我还没去打听配方啊!
  我急忙把衣服整理好,又洗了把脸。右眼勉强能睁开一点了,但也仅仅是勉强。左眼已经平愈了,但眼白也是布满了血丝。
  等到了沈月卿的小院时,简单地通报了一下得到应允进去了。
  沈月卿并不在小院里,而是在偏厅里。
  我是第一次有机会堂堂正正地走入他的偏厅。
  沈月卿的偏厅出人意料的布置简洁,除了必不可少的桌椅之外,竟然什么也没有。
  桌上没有摆花瓶,墙上也没有挂字画。
  乍一看像个极简主义者,但其实是个抠门到一毛不拔的铁公鸡。
  很久以后在谈到此事时,沈月卿果然冷眼反问我:“买花瓶不要银两吗?买字画不要银两吗?银两是从天上掉吗?”
  当然这是后话了,现在让我更加出乎意料的是,沈月卿旁边坐着的白衣少年,竟然就是白七。
  白七坐在梨花木椅上,脊背挺得笔直,表情状似呆萌,实则是认真。
  旁边的小桌上摆着几个盒子。他一看到我便站了起来:“朱珠,你来了。”
  我朝他点点头,然后又恭敬地对沈月卿行礼:“沈总,您叫我。”
  沈月卿示意我不必多礼:“你的表哥来找你了。”
  我在内心翻了个白眼,面上尽量端庄,假装对白七客气道:“上次一别,表哥,好久不见。”
  “朱珠,我来看看你,顺便给你带了些补品,你拆开看看喜不喜欢?”
  说着,他将桌子上的几个盒子都递给了我。
  我拆开第一个,里面是一坨黑乎乎的物体。
  有点像翔。
  偷偷嗅了嗅,还真有股翔味。
  ……好想扔白七头上去。
  “表哥,这是?”
  “这是豹胎。”白七眨了眨眼睛,补充道,“就是母豹子的胎盘。”
  “……”
  我可不想吃那种奇怪的玩意。
  我又拆开下一个盒子,是两坨黄澄澄的东西。
  靠,更像翔了。
  翔味似乎也更重了。
  见我面色不善,白七解释道:“这是狮乳。”
  我脱口而出:“狮子的奶。子咯?”
  妈蛋,都是些什么玩意!
  当我意识到自己爆了粗口时,再看旁边两人的反应:白七的耳朵尖尖有点红,沈月卿终于是蹙起了好看的眉头。
  ……拜托,不要对粗使丫头要求也这么高好嘛。
  你当你培养大家闺秀呢。
  我无视他俩的目光,拆开下一个盒子:“这回又是什么?”
  这次的翔味是没了,但该物件的形状非常的……一言难尽。
  是长长的,黑黑的。
  超级长,超级黑。
  上面还附着一些黑黑的毛。
  联想上面的豹胎狮奶,我开始无尽地YY起这个黑粗长到底是哪种动物的……恩,极乐加传宗之物?
  “表哥,我谢谢你啊,也谢谢舅舅和舅母,谢谢你们全家。”
  白七没听出我话里真正的意思,语气依旧温润如风:“朱珠,听沈先生提起,你的工作似乎常常需要早起。”
  “……”
  那叫熬夜,不叫早起。
  熬夜到三点钟,工作结束了再睡到中午起。
  “这些补品可以助你提神养气,抵消疲劳。”
  “……表哥有心了。”
  这些恶心的东西,我是一点也不想要,等会儿都送给楠丁让她带回去给她妹妹吃吧,还能忽她一个人情。
  “朱珠,今天我带了拜帖进来这里,是不是合乎了你的规矩?”
  作者有话要说:
  白七和沈月卿在某种意义上来说还是挺像的。
  朱珠急切地想要往上爬是因为不甘心。不甘心一个本应有光明未来的现代大学生,孤身一人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不光是黑户口,还是个不识字的文盲。她怕自己一直靠苦力过活,那种人生想到就很绝望。


第18章 提炼
  白七是太子的门客,他的拜帖要比一般人有分量的多,宁王府的礼数必须要周到,但宁王和太子素来不和,颇有嫌隙,若是沈月卿态度太过积极,反而会显得过分谄媚趋于太子。
  所以他在偏厅接待了白七。
  白七除了给我送些滋补食品,还带来了一则令人匪夷所思消息:太子指派他帮忙这次口脂的研发工作。
  沈月卿说过,往年送给东玄女使的口脂都是太子府准备的,今年好事的宁王终于争到了这个差事。
  太子府也许是心中不服此事,所以派人过来监工,但想想罗寒那与世无争的行为作风,实在难以想象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研发口脂的第一步是准备原材料,而原材料中最重要的就是蜂蜡。我的手里已经有了一块天然带色的绝佳血蜂巢,要做的事就是提炼了。
  现代提炼蜂蜡的技术比较先进,实验室严格苛刻的条件下,各种仪器辅助,但在技术条件远不发达的古代,只有用锅子煮这一条出路。
  研发的地点就选在了沈月卿的院子里。
  阿影搬来很大一口石锅,在院子中央支起,生了火。之所以选择石锅而不是铁锅,是因为铁锅中的铁屑可能会影响蜂蜡的纯度,而石锅虽然没有杂质和异味,但导热性又很差,提纯的过程会比较辛苦。
  我取来一盆水,将蜂巢放进去,用小刷子清洗。
  不一会儿,水中浮起很多泡沫和蜂尸,一盆清水也变成了浑浊的暗红色。
  “真像是一盆血水。”
  沈月卿在一旁看着,幽幽地说了一句。
  我动作一滞,想起了那棵空心古树,还有那无数只自由自在的血色红蜂。顿了顿,我又继续刷洗起来。
  白七在我面前蹲下,手里握着把小刀,帮我将蜂巢割成一小块一小块的。
  换了四遍水,水的颜色才变成了稍微澄澈些的亮红色。
  阿影那边的石锅也煮开了,我将切成小块的蜂巢一块一块地放进去,然后用勺子不停地搅拌。
  提取蜂蜡的水温不能过开,因此在熬煮的时候,要不停地加入冷水来中和过高的温度。
  ……
  忙活了一个下午,血蜡的简单提纯终于算完成了。
  我将冷却下来重新塑形的血蜡装进木盒子,封好。
  “开心~献给沈总——”
  我捧着木盒子,屁颠屁颠地将盒子呈给了沈月卿。
  沈月卿心情也不错,居然大发善心地说道:“辛苦你了,该赏。”
  ……天了噜,沈月卿居然要奖赏我东西!
  我的脑海中闪过了无数种不切实际的假想,比如黄金,比如丝绸,但想想他这只铁公鸡能赏我什么呢?
  腾起的热切希望又慢慢平静下来了。
  “沈总,我想学习认字。”
  这个还是比较实际一点的。
  沈月卿摇摇头:“读书认字是积累的过程,不必急于一时,等东玄的使者满意离开,我再教你。”
  “……”
  那你能赏我什么?
  “阿影,把我的百宝箱拿过来。”
  “是。”
  ……哟,他还有百宝箱?
  我倒是很意外。
  不过作为宁王府的总管,又是个一毛不拔的主,这些年下来他应该也累积了一笔很可观的财富。
  我该意外的是他居然肯把百宝箱拿出来给我们看。
  阿影长的粗壮,力气够大,单手就搬来一个灰色的大箱子。
  箱子的表面已经破损不堪,掉了很多漆。我看了有些失望,但又隐隐期待它败絮其外,金玉其中。
  阿影面色凝重,缓缓打开箱子。
  气氛陡然变得严肃。
  浑然一种庄重的仪式感。
  箱子打开的那个瞬间,一股浓烈的霉味扑面而来。
  我定睛一看,里面有几块破布,一把旧算盘,还有一些五颜六色的垃圾。
  这些垃圾上都长着一层细密的霉斑。
  沈月卿变了脸色,看向阿影:“我的百宝箱为何会变成这副样子?”
  阿影指了指天空:“老天爷降了这么多天的大雨,屋子里湿气很重。”
  沈月卿又问:“那除霉香呢?一根都没点吗?”
  “沈爷您说除霉香只在王爷那里留足,其余的院子里每人纷发一些,您这里一穷二白也没什么东西就不用了……”阿影末了又补了一句,“是沈爷您自己说的,我当时还提醒了您的,您说不用。”
  阿影最大的特点是很实诚,这话讲的有理有据,啪啪打了沈月卿的脸,尤其还是在别人面前。
  这里慎重提醒一下,不是每个领导都能欣然接受被当众打脸,最好不要在人前提醒领导,而且尽量要用委婉一点的语言。
  沈月卿抚额道:“可惜了我这箱子宝贝了,阿影,你明天把它们翻出来清洗晾晒一遍。”
  “是。”
  我看到沈月卿情绪有些低落,认识到自己溜须拍马的机会来了。这时候要尽量让自己显得体贴一点。
  我柔声安慰沈月卿:“沈总,我觉得它们很好,沈爷珍藏之物,无论哪一件赠予我,我都会将之当成传家之宝。”
  沈月卿抬起脸,疑惑地看了我一眼:“谁说我要把它们送给你了?”
  “呃?”
  难道那只是拿出来给我欣赏一下?这就算奖赏了?
  “我并不是把它们送给你,”沈月卿取出手帕,包住一块黑乎乎的炭块,“当然我也不会吝啬到只是让你看他们一眼。”
  ……呼。
  “我给你的奖赏是,你可以任选其中一个,我给你讲述它背后的故事。”
  我很明显地感受到来自阿影的无形鄙视。
  “这里面的每件物品,在它们的背后,都有一个令人难忘的故事……”
  好想打他。
  但沈月卿毕竟是领导,我想在宁王府混得风生水起,还是要给他面子。
  于是恭敬地指着一块破布说:“朱珠想听这块高贵无暇的典雅布的故事。”
  这么违心的话,连白七看我的眼神都不对了。
  阿影则是一副“你脑壳坏了”的鄙视。
  沈月卿点了点头,捻起那块布,在手中掂量了几下,娓娓道来:“在很久很久以前――”
  “很久很久以前……”
  “在那个很久很久以前……”
  “嗯嗯。”我点头,示意他继续。
  不必一直重复在很久很久以前,这前奏有点长了。
  “在很久很久以前――”沈月卿憋了半天,没憋出下文,再次抚额,“抱歉,时间过去太久,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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