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毒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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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府毒妻- 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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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渊面上也添了恼恨之色:“原本就是赵氏言而无信,三年前我们秦家耗费小半家产,平定闽中灾荒。所图的无非是左军都督之位,可是一个京中纨绔子,竟然就夺走官职。而在当时,尘少却劝我们秦家隐忍,这桩事情,我们也给了尘少面子。”
    苏尘轻轻一拨琴弦:“可是如今世兄,似乎已经说动了家族,以扬州盐事作为要挟,逼迫今上。而这件事情,我竟然一点也不知道。”
    “尘少这嫡仙一般的人物,就应该不沾染红尘俗事,这些个焚琴煮鹤的俗务,又怎么好来劳烦于你?”
    秦渊看着苏尘,方才苏尘虽然在询问,可是语调之中,却也是竟然没有一点烟火之气,仿佛一点也不曾动怒。可是越是因为这样,秦渊方才越发动了火气。他记得自己初见苏尘时候,这个少年郎秀美到了极点,容色温润,秀润剔透,那双漆黑的眸子仿若深黑色的酒水,沉得醉人。而别人无聊的调戏也好,讽刺也好,苏尘总是浅浅含笑,总是不以为意。就算苏尘之后掌控苏家大权,成为世族之中的第一人,他也仍然是荣辱不惊。
    可是正是因为这样子的人,让秦渊分明觉得,他仿佛是在嘲笑一个长不大的孩子。
    苏尘目光忽的落在了姚雁儿身上,比起秦渊的激动,姚雁儿反而沉静得不可思议。阳光下少女轻轻抿着唇瓣,隐隐透出了一股子柔媚的姿态,仿若媚骨天生,却又掩不住眼波里的清纯味道。
    “上次在皇宫,我侥幸听到了夫人对蜀中之事的高论,却也不知道夫人对扬州之事如何看待?”
    容世兰心中翻腾,心里却也是忽的多了些讽刺。不过是个调弄脂粉的妇人,见识必定也浅薄,宫中发言必定也是有心谋算。一个身子怯弱,且又为了博取丈夫欢心主动纳妾的妇人,容世兰心里也是瞧不上。
    “妾身很多事情都是不清楚,不过却知道扬州产盐,商贾靠着贩盐而得利,不少都是腰缠万贯。而秦世兄家族之中,和这些扬州盐商也颇有瓜葛。只是以民生之事作为筹码,难免过于铤而走险。”
    此事就宛如世家对皇族的逼迫,以盐这等百姓三餐都离不得的东西,作为要挟筹码。如此一来,就算成功,只恐怕也会将一根深刺深深的刺入皇上心口,从此世家与皇族再难相容。而五姓子一贯便是相互联姻,根脉纠葛,可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而苏尘之前,竟然并不知道秦渊说动家族行此要挟之事。
    “这次秋猎之会,圣上便会赏赐官职于我,作为妥协,这是皆大欢喜的事情。”秦渊也并不觉得自己错了。他要谋官,也只能靠着自己,靠着自己家族。这些年苏家一贯低调,似乎也不配再成为世族领袖。他有信心取代苏尘,成为掌控整个世族的年轻领袖,成为这股隐藏在帝国命脉之下的掌舵人。到时候自己纵然不是国主,可是也是权柄滔天!
    秦渊一想到此处,顿时便是眉飞色舞,意气风发。
    五姓子之中,也是有不少年轻子弟对苏尘不满,恼恨苏尘的柔弱。这些年纪轻轻的世家子,个个都是养尊处优且是不可一世的性子,自然会不喜苏尘柔柔弱弱的作风。那些个寒门子的提拔,更是触动这些世家子弟的心肠,更是让他们只觉得尊严受损。
    而秦渊展露的凌厉作风,却亦是让他们为之心折。
    苏尘轻轻叹息一声:“蜀中世族,虽然是陛下一手扶持,可是这些当地的豪强,未必便是一心一意的忠心。他们山高路远,手握巨大的财富,并不愿意被朝廷所掣肘,故此这些蜀中的世家子虽然表面上对圣上十分恭顺,可是未必就是真心真意。他们被我们中原世族,也颇有亲近之意。只是世兄却也有意算计,借着李竟蜀中之事随意挑拨,在我瞧来,未免是有些眼界狭小。此事未免冷了蜀中世族的心肠。”
    “如今的陛下并不是心硬的人,若只是蜀中世家子与昌平侯府起了冲突,陛下未必理会,至多让李竟退让一二。我原本只想给李竟添堵,故此让陈三郎等人前去挑衅,这也是这些蜀客有意献媚,并不算我强迫。可惜的则是,李竟竟然不知好歹,亲手杀死了陈三郎。这是他咎由自取,又于我何干?”
    秦渊快意之余,竟也有一丝说不出的烦躁,那些蜀客未必不清楚是自己撺掇,如今陈三郎死了亦是对自己生出了几分嫌隙。只是一想到李竟下场,秦渊就将这些许心思尽数抛开。
    姚雁儿瞧着秦渊,原来背后撺掇蜀客,前来挑衅之人竟然是秦渊。只是一场秋猎之会,看似偶遇的挑衅之后,竟也隐藏了这么多心计算计。
    随即秦渊亦是将目光落在了姚雁儿身上,瞧着姚雁儿腮颊雪光,他目光亦是添了几分贪婪!
    这妇人从前是他瞧不上的,此刻自己就要摘取胜利的果实,却很是盼望姚雁儿能与自己分享。盼望撕裂她的那份疏离,露出受宠若惊的姿态。
    他一共给了姚雁儿三次机会,前两次姚雁儿并不知道他的成功,他的算计,故此就算拒绝了自己,那也是情有可原的。秦渊也是决定原谅她,再给姚雁儿最后一次机会。
    “音娘,一个侯府正妻的位置你舍不得,一个秦家儿郎妾室的位置你不稀罕。然而如今一个罪臣的正妻你可还乐意?”
    秦渊实在觉得自己是宽宏大量,原本他是要姚雁儿后悔的,等今日过后自己和李竟云泥之别,这女子必定后悔不肯答应成为自己的妾。只是这妇人虽然愚蠢,没有慧眼识珠的本事,自己竟然有些舍不得。
    他鬼使神差,竟然领着姚雁儿来见苏尘,只因为自己实在厌恶这妇人面上无动于衷的样子。
    如今她也应该感激涕零,感激自己对她垂青。秦渊亦是自信之极,那副自信的姿态更是将所谓的礼法道德视若无物。
    女人,不就是个物件儿?多才多艺也好,满腹诗书也好,容貌倾城也好,那也不过是为了增加自己的价值。谁要是有本事,那就能得到最好的。
    容世兰心中也甚是鄙夷,心口更是犯堵。秦渊狂傲不将尘少放在眼里也还罢了,竟然还领着一个妇人前来炫耀。这女子,也是个水性儿的,想来,也是会答应吧。毕竟从前也是有仰慕之情,且如今秦渊眼瞧着就要攀附而上。孰轻孰重,原本就是一目了然。
    姚雁儿却也是微微有些发怔,恍若未闻,却又忽的一笑:“表哥,你该吃药了吧。”
    秦渊面色顿时一变,甚至是有些凶狠的瞪着姚雁儿!

  ☆、六十八 公子若玉

这电光火石之间,姚雁儿也是想了许多许多。难怪秦渊今日,竟然这般好性儿,被自己接连拒绝,居然仍然死缠烂打。难怪今日的他,竟然将自己拉来,让自己听了他和苏尘的话,那些言语虽然不算谋逆,至少也是犯上忤逆。原本的他,也不是这种性子,那等骄傲的秦渊,只要自己轻轻拒绝一句,便再也不肯回头。原本的他,也不是这般不知轻重,绝不会在自己跟前谈这些机密之事。
    为什么秦渊今日会一反常态,显然是因为他实在太过于高兴,所以处处时常。
    是了,隐忍三年,一朝算计得逞,不但官爵在手,自己厌恶的人也即将被除去,难怪也是会心生快意且意气风发。
    是了,他只觉得什么东西都因为自己谋算而到手,亦是难免会产生一种感觉,只觉得这天底下没什么东西是他不能到手的。这其中,当然也是包括自己,包括她这个曾经卑贱之极,跪在他面前恳求他要了自己的女人。
    他炫耀自己的成就,就好像森林里发情的公兽,炫耀自己的雄壮威武。
    而秦渊口里说绝对不会强迫自己,也必定认为,自己听到了这些,那就是会心甘情愿的成为他的女人。
    所以姚雁儿也干脆就回了他一句,今天吃药了吗?
    秦渊志得意满的神色顿时僵住,亦是极为恼怒的瞧上了姚雁儿!
    那女子,容色凝定,眸色如水,好一派惹人怜爱的秀丽风光,仿佛刚才的言语根本不是从姚雁儿嘴里说出来的。
    而姚雁儿仿若未见秦渊难看的面色,自顾自继续说道:“表哥发了癔症,总是胡思乱想,自以为是,那就该好好的吃药。”
    她侧过身,面孔对着秦渊,认认真真说道:“得了病,还跑出来到处,这是不好的,非常不好。”
    姚雁儿口气温温柔柔的,甚至像是在哄小孩子一样,竟然也是说不出的温柔体贴。仿佛真是在哄个不听话的孩子,要他生了病,好好吃药。
    只是这等温温柔柔,不带一个脏字的话儿,却是让秦渊面色变得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秦渊咬牙切齿,从牙缝里蹦出一个个字:“纳!兰!音!”
    他甚至觉得气得心血上涌,眼前也微微晕眩!
    苏尘瞧着这些,他仿佛觉得很有趣。上次宫中,他留意过姚雁儿一次,可是这一次姚雁儿来了,苏尘并没有特别的留意。可是如今,此时此刻,苏尘却也是轻轻的瞧了姚雁儿一眼,仿佛是若有所思的样子。
    秦渊一生之中,从来没有如此动怒过,从前记忆之中柔美柔弱的女孩子,此刻却好像是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她面上带笑,容色是那么样子的温柔,可是却仿佛是恶魔一般,要将他硬生生的撕裂碎开。
    啪的一声,秦渊面前茶几顿时粉碎,瓷杯顿时跌碎,茶水亦是撒了满地。
    一片飞舞的瓷片飞起,划伤了姚雁儿雪白的手背,顿时留下一道鲜艳的伤口。
    姚雁儿却仿佛伤的不是自己这般,仍然宁宁定定的跪坐着,柔婉无限。
    秦渊的怒火若是像滔天巨浪,她却柔似水,仿佛怎么也没有察觉到一样,柔柔静静的,分明勾勒出一道静谧与美好。
    秦渊深深呼吸一口,想要自己冷静下来,可是就觉得自己心口塞满了怒火,怎么也无法平复。这个妇人,这个女人,实在是不知好歹。她既然说出这样子的话,那是一定没有真想过随了自己了。他也理解不了,为何姚雁儿竟然是这般选择,可是他现在却一点不想要去了解了。现在唯一的事实,就是姚雁儿居然当着苏尘的面,狠狠的羞辱了自己,让自己面上无光,颜面无存。
    他不会放过这个妇人的,当然李竟也是。蜀中世家必定会讨一个公道,李竟便是不赔命不入牢狱,那官职爵位未必能保得住。到时候自己对付一个失势臣子的妻妾,是一件再容易不过的事情了。他会让姚雁儿明白什么叫做生不如死!当然如今他怒火中烧,恨不得立刻就杀了姚雁儿。
    只可惜苏尘还在这里,这男子清逸俊美,仿佛并不危险,可是就算这样,秦渊也不得不承认,苏尘只是那般在那里,也是给自己莫大的压迫力。
    “苏尘,这一次,我毕竟是赢了你,无论你有什么打算,有什么布局,那都是已经没有用处。相识一场,也莫要怪我无情,要怪就只怪自己瞻前顾后,优柔寡断。”
    秦渊方才虽然怒极,此刻嘴角却也是禁不住翘起,只因为他此刻心情确实也是非常的欢愉。这样一来,倒是让秦渊面容表情变得极是古怪。
    “多些秦郎关心。”苏尘面上居然并无丝毫的愠怒之色:“我什么也没有做,也没什么布局的。反而是你,要多多保重身子。”
    他说话口气很温和,便算如今苏尘处境和秦渊是势不两立,他说出的话也仿佛出自肺腑,仿佛在真正的关心秦渊。
    就是这等水波不兴的表情,却也愈发让秦渊心里不是滋味。苏尘这样子的样子,仿佛就算是失去一切,也是没有什么大不了的。这让秦渊非常非常想要现在就杀了苏尘!只是如今,他生生压下了这份冲动,如今还不是时候。
    秦渊冷哼一声,不再搭话,也不理会姚雁儿,顿时便拂袖而去。
    姚雁儿收敛了自己目光,轻轻的低笑了下。
    秦渊果真就是这样子性子的人,他眼里从来没有别人的影子。一旦喜爱上什么东西,就会谋在手里,一旦厌恶了,自然也不会再理会。原主是眼睛瞎了,便瞧上个这等冷漠自私的东西?还真被那张好看的皮相给蛊惑住了?
    容世兰轻轻的抿起了唇瓣,眼中一丝奇异的慌乱却也是一闪而没。姚雁儿虽然跪在一片狼藉里,可是仍然是轻轻淡淡的,一副荣辱不惊的样子。便算她如今只是一个人独自在这儿,却仍然没有丝毫局促味道。
    而这样子的风仪,再怎么瞧,也是不像个软弱可欺的性儿。
    姚雁儿一双手掌轻轻的放在膝头,身子轻轻的向前倾,这种姿态却也是越发透出了一股柔顺的味道。她低低说道:“还请公子救我?”
    “救你?”苏尘仿佛有些讶然,如此回问。
    “秦家郎君受辱,必定不肯罢休,就算他自己无暇顾及,也会让武艺高强的侍从等着。若有机会,必定会取我性命。”
    秦渊气量并不大,而且也许也觉得自己知道得实在是太多了些。苏尘心中也是添了几分玩味,这个女子心思细腻,且又处变不惊,听了那么多惊心动魄的事情,却也仍然是心思清明,十分清楚自己的处境。而这个妇人,在京中别人口中,竟然是柔顺贤惠的。这可真是,非常有趣。
    “夫人受惊了,请伸出右手。”苏尘言语温柔,给人感觉如阳光般温煦。
    姚雁儿略略犹豫,亦是伸出了自己手掌。
    手背上一缕伤口嫣红,仍是渗透出一溜血珠。
    一丝丝的疼意亦是从姚雁儿的手背之后传来,虽有些痛,但是似乎却并不难以忍耐。那鲜红的血珠衬托着雪白的肌肤,是那般鲜明,仿佛鲜红的梅花滴落入雪地之上,颜色分明。
    明媚的阳光下,苏尘的手掌从下往上,轻轻与姚雁儿的掌心碰触。虽然略显得唐突,却是并没有丝毫的亵渎之意。苏尘手掌修长,纤长的手指似乎就是为了抚琴而生,只是手掌温度却也是偏偏有些偏低,透出了几许淡淡的凉意。
    “夫人受伤了,容苏尘为你包扎。”
    他竟随身带了药箱,用药液轻轻的为姚雁儿清洗了伤口,再敷上药膏,再用特制的绷带将姚雁儿的手掌细细的包扎好了。
    姚雁儿精通药理,自然知道苏尘所用的药膏是很好的。想不到这样子一位高高在上的贵公子,竟然也是精于用药。
    容世兰站在一边,看着眼前一幕,却蓦然咬紧了唇瓣。
    阳光下这一对男女,衣衫也似散发一股淡淡的柔和光彩,入目竟然是说不尽的和谐,两个人就是这般,也是显得说不尽的相衬。
    “让夫人受惊,苏尘送夫人一程,去见侯爷如何?”苏尘温言款款,低语相询。姚雁儿亦是行礼,柔柔道:“如此一来,那就多谢公子。”
    上了马车,姚雁儿打发走了苏尘派来服侍自己的丫鬟,顿时亦是大口喘气,面颊更是不由自主的浮起了一抹娇红,好生的鲜艳明媚。她娇躯之上,亦是渗出香汗,却亦是惊魂未定。这些世家子,谁也不知道他们是什么心思。苏尘瞧着虽然温温柔柔的,可是这样子人,就算是要杀一个人,那也一定是不会改了容色的。
    姚雁儿合上眼,轻轻养了一阵神,再次睁开眼时,眼中那一丝惧意顿时荡然无存。就算是恐惧,也是绝对不能让别的人瞧在眼里。否则别人若是知晓你怕了,可是不会生出什么心思。
    打发走了的丫鬟很快又回来,见到的却是泰然自若的姚雁儿。

  ☆、六十九 一耳光

姚雁儿轻轻伸手,瞧着自己手掌上包裹的纱布。这纱布是特质的,带着一股淡淡的药水儿。可见苏尘不但是精通医术,且也是极有心思的。她唇瓣轻轻压着绷带,眼里蓦然透出了一丝淡淡的笑意,便是彻底见弃于秦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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