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城聘后(后宫仅一位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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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城聘后(后宫仅一位之一)-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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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雪与盈雪有夺爱之恨,所以那日她怕是在心怀怨愤之下故意剌伤盈雪。」

  赵琛说出真正原因。

  「夺爱之恨?这话是怎么说?」常贵妃听见儿子的话,很惊诳。「这件事儿臣也是近日才从胜明那儿无意中得知,听说春雪曾出宫私下里见过祁浩天,两人似是有私情,胜明去年曾亲眼见到两人一起进入城郊一处隐密的宅院。这孤男寡女私下相会,你想想能有什么事?」

  胜明不满父皇将盈雪指给了祁浩天,因此前几日喝了酒后不经意地向他提起了这事。他当时是这么说的——

  「那祁浩天看着一派正经,但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他早就与春雪公主暗中有勾搭,皇上现下又将盈雪公主嫁给他,这是要让他一马配两鞍吗?」

  在得知这事时,他便暗中盘算着,能不能利用这事来对付盈雪与太子,想不到机会这么快就送上门了。

  闻言,常贵妃恍然大悟,「怪道那天她会跑去刺伤盈雪,原来是因妒成恨。」

  「所以她现下怕是恨不得除掉盈雪。」

  「好,那这事就交给我吧。」常贵妃允诺。既然知晓春雪嫉恨盈雪,那么这事便大有可为了。

  「母妃去时可要小心,别落下口实和把柄。」他提醒她。

  明白儿子是想借刀杀人,她自然不会笨得把火给引到自个儿身上,「你放心,这事我会办得稳稳妥妥,就算事情败露,也只会牵扯到春雪,不会扯上咱们母子。」

  就在赵央生日的前一天,赵春雪与常贵妃和几个妃嫔一块来到勤光殿,说是要来见识见识那座能测量时辰的钟。

  赵知熙见妻女们对时钟感兴趣,便让她们拿去瞧。

  几个人围着时钟看着,一名妃嫔好奇地问︰「皇上,这时钟的时辰可准确吗?」

  「准,而且整点一到,这钟还能发出声响呢。」这鎏金座钟就摆在他的御案上,他现下想知道什么时辰用不着再问太监,抬头一瞧,就能知道了,因此赵知熙对这座时钟十分满意。

  「多亏了六皇姐,竟能造出这么精巧的时钟送给父皇,听说她还另外做了个时钟要送给太子当生辰礼物呢。」

  这时有名妃嫔突然嘀咕了声,「送钟、送终,这听着怎么有点不吉利呢。」

  常贵妃闻言,斥骂了她一句,「李嫔,不得胡说!」暗暗朝她使了个眼神。

  李嫔会意,露出慌张的神情,「是臣妾多嘴了。」

  「怎么啦?」赵知熙听见常贵妃斥责李嫔,问了句。

  「请皇上恕罪,臣妾不该乱说话。」李嫔急忙道。

  「你说了什么?」

  「臣妾该死,口没遮拦、胡言乱语,请皇上恕罪!」李嫔惊慌地跪了下来。赵知熙见她这般畏畏缩缩的,不耐烦地道︰「朕是问你说了什么,你跪什么跪,还不把话给朕说清楚!」

  「臣妾、臣妾方才说……说这送钟听着有点不吉利。」

  「哪里不吉利了?」赵知熙沉下脸不悦地道。

  「这送钟,听着就像送终……」

  钟与终两者音相同,赵知熙愣了下才反应过来,抬起脚便朝李嫔踹去一脚,怒叱,「你胡说什么?你这是在饵咒朕吗!」

  李嫔被踹得倒地,见状,赵春雪刻意撞了下正好在观看时钟的一个嫔妃,她一时没防备,撞落了时钟,发出一声脆响。

  那妃嫔登时吓白了脸,弯腰想捡起来,却发现从后方那松开的门扇里掉落了两件物品,靠近她的赵春雪当即伸手拿了过去,「咦,这是什么?啊,这不是……」她失声惊呼,引来赵知熙的目光。

  他看见赵春雪手上拿着一件用血写着生辰八字的布条,还有一只姆指大小的黑色娃娃。

  他接过一看,那生辰八字正是他的,黑色娃娃上头也写着他的名讳,胸口的位置还插着一支针,赵知熙脸色陡然一变。

  常贵妃也掩嘴惊呼,「啊,这是巫蛊之物,怎么会从时钟里掉出来呢?」

  其他的妃嫔也一脸惊讶,「是谁竟做出这种恶毒的事,居然在时钟里藏了这诅咒物?!」

  赵春雪陡然扑到赵知熙面前,跪下道︰「不会是六皇姐做的,她素来孝敬父皇,不可能做出这种事。」她不着痕迹将事情给推到赵盈雪身上。

  「星巫蛊之物就藏在她议皇上的蓄里,又要怎么解释?」适才被踹了一脚的李嫔爬起来说道。

  赵知熙脸色铁青,瞪着那只黑色娃娃,暴怒道︰「来人,将盈雪给朕押过来。」

  明光府是专门关押皇室宗亲之处,虽不若地牢那般阴森可怖,但囚房却也不大,里头仅有一榻一桌一椅,十分简陋。

  赵盈雪坐在床榻上仰头望着房间里唯一的一扇小窗子,此刻正值晌午时分,从窗子洒进明亮的阳光,照亮了这间闭锁的囚室。

  她容色僬悴,眼神茫然,对于眼下的情境,她一时之间有种无计可施、无法可想的感觉。

  前一刻她还高高兴兴地正在安排要为央弟筹备生日宴的事情,一转眼她便成了阶下囚。

  自昨天被关进来后,她一夜无眠。

  想到当时的情况,她仍心有余悸。

  任凭她怎么解释自己根本不知道时钟里藏着那巫蛊之物的事,盛怒之中的父皇完全听不进她的话。

  她早知道父皇性情暴躁,但那是她第一次看见他发那么大的怒。

  有人说帝王一怒,伏尸百万,这次的事虽不致死到百万人,但整个铸造处的人都受到了牵连,但凡曾参与制作时钟之人,全都在赵知熙一声令下给处斩了。她紧握着拳头,为那些无辜遭到牵累枉死的人感到心痛和愧疚。

  她明知道是有人设计了此事来栽赃陷害她,却苦无证据、哑口无言,只能身陷囹圄,一愁莫展。

  「请太子进去吧。」

  「我皇姐她被关在哪里?」

  「就在隔壁。」

  忽听见隔壁传来的说话声,赵盈雪惊讶地站起身,叫道︰「央弟,是你吗?」

  「皇姐,是我。」隔壁传来赵央回答的声音。

  「你怎么也被关进来了?!」她惊道。

  「我听说皇姐被父皇关进了明光府,去求见父皇,想替皇姐求情,没想到求情不成,反而惹得父皇震怒,他……废去了我的太子身分,将我关进来,听候发落。」赵央哽咽说道,仍透着稚气的俊秀脸庞情绪激动。

  听见他的话,赵盈雪震惊地瞪大眼,「你说什么,你被废了?!这是怎么回事,你快说清楚。」

  「也不知是谁向父皇进了谗言,诬指皇姐将巫蛊之物暗藏在送给父皇的那座时钟里,是想咒杀父皇,以便让我能早日登基为帝,因此父皇一怒之下,便废了我。」

  他还记得先前父皇瞪视着他的阴鸷暴怒眼神有多可怕,人说虎毒不食子,可那一瞬他觉得父皇似乎想杀了他。

  「你的好皇姐为了你,处心积虑想咒朕死,朕就废了你这个太子,看她还能扶持谁?!」

  当时父皇说着这句话的表情无比阴冷狠厉,就宛如站在他面前的不是他的儿子,而是他的仇敌。

  「这分明是有人设下毒计想陷害我们,父皇为什么看不出来?」赵央委屈不平地道。

  「一个处在暴怒中的人,是没有理智可言的。」赵盈雪颓然坐下,央弟被废去太子,等于失去了他最重要的防护,眼下他们可以说是成了俎上肉,只能任人宰割了。

  赵盈雪想起先前赵琛拿着她新做的时钟打量时,那股不祥的感觉,如今果然应验了。

  她和赵央陷入了绝境。

  她原本以为凭借着自己的谨慎小心,可以带着央弟避开宫中的阴谋暗算,没想到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她仔细回想着这整件事的经过,首先定是有人暗中买通人将巫蛊之物藏进时钟里,接着常贵妃带着赵春雪以及几个妃嫔特意去看那时钟,然后那时钟不慎踫落,露出里头的东西,一环扣着一环,逼得她无法脱罪。

  那幕后策画着这一切的人甚至连赵央也算计进去了,或者说对方设下这一串毒计的目的就是为了对付赵央。

  「皇姐,那我们现下该怎么办?」赵央惶然不安地问。

  「怎么办?我也不知道。」她苦笑。现在他们两人都被关进这里,还有谁能救他们?

  这么想着时,她脑海里浮现了戚敬元那张清朗俊雅的面容,接着她摇摇头,别说此刻远在千里之外的他救不了他们,纵使他赶回来了,怕是也无能化解这个危机。

  咒之事是深宫中的禁忌,这件事触到了父皇的逆鳞,依父皇暴虐的性情,说不定不久后就会赐给他们一杯鸩酒,要他们自尽谢罪。

  又或者他们在这里就被人暗中下了毒手,然后摆出个畏罪自尽的假象来惑众。

  「对不起,皇姐。」明白此刻的处境,赵央歉疚地道歉。他明白皇姐是受了他的拖累才会落到这个地步。他恨死了自个儿的无能,什么事都做不了,要是他能讨得父皇的喜爱,也许父皇就不会不听他的解释了。

  「不关你的事,是我多事,不该制造出时钟来让那些人有机可趁。」她安慰了弟弟一句,抱膝坐在床榻上,望着那扇透进光亮的窗子,想着她还能不能有机会见到戚敬元一面?

  他们的两年之约或许再也没有实现的一日了。

  想到这里她很不甘,她紧咬着唇,将脸埋在双膝里,这是来到这个世界十几年来,第一次感到这么无助,眼泪染湿了膝上的衫裙。

  以前遇过再多的算计她都能安然避开,但这次她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戚府。

  辰刚见聂宁还在犹豫不决,催促道︰「聂叔,这事还有什么好考虑,尽快将事情如实禀告主子就是。」

  他不懂聂叔在磨蹭顾虑什么,那盈雪公主是主子的心上人,发生这么大的事自然是要尽快将事情转告给他,好教主子得知这事,才能想办法营救盈雪公主。

  「主子去见卫将军是为了与他商谈大事,不该拿这种小事去惊扰主子。」聂宁说道,他不希望让儿女私情影响到了主子的大计。

  辰刚不满地道︰「太子都被废了,盈雪公主也被关进了明光府等候发落,这还算小事吗?万一那皇帝不顾父女之情,盛怒之下处死她,到时候主子回来问起,咱们要怎么向主子交代?」

  主子嘴上虽从没明说,但他们都瞧得出来主子很看重盈雪公主,要是就道样没了,也不知主子会有多伤心。

  见他还在低头考虑,辰刚等得不耐烦了,索性说道︰「聂叔要是不派人去说,那我亲自前去禀告主子这事。」说着就大步往外走。

  聂宁将他给扯了回来,斥道︰「你这急性子怎么改不了!你给我用用脑子,盈雪公主这事牵涉到晁国的皇储之争,万一主子回来也卷进里头,先不论会不会招来麻烦,对眼下咱们正在筹谋之事便十分不利。现下主子该将心力放在大事上头,不该分心去管晁国的事。」

  辰刚被他骂得一时语塞,「这……难道这事咱们就不禀告主子了吗?」

  「禀告自然是要的,稍候我会修书一封派人送去给主子。」说到这儿,聂宁再吩咐,「另外你潜入明光府,暗中保护盈雪公主,省得有人趁她落难时暗中下毒手。」

  听见他的指示,辰刚咧着笑欣然领命,并自信满满地说︰「我这就去,有我暗中保护,保管盈雪公主没事。」

  第五章

  陉江镇。

  看完聂宁派人快马送来的书信,素来心思深沉、喜怒不形于色的戚敬元神色陡变,下意识地提起脚步便想赶回晁国都城。

  下一瞬,才想起正与卫将军在商量事情,这才重新敛起忧急的神色,看向眼前这名儒雅中透着股锐气的中年男子,简洁地开口道︰「卫将军,聂叔来信,言道晁国宫中发生变故,我须得尽快赶回去。方才我们所商量之事,不知卫将军意下如何?」

  他们已谈论了三个时辰,卫将军虽尚未明确地点头同意,但从他的神态里,戚敬元有九成把握他会答应襄助自己。

  打从见到戚敬元,卫明威便已暗中在观察他的言行,想知道事隔十年,此人是否仍值得自己效忠,毕竟他想做之事非同小可,这可是牵动自己手上的十万大军。

  但从这三个时辰来两人的交谈中,他发觉戚敬元睿智聪颖,思路明晰、有条不紊,对治国自有一套经世方略,令他甚是佩服。

  且方才他在看完手中书信后,分明忧心如焚,急欲离去,却仍能沉稳地按接性子,不急躁而行,更令他颇为赞赏。

  他心下已决意襄助于他,因此言语恭敬恳切地回答,「就依您所言,末将等候您的指示共成大事。」他以末将自称,更加显示出自己的诚意。

  得到他亲口允诺,戚敬元郑重地施礼道谢,「多谢卫将军。」

  卫明威也慎重朝他回了一礼,「您无须这般客气,这是末将该做的。既然晁国宫中有变,末将就不耽误您,在此祝您一路平安。」

  戚敬元拱手道︰「此次因故未能与卫将军更加尽兴畅谈,殊为遗憾,待来日再与卫将军一叙,就此告辞。」

  他没有再客套地多说什么,出了两人相会的一座私宅后,随即快马离去。

  一路日夜兼程、马不停蹄。

  「驾——」他不停地挥鞭驱策胯下马儿再奔驰得快一些,唯恐来不及赶回去。

  赵知熙平时虽然宠爱赵盈雪,但他性情暴躁,又昏庸无能,发生那样的事,盛怒之下哪里还会顾得了什么父女之情。

  管绍和紧跟在他的身后,与他一起星夜急驰赶路。一路上两人几乎只在进食时会停下来稍作休息,便又继续赶路,来时花了六日的路程,回去时依此刻的速度,怕要不了四日就能赶回都城。

  由此也可见主子的心情有多急切,跟随主子这么多年,这是他第一次见到主子这般心急如焚,一路上紧盐的眉没舒展开过。

  「主子不用太担忧,盈雪公主再怎么说都是晁国皇帝的女儿,这几年来他又一向对她宠爱有加,料想应不会处死她。」趁着休息进食时,管绍和劝道。

  戚敬元神色凝重地摇头,「赵知熙此人虽然勇猛,但素来暴躁易怒,最禁不起别人的撩拨挑唆,一旦有人趁此机会再对盈雪姐弟俩落井下石,难保他不会赐死他们。」

  先前聂宁虽然派了辰刚暗中保护赵盈雪,但他担忧的是觊觎皇位的那几个皇子,会利用赵盈雪姐弟落难之际,再编造一些是非来诬陷两人。

  赵央虽被废了,但只要他没死,也许哪天还有可能再恢复他的太子之位,为免后患,最好的办法是趁此机会除去他。

  吃完干粮,戚敬元翻身上马继续赶路。

  两人披星戴月地奔驰几天,终于在第四天清晨回到都城,此时恰好是早朝时刻,戚敬元匆匆回府换上了官服后,便直接进宫。

  他晚到了片刻,朝会已开始,由于他迟到,被拦在殿前暂时进不去,这时殿内恰好传来赵知熙的声音——

  「……赵央与赵盈雪品性不端、心性奸诡恶毒,从今起将此二人贬为庶人,流放边疆,永生不得返回都城……」

  在外头听见此话的戚敬元,连忙高声呼道︰「皇上且慢!」

  「殿外何人喧哗?」赵知熙斥问。

  听见他的问话,戚敬元急忙走进大殿,躬身施礼,「禀皇上,是臣,臣适才才赶回都城,因此来晚了。」

  赵知熙见到是他,皱起眉头,「戚敬元,你不是告假半个月去为戚老国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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