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门庶孽之步步莲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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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门庶孽之步步莲华- 第1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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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明萱见陆老夫人老泪纵横,心里十分难受,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再难受也依然挤不出一滴眼泪来,说句不该说的话,她心里甚至觉得陆中昱落得今日这般下场,全是他自己咎由自取,根本怨不得萧氏,也怨不得福慧长公主乃至任何人!
可怜陆老夫人还这般自责,深深后悔当初不该让萧氏进门,她也不想想,就算她不让萧氏进门,腿长在陆中昱自己身上,难道她还能锁着陆中昱不让他出门去找萧氏不成?二人做到一处也是迟早的事,且没有了萧氏还有李氏,没有了李氏还有吴氏,陆中昱这样的人,难道还能指望他从一而终,守着一个女人过一辈子不成?若真如此,她母亲当年也不会落得那样的下场了!
陆明萱反倒有些可怜福慧长公主,当初她若是同意了与陆中昱和离,退一步海阔天空,指不定如今已找到了自己的幸福也未可知,可她偏偏宁愿日日生气日日委屈也不愿意和离,哪怕她贵为公主又如何,遇人不淑一样只能悲剧,——所以她还是那句话,人生莫作妇人身,百年苦乐由他人!
只陆明萱就算再傻,也知道这话不能当着陆老夫人的面说出来,而陆老夫人估计也不需要她说话,她需要的只是一个倾诉的对象而已,指不定这么哭诉上一通,她心里的郁结解了些,反而于她的身体更好些。
是以陆明萱只是任陆老夫人握着她的手继续哭泣,间或帮她拍拍背顺顺气什么的,并不多说一句话。
事实证明陆明萱这个想法是正确的,哭过一场之后,陆老夫人的情绪反而渐渐平静了下来,陆明萱趁机奉上参汤她也要喝了,陆明萱方暗暗松了一口气,只要陆老夫人愿意吃东西就好,这样她的身体便不会有太大损伤了,陆中昱的死活她并不关心,陆老夫人身体的好与坏她却很看重。
陆老夫人喝了半碗参汤后,便摆手示意自己不喝了,陆明萱忙扶了她躺好,正想着要不要出去与陆大夫人等人说一声,好叫她们放心。
冷不防就听得外面传来一个凄惨尖利的的声音:“老夫人,求您看在六姑娘的面子上,就饶我一命罢,求您老了……您若是真要我的命,我少不得就只能带着六姑娘一块儿上路了,黄泉路上,我们母女也好有个伴儿……”
——————题外话——————
下午要去做头发,所以今天更新少了点,请大家见谅,么么O(∩_∩)O~

☆、第二十一回 作的代价(下)

   萧氏在屋里听得平绣将什么都说了时,便知道自己在劫难逃了。
但想着自己再怎么说也才为定国公府生了六姑娘,陆老夫人不看大人也要看孩子,总不能让孩子这么小便没了生母照拂,且陆老夫人自来好性儿,也颇喜欢她,心里终究还残存着几分希望,万一自己只是会受点小罚,不至于被赶出去甚至赔上性命呢,毕竟害死陆中昱的又不是她,而是福慧长公主,她不过白说了几句话而已。
只可惜她的希望很快便破灭了,张嬷嬷离开半个时辰,便又折了回来,还带回了陆老夫人灌她和平绣哑药,将她们卖去最下贱的地方,让她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命令。
萧氏当即吓得上下牙关直打架,在瞧得张嬷嬷冷着一张脸毫不迟疑的命人给平绣灌下哑药,平绣转眼便只能痛苦的自喉间发出“嚯嚯”的声音,却再说不出一个字来时,她更是瞬间崩溃了,失声哭喊道:“我要见老夫人,老夫人自来喜欢我,我又才为老爷生了六姑娘,我不相信老夫人会这般对我,一定是你这个奴才假传老夫人的命令,一定是的,我要见老夫人……”
张嬷嬷轻蔑的看了她一眼,冷冷道:“老夫人自来喜欢你?我怎么不知道,也不照照镜子瞧瞧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不过一个贱货罢了,老夫人许你进门,百般抬举你原是瞧的三老爷,你却不知足,成日里调三窝四的,竟害死了三老爷,老夫人留你一条贱命已是开了天恩,你还想见老夫人,也不瞧瞧自己配是不配!”
作为陆老夫人的第一心腹,张嬷嬷自来都是急陆老夫人之所急,痛陆老夫人之所痛的,何况此番还是陆中昱死了这样的大事,陆中昱小时候张嬷嬷可没少服侍他,又岂会没有几分个人真感情?现如今她对萧氏的厌恶和痛恨,绝不会比陆老夫人少一星半点。
所以她才会有意当着萧氏的面儿先灌平绣的药,就是要吓破她的胆子,让她知道没有了三老爷,她什么都不是,陆老夫人要捏死她比捏死一直蚂蚁还容易!
萧氏被张嬷嬷轻蔑的眼神和话语打击得一连倒退了几步,才失魂落魄的喃喃道:“我不相信,老夫人明明很喜欢我的,三老爷也还尸骨未寒,六姑娘更才生下来十来日,老夫人那般慈爱的一个人,怎么可能这般对我,我不相信,一定是你假传老夫人的命令……”
话虽如此,心里却明白,张嬷嬷自来都只听陆老夫人一个人的,与自己又没有冤仇,没有陆老夫人的命令,她怎么会又怎么敢这般对待自己?而陆老夫人若真时时都那般慈眉善目,宽厚好说话,也不可能一把持定国公府的内院便是几十年,到如今陆大夫人妯娌连同福慧长公主在生时都不敢在她面前有半句二话了。
至于陆老夫人自来所谓的喜欢她,抬举她,说到底也不过是看的陆中昱,再就是要利用她打压福慧长公主的嚣张气焰,一旦陆中昱与福慧长公主双双去了,她就算生了定国公府的六姑娘又如何,照样什么都不是。
萧氏之前已见识并亲身经历过国公府的泼天富贵,今日终于又体会到了国公府的泼天权势,此时此刻,她就算再不想承认,也不得不承认,自己那点小聪明和小手段,在绝对的权势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张嬷嬷,求您让我见老夫人一面罢,就见一面,求您了,我给您磕头了,六姑娘还那么小,我不能就这样离开她啊,求您了……”萧氏喃喃着,忽然跪下冲张嬷嬷捣蒜般磕起头来,她还这么年轻,就算父亲获了罪,她也依然是官家千金,怎么能被毒药了卖到那最下贱的地方去,不,她一定不能去,她若真去了,就真正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了!
张嬷嬷冷冷一笑:“有*有下人,离了你又如何,六姑娘一样活,还定会活得更好,反倒是留着你这样一个日日只知兴风作浪的生母,于六姑娘来说才真正是灾难!废话少说,我再问你最后一遍,你是自己喝还是我让人‘服侍’你喝,你若是自己喝,还能保存最后一丝体面,若不然,可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萧氏满眼满心都是绝望,只知道本能的摇头:“我不喝,我不喝……我宁愿死,也不要喝这样的药,也不要被卖去那样的地方……我不要……”
一边说,一边狂乱的四下里看起来,似是在找什么能让自己一击必死的东西一般,只是想到死,终究还是忍不住害怕,自己还这么年轻,蝼蚁尚且贪生,凭什么要死?自己不想死啊!
张嬷嬷何等老辣之人,一看她这个样子便知道她在想什么,冷嗤道:“你是不是在想着怎么寻死?你若真有那个胆量寻死也还罢了,偏你又不敢,既不敢寻死,那好死不如赖活着,还是痛痛快快的把汤喝了罢,这样大家彼此都省事儿,看在你乖乖儿听话的份儿上,没准儿将来我会劝老夫人待六姑娘好一些呢?”
说完不待萧氏再说,猛地拔高声音喝道:“你们都还愣着做什么,等着我亲自上前服侍这贱人呢?”
几个婆子闻言,忙诺诺应是,便有两个上前架起萧氏,另一个则端起药碗便往她嘴边灌去。
萧氏正咬紧牙关大力挣扎,耳边忽然传来孩子的哭声,还有张嬷嬷的斥责声:“糊涂东西,这样的场面也是六姑娘小人儿家家能看得的,还不快将六姑娘抱走呢!”
却是奉命去收拾六姑娘随身东西并抱人走的几个婆子收拾好了,回来向张嬷嬷复命,可巧儿就遇上了婆子们硬灌萧氏汤药的场面,六姑娘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母女连心有所感应,本来先前一直安安静静的,一进来便忽然哇哇大哭起来。
萧氏听得女儿的哭声,想起女儿生下来头几日,弱小得连奶都没有力气吸,还是她让*将奶挤出来,一小勺一小勺的喂她,她才能活到今日的,心都快要碎了,国公府再金尊玉贵再奴仆成群又如何,谁又能比得上母亲待孩子的心呢?
她忽然拼尽全身力气挣扎起来,架住她的两个婆子想着她还没出月子,身体正是虚弱之时,便没有用太大的力气,且六姑娘的哭声也多少让她们分了些神,一个不慎竟被她挣脱了,箭一般冲上前便将六姑娘抢过来,抱在怀里哽咽着轻声哄起来:“好宝贝,不哭哦,娘在,娘陪着你,不怕不怕哦……”
这一切都发生在火石电光之间,等张嬷嬷并众婆子反应过来之时,孩子已经在萧氏手里了。
张嬷嬷当即大怒,喝骂那架她的两个婆子:“你们两个都是死人不成,连个人都看不住,养你们何用,待会儿完事后,自己去领二十大板!”
见两个婆子只知道喏喏应是,忍不住又怒道:“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上前将六姑娘抢回来,万一被这贱人伤着了哪里,你们有几个脑袋够砍的?”
两个婆子方反应过来,双双扑向了萧氏,欲将孩子抢回来。
只萧氏怎肯让她们如愿,一是自己的女儿自己心疼,孩子落到她们手里,她们还不定怎生揉搓孩子呢,二是她方才忽地想到,孩子如今就是自己最后一张保命符了,自己虽犯了错,孩子却依然是定国公府的小主子,便是得脸如张嬷嬷,也不过只是一介下人而已,难道还敢罔顾小主子的死活不成?
萧氏一连后退了好几步,让两个婆子扑了个空后,才看向张嬷嬷颤声喝道:“你让她们都给我退到门边,你也退到门边!我要见老夫人,否则,我便掐死六姑娘,横竖她如今已经没了父亲,又惹了祖父祖母的厌弃,便是留在国公府日子也必定好过不到哪里去,倒不如就此随我去了,黄泉路上,我们母女也好有个伴儿!”
一边说,一边还将颤抖的手放到了六姑娘细嫩的脖子之下,以示她不是在恐吓众人,而是真的随时都有可能掐死六姑娘。
张嬷嬷气得半死,怒骂道:“贱人,虎毒尚且不食子,你却心狠至厮,难怪害死三老爷后,还能一点影响不受,继续受用自己的!你快把六姑娘放下,否则,我绝对对你不客气!”
嘴上骂归骂,行动上却只能按萧氏说的,领着众人退到了门边,就像萧氏想的那样,她再不好,六姑娘也是定国公府的小主子,今儿若真任由她死在萧氏手里了,回头她们谁也别想脱得了干系!
张嬷嬷因忍气与萧氏道:“我们有话好商量,你也知道我虽只是一个下人,老夫人的主倒一多半都做得,你且说说你想要什么,若不是太过分,我便代替老夫人答应你了,只要你把六姑娘放下。否则真惹急了我,就让你掐死了六姑娘又何妨,回头我们不过得一个保护不力的罪名而已,六姑娘却是你亲生的,我还不信你真能下得了那个手了!”
萧氏冷笑道:“你别想糊弄我,我若真把六姑娘放下,才真真只有死路一条了!废话少说,我要见老夫人,你快带我去,否则我便真掐死六姑娘,反正她的命是我给的,如今被我收回也是人之常情,谁让她命不好,偏托生在我肚子里呢!快点!”
张嬷嬷怒不可遏,反手就给了就近一个婆子一记耳光:“混帐东西,若不是你们画蛇添足,偏来复什么劳什子命,不将六姑娘直接抱走,又怎么会横生事端,看我回头怎么收拾你们!”
待心中怒气稍减后,才冷声向萧氏道:“你要见老夫人,我便带你去见,只你最好别异想天开,觉得老夫人会饶了你,老夫人指不定就如了你的愿,让你们母女俩一块儿去死!”说完当下往外走去。
萧氏懒得与她多说,只紧紧抱着孩子,随着众婆子一道出了听雨轩,很快便到了荣泰居,然后便径自跪到陆老夫人的正房前,凄厉的哭喊起来:“老夫人,求您看在六姑娘的面子上,就饶我一命罢,求您老了,我也不敢有别的奢望,只求您老能让我看着六姑娘长大一些后再发落我,届时我绝无半句怨言……但若您真要我的命,如今六姑娘就在我手上,我少不得就只能带着她一块儿上路了,黄泉路上,我们母女也好有个伴儿!”
陆明萱在屋里一听得萧氏的话,便知道六姑娘这辈子完了。
她想过萧氏不会坐以待毙,一定会做垂死挣扎,却没想到她会以六姑娘的性命来要挟陆老夫人,也不知是该说她胆大,还是该说她蠢。
也不想想,陆老夫人从来不缺孙女儿,就算如今孙女儿们都不在跟前儿了,小一辈的哥儿姐儿们却已成长起来了,她怎么也缺不了承欢膝下的人,多一个六姑娘少一个六姑娘又有什么大不了的?
更何况六姑娘还是萧氏所生,陆老夫人如今又恨毒了萧氏,连带会对她生的六姑娘有什么好脸色,不过只是想着到底是自家的血脉,再不待见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她死,所以才让张嬷嬷将人暂时接到荣泰居来安置罢了,要说以后会对六姑娘如何千娇百宠,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偏萧氏不知死活,死到临头了不知为女儿的将来筹谋也就罢了,竟还异想天开拿女儿做要挟,意图陆老夫人能饶过她这一次,真是不作不死的典范,六姑娘托生到她肚子里,一定是上辈子做了太多的孽!
果然就见陆老夫人瞬间勃然变色,喘着粗气道:“那个贱人,竟还敢以她生的贱种做要挟,与我讨价还价,真以为我多看重那个贱种呢,呸!不过是想着到底是陆家的骨血,勉强留她一条小命罢了,贱人既说要带了她一块儿上路,萱丫头,你出去传我的话,就让贱人带着她一块儿上路罢,也省得我以后看她一次恶心一次,没的白给自己添堵!”
陆明萱先没有应陆老夫人的话,而是轻拍她的背给她顺了一会儿气,才轻声道:“祖母且别生气,萧姨娘不过只是在做垂死挣扎罢了,您何必与她一般见识,白气坏了自个儿的身子,就划不来了。我这便出去传您的话,只是六姑娘……她终究是无辜的,若是我能劝动萧姨娘放了她,您以后能否不要迁怒于她,多少疼爱她几分……我与她身上终究流着一半相同的血,而且我们的处境虽不尽相同,却也多少有几分相似,我至少还有您和爹爹的疼爱,她却什么都没有,她还只是一个襁褓中的孩子,稚子无辜,还求您……”
后面的话因见陆老夫人脸色越来越难看,到底没有再说出来,但未竟之意却十分明白。
其实陆明萱还想说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陆中昱,如今他死了反倒干净,就让一切随着他的死一了百了罢,别再让活着的人因他痛苦或是受累,只这话谁都能说,惟独她不能说,也就只能隐在心底了。
陆老夫人听完陆明萱的话,直觉便想说六姑娘‘休想’,她能留她一条性命已经是仁至义尽了,还想她不迁怒她,疼爱她,简直就是做梦!
但见陆明萱满脸的哀伤与悲悯,想起陆明萱说的她与六姑娘处境虽不尽相同,却也有几分相似,这话便再说不出来了,想到了陆明珠。
好像小儿子的女儿们就没有一个有日子过的,萱丫头如今看着是过得还不错,但别人不知道她能完好无缺的活到今日到底经历了多少磨难与凶险,自己却是知道的;而珠丫头贵为县主,如今却不得不远嫁出京,与夫婿还过不到一处;下剩这个小的就更不必说了,才生下来不几日,父亲便死了,生母还是害死父亲的间接凶手,本身还因早产先天不足,长得大长不大尚属未知,便是真长大了,在府里的处境也是尴尬至极。
由此不免又想到了跟过儿子的女人们,福慧长公主不必说了,萱丫头的母亲早早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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