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弄青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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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生弄青梅-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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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马长生站在门口也听得到殿里三人在谈论些什么,她记得当日那刺客的身手,是有几分像西域功夫。回府的马车上,气氛有点压抑,司马长生不知道要不要跟齐渊说,他会不会认为自己是在为流已开脱。
  “阿落,”齐渊忍不住先开口,“今日站得累吗?”
  司马长生摇摇头,他真的忘了她曾是将军。
  “接下来的日子大概都是这样了,你放心,我会一直陪着你的,就算有刺客也不用担心我。”
  “好。”言简意赅地结束这个话题。马车里又陷入一种长长的沉默,久到齐渊怀疑他是不是在玩一种叫谁先开口谁就输的游戏。
  “阿竹。”司马长生有些难以开口,“小心西域。”
  齐渊一愣,随即就明白了司马长生的意思,他点点头朝她一笑:“好。”                    
作者有话要说:  

  ☆、江南

  寒冬将要过去,如今已经是二月份了,司马长生坐在安静的书房中听到窗外滴滴答答的融雪声,觉得这样的日子其实也不错,安详平和,有香香甜甜的果茶可以喝,还有话本子可以看。
  齐渊很无奈,他给司马长生看的是历代君王的生平记事,可是司马长生只会把它当成话本子看,罢了,她开心就好。
  最近的江南应该是春回大地的景象,可惜扬州知府上吊自杀后整个江南都笼罩在一片阴霾中。种种迹象表明扬州知府并非自杀,据密报称,扬州知府是在死亡后才被挂在房梁上的,他真正的死因是中毒,一种疑似来自西域的□□。
  事情有点大,皇上已经急了好几天了,大理寺的人已经调查了好几天还是没有进展,真是一群废物。齐浅在御书房狠狠地摔了折子,气愤地说:“皇兄,西域的人手伸得这样长,毒害我朝官员,真是不把朕放在眼里!”
  “微臣以为未必是西域人做的,栽赃嫁祸也有可能。”柳萍道。
  齐渊放下手中的字帖,司马长生最近在练字,就算照着字帖描也会突兀地多出一横一捺,需要齐渊把它们一一圈出来,在旁边写上正确的。齐渊把这当成每日的任务了,而且为了回去就能批好给司马长生,他把它带进了御书房。
  “皇上,臣走一趟江南吧。”齐渊的话让齐浅和柳萍顿时安静了。
  “皇,皇兄,你真的愿意去吗?”
  齐渊颔首:“臣去看看究竟。”不然我也不放心。
  司马长生听齐渊说完心里有点膈应:“你要去江南?”我也想去。
  齐渊仿佛可以听到她的心声:“这是公事不能带上你。”齐渊末了又添上一句:“我很快回来,无聊就找些话本看吧。”
  司马长生完全不想看话本,特别是齐渊不在的日子里,如果现在骑上一匹快马出城直奔流已,等他发现了也为时已晚了吧,这真是一个逃跑的好时机,她很想回流已看看长修,她保证她还会回来的,她舍不得现在的生活,她还没见过后院梨花满园的美景,而且一想到离开齐渊,心里也有点酸酸的,算了,等他回来再跟他说一声吧,虽然他很有可能不会答应。司马长生越想越兴奋,几夜都睡不好。
  这边厢的齐渊才刚到扬州,半夜就遭遇一群刺客,虽然带去的侍卫把那群刺客生擒了,但是他们都咬破舌下的蜡丸服毒自杀了。
  一位懂得些许药理的官员黄鹤急忙上前检查,不多时就有了结果:“王爷,那刺客中的毒跟知府的毒是一样的。”
  齐渊审视着他,不放过他脸上每一个表情:“你怎知扬州知府身中何毒?”
  黄鹤的身子弯得更深:“回,回禀王爷,知府死亡的那个晚上,微臣与仵作一同验的尸,故而得知。”
  齐渊还是不太信服这种说辞:“你的药理同何人学得?”
  “是微臣的家父,微臣未入仕途前家里开了间医馆。”齐渊朝一个护卫使了使眼色,那护卫微微躬了下身,敏捷地隐入夜色中。怪不得齐渊如此小心,一到扬州就遭遇刺杀,事情想必不简单。
  “你叫什么名字?”
  “微臣姓黄名鹤,乃扬州钱堂县的县长。”
  “嗯……下去吧,明日与本王去知府被发现死亡的地方。”齐渊揉了揉眉心,这一趟真是麻烦,恐怕不能快些回王府。
  第二天,齐渊与黄鹤到了扬州知府府内的寝房。“这就是知府被发现的现场吗?”齐渊问黄鹤,昨晚派出的护卫已经回禀黄鹤所言不虚,家世清白,在任期间还是公正廉明的,齐渊对他已经有些信任了。
  “是的,王爷,自发现后现场即刻封锁了,保证没有人动过。”黄鹤说着让手下人把门打开,齐渊走了进去,意外地一片狼藉。
  “这,这……”黄鹤急得说不出话来,一定是有人进来过了,可是他明明派了人日夜看守啊,黄鹤急忙向齐渊请罪:“王爷,下官办事不力,罪该万死,下官……”
  “好了,”齐渊打断了黄鹤,“你去排查这几日看守的捕快,找出可疑之处。”
  黄鹤一听事情还有转机,谢了齐渊就匆忙去调查。
  齐渊小心翼翼地在房里走动,看着被翻得乱七八糟的书案和书架陷入沉思,应该是有人在知府死后潜入想要找寻一些东西,很重要的东西,到底是什么?这恐怕关系到知府死亡的真正原因。
  齐渊看着屋里的陈设,被一副画吸引住了,齐渊走近细看,原来是大师逍遥子的山水画,可惜是赝品,这扬州知府他也见过几次,还算是懂得欣赏的人,为什么会放一副赝品在寝房呢?齐渊好像想到了什么,猛的掀开画,墙上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块块砖头,齐渊有点失望,正想放下画突然看到有块砖头好像有些松动了,齐渊好奇地推了推那块砖头,砖头动了一下,齐渊抠住砖缝把砖头拉了出来。
  果然,砖头后面另有乾坤,一沓书信。齐渊把书信都拿了出来,一一拆开来看,都是看不懂的西域文,看来知府的死果然跟西域有关,西域的手真的伸得还挺长的,他该写封信给宫里了。                    
作者有话要说:  

  ☆、逃兵

  这几日的朝堂都不太平静,齐浅挠破头都没办法安抚住各位咋咋呼呼的文官,每天一上朝跟开辩论会似的,你一言我一语来来去去把大殿弄得像西市一样。
  因为最近江南发生了件大事,前几日下江南调查知府案的九王爷跌落山崖,生死不明,扬州的衙差在山崖下已经找寻几天却没有任何发现,于是朝堂炸锅了。有人主张征伐西域,有人主张不动以制动,争吵不休。
  在这群鸭子般聒噪的文官中,齐浅注意到了大理寺卿,他不发表任何政见,只是强烈请求接管九王爷的任务,继续调查知府一案,这让他有些意外,不过他不能马上答应他,齐浅才不信齐渊那只老狐狸这么容易挂掉,指不定又在打算什么,不过他不喜欢这种把他排除在外的打算,还是柳萍好,齐浅看着鹤立鸡群,在聒噪的人群中淡然若菊的柳丞相,柳萍就不会瞒着他什么。
  司马长生也觉得府里的气氛很压抑,她把话本子看完了,齐渊还没回来,她甚至有好几次看到陈管家躲躲闪闪地抹眼泪,每次她问起都被转移了注意,简直可恶!今天她终于截住了陈管家,那厮脸上还挂着一滴泪:“你哭什么?”
  “咱,咱家哪有哭……”都在抽噎还说没哭,司马长生一点都不信:“是不是齐渊出事了?”
  这句话对陈管家来说显然是爆炸效应,陈管家马上涕泪横流:“咱,咱家真是,苦命啊……把九爷从,从那么小一个,拉扯得这么俊朗,朗……他去哪不好,偏偏去那,那该死的江南啊……那江南,风景如画也就算,算了,谁想居然暗藏,杀机啊……”
  司马长生越听越糊涂,杀鸡是什么?
  在接受了陈管家长达半个时辰的哭诉折磨,司马长生终于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真是匪夷所思,齐渊居然生死不明,怎么会跌落山崖呢?难道是西域的人害的?司马长生心跳得很快,为什么她听到齐渊恐遭不测后心里很不安,她是很担心他没错,可是他要是不能按时回来那她岂不是可以回流已了。
  司马长生感到前所未有的迷茫,想齐渊安全又不想齐渊太快回来,她已经当了一次逃兵了,再当一次可以吧?她就回流已一下,过一天,或者过几天再回大齐如何?司马长生很久没有这么烦了,又接连几夜睡不好。
  失眠的第三夜黎明,司马长生收拾包袱,把齐渊给的话本都带上了,还留了一张纸条给齐渊,便溜去马棚牵了一匹快马,赶在城门打开的那一刻第一个出了京都往流已的方向奔去。大概是司马长生太兴奋,丝毫没有料到身后一直有王府的暗卫跟着。
  齐渊一根汗毛都没伤着,他躲在黄鹤的别苑中,在去往城郊的路上确实受到了袭击,但是人员伤亡都不大,齐渊心想不如将计就计,散布自己跌落山崖的消息,引出朝堂中那尾大鱼,他修书告知柳萍稳住齐浅,京都一切都由他做主,能不能抓住幕后主使就看这次了。
  齐渊今日已经收到柳萍的来信了,信中说那人的狐狸尾巴已经露出来了,这无疑是个好消息,表示他很快就能回京都见到司马长生了。
  “王爷,这是今年的春茶。”黄鹤把齐渊伺候得非常到位,他甚至有点后悔没把司马长生带过来游山玩水,齐渊看着黄鹤呈上的扬州这几年的记事,他已经找能人翻译了扬州知府与西域人的书信,西域人要的应该是江南各省的防御工事,指不定有多少位知府卷入此案……
  不过这些问题不是他应该担心的,都丢给齐浅处理吧,他也安逸太久了。
  过了不久,齐渊的一名侍卫进来呈了一封挺厚实的书信,齐渊有些纳闷,京都一天来了两封信?
  黄鹤看着齐渊拆开信件,脸色急剧变换,手中的茶杯也越攥越紧,他很怕王爷捏碎茶杯后捏的就是自己的脖子啊。
  “啪”一声,黄鹤担心的事发生了,齐渊手中的茶杯应声而碎,碎片嵌入手中不自知。
  信中说的是司马长生逃出了京都,眼看就要过了十里坡,过了十里坡后就真正出了京都的管辖,还要不要继续跟着。
  齐渊只觉得眼前都是一片黑茫茫,他对她这么好,她一听到他生死不明的消息居然就想逃,齐渊感到很无力,但很多的是失望,也许是第一次这么认真地对待一个女子却得不到回应的挫败感让他觉得真的有些累了,算了吧,齐渊摊在椅子上,她要走就走吧,司马长生根本不会有七情六欲。
  齐渊心塞了足足一个半时辰后猛然醒转,匆忙执起毛笔给跟踪着司马长生的暗卫下了个命令,在司马长生逃离控制前把她拿下带回王府,不管用什么办法。齐渊想好了,司马长生永远别想离开他,如果硬要走的话,他就打断她的腿,下半辈子都由他照顾最好了,齐渊觉得洞房花烛什么的可以备起来了,管他什么培养感情,先把她套牢再说。
  十年前他无可奈何让她跑了一次,十年后他绝对不允许历史重演,他再也不想饱尝失去的滋味了,失而复得什么的一次也就够了。齐渊摸着手腕上的白色珠子,她连定情信物都给了,别想赖账。                    
作者有话要说:  

  ☆、折返

  司马长生纵马飞驰,一天后就到了十里坡。她看到前头有间茶棚,虽然现在要快点赶路,但是咕咕直叫的肚子还是让她勒住了马,吃个包子也不费事,而且马儿也需要吃吃草。
  司马长生下马,摸了摸马,一脸满意,王府的马果然日行千里。
  “客官,”茶棚里的小二眼尖地迎了上来,“赶路累了,来碗茶吧。”
  司马长生把马儿的缰绳绑在路边的树上,朝小二点点头:“再来些包子。”
  “诶,您先请坐!”小二忙活去了,今天生意真不错,先是来了一群穿得乌黑的武士,又来了一位长得如此俊的小哥。
  司马长生喝了口茶,吃了几口包子,没有王府的好吃。司马长生有些失落地放下了包子,不知道齐渊怎么样了,一定受伤了吧……他知道自己回了流已一定很生气,虽然她留了纸条,等会儿,她没有在纸条上压点东西,要是被风吹跑了怎么办?齐渊对她这么好,把她从山越关带到京都好吃好喝养着,简直就是她的再生父母,父母有难,她怎么可以趁机撇下他!
  司马长生陷入了深刻的自我批判中,漫长的一刻钟后,司马长生牵了马,留恋地望了望流已的方向,跨上马往江南的方向飞奔而去。
  流已,司马长生耳边都是呼呼的风声,心里暗暗发誓,她一定会回去的。
  躲在暗处的王府暗卫们面面相觑,他们都准备好等司马长生一离开十里坡就对她下手,现在她又往回走了还要不要抓,而且这路线好似去扬州,还是请示一下王爷吧。
  暗卫们思索再三,放飞了一只训练有素的信鸽,同时一名暗卫骑马朝着司马长生的方向飞奔而去。
  齐渊心塞着把名贵的春茶当成降火的凉茶一杯又一杯地灌着,已经两天了怎么还没有回信,难道被司马长生逃了吗,那么多暗卫连一个女子都拦不住,真是一群吃白饭的。
  齐渊不想干等下去了,他现在就收拾包袱追往流已。黄鹤看着齐渊越来越黑的脸色简直心惊胆战,颤颤巍巍地斟茶倒水,就怕一个不小心当了出气筒。
  齐渊正想向黄鹤交待接下来的一些要事,就看到一个侍卫跑了进来。
  “禀王爷,十里坡来信。”齐渊从侍卫手中接过纸条,展开。
  短短几个字让他心花怒放,他能感觉心里噼里啪啦在放烟花。“司马长生往扬州而去”。
  齐渊将纸条握得紧紧的,他的阿落还是有情有义的,他可以在这里等阿落来找他,阿落果然还是担心他的,一听到他受伤就过来了。
  齐渊选择性地忽略了司马长生本来是要回流已的目的,满心欢喜地等待司马长生来与他相会。
  司马长生在路上本来是用马过不留痕的速度赶路的,结果一到江南就被春天万物复苏的美景迷住了,还有各种各样的江南小吃,甚至在杭州逗留了整整一天才到扬州府。
  司马长生利落帅气地下马,向门童说明来意,门童一副我懂我懂的表情,司马长生有点疑惑,但还是随门童左拐右拐地进了府衙。
  司马长生一路看着府里的假山和回廊都要看花了眼,完全没注意到一个飞奔过来的人影,等她回过头来正想阻挡就被抱了个满怀。
  是齐渊。司马长生放下抵抗的手:“你爬上来啦?”
  齐渊就知道她十分擅长破坏气氛,闷闷地问:“什么?”
  “你不是掉下山崖了吗?”这空气怎么越来越稀薄,呼吸都有点困难。
  “嗯,爬上来了,手都受伤了。”齐渊恶意卖萌。
  司马长生叹了一声,她还是来迟了,挣脱开齐渊的怀抱:“我看看。”
  齐渊还以为她叹气是因为担心自己,牵着她就往屋里去:“阿落,我给你准备了好多吃的,保证你没有吃过,都是扬州的小吃。”
  喔,扬州的小吃,早就躺在她的肚子里了,但是司马长生还是一脸很期待地跟着齐渊进去了。
  黄鹤正布置着午膳,看到王爷与一个小哥进来,问了个安:“王爷,午膳已经备好了,这位是……”
  齐渊一本正经地给黄鹤引荐司马长生:“这是御前带刀侍卫司马大人,司马,这是钱堂县令黄鹤。”
  “司马大人,久仰久仰,”黄鹤很懂官场上的场面话,将两人往餐桌让了让,“王爷,大人,用午膳吧,凉了就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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