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面皇后- 第2部分

第6章　她是宫女（二）
“都怪哥哥，不让李公公他们跟着，这下可好，没人知道我们困在这了！我的衣服都湿了！”粉衣女子转向我，“喂，帮我擦擦衣服上的水！”
我默默的走到她身后，用手帕轻轻擦去她衣服上的水珠。
他们四人在石桌边坐了下来。石桌上刻有棋盘，还放了一副围棋。白衣男子与青衣男子对弈起来，粉衣女子和皇上在一旁观战。
我站在亭边，看着屋檐连成线的雨水，心里一片冰凉。
远远的看到青荷等人打着伞往这边跑，我怕她们暴露我的身份，忙给她们打手势，叫她们回去。见皇上在这，青荷似乎又惊又喜，掩嘴走开了。估计是见我难得有机会和皇上在一起，为我高兴吧。
我只能苦笑！
“还是梅姐姐有先见之明，没跟我们一起来。今天跑来跑去的，我的腿都酸了。帮我捶捶腿吧。”
粉衣女子把腿放到石凳上，对我说。
我无奈，只得蹲下来给她捶腿，眼睛余光感觉到皇上在看我。他肯定得意的很吧！算了，当他是空气好了！
青衣男子皱了皱眉，说道：“若兮，这不是在家里，注意点！”
“有什么关系，又没外人。皇帝哥哥、涵哥哥，你们看他！”
粉衣女子撒娇道。我这才知，白衣男子是皇上的同胞弟弟涵王——楚若涵；另外一男一女是皇叔端王爷的子女，楚若轩和楚若兮。
有这么多哥哥宠着真好！那世的我，连个兄弟姐妹都没有！还好，我现在也有哥哥了，而且是个好得不能再好的哥哥！可惜，入宫之后不能常见……想到这，我眼睛有点湿。
这时，几个太监、宫女打着伞来了。
“见过皇上！……世子、郡主，你们怎么在这，让奴才好找！”
“李公公，你怎么才来？”
“奴才从乾宁宫找到石榴园，又找到芳华园，然后才到这碧荷塘。老王爷已经回去了，让世子和郡主也赶紧回府。”
“雨小了些，也该走了。王爷一起走吗？”
“好。李公公，你先送皇上回宫，再来接我们。”涵王说道。
“不用了，朕宫里的人也来了。你们先走吧。”
“那好，皇兄，我们先走一步！”
涵王瞥了我一眼，与其它人一起离开。他们刚走，皇上宫里的卫公公就到了。
“皇上恕罪，奴才转了一圈才找到这。给皇后娘娘请安！”
卫公公认识我，见我在这有些惊讶。我点了点头，心里却想，我算哪门子的皇后？皇上瞪了我一眼，二话不说便要离开。
“那娘娘……”
“不用管，她的人马上就来！”
我心里冷笑了一下，见他们走了，便转身从另外一个方向下了台阶，奔进雨里。眼里含着的泪珠终于滚了下来，与雨水混在一起……
回到华西宫，穆公公诧异的看着落汤鸡似的我：“娘娘，您去哪了？怎么淋成这样？太后派人请过娘娘，说端王爷和世子、郡主来了，奴才到处都找不到娘娘。”
“知道了。”
除了端王爷，其他我都见着了，只不过是以宫女的身份见的。
青荷见我淋着雨回来，既吃惊又心疼，忙给我准备热水沐浴。我闭着眼睛泡在热水中，脑袋胀胀的。
慢慢冷静下来，我突然觉得自己很傻。我和他本来就没什么关系，何必为他的刁难而伤心呢？这不正中他下怀嘛！


第7章　逞口舌之快
“莫儿，听说你前几日感染风寒，怎么这么不小心？”
“谢母后关心，已经好了！”
那日淋雨之后，我小感冒了几天。现在，我只要看到皇上就憋气！可太后用心良苦，为了让我和皇上多见面，常召我们一起过来。
“漓儿，莫儿病了，你都没去看她？”
“儿臣不知皇后有恙。况且，最近国事繁忙，未能抽出时间。”
“哀家也知道你忙，可莫儿是你妻子，你再忙也该抽时间陪陪她。今天是六月十六，皇儿该在华西宫留寝吧？”
“儿臣知道。”
我心里苦笑，真是一个头两个大！
傍晚，青荷等人忙着准备接驾，我在画室里画荷花，随她们去折腾。
晚膳时间，皇上果然摆驾华西宫。两人静静的吃了晚饭，谁也没说话。我心里盘算着怎么给他借口离开。
饭后，青荷等人端来漱口茶和饭后茶。
“朕从不喝姜茶，难道你们不知道吗？”皇上‘啪’的把茶杯摔在地上。
正合我意！
“皇上息怒，那姜茶是臣妾的。臣妾端错了，请皇上责罚！”
皇上冷冷的扫了我一眼，对着跪倒一片的公公、宫女骂道：“你们怎么做事的，茶上错了也不知道吗？”
“奴才（奴婢）知罪，请皇上息怒！”
我摆了摆手，说道：“你们都下去吧，是本宫的责任！”
见皇上没说话，众人如获大赦般退了下去。
我低头朝皇上作万福道：“华西宫的主子、奴才都愚笨，不懂得服侍皇上、取悦皇上。还请皇上去别处消消气！”
“你赶朕走？你以为朕想来吗？”他眼神一凛。
“臣妾不敢！臣妾也明白，所以不敢委屈了皇上！”我仍是淡淡的口气。
他愣了一下，神色益发凌厉，冷笑着说道：“你别太自以为是了！若不是母后，朕怎么可能娶你？！”
“彼此彼此！”
自以为是的是你！若不是为了叶家，我也不会嫁你！
“你这是什么意思！”他拧着眉瞪着我，脸上的怒气更重。
哼，瞪什么瞪！我怕你呀！你三番五次羞辱我，今天索性说个明白好了！想到这，我仍用平静的语气说道：“皇上不想娶我，我也不想嫁皇上；皇上讨厌我，我也不喜欢皇上！就这个意思！”
“你！”他‘腾’地站起身，脸色酱紫，“……哼！你这是欲擒故纵吗？你这狡诈、没素质的女人！”
我淡淡一笑，不动声色的说道：“呵，臣妾不懂什么欲擒故纵！臣妾说话从来都只是字面上的意思！我是没素质，难道皇上就有涵养吗？三番五次的折辱我，这就是皇上所谓的素质？皇上放一百二十个心，您绝对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所以呢，臣妾就是懂得欲擒故纵，也绝对不会用在皇上您身上！”
说‘您’的时候，我刻意拖着重音，眼睛不示弱的看着他。
他气急败坏，厉声怒道：“不要仗着太后宠你就得意忘形！若不是叶将军出征在即，朕立马废了你！”
原来我的后台这么稳！难怪他虽然讨厌我，却还是娶了我。哼，你是无所谓，却害惨了我！害我失去自由，害我不能和家人常聚，害我受尽委屈！
“皇上息怒，臣妾只是就事论事。其实臣妾也盼着皇上早点休了我。不妨作个约定：等爹爹出征归来，臣妾以养病为由离开皇宫，这样对太后、将军府都有个交待，皇上也眼不见、心不烦。皇上以为如何？”
“哈哈，你想得倒轻松！知道为什么朕虽然讨厌你，却仍娶了你？”
他怒极反笑，眼里的阴霾让人不寒而栗！


第8章　被罚思过
我暗惊，忍不住问道：“为什么？”
“你不是很聪明吗？装什么糊涂！朕要让你一辈子痛苦，为你间接害死妍妃受到惩罚！你以为我会轻易放你离开？”
“间接害死妍妃？臣妾跟妍妃的死有什么关系！”我满脑子的疑惑。
究竟是怎么回事，叶莫怎么跟妍妃的死扯上关系了？我总算明白他为何这么恨我了。
“你自己清楚！”
算了，回头向悠菊打探吧。糟了，他是为了给妍妃报仇才娶我的，现在有太后、叶家护着还好，等以后没了靠山，他会如何折磨我？
想到这，我全身发冷！
“是不是怕了？你别太嚣张，有你哭的时候！你刚才不是说是你的错，请朕责罚吗？朕就罚你去宗人堂思过半个月，没朕的旨意，不准离开半步！”他顿了顿，又补充道，“明天就去！”
“臣妾领命，谢皇上！不过皇上恐怕不知，臣妾一向不爱哭！所以不会让皇上看到我哭的时候！”
他狠狠的瞪了我一眼，气急败坏的走了。虽然前途未卜，可我心里却无比舒坦。总算把憋在心里的气发泄了出来，就算被罚思过，我也认了！
次日，我搬到宗人堂，在一间偏房住了下来。
宗人堂是皇家祖辈牌位所在之地，除了正殿，西边有一个偏院，是历代帝王妃嫔清心、思过之地。这里陈设简单，屋里除了硬榻、书桌、椅子，什么都没有。青荷等人要跟来伺候，我没让，只让她们按时送饭、打点需要的东西。
我每天自娱自乐的画画、看书、唱歌，并不觉的日子难挨。我曾学过吉他，只可惜这个时代没有，不然边弹边唱更惬意了！
这天晚上，我完成了前几天画了一半的，便倚在窗边发起呆来。
天空挂着残月，已是六月下旬，我进宫快两个月，来这世界近八个月了！姥姥含辛茹苦把我养大、送我上大学，结果临近毕业，我却身患绝症。为了我的病，姥姥东奔西走，以致累得病倒、与世长辞。
姥姥去世那天，正好是我20岁的生日。得知噩耗的我顿时晕了过去。隐约觉得自己置身于奇妙的光团之中。再醒的时候，我已经在这个世界了。
姥姥的去世是我那一世最遗憾、最懊悔的事。她给了我全部的爱，我不但没能报答她，还害她为我焦虑而死。这一世，爹、娘和哥哥都那么疼我，给了我曾经极度渴望的亲情。
如今，我身在深宫，就算不能报答他们，也不能连累他们！皇上不仅掌握着我的生死，也掌握着叶家的荣辱存亡。他要侮辱我、打击我随他去呗，又不会少一块肉！若是为了逞口舌之快，连累了叶家，那我死一万次也弥补不了！况且，他已经那么恨我，我更不能意气用事！
想着想着，眼角有泪滑下来。擦了擦眼泪，我望着窗外的月色唱道：红尘多可笑　痴情最无聊　目空一切也好此生未了　心却已无所扰　只想换得半世逍遥
醒时对人笑　梦中全忘掉　叹天黑得太早
来生难料　爱恨一笔勾销　对酒当歌我只愿开心到老
风再冷　不想逃　花再美　也不想要　任我飘摇
天越高　心越小　不问因果有多少　独自醉倒
今天哭　明天笑　不求有人能明了　一身骄傲
歌在唱　舞在跳　长夜漫漫不觉晓　将快乐寻找
曾经很喜欢的一首歌，也是我最期望的人生态度。可惜我一直做不到。
“冒昧打扰姑娘，请问这是什么曲子？”
突然听到窗外有人说话，我吓了一跳，忙站起身来。


第9章　结识涵王
“你是谁，怎敢擅闯宗人堂！”
“姑娘不也在这吗？”
那人绕过窗户，走了进来。是那日在碧荷塘边的凉亭里见过的白衣男子，也就是皇上的同胞弟弟楚若涵。
看到我，他吃了一惊：“是你？你不是宫女吗，怎会来宗人堂思过？”
“我是皇后……的贴身宫女。娘娘惹怒了皇上，皇上便罚我替娘娘来此思过。敢问王爷为何半夜到此？”
既然皇上不愿承认我是他的‘妻子’，我就如他所愿吧！
“今天是小王的生日，想来祭拜先父。”
“哦，恭祝王爷生日快乐！。”
“谢谢。姑娘的歌声清亮婉转，堪称天籁之音。不知姑娘唱的是什么曲子？”
“多谢王爷夸奖。这首歌叫。”
虽是兄弟，长得也相似，但涵王和皇上给我的印象完全不同。一个温润如玉，一个冷若寒冰。涵王谦逊有礼，给人如沐春风的感觉。
“？为何我从未听过？”
我暗笑，你听过才怪呢！
“即便是王爷，也有没听过的曲子吧。”
“也是。”他含笑点头，“姑娘能否将歌词抄予我？”
“这……可以，就当我送王爷的生日礼物吧。”
我提笔将歌词写了下来，末尾加上‘恭祝涵王华诞！’，署名‘瑾’。
“这是你的名？”
“嗯，我叫沈瑾，王爷可以叫我小瑾。”以前姥姥就这么叫我的。
他拿着歌词细看了一番，说道：“小瑾姑娘的字清秀婉约，令人眼前一新！”
“王爷过奖！”
想我幼年孤寂无伴，闲暇时便以练字、画画为乐。穿越到这个时代后，更有时间了。进宫前，爹还专门请先生教我。只是他们实在想不通，原本调皮捣蛋、喜欢舞刀弄枪的女儿怎么换了个人似的！即便如此，他们依然疼我。这就是亲情吧！
“这是你画的？能让小王看看吗？”
涵王将歌词收好，转身看到我铺在榻上的。
“王爷请看。”
“‘青荷盖绿水，芙蓉披红鲜’，这诗与画相得益彰，甚是妙哉！都是出自姑娘之手？”
“画是我的，诗却是借用别人的。”
他又惊又叹的看看画，又看看我，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
“小瑾姑娘多才多艺，让小王钦佩！”
我多才多艺？这番褒奖是不是太过了？
“王爷过奖，我只是自娱自乐、打发时间罢了。”
“姑娘不必过谦。姑娘有如此才情，为何会进宫当宫女？”
“我是皇后娘娘的陪嫁丫环。进宫非我所愿，只是，我们大部分人都不能选择自己的人生道路，不是吗？再者，喜欢与不喜欢，在于个人的心态。”
“有道理！听说皇后好武恶文，居然有你这样的丫环……”涵王若有所思的看着我。
我有些不自在，忙说道：“呵呵，传言不可尽信。天色不早，王爷请回！”
“哦，聊得投机，都忘了时间了！小王告辞！”
“王爷走好！”


第10章　真相大白
皇上罚我思过半个月，结果刚过一星期，他居然亲自来接我了。
不用想，肯定是太后的旨意，看他那拉长的脸就知道了。
“谢皇上恩典！”
我对着皇上盈盈一笑。为了以后的安宁，为了叶家，作作戏又何妨？皇上一脸的问号。
“你又耍什么花招？”
我心里暗笑，看来他已经认定我是奸险狡诈之人了。
“臣妾不敢。谢皇上亲自来接臣妾。”
“哼。若不是太后的旨意，朕怎么也不会来的。”
“臣妾明白。臣妾给皇上赔罪，恳请皇上大人不计小人过。”
“明白就好。你诬陷妍妃的事，朕迟早会找到证据的！走吧！”
唉，这个黑锅我是背定了！那天问了悠菊，她似乎对叶莫和妍妃的过节一无所知。我占了叶莫的身体，好事坏事都得担着了。回头问问太后，皇上因为妍妃的事迁怒太后，她应该知道一些。
对了，我在这个时代第一次清醒的时候，手里紧握着一块钥匙形状的红玉。关于那块红玉，我问过悠菊，她似乎从未见过，娘好像也不知道。
叶莫有什么秘密瞒着家人？
从宗人堂出来，我向太后打听了一番，这才知道：十几年前，玄冥教与朝中官员勾结，欲谋朝篡位，幸亏先帝英明，灭了玄冥教。只是少数余孽仍不死心，十多年来一直有所图谋，甚至混到皇宫来了。妍妃便是玄冥教简堂主的义女。
皇上身边的二品侍卫石云翔，无意中获得妍妃与玄冥教相勾结的信件，却被人追杀受伤，被叶莫所救。叶莫将信件给了太后。太后震惊，正要处理时，信件被偷。恰值此时，皇上要立妍妃为后。太后坚决反对，只是信件已被偷，没有证据。没过多久，妍妃突然服毒自尽，皇上因此与太后疏远。妍妃是不是逆党也没法追查了。
“那石云翔？”如果能找到石云翔，不就真相大白了！
太后叹了口气，说道：“你当时说石云翔身受重伤，所以送他去养伤了。现在你已失忆，他生死未卜，上哪找去？”
“……母后亲眼看过信件，皇上为何不相信？”
“这其中另有原由……”太后脸色哀伤，“哀家以后再告诉你。正是因为这个原因，皇上疏远了哀家，不再像以前那样信任哀家。”
她顿了顿，突然疑惑的问道：“对了，皇上怎知是你把信件交给我的？哀家并未提过。早知这样，哀家也不会执意赐婚。莫儿，委屈你了……”
“母后不必担心，皇上是明理之人，虽对我有偏见，但不会无故为难我的。”
不为难才怪！只差体罚我了……
“希望如此。莫儿，你多包容一些，你和皇上都是聪明善良的人，相处久了，会相互喜欢的。”
“嗯。”
我糊乱点头，心里却想：鬼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