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烨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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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烨曲-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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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到了万分危急的时刻了,我用力扣动扳机,□□却纹丝没动,子弹卡在枪膛里,怎么办?响马们的钩矛抓住了毡房的主梁,眼看就要塌了。上帝,拜托你,显显灵吧!
随着一道红色闪电和“轰”的一声巨响,整个毡房坍塌了,女人和孩子一阵尖叫,而那个魔鬼似的狼王哈苏,竟然应声倒地。
我惊魂未定地低头看枪口,竟然还散发着火药的青烟,子弹已经出去了,正好不偏不倚打中了那个不可一世的魔王。
感谢上帝,阿门!
阿木泰也被这一声巨响惊醒过来,抬头看见了废墟中端着□□的我,眼中突然又有了逃生的希望。
转而看响马们,却因头领的倒地顿时失去了主张,群龙无首,惊慌失措。

☆、第五章  鹰舞回旋

第五章  鹰舞回旋
我手上的厉害武器也让响马们不知所措,阿木泰趁机用此威慑对方:“你们都看到了,如果再过来,就会和哈苏一样,不想死就快走!”
响马们是见过火器的,但我手里的这种□□,是他们没见过的,可仅凭此还不足以吓退他们,几个响马冲上来要夺枪,我马上毫不犹豫地开了第二枪,第三枪,第四枪……
几发子弹后,没有一个能近我的身,响马们被彻底镇住了,丢下哈苏的尸首落荒而逃。
“呼!”看着他们消失在地平线上,我虚弱地瘫倒在地上。
“你又救了我,安莎,救了我们大家。”
阿木泰拼着最后的力气,摇摇晃晃的爬起来,向剩下的人说道,“快,大家快上马,越快越好,快点,有多远走多远,响马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剩下的生还者这才回过神来,管不了什么财物细软,羊群牲畜,只带上了一点水和干粮,便跨上了马背,陆续急驰而去。现在,除了性命,还有什么更重要呢?
可是,我这个救世主却怎么也爬不上马背,阿木泰为我牵来的红色小马说什么也不让我骑它,这下可犯难了。
我知道,马是有灵性的动物,如果它认定了主人,是终身不变的,反言之,如果它恐惧你,那么,是怎么也不会让你骑上它的。
我恍然明白过来,是因为我身上有火药味,所以它害怕我。
但时间不能等,我干脆说:“你们先走吧,我躲起来。”
“不行,现在你已经是我的朋友了,我不会丢下你的。”
阿木泰不死心,在刚才激战的战场上寻找,因为,已经没有多余的马。
突然,她眼前一亮,跑到哈苏的尸首前,牵来了他那匹最漂亮最健壮的黑马。
只是看到这匹马烁烁有神的眼睛,就已经知道这是一匹罕见的神马。
“试试,如果它让你骑,那么就说明,你就真的是神的使者。”
我来不及多想,一跃而上,跨上了马背,它竟然没有丝毫的反抗,只是发出几声低低的嘶鸣。
“安莎,你果然是神派来解救我们的,恭喜你,它是你的了,你知道吗?这匹马是哈苏专门从野外抓来驯化的神马。”
我抚摩着它光亮的棕毛,立即知道了这是一匹野马,它现在属于我了,对于这意外的战利品,我真是欣喜若狂。但时间不能等了,我把背包和□□放到马背上,跟上阿木泰他们,向未知的前方奔去。
我们一直往北急驰,没日没夜地跑了三天两夜,终于离开了响马的领地,快到高原驿站图什的时候,停了下来。这时,只剩下十来个人和□□匹马,路上已经宰杀了两匹充饥。
那匹黑马不愧是神马,不停地奔跑了几天几夜,一点都没有疲态。
终于有时间为受伤的人疗伤了,我命阿纳尔汗撕了一些白布条,为大家包扎,伤得最重的是阿木泰,所以,萨克都因的脸色难看得就像暴风雨时的天空。
阿木泰倒不在意,照样和我说笑:“你知道它叫什么吗?”她指着那匹黑马,说,“它叫黑风,是哈苏最衷爱的宠儿,当然,还有它——”她又指着不远地方的一个白点。
“那是什么?”我刷的站起来,抓起了枪。
“是追兵吗?”我紧张地问。
“呵呵,别紧张,它就是哈苏的另一个宠物,狼队的王,连它都屈服于你的红色闪电之下了。”
“红色闪电?”我摸不着头绪,什么红色闪电。
阿木泰摸了一下我手中的枪,说:“就是它啊!”
我这才知道她指的是红外线瞄准仪,轻松地笑了。又问:“它真的不会伤害我?”
“不会,既然黑风都认定了你,那它也一样,你已经是它的主人了。”
“那它叫什么?”
“很巧哦,它就叫闪电。”
“不错的名字,可是它的名字——”我转过头看着黑马的眼睛,说,“我不喜欢。”
“那叫什么?”萨克都因用有些不耐烦的声音说。
“就叫哈苏,它原来主人的名字。”
我说出这句时,似乎看见黑马也在点头,而“闪电”,已经闪电般奔到了我的身边。
到达图什后,大家都已疲惫不堪,足足休整了一个月,才起程前往塔什库,但我却深深恋上了图什这美丽的南疆古城。
图什,意为玉石般的地方。东望塔里木盆地,西倚帕米尔高原。早在二千一百余年前,这里是丝绸之路中国段内南、北两道在西端的总汇点,是中国对西方经济文化交流的交通枢纽与门户之地。
千百年来,图什一直是天山以南著名的政治、经济、文化、交通的中心。
图什城是塔里木盆地西缘最古老、最富饶的绿洲之一,气候和畅,四季分明,由于地理气候方面的有利因素,图什盛产甜瓜、西瓜、葡萄、石榴、无花果等,人称“瓜果之乡”。
但我最终要去的,不是图什,而是那令人神往的帕米高原。
秋天快要来临了,结束了高山放牧的鹰族牧民回到了山谷中的家。
许多世纪以来,鹰族人在海拔三千米的山谷中安家落户,春天播种一些耐寒作物,初夏赶着蓄群到高山牧场放牧,秋后回村收获过冬,周而复始,过着半游牧半定居的生活。
我们骑着马儿,穿越连绵峻山间的山谷,北望慕士塔峰和乔格峰,高山上终年积雪,冰川高悬,晶莹耀目,景色壮丽,融化的冰雪汇流成塔什库河,在山谷中流淌。
阿木泰的家,就在名为那伊的村庄,正方平顶的住屋,木石构建而成,稀疏地分布在景色如画的山谷中,身穿盛装的鹰族男女走出来迎接他们的首领,他们吹奏着用鹰的翅膀骨特制的短笛,跳起模拟雄鹰展翅、飞翔回旋的舞蹈。
“姐姐,姐姐……”我们刚爬上一座低矮的小山冈,就听到一个清脆的童音迎着山风吹过来,很快,就见一个骑着小红马的男孩奔了过来,亲热地抱住走在最前面的阿木泰,一刻也不愿松手。
大伙都笑了,说:“易卜拉欣,你就快成大人了,还这样缠着首领。”
男孩不过十一二岁,样子很清秀,红红的笑脸膛惹人喜爱。听到他叫阿木泰姐姐,我便问阿纳尔汗:“好可爱的小男孩,是首领的弟弟吗?”
“不,易卜拉欣是首领的舅舅,是真正的小首领。”
“哦!”我惊异道,心中又打了个问号。
村庄中央稍高的白色建筑就是阿木泰的家,刚走到门口,猎狗就扑了上来,“闪电”立即发出嗷叫声,我急忙叫住了它。
“谢谢你救了姐姐,我叫易卜拉欣,愿神保佑你。”小男孩很大方地跑上来,大声说。
“我是安莎,你好,小首领。”
“你也是从比圣地还要远的西方来的吗?你带来了什么?你也是来传播福音的吗?”
他看到了我的十字架。
“比圣地还要远的西方?是什么地方?”
我奇怪小男孩的问题,难道他见过从西方来的传播福音的人吗?是传教士?还是西域来的商人?
“布哈拉啊,比那还要远的地方,那些穿黑色长袍的人,带着这种项链的人,他们带来了我们从来没有的东西。”
他指着我的项链和背包,希望里面也有宝贝。
我总算明白了,他指的是那些传教士,可他们带来的是什么?我可是不敢确定的,因为,现在到底是几世纪,我都不知道。
不过,有一点倒是可以确定,那些传教士还没带来鸦片和枪炮。
我蹲下来,俏皮地摸摸他的脸,说:“是啊,我给你带来了好东西。”
我变魔术似地从背包里摸出那块手表,送到他面前,叫道:“看,这是什么?”
“好漂亮,比那些黑衣服的人送的好看多了,谢谢你。”
反正已经坏了,借花献佛吧!小孩子拿着也挺开心的。
“他还是小孩子,这礼物太贵重了。”
阿木泰想要我收回,我却幽默地说:“我在这里可要白吃白住的哦,我身上可没钱,呵呵!”
“那好吧,欢迎你,尊贵的客人!”
“很荣幸,我的首领。”
我抬头进屋,望见房顶的彩色布幡上,鹰王克拉玛已经回来了。
现在想来,在那伊的日子如同葡萄美酒般陶醉。
我和易卜拉欣很快成了好朋友,我们一起吃早饭,然后,一起赶着羊群,到那迷人的山谷中放牧。

☆、第六章  不速之客

第六章  不速之客
一起唱起动听的歌儿,看着那些收割的牧人,在麦田里进行着的男人和女人的游戏。
他沉醉于我给他带来的无比新奇的故事,和取之不尽的时间,而对他来说最重要的人,阿木泰,则忙于族中的事务,没有闲暇陪伴精力旺盛的小首领。
这是一个活泼好动,善良冲动,急于证明自己的男孩,他已经拥有了成为首领的勇气,可是,在阿木泰眼中,总是少了一份沉稳。
我说,他还是孩子,没有成年人的成熟,阿木泰笑笑,巴库长老则摇着头,感叹着阿木泰十三岁就领导族人成功抵御了内乱,我这才知道,为什么一个花儿般的少女会成为如此英姿飒爽的女首领。
“老首领平生只有易卜拉欣一个儿子,和阿木泰的母亲夏伊达一个女儿,夏伊达远嫁到蒙古博吉特家。
但因为家里正福晋嫉妒,被送回了帕米,生下阿木泰后,去了圣地朝圣,再没有回来。
老首领把阿木泰养大,晚年才生下了易卜拉欣,可没等到儿子长大,老首领就病死了。
族中内乱,十三岁的阿木泰平息了内乱,大家就一致决定,在易卜拉欣未成年之前,暂时有阿木泰担任首领。”
巴库长老向我讲述了事情的原由,我却在思索,他没有提到萨克都因,我可以肯定,祭司大人绝对不是鹰族人。
由于我是阿木泰请来的贵客,大家都对我热情相待,赠给我美丽的衣裳,精美的帽子、手套、腰带、毛袜、被面、壁挂、花毡、鞍垫,还有暖和结实的染成红色的、长统、尖头、软底野羊皮靴。
为了答谢,我又开始重操旧业,为牧民们治病,有时也为牲畜治病。
这种日子让我忘记了回家,也忘记了问为什么,甚至忘记了时间。
直到,两批不速之客的出现,惊扰了我悠然自得的美梦。他们,一群来自蒙古草原,一群来自回纥族的聚居地图什。
趾高气扬的蒙古特使首先来到了那伊,从他的言谈中,我对时间的估计也更加准确。
我扮做本族女子进到会客厅里招待远到而来的客人,为他们倒上奶茶之际也听到了他们的谈话。
“我是博吉特家塔克图亲王府的管事,奉王爷之命,特来迎接格格回塔克图草原。”
长老们显然对这位特使的态度感到厌烦,而且他还要不由分说地带走他们尊敬的首领,那就更加不受欢迎。
阿木泰,则不动声色地说:“特使大人,我无法确定您的身份,您可以出示一下证物吗?”
“我们在路上遇到了响马,文书和礼物都丢了,请你原谅。”
那管事的态度仍然狂傲,头都不低一下地继续说,“王爷交代了,请您一定要在两个月内赶回塔克图,奴才只是奉命行事。”
“请原谅,我无法确定您的身份,所以,我不会跟您走,您请自便。”阿木泰态度开始强硬。
“格格,你可考虑清楚,王爷怪罪下来,谁也担待不起。”
“是啊,可是,塔克图离帕米千里之遥,我怎么能确定你不是骗子呢?你可不是神的子民,我凭什么相信你?”
“你?”那管事的不甘示弱,威胁道,“格格还是快随我起程吧,耽误了时间,王爷是要怪罪的,到时候,奴才可不会替你说情。”
阿木泰眼睛都没抬一下,轻轻地问:“是吗?那您说如果我现在就把你当成骗子,一刀杀了,塔克图王爷会不会知道呢?”
那人本来就胖,听了这话,原本就看不见下巴的脸刷地耷拉了下来,更加浑然一体了。
“格格说笑了,呵呵,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阿木泰根本没再理会他,拉着我的手便走出来,留下祭司大人和长老们,打发这个有眼无珠,仗势欺人的愚蠢奴才。
她是拉我去一户牧民家看病,我却分明看到她脸色铁青。
“你见过你阿爸吗?”
“没有,我只知道我只有外公和易卜拉欣两个亲人。”
“如果他从来没有忘记你呢?”
阿木泰是坚强的,但演示不了内心对亲情的渴望。
望着她清瘦的身影,我忽然明白,她也有女孩子柔弱的一面,她说:“我从来没有拒绝承认我的父亲,但我不会离开我的族人,我永远是鹰族人,其次才是他的女儿,我很想见到他,但并不等于我会忘记我的身份和职责。”
听完这话,我想我对她的敬意有增加了一层,我的首领,你会见到你的父亲的,一定会的。
蒙古特使灰溜溜地夹着尾巴走了,第二天早上,阿木泰却迎来了另一批回纥族客人。
他们带来了牛羊、美酒和丝绸等珍贵礼物,用回纥的礼节向塔吉克的首领问好。
“愿真神保佑你,尊敬的阿木泰首领,我代表图什的各部落向您问好。”
“也祝愿你,阿姆尔,好久不见了,你们和卓好吗?”
使团头领和阿木泰是认识的,言语也恭敬有礼。这个回纥男子蓄着长胡子,带着八角花帽,腰上挂着一把回纥式样的弯刀。
“和卓很好,我这次来,是代表南疆各部落的联盟邀请鹰族尊贵的首领前往图什参加联盟的重要会议。”他递上了邀请的文书。
阿木泰收下了文书和礼物,什么也没说,只是安排阿纳尔汗招待客人食宿,便忙着处理族中事务,没有再提及此事。
“联盟是什么?”我奇怪地问剩下的人,长老们没有开口。
“就是南疆部落的联合会盟。”这次居然是萨克都因回答我。
“那是什么会议?”我追问。
他转过头来冷冷地看着我说:“每次开会商量的,除了战争就没其他事了,你以为是好事吗?”
我没理会他的讽语,自顾地思索,战争,难怪阿木泰的态度不温不火,这种事情是一定要族中商量后才能决定的,况且,战争并非好事。
“那么,和谁打仗?”我追上萨克都因,问道:“难道是和响马吗?”
“你难道会不知道吗?先知,不,或者说应该是你本来就应该知道。”
我听得莫名其妙,心里怀疑的阴云更浓了,不解地说:“你知道我是谁?也知道我从哪里来?是吗?”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并不是神的使者,至于你是谁,一点也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救了我的首领。”
“我只是你的一件法器吗?”
预感,越来越不好的感觉涌上心头,我直视着祭司的眼睛,心,停止了跳动。
“你认为呢?我想最好还是把自己当成先知吧!这样可能更好。”
飞扬的亚麻色长发掠过我的脸颊,寒冷的眼神让我的心也开始冰冻,他的脸却让我想到了小时侯唱过的童谣《谁杀了知更鸟》里的□□,他会在白天取走小孩子的灵魂,陪他到地狱玩耍。
“你站住……难道,是你,是你把我…………”
我没有说完,他已经走了,没听到我颤抖的话语——是你把我带到这里来的。
那一晚,我失眠了,不得不骑上“哈苏”到草原上看星星。
他的话,让我震惊,如果是真的,那就太不可思议了,他是怎么做的?为什么?为了首领?他是祭司,会施法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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