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站？
小白菜吃东西之余往下瞥了两眼。
嗯，的确是站在地上的。
就跟活人没有什么区别。
唯一的区别大概就只有……她一个人看得到？
莫非这个身体是阴阳眼？
还是说她和眼前这个……鬼？有什么渊源？
“我都看你半天了，当然是看得到。”
“你不怕我？”
闻言，小白菜有些莫名其妙的瞅了他一眼。
“你又没做什么让我害怕的事，我为什么要怕你啊？大家都是两个眼睛一个鼻子一个嘴巴，而且你还长得那么美，我怕你做什么？”
说的好有道理啊。
然而完全不符合常理啊！
小白菜的话说完之后，对方就没有再开口了，这倒是让小白菜更加感到莫名其妙。
“你叫什么名字？”
“余寻瑾。”
“你是鬼么？”
“不知道。”
“不知道？”小白菜瞪大了眼，“自己有没有死都不知道？那你为什么要跟着我？”
“不知道。”余寻瑾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跟着你。”
难道是传说中的……背后灵？
不是他想要跟着她，而是除了她身边，他根本无处可去？
嘶……难道这个人是她（的身体）害死的？
啊……慢着。
小白菜摸了摸下巴，一脸沉思者的模样。
她可是看过许多小说的人，这样的情况她能整理出好多种不同的套路。
比如说，在她来之前，她这个身体和眼前的男人有过一段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奈何家里人不同意然后棒打鸳鸯，她被父母带走去履行自己根本不愿意的婚约，而他一气之下大病一场一命呜呼……
对了对了，在有些小说里是这么说的，他可能只是因为对她思念过度，所以魂魄离体追随她而去！
嗯，生魂是可以还阳的，也就是说他们是有可能重新在一起……不对！
脑洞大开的小白菜似乎非常确定自己的幻想。
那是当然了！除了这种解释还有什么其他的解释么？
这个什么都不记得的美貌的男鬼，为什么不跟着其他人，偏偏要跟着她？
因为爱情啊！
但是、但是……但是啊！她是有攻略对象的人了！不能和别的男人纠缠不清啊！
一瞬间，小白菜用极其悲悯以及愧疚的眼神看着余寻瑾。
“对不起，我不能接受你的心意。”
……
这丫头到底在自说自话个什么劲！
余寻瑾疑惑的看着她，真的真的，感到非常的疑惑。
她是得出了什么样奇葩的结论才能用这样的表情说出这样的话？
心意？
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心意，她怎么会知道？
“你要是死了呢，那就快点去投胎。我听说，就算是一般的孤魂野鬼在人世间逗留的时间长了，也会变成厉鬼的。如果你是生魂离体的话……你还是去试着找找自己的家人和自己的身世吧？我是没办法奉陪的了，因为我有……要事在身。”
“因为刚才那个男人？”
正因为什么都不记得了，所以才能更好的凭借直觉与本能行事。
就像刚才，他看到裴南伽拥抱着小白菜、想要亲吻她的时候，所感受到的情绪……大概可以被称之为……妒火？
不过他并没有要杀裴南伽的意思，在情绪波动的一瞬间裴南伽就察觉到了生命危险。
嗯，就像是小动物察觉到四周有猛兽出没的那种本能性。
这就是自然界的食物链啊食物链！
“对啊，那是我的未婚夫，但是不怎么愿意和我成婚。所以我要想办法逼迫他……不，哄骗他……劝、劝诱他……唔……总之他会愿意的。”
逼良为娼既视感。
“为什么非他不可？”
“这是使命感。”小白菜一本正经的说道，“我命中注定要嫁给他，所以不管我喜不喜欢他、他喜不喜欢我，我们都是要在一起的。”
啊……这要是恢复记忆的小白菜听到自己说的这些话，恐怕就会想要拿着大锤子使劲敲打自己这颗榆木脑袋吧？
“那不是什么命中注定，你肯定是误会了什么。”
“才不是误会呢！因为我……我就是为了这个才会存在的。”
“什么意思？”
“我说，我是为了裴南伽而存在的，我活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使命就是嫁给他让他得到幸福。”
“那你自己呢？你自己的幸福呢？这么做，你会感到快乐么？到底是谁给你灌输了那么奇怪的想法？”
……谁来着？
不不不，这次不是月下神君的锅，是小白菜自己钻牛角尖。
因为是任务，所以一定要完成，类似于强迫症的想法？
而且她说的没错，如果不是为了“嫁给某个人”、“和某个人谈恋爱”，她根本不会作为一个人类站在这里。
理论上都没错，但是余寻瑾在问她的心情。
以责任和使命活下去的人，所作所为都不是为了自己。
那些事情，或许根本不是他们想做，根本无法给他们带来快乐，甚至还会带来痛苦。
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去做？
“没办法啊，每个人的出生又不是自己决定的，我就是为此而存在的，那么只能这么做了。”
余寻瑾蹙了蹙眉，走到她跟前。
是的，是用走的，而不是用飘的。
“就算是命运，为什么不能违抗命运。”
“那我不就没有存在的意义了？”
“意义是自己去找的，不是别人赋予的。”
“呜哇……你讲的话真的好有道理……总觉得……”
谁对她说过？
小白菜为什么会那么敬仰珠玑神君，因为在她“出生”之后，珠玑神君一直像个父亲或是老师那样教导着她。
一步一个脚印，他陪着她。
如此耐心，如此细心，如此关心。
“人是无法与天斗的。”
小白菜听到自己这样说。
“老天给予人的命运根本无法改变。人类自以为能够违抗命运，实则不过换了一个方式去实现，又或者……为此付出了巨额的代价，实现根本不能称之为奇迹的等价交换。”
很多时候，那些所谓“能够违抗命运”的人，违抗的不过是同为人类对他们施加的残酷待遇罢了，别把这个锅丢给老天去背啊。
“难道你觉得，自己不嫁给那个人，就会从世界上消失？”
“很有可能啊。但是……”
小白菜怕死么？
当然不怕。
她自己没有意识，但作为一个神仙的她自然是不害怕死亡的。
“但是，既然活都活着了，也没有什么其他想做的事情。对我来说，嫁给他或是不嫁给他，其实没有什么区别啊。所以，有了明确的目标，那就去执行好了。”
余寻瑾垂眸看她。
该怎么说呢，理智上，他完全能够理解并且接受她的想法和说法。
但是，心里不舒服，很不舒服。
“你刚才说，你不能接受我的心意。”
“诶？啊……对，虽然我也不知道你遗失的记忆是什么，但我想大概多半和我有关吧？不然你怎么会莫名其妙跟着我呢？可是我没有办法回应你，对不起。”
“你的使命是嫁给那个男人，我觉得……我或许也是因为某种使命才会出现在你面前。”
……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小白菜眨眨眼，表情有些僵硬。
“你的意思是……”
“你觉得自己嫁给他是顺应了命运，那么，我想要让你离开他和我在一起……也可以说是命运的指引吧？”
……
“好像……是啊……”
“既然你也同意了……”
“等等等等！我同意什么了？”
“你能追求他，我也有权利追求你。而且现在除了你之外，谁都看不到我，我没有记忆，也没有地方可以去，那么只有……跟着你。”
“诶？！跟着我？也就是说……你要跟我回家？然后……然后……”
“衣食住行都在一起。”
男人神色冷静语调更冷静的说道。
“不，那样太奇怪了！就算是我也知道男女授受不亲的道理！”
“那都是因为命运。”余寻瑾微微一笑。
不要笑得那么腹黑啊喂！
“我们这件事我们还需要从长计议！”
“嗯，那就去你家慢慢说吧。”
“不是这种从长计议！！！”
“吃完了我们就走吧。”
“好好听人家说话啊！！！”
第96章 第六颗糖果
有一只背后灵跟着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
唔……没怎么样啊。
余寻瑾和正常人根本没有一点区别，除了别人看不见只有小白菜可以看见。
而且，小白菜其实根本没有所谓的贞操观念……诶？
不，应该说是没有危机意识啊。
因为这个暴力的小仙女（？）根本不会遇到危险啊。
但是，身边这一位的出现会伴随很多问题啊。
不说他是生灵还是死灵，总而言之是灵魂吧？飘在空中可以穿墙的灵魂吧？
而且除了她谁都看不见！看不见！看不见！
这是最重要的！
不不不不，不是什么“她是特别的”这种浪漫的问题。
而是啊，别人看不到他的话，如果余寻瑾做了什么让小白菜发飙的事情，她还没地能说理了！别人可能还会把她当成疯婆子！
呃，虽然本来就……咳。
比如？
比如她洗澡的时候他飘进来，正大光明的偷看。
再比如她睡觉的时候他飘进来，正大光明的钻被窝。
这个男人是灵魂状态的话，她想揍都不能揍，不是只能乖乖被占便宜了嘛？
……
话说，这种无耻的事情，只有她才干得出来吧！不要侮辱冰清玉洁的珠玑神君啊！
慢着，他真的是灵魂？她真的碰不到他？
带着背后灵回到家之后，小白菜还记得要避嫌，直接跑到自己房间，关死了房门。
怎么看都像是她迫不及待对人家美男子做什么不可靠人的事吧！
小白菜一边仔细观察眼前这个和普通人类别无二致的美人，一边……伸出了罪恶之手。
余寻瑾没有避开的意思，或者说他不知道小白菜要做什么，也就不知道自己该有什么反应。
然后，那只罪恶之手……摸上了美人的脸蛋。
“摸……摸到了！你是……不对，嘶，好冰啊。果然还是鬼魂吧？”
喂，确认完了之后麻烦把咸猪手收回去啊！还摸上瘾了不成！
嗯，真的摸上瘾了。
冰凉爽滑……诶？
“你真的是魂魄状态么？为什么我看得到你也摸得到你呢？”
“你为什么不能反过来想。”
余寻瑾就这样被她摸着，还是没有避开的意思。
“反过来？反过来？把什么反过来？”
“你怀疑我是活人，但是普通人似乎看不到我也碰不到我。那么假设我的的确确是魂魄，而这世上只有你能看到我触碰到我的话……这证明了什么。”
……
多么简单而正确的推理啊！
“证明……我也不是人？！”
宾果！答对了！
刚得出结论，小白菜就用力弹跳一下。
“怎么可能啊！我是人生人养的活人啊！怎么可能不是人啊！我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死过啊！而且我和你不一样！我能和普通人交流有肢体接触，所以我是个有血有肉的人啊！”
“是这样么？”
“当……啊……”
哈，小白菜自己都忘了，她是一个时空旅行者。
就算不知道自己是个神仙，但起码知道自己不是这个世界的原住民。
这样一来，她的确既是有血有肉的“普通人”，又和这个世界的所有“普通人”都不同。
但是这件事……能说嘛？
“看来你想到了什么。你果然和其他人不一样，所以我才会跟着你。至于我们之间到底有什么关系，我想在我们‘同居’的这段时间，我能从你身上得出答案。”
“什么？同居？！”小白菜又在原地跳了一下，“不行！绝对不行！既然我能碰到你，你当然也能碰到我，万一你仗着别人看不到你对我做什么奇怪的事情，我还找不到人帮我了！”
“既然你能碰到我，自然也能推开我，不是么？”
小白菜又无意识了一件事。
遇到某人，智商情商直线下降，降到海平面以下……不，是地心以下。
“我当然……当然会推开你的！而且你敢对我做什么，我一定会狠狠暴揍你一顿！”
“那样就行了。”
“行……行什么啊！问题根本不在这里！不管怎么说，你是个男人啊，怎么可以和我住在一起？”
“我是魂魄，你不方便的时候我可以待在任何地方，没有人会发现我。你那么担心这个问题，是不是自我意识过剩了。是当真觉得我对你有索求，还是你自己对我抱有强烈的期待？”
“胡说什么呢！我期待什么啊？我是有未婚夫的人，我干嘛要期待你啊！就算我真的饥渴了，我也是有人……不对！我不是想要说这个！”
“如果你没有将我当做是一个可以恋爱的异性，又怎么会在意我到这种程度？”
呃……
真是一物降一物啊，余寻瑾每次说出来的话都是一针见血，针针戳进这丫头的脊梁骨。
“是你自己说……我和你是命运的指引什么的……不就是在向我求爱么？我又没有粗神经到这种地步，有人对我求爱还能若无其事的和对方孤男寡女待在一个房间里。”
……
…………
………………
喂，请问……是谁将眼前这个男人拉进自己的房间，还特意将门给锁死了？
不用怀疑，这颗小白菜的神经就是有粗到这种地步！
“我晚上可能不需要睡眠，所以你睡觉的时候我不会出现在你房里。”
“诶？！为什么？！”
……
自爆了啊小白菜！
看到如此奇葩的反应，余寻瑾没有说话，静静的看着她。
“我的意思是……”小白菜局促的抿了抿唇，“你要是在外面惹出什么事，最后遭殃的肯定是我。所以晚上……你最好还是在……我……我看得到的地方。”
“你床上？”
“才不是！”
“就算我是魂魄，你也不能强求我每晚无所事事的站在你房中，还是你想要让我睡在地板上？”
“怎么会呢，我没那么不懂怜香惜玉。床……是不行的，唔……那边的软榻好像也太小了。要不……你睡床我睡榻？”
……
余寻瑾看着她。
不说话，就看着她。
看着她……
哈……
无奈。
这脑回路真的没救了！没救了！没救了！
“干……干什么……这样看着我？我在为你着想诶！”
“这里是你的房间。”
“是啊，当然是啊。”
“你是女孩子，而我是男人。”
“没错啊，我又没有性别识别障碍症。”
“你是人，我是魂魄。”
“对啊，我们刚才不是一直都在讨论这个问题么？”
“所以说，你到底是怎么得出将自己的床让给一个初次见面还对你心怀不轨且不是人类的男性而自己去睡榻的结论？”
真是无奈到不想说话了。
但是不说的话，小白菜根本不理解啊。
“……因为我善良？”小白菜脑袋一歪，颇是无辜懵懂的看着他。
是因为蠢吧！
“我会在这个房里守着你的，你安心睡就好。”
“什么嘛……说的好像……我没你在身边就睡不着似的。”
“你们府上房间那么多，我还是找一间空房……”
“等等！请务必留在我房里守着我！”
……
节操呢？
不，节操就算了。
贞□□还要不要了！
啊，早就没有了才对。
咳。
总而言之，那就……愉快的决定了？
然后。
直接跳跃到晚上准备就寝之前，先要好好洗个澡……
“诶？我突然想到了另一个问题。”
小白菜站姿浴桶边上，纤纤玉指颇有节奏的敲打着木桶边缘。
“什么问题？”
“你是魂魄的话，没有肉体的话，你的衣服是从哪里来的？这衣服是可以脱的么？我既然能碰到你的话，那是不是意味着你既可以脱衣服又可以像正常人一样洗澡睡觉还有……唔咳。”
“你想脱我的衣服？”
“……”
说的好！
小白菜歪着头思考了很久，然后坚定的……点头。
“……呃，是的，我想脱你的衣服。”
“那你来试试看好了。”
这是何等没有节操的对话啊！
别以为你们两情相悦就可以这样不知羞耻为所欲为！
……啊，好像真的可以？
得到某人的允许的之后，小白菜迫不及待的飞扑过去了！
喂！你是有未婚夫的人！
小白菜屁颠颠的跑到余寻瑾面前，摩拳擦掌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