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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诶？
说好的这个女孩在余寻瑾面前就掉智商呢？
难道说……真的黑了？
“你该感到庆幸，太后没有选错人，你娶的人是我。没有我，还会有别人。你能够保证，太后为你选的其他人，会像我这么深明大义？难道不是因为，我是最好的人选，所以我才会在这里，所以是我……而不是其他什么人，在对你说这些话。”
原本低着头喝汤的男人听了这些话，缓缓抬起头来，眸色认真的看着眼前的少女。
“你的目的是什么，你想要什么。”
这么一句话。
叫小白菜差点落下泪来。
他不信她。
这就是他给她的答案。
她在他眼里，不过是一个……想要得到他宠爱的，朝臣之女。
“我要你的心，我要你爱我，我要你承认我是你今生唯一的妻子。”
“除此之外，我什么都能给你。”
“除此之外，我什么都不想要。”
“我们相处不过短短数月，你何故对我如此执着？”
“正如你所说，我们相处时日不多，你怎能断定……自己绝对不会爱上我？”
“……你要因为这样一种虚无缥缈的可能性，而断送一个女子最宝贵的青春么？”
“余寻瑾，你不是我。值不值得，不是由你说了算。”
“不要为此赌气。”
“……赌气？”
小白菜眉梢一动，勾唇一笑。
“若我真要赌气，你早已是我囊中之物。余寻瑾，要得到你的方法其实有很多。难道你以为……我当真就是那种痴痴傻傻守在你身边，等待着你可能数十年都不会有一次的回眸的蠢女人？很多事情我没有做，并不代表我不会做，只是因为我不想做。我不想……”
小白菜垂下眼，又是一笑。
“让你不开心。”
“……”
“饭菜我一会叫人过来收拾，夜安。”
这么说着，少女十分干脆的起身离开。
赌气么？
执着么？
这些……或许是对的吧。
只不过，她自己……真的没有察觉到。
而且。
不明白啊。
不明白啊。
无论如何都不明白啊。
自己在做什么。
自己想做什么。
自己要做什么。
都不明白啊。
只有本能。
本能让她不停的追逐那个男人。
她的人生……没有除此以外的第二种选项。
第76章 第五颗糖果
虽然放了狠话……呃，应该算是狠话……吧？
但是小白菜还真不知道该怎么攻略一个铁石心肠的男人。
毫无经验！
并且没有任何可以参考的人！
……等等，谁说没有？
你看看那个！三天两头穿着女装【并不】跑到自家弟弟这里胡乱献殷勤的皇帝陛下！
这么好的素材不能浪费了啊！
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要先了解余寻瑾这个人才能制定出合情合理的方案来。
最了解余寻瑾的人嘛……除了这个王府的老老小小，当然还是他最亲的人啦！
虽然不知道皇帝陛下比余寻瑾大几岁，但是既然是哥哥，总见证过弟弟垫着尿布生活不能自理的窘样吧！
……重点不对吧？
嗯，没准还能套出余寻瑾几岁还在尿床这种秘辛！
……重点真的不对吧！
皇帝陛下是一方面，但是小白菜深以为，婆媳关系才是最重要的！
太后可是这两崽子的亲妈啊！
皇帝陛下虽然是这个国家身份最尊贵的人，但怎么也不能违背孝道吧？还是要听妈妈的话吧！
嗯嗯，就算到最后王爷和皇上都有想要把她赶出王府的念头……呃，至于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念头我们就不要追究了。
总而言之，只要太后不松口，余寻瑾就别想把她休了！
好的，就这么办，这叫双管齐下！
那什么……一边攻略太后，一边攻略皇帝……没咱贤王什么事？
虽然是做战略部署，属于前哨战的程度，但是……不会被人误会嘛？
比如……王妃殿下被王爷嫌弃之后转战皇帝陛下，想从王妃变成皇妃？
啊啦，啊啦啦，啊……咳，贤王殿下表示，他真的一点都不介意。
真是让人不得不说一句……贵圈神他喵乱啊！
因为皇帝陛下也不介意啊！
不是节操问题，而是这两兄弟心知肚明，小白菜这个王妃是有名无实的呀。
不过既然皇上和王爷都不介意了，其他人还能说什么呢？
然后小白菜就顺理成章的，有事没事就往皇宫跑。
她当然是去见太后的！
这点分寸还是有的，专门进宫见皇上像话嘛！
……总比皇上穿着女装跑出宫像话吧？
……咳咳。
不是女装！都说了不是女装！
话说回来，皇帝的妃子真是不少啊。
小白菜每次进宫都能在路上偶遇好多漂亮小姐姐。
当然也可能是她脸盲，见过了隔几天就忘记了。
我们再说回太后吧。
大婚之后没有去向她请安……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那一块记录纯洁象征的白手帕没有交到她手上！！！
这在古代可是惊天动地的大事，特别是在皇家。
所以太后吧，不能说对小白菜有什么意见，但是作为一块老姜（？），自然而然就会怀疑这两夫妻的情感问题。
再加上，新婚之后，小白菜多数时间都用来纠缠余寻瑾，一直都没有进宫给婆婆请安，太后对小白菜的好感是在一天天减少的。
嗯，重新刷回来。
再提一句，小白菜的厨艺经过一个一个世界得到了经验累加。
这就是所谓的“精神不记得但是身体记得”。
她每次都在快要用午膳或者晚膳的时候去，变着花样给自家婆婆准备好吃好喝的。
俗话说，要抓住一个人的心，就要先抓住一个人的胃。
嗯嗯，哪里都适用。
就算是坚冰，也迟早有融化的一天。
太后终于把过去的偏见都消除，恢复到正常的婆婆看儿戏的态度。
然后。
她就憋不住了。
某天，婆媳二人爽爽快快的吃完一大桌美食，正喝着茶用饭后甜点。
太后开口了。
“无暇，你是不是还没有和阿瑾圆房？”
“噗——！”
这对母子都一样啊！
请不要在她嘴里有食物残渣或者液体的时候说出这么惊悚的话！
太后很淡定的看着小白菜突然之间慌乱起来的样子。
嗯嗯，看来是说中了。
“阿瑾不愿意？”
太直白了婆婆！
小白菜瞬间捂住了自己不知道为什么会泛红的脸。
“你不用不好意思，哀家是过来人。阿瑾这孩子的脾气哀家心里也清楚，你不需要隐瞒什么。”
瞒也瞒不住啊。
“是……没有圆房。但是我能理解王爷的心情。在我们大婚之前，他或许连我的容貌和名字都不记得。突然要和一个完全陌生的女子同床共枕，不愿意也是情有可原的。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能心无芥蒂的和不信任的人肌肤相亲。”
“不信任？”太后眉头一挑，“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阿瑾对你说了什么？”
“王爷是个君子，怎么会对我说一些不好听的话呢？但是太后，你的儿子你应该也了解，他本来就不亲近人，这桩婚事，在他看来就像是逼婚一样吧。当然，太后是他的母亲，皇上是他的哥哥，只有我是外人。他若是有意见，自然只能对我。……啊，不是，我的意思是，他若是想要解除这段婚姻，当然只能从我这里……不对不对，太后，请忘记我刚才说的话。”
“不，哀家知道，他不想成婚。婚后不碰你，自然是存着与你和离的心思。他对你冷淡，哀家也能想到。你会觉得委屈，哀家也能理解。”
“我觉得委屈……”小白菜低下头，“我觉得委屈，不是因为他不喜欢我，他不愿意碰我，这些我都能理解。但是，他明明不知道我是个什么样的人，就对我保持那种怀疑的态度……我不会离开他的，就算他把休书扔到我脸上，我也会当着他的面直接撕掉。”
……
太后看着她。
很激烈的言语。
已经可以说是大不敬了。
但是，感觉得到她的决心，以及她的真心。
小白菜自己不知道自己有多爱那个男人。
太后却看出来了。
在后宫浸淫那么多年的女人，其他的不说，对于这种情情爱爱和男女之间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关系，她都是亲自体会过的。
早就有传闻说玉无瑕是如何如何的痴情于贤王殿下，太后也正是因为这样的传闻才会许下这门婚事。
做母亲的，虽然不能说完全抛开太后的身份，但怎么都希望自己的儿子能够幸福。
如果不是因为玉无瑕的痴情，这桩婚事本来就不会存在。
所以，此时此刻，小白菜显露出的决心，不会让太后感到不快，反而是有些安心。
嗯，这样一个坚忍不拔的女孩待在余寻瑾身边，就算不能融化他坚硬的心，也能陪伴他到最后。
……最后是……
余寻瑾没有爱上别人的前提下。
“你能像哀家保证，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会离开阿瑾，哪怕阿瑾坚持要休了你？”
小白菜脸色平静的点头。
平静，是因为理所当然。
不需要犹豫，更加不需要考虑。
“哪怕哀家和陛下都站在阿瑾那边，赞同他休妻另娶？”
本来是夫妻间的问题，如果皇帝和太后硬是插上一手，那就是以下犯上、抗旨不遵了。
“这样说……突然就觉得，自己好像太过死缠烂打了。太后，我不想离开王爷，可是王爷不需要我。我现在还能坚持，并非是觉得自己付出了感情想要得到回报。而是……他真的不需要我么？我与他生活了数日，观察了他数日，他的生活很单调，他的生命很冷清。就算当我是在多管闲事，我也没办法就这样丢下他不管。如果说……如果他有更好的人选，轮到我功成身退的时候……果然还是离开比较好。”
这番话，是真正的、懂得何为情爱的人，才能说出来的肺腑之言。
她这番真心实意的爱着那个男子，让旁观之人也不免动容。
“朕听闻此言，真是感到好生嫉妒。朕身边美人无数，却没有任何一个能够做到你这般。”
小白菜回头，就见那一身华服的俊美男子优雅的走进屋内。
唔……诶？
身穿龙袍的皇帝陛下，还真像是一个普通男人……这表述不对。
不过服装如何，都无法掩盖这个男人那张瑰丽的令女人都黯然失色的容颜。
嘛，如果余寻瑾不是她的攻略对象，小白菜倒觉得把这两兄弟凑成对很不错。
性格和容貌都互补啊！
“说什么呢，让后宫那群丫头听见还了得？来，到哀家这里来。”
太后冲皇帝招招手，顺便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
小歇用的软榻，中间放上一张小茶几便成为了促膝谈心的好去处。
软榻很大，皇帝坐在太后身边也不嫌拥挤。
但是小白菜依旧默默的将茶几往自己的方向挪了挪，为那两人提供了更大的空间。
这样一个小动作，那边两人自然都察觉了。
这个女孩很机敏，虽说……绝对不是外界所言的那般蕙质兰心温恭良淑，但是性格如何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本质与本心。
不是有些人会让人说出“这个人脾气不好，但心底不坏”或者是“她就是个傲娇啊，攻略到位就能看到满满的娇了”。
小白菜这个类型呢，就是外表大大咧咧颇为豪放，可以说敌得过不少男子的男子气概，但同时也心细如尘、聪慧过人。
皇帝没有说谎，这样的女孩子，他本人很欣赏。
不如说，我们来问问众多男性……顺便也问问女性好了，小白菜这种类型的人，不讨人喜欢么？
还是说，当真纯白无暇到天真愚蠢的小白花更能得到男人的怜惜？
啊，还有人说，男人都是喜欢黑暗系的。
嗯，就是传说中的“磨人的小妖精”，妖女啊魔女啊之类的。
不，如果是择偶标准，各人有各人的爱好。
我们说的只是单纯的人格魅力，唔……交朋友的标准？
皇帝陛下可是很清楚，眼前这个是自己的弟媳啊。
嫉妒是有的，毕竟他后宫三千佳丽，哪一个不是想要抱着他的大腿爬上后位。
哦，对了，还没有皇后呢。
但是，“国不可一日无后”那是大臣的说法，想要让自家女儿爬上顶峰的说法。
事实上，只要后宫有一个能管事的，同时皇帝也留下了子嗣，皇后的存在……真的有那么必要么？
这个身份，只是一个名分。
看多了宫斗戏的人都应该明白，真的只是那么一个名分、一个称呼罢了。
权力高低，完全是看皇后背后的势力，以及皇帝的宠爱。
从女人的角度来说，深陷后宫囹圄很可怜。
但是换个角度来说，被那些女人当种马使用的皇帝……呃，或许是乐在其中吧？
不过也不能排除世间有不纵欲的男人啊。
眼前这个皇帝陛下，就是对女人……不怎么热衷。
首先，那些女人很少有比他容姿端丽的。
再者，身在权力中心，心如明镜的帝王，对于那些女人的心思，如何能够不了解。
会反胃的。
不是只有肉体就可以了。
最后……
话说，皇帝陛下真的不喜欢男人么？而且真的不是受方么？
咳咳。
习惯是很可怕的东西。
嗯？
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嗯，因为小白菜见到皇帝没有行礼啊。
那都是在王府养成的坏习惯。
态度自然随意，仿佛当真是普通平民的一家人。
没有丝毫局促不安，更加没有丝毫讨好谄媚。
小白菜移动完茶几，随意那么一抬头，就迎上了那两双很是相似的眼眸。
呃……为什么这么看着她？
然后……小白菜就神游了。
对的，神游了。
她在想啊，皇帝陛下和太后很像，都是绝世美女（？）的配置呢。
那么她家的那一位，应该是比较像先帝吧？
眼前的两张脸……不得不说太后保养的非常好……不，本来年龄就不是很大吧。
总而言之，很像姐妹两！
这个小白菜，还真不把皇帝当男人看了？
欺君之罪啊！要砍头的！
欺君？……欺负君王？
“太后？陛下？我……呃，妾身？是不是……”
又无知无觉的犯蠢了？
普普通通的小姑娘。
和她在一起的时候，会忘记自己是帝王家的人，不是么？
她的言语很恭敬，但绝对不卑微。
她只是在对自己的长辈说话，而不是对统治者。
“无妨，往后只有我们自家人的时候，不必在意那么多规矩。”太后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很新鲜吧。
这个女孩其实真的很没有规矩。
就算是行礼，姿势也不怎么标准，平时会下意识忘了自称，还不像其他人那般会看他们的脸色行事。
说话更是直率又坦白，就好像……他们啊，真的是一家人。
是啊，和婆婆抱怨自己老公不体贴，有什么问题呢？
需要顾虑些什么呢？
“弟妹的确做的不对。”皇帝也笑了笑，“你与母后用膳竟然不叫朕。弟妹的厨艺那么好，朕就这么错过，岂非太可惜。在王府时也是一样，弟妹急着和皇弟单独用膳，迫不及待的将朕赶走，叫朕好是伤心。”
小白菜觑他一眼，撇撇嘴，“如果陛下只是想要吃我做的菜，我哪里敢不答应呢？就算不是皇命，光是‘我夫君哥哥’这个身份，我也不得不讨好你啊。”
“母后，朕看你这桩婚事真是不该许。这么好的姑娘，交给皇弟还真是可惜了。”
皇帝陛下装模作样的大叹口气。
但话里有几分真几分假，谁又知道呢？
“别乱说话。九五之尊一言九鼎，怎么能说出这么没有体统的话！”
太后屈指在皇帝脑门上敲了一下。
小白菜见了这一幕，微微垂下眼。
不，不是有哪里不好。
就是太好了。
想到她家里的那一位，心里就不免有些惆怅。
皇帝和太后，都有这样平民百姓的一面，但是余寻瑾……他似乎根本没有常人的温情。
如果能够让他感受到家庭的温暖……嗯，她想要看到他露出真心的笑容。
这算什么呢？
责任心么？
不会……真的是爱情？
不会……吧？
“无暇？”太后唤了一声。
“啊？”小白菜倏然惊醒。
“在想什么？在想阿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