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泰尔斯的神秘案件-斯泰尔斯庄园奇案(波洛系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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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泰尔斯的神秘案件-斯泰尔斯庄园奇案(波洛系列)-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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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淡绿还是深绿?”
 “淡绿的,先生;一种雪纺绸,她们都那么叫的。”
 “嗯,那不是我要问的。没别人有什么绿衣服了吗?”
 “没有了,先生——我知道是没有了。”
 波洛的脸上丝毫没有露出表示失望或者别的什么的痕迹。他只是说:
 “好吧,我们不谈那个,再谈点别的吧。你是否有理由相信,你的女主人昨天晚上有可能服过安眠药?”
 “昨天晚上没有,先生。我知道她没服。”
 “你为什么知道得这么确切呢?”
 “因为药盒是空的。两天前,她服了最后一包。那以后没有再去配过。”
 “这一点你很有把握吗?。”
 “绝对不会错。”
 “那样事情就清楚了。顺便问一下,昨天你的女主人没有要你在什么纸上签名吗?”
 “在一张纸上签名?没有,先生,”
 “昨天傍晚,哈斯丁先生和劳伦斯先生进来时,他们发现你的女主人正在忙着写信,我想你一定能告诉我,这些信是写给一些什么人的吧?”
 “我恐怕没法告诉您。先生。傍晚我出去了。也许安妮能告诉您,虽然她是个漫不经心的姑娘。昨天晚上连咖啡杯都没收掉,事情都出在我没在这儿照料。”
 波洛举起一只手。
 “既然它们已搁在那儿了,多卡斯,请你就让它们多搁一会吧。我想检查一下。”
 “好的,先生。”
 “昨天傍晚你是什么时候出去的呢?”
 “六点钟左右,先生。”
 “谢谢你,多卡斯,我要问你的就是这些了。”他站起身来,漫步到窗口。“我一直在赞赏这些花坛,顺便问一下,这里雇有几个花匠呀?”
 “现在只有三个了。战前我们原来有五个,那时候整理得象所王公贵族的府邸似的。我希望您那时候能看到就好了,先生。风景真是美极了。可是,现在只有一个上了年纪的曼宁,一个年轻的威廉,还有一个穿着裤子之类的新式女花匠了。唉!这年头实在糟糕啊!”
 “好年头会再来的,多卡斯,不管怎么样,我们总这样希望。好吧,你去叫安妮上我这儿来好吗?”
 “好的,先生。谢谢您,先生。”
 “你怎么知道英格里桑太大服安眠药的?”多卡斯离开房间后,我十分好奇地问道。“还有那只丢失的钥匙和那只备用的钥匙?”
 “事情要按步就班来。至于谈到安眠药,我是凭这个知道的。”他突然拿出一只药剂师们用来装药粉的那种纸盒子。
 “这东西你在哪儿找到的?”
 “在英格里桑大太卧室的脸盆架抽屉里。这是我的目录上的六号。”
 “不过我想,既然最后剩下的药粉是在两天前吞服的。
这没什么重要了吧?”
 “也许不重要,可是你注意到没有,在你看来这盒子是不是有点特别的地方?”
 我仔细地对它作了检查。
 “没有,我什么也说不出。”
 “瞧这标签。”
 我仔细地念了标签上的字:“‘如有必要,睡前服一包。英格里桑太太。’没有呀,我说不出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没有药剂师的名字,这不是事实么?”
 “啊!”我惊叫起来。“一点不错,这是特别的地方!”
 “你什么时候见过一个药剂师会象这样,名字也不印一个,就把一盒药粉发出来的呢?”
 “没有,我没见过。”
 我显得非常激动,可是波洛的话使我泄了气:
 “这种解释还是很肤浅的,别把自己给逗乐了,我的朋友。”
 清楚地传来一阵嘎嘎的脚步声,表明安妮马上就要出现了,因此我已没有时间再作答。
 安妮是个身材高大、匀称的漂亮姑娘,她显然正苦于紧张不安,还掺杂着对发生这一惨剧的某种恐怖的有趣心情。
 波洛立即带着一种事务性的轻松口吻,开门见山地说了。
 “我找你来,安妮,是因为我认为你能告诉我一些有关英格里桑大大昨晚写信的事。一共有几封信?你能不能告诉我一些收信人的名字和地址?”
 安妮考虑了一下。
 “一共有四封信,先生。一封给霍华德小姐,还有一封给律师韦尔斯先生,另外两封,我想我记不起了,先生——哦,对了,有一封是给塔明斯特的文娱会筹备人罗斯他们的。还有一封给谁,我想不起了。”
 “再想一想,”波洛鼓励说。
 安妮白费力气地空绞了一番脑汁。
 “真抱歉,先生,我忘得一干二净了。我没有想到我得注意这件事。”
 “这不要紧,”波洛说,一点都没有流露出失望的样子。“现在我想另外问你一件事情。英格里桑太太的房里有只长柄平底锅,里面还留有一点可可。她每天晚上都吃那个么?”
 “是的,先生。每天傍晚都送到她房里去,晚上她就热了吃——她总是爱喝那东西。”
 “那是什么?纯可可吗?”
 “是的,先生,里面掺上牛奶,放一茶匙糖,还有两茶匙糖酒。”
 “由谁送到她房里去的?”
 “我送的,先生。”
 “一直是你?”
 “是的,先生。“
 “什么时候送?”
 “通常都在我丢拉上窗帘的时候。”
 “那未你是直接从厨房拿去的罗?”
 “不,先生,你知道煤气灶上是不大有空的,所以厨师往往都在炒晚饭吃的蔬菜之前,早早把它做好,于是我通常就把它拿了,放在转门旁边的那张桌子上,过后再送到她房里去。”
 “转门是在左侧吗?”
 “是的,先生。”
 “还有那桌子,它是在门的这边还是在那边——靠佣人们那边。”
 “在这边,先生。”
 “昨天晚上你是什么时候拿的?”
 “我想是在七点一刻左右,先生。”
 “你是什么时候把它送到英格里桑太太房里去的呢?”
 “我去拉窗帘的时候,大概八点来钟。我还没全部拉上,英格里桑太太就上楼来睡了。”
 “那么,七点一刻到八点之间,可可就摆在左侧的那张桌子上了?”
 “是的,先生。”安妮的脸上越来越红了,现在她突然脱口而说:
 “如果里面有盐有盐的话,先生,那不是我。我从来没有把盐放在它旁边过。”
 “怎么会使你想到它里面有盐的?”波洛问道。
 “我看到过托盘里有盐,先生。”
 “你看到有些盐在托盆里?”
 “是的。看上去是粗盐。我拿起托盘时根本没发现,
 可是当我打算端到女主人房里去时,我马上就看到了。我想,我本当把它拿回去,要厨师重新做,可是当时我心急火燎的,多卡斯又出去了,我想也许可可里面没问题,盐只不过是掉在托盘里。于是我就用自己的围裙把它给掸掉,然后端进房里去。”
 我简直没法控制住自己的激动。安妮自己还不知道,她已给我们提供了一个重要的证据。假如她知道了,她所说的“粗盐”,就是众所周知的剧毒毒药士的宁,她会吓得怎样的目瞪口呆啊!我对波洛的镇静自若感到吃惊。他的自制能力实在惊人。我期待着问下一个重要的问题,可是它使我十分失望。
 “你走进英格里桑太大的房间时,通向辛西娅小姐房间的门是闩着的吗?”
 “哦!是的,先生;那门一直都是闩着的,它从来没有开过。”
 “通向英格里桑先生房间的那扇呢?你注意没有,它是不是也闩着的?”
 安妮显得犹豫不决。
 “我说不准,先生,门是关的,可我说不上它是闩着的还是没有闩。”
 “你最后离开房间时,英格里桑太太就在你后面闩上房门了么?”
 “不,先生,当时没有闩,不过我想她后来是闩上的。
晚上她通常都闩门的。就是通过道的那个门。”
 “昨天你收拾房间时,有没有发现地板上有蜡烛油?”
 “蜡烛油?哦,没有,先生。英格里桑太太没有蜡烛,她只有一盏台灯。”
 “那未,要是地板上有一大片蜡烛油的话,你认为你是一定能看见的啦?” ”
 “是的,先生,而且我一定会用熨斗和一张吸油纸把它去掉的。”
 接着,波洛又重复了他曾问过多卡斯的问题。
 “你的女主人有没有一件绿色的衣服?”
 “没有,先生。”
 “无论是斗篷,披肩,还有那——你管它叫什么来着?——那运动服,也没有吗?”
 “也没有绿的,先生。”
 “这屋子里别的人呢?”
 安妮考虑了一下。
 “也没有,先生。”
 “这点你有把握吗?”
 “完全有把握。”
 “好!我想要了解的就是这些了。多谢你啦!”
 安妮神经质地咯咯傻笑着,吱吱嘎嘎地走出了房间。
我的硬抑制着的激动突然爆发了。
 “波浴,”我喊道。“我祝贺你!这是个重大的发现。”
 “什么重大的发现?”
 “嗨,放了毒的是那可可,不是咖啡呀,这不是一清二楚了么!因为可可是在半夜里喝的,当然也就一直到凌晨才生效了啊。”
 “这么说来,你认为这可可——请你好好注意听着,达斯丁,这可可——里面有士的宁吗?”
 “当然!那托盘里的盐,还会是别的吗?”
 “有可能真的是盐,”波洛平静地回答说。
 我耸了耸肩膀。要是他打算这样来看问题的话,那还有什么好争论的。我的脑子里不是第一次掠过这种想法:可怜的老波洛到底年岁越来越大了。我私下想,幸亏他这人的脑子接受能力比较强。
 波洛用他那冷静地闪烁着的眼睛朝我审视着。
 “你对我不满意了吧,朋友?”
 “亲爱的波洛,”我冷冷地说,“我不会来指挥你的。
你有权坚持你自己的看法,正如我有权坚持我自己的看法犚谎!?
 “一个绝妙的观点,”波洛轻快地站起身来,说道。
“现在,这间房里的事我已经办完了。顺便问一问,角落里那张小一点的写字台是谁的?”
 “英格里桑先生的。”
 “嗨!”他试着想打开折叠式的盖子①。“锁的。不过,也许英格里桑太太那串钥匙里有一只能把它打开。”他用一只手熟练地转动着那串钥匙,试了几只,最后,终于满意地突然喊了起来。“行啦!这不是开这桌子的钥匙,不过在必要时,它能打开它。”他把折叠桌面滑向后面,朝那些摆得很整齐的归了档的文件迅速地看了一眼。令我惊诧的是,他并没有去检查那些文件,在他把写字台重新锁上时,他只是称许地说道:“显然,这位英格里桑先生是个井井有条的人!”
 一个“井井有条的人”,在波洛的评价中,这是他能给予一个人的最高的赞扬了。
 当我的朋友支离破碎地东一句西一句聊着的时候,我觉得他本来不是这样一个人。
 “他的写字台里没有邮票,可是那儿也许有呢。呃,我的朋友?那儿也许有呢?是呀,”——他的两眼朝房间各处打量着——“这间闺房没有告诉我们更多的情况。它给的东西不多。只这么一点。”
 说着他从目已的口袋里掏出一只弄皱了的信封,把它扔给了我。这是一件相当奇怪的证据。一只普通的,看上去很脏的旧信封,上面潦草地写着几个字,显然是随便涂的。下面就是它的复制品:(译文:)拥有我拥有他拥有我拥有拥有②注释:①这是一种有折叠式盖子的写字台。
②原文为possess,可作“拥有”解,也可作“着魔”解,致使哈斯丁产生下文中的想法。
第五章是不是士的宁?
 “你在哪儿找到这东西的?”我问波洛,感到很奇怪。
 “在废纸篓里。你认得这笔迹?”
 “是的,这是英格里桑太大的笔迹。可是这是什么意思呢?”
 波洛耸了耸自己的肩膀。
 “我说不出——可是这是有启发的。”
 我的脑子里闪过一个荒诞的念头。可能是英格里桑太太神经失常了吧?她是不是由于着了魔而有了某种古怪的念头?如果是这样,那是不是也有可能是她自己结果了自己的生命呢?
 我正想对波洛说出这些推测,可是他的话又把我搞糊涂了。
 “喂,”他说,“现在去检查那些咖啡杯吧!”
 “亲爱的波洛,我们已知道可可的情况了,查那东西究竟有什么用处?”
 “嗨!那倒霉的可可啊!”波洛轻浮地叫了起来。
 他满脸高兴地笑着,伪装绝望地把双手举向天空。我当然不应该这样想,可我认为这种举止也许是最粗俗的了。
 “可是,不管怎样,”我说道,语气更加冷淡了,“尽管英格里桑太大自己又把咖啡端到楼上去,可我看你别指望能发现什么了,除非你认为有可能我们会在咖啡托盘里发现一小包士的宁!”
 波洛立刻变得严肃了。
 “得啦,得啦,我的朋友,”他挽住我的手臂说道,“别生气了!你就允许我对我的咖啡怀发生兴趣吧。我也一定尊重你的可可。好!这下成交了吧?”
 他如此风趣幽默,逗得我不得不笑了;于是我们一起走向客厅。咖啡杯和托盘仍象我们离开时那样静静地在那儿摆着。
 波洛要我扼要叙述一下前一天晚上的情况,他听得很仔细,还核实了每只杯子的位置。
 “这么说,卡文迪什太太站在那茶盘旁边——斟咖啡。嗯。后来,她走到窗口你同辛西娅小姐坐的地方。对了。这儿有三只杯子。壁炉台上那怀喝了一半的,是劳伦斯·卡文迪什先生的。那末茶盘里的一只呢?”
 “是约翰·卡文迪什的。我看他放在那儿的。”
 “好。一、二、三、四、五——那末英格里桑先生的杯子呢?”
 “他没喝咖啡。”
 “那就全弄清楚了。等一等,朋友。”
 他小心翼翼地从每只杯底倒出一、两滴咖啡来,把它们分别封装在试管里,在做着这一切的时候,他还依次地每种都尝了尝。他的面容奇怪地在变化。那儿凝聚了这样一种表情,我只能说它一半是使人迷惑,一半是令人宽慰。
 “好了!”他终于说道。“明白了!我原来有一个想法——可是显然我是错了。是的,我完全错了。然而这很奇怪,不过不要紧!”
 他以他那独特的架式耸了耸肩膀,消除了不知是什么一直困扰着他的疑虑。打从一开始,我本想就告诉他,他对咖啡这样念念不忘,其结果必然会使他走进死胡同,可是我忍住没有说出口。尽管波洛现在老了,当年他毕竟是一位名人。
 “早饭准备好了,”约翰·卡文迪什从过道里走了进来,说道。“你乐意和我们一起吃早饭吗,波洛先生?”
 波洛默然同意。我朝约翰看了看。他差不多已经恢复了常态。昨晚上今人震惊的事件曾一度使他心烦意乱,可是他的平静沉着很快就又回复到正常。他是个极为缺少想象力的人,和他的弟弟形成鲜明的对照,而他弟弟,也许是想象力太丰富了。
 这天早晨,从一大早开始,约翰就一直忙碌着,发电报——第一封就发给伊夫琳·霍华德——给报纸写讣告,以及通常在办丧事时得做的那些令人感伤的事务。
 “我可以问一句吗?事情进行得怎么样?”他说。
“你的调查表明,我母亲的去世是自然死亡呢——还是——还是我们必须对最坏的情况得有所准备?”
 “我认为,卡文迪什先生,”波洛严肃地说,“你最好还是别让你自己产生任何虚假的希望。你能告诉我家里其它成员的看法吗?”
 “我的弟弟劳伦斯确认我们是在无事自扰。他说一切都表明这完全是由于心力衰竭。”
 “他是这样看的?那倒很有意思——很有意思,”波洛轻声咕哝着。“那末卡文迪什太太呢?”
 约翰的脸上掠过一片薄薄的阴云。
 “我一点不知道我妻子对这个问题的看法。”
 这一回答接着形成了短暂的僵局。还是约翰打破了这相当尴尬的沉默,他稍微有点费力他说:
 “英格里桑先生已经回来了。我告诉你了吧?”
 波洛低了下头。
 “这情况对我们大家来说都是很尴尬的。当然,本来应该象往常那样对待他,——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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