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她要不要去医院，她说带着这么多的现金不安全，先回学校再说。可等车子开到七号路上的时候，吕青肚子疼的终于坚持不住，我们只能靠边停车。我问她怎么了，她却疼得说不出话来，我以为她是来了例假，痛经造成的。我看她那么难受，想着喝点水会不会好一点，车子上没有水，我知道那条路的不远处有一个小卖部，就让她等着，我去给她买水。我是跑着来回的，最多十来分钟，可是就这么一点时间，钱就不见了…”
第二十九章 校长成为疑凶（上）
小科问道：“你离开的时候车门没有锁的么？”
“没吧，我当时也没想那么多，再说那条路上当时也没看见有什么人，吕青还在车上，谁能想到她会疼得晕过去呢？”
小科问：“吕青当时怎么了，怎么会突然生病？”
莫广军摇摇头：“这个我也不清楚，当时我以为她是痛经，后来却发现不像，发现钱不见后，我们就报警了，可还没坚持到警察来，吕青就又昏过去了，送到医院才给抢救回来。”
小科问：“那你觉得钱是被谁拿走了？”
莫广军一脸无奈的表情：“我也不清楚，反正不是我。可能是路过的人吧，看到车门没锁，吕青又昏过去了，就顺手把旅行袋给提走了。因为这两百万，我和吕青这两个月不知受了你们警方多少调查，连自由也没的！吕青不就是因为受不了这个压力，跳楼自杀了么？这也算她的一种抗争吧！唉，虽然知道不该说这样的话，但我还是觉得她算是解脱了…我现在也已经被学校停职了，案子再不破，我的工作也快没了，平时走在学校里，也会被知情的人指指点点。再这样下去，我不知道自己会不会走吕青那样的绝路…”
说到后来，面前这个被两百万的失踪折磨得筋疲力尽的莫广军露出颓然之色！
小科安慰道：“你别这么想，这个案子不会永远破不了的，如果两百万的失踪与你无关，我们警方会还你清白的。”
莫广军的脸色却没多少喜色，“你们其他的同事也都这么说，希望吧…”
周浅突然道：“能带我们去你们那天停车的地方看看么？”莫广军说：“可以，我带你们去吧，反正我现在也没什么事情可以做。”
在莫广军的带路下，小科和周浅来到了七号路上。莫广军指认的现场是在距离七号路和五号路的交汇路口三百米的位置。那里也在下沙高教园区里，离s大很近了，也就五六公里的距离。七号路在钱塘江边上，属于沿江大道，平时的车流量比较小，人流量也不大，所以路上并没有什么监控。可没想到就在这么一个地方，那两百万却不翼而飞了！
“就是这里，我们当时停在大概这个位置。”莫广军指着道路右侧的一个地方说，“前面路口右拐两百米左右有一个小卖部，我当时就去那里买水，可没想到…”
小科在听莫广军说着当时的事情，周浅却慢慢打量起周围的环境来。
马路是一条很宽的双向道路，路的两旁有种着好多繁盛的树木，当时是初夏，有很多知了在树上欢快地叫着，惹得人心烦。在道路的左侧数十米远处，是钱塘江高高的沿江大堤。在道路和沿江大堤之间，有一条七八米宽的小河。道路的右侧是一条人行道，人行道的右边，是一道两米多高的围墙，围墙后是一块用途不明长满杂草的荒地。
周浅撇下包莫二人，走上了沿江大堤，看着浑浊平缓的江水，陷入沉思。过了一会，周浅感觉肩膀被人一拍，回过神来，是小科。
“你有发现什么？”小科问。
周浅看看左右，小科道：“我让莫广军先回去了。”周浅道：“你觉得这个莫广军有没有什么问题？”小科道：“暂时没看出问题，他的反应和情绪都很正常，不过也说不准，有可能是他演技好。”
“老包，知道两百万现金有多少重么？”
小科笑道：“这种常识性的问题，我这个做刑警的怎么会不知道！一张百元人民币的重量大约是1克，一百万大约十千克，两百万是二十千克，四十斤左右！”
“这样么…你们后来有没有查过案发现场附近？”
“两百万的案子不是我负责的，但听我同事讲，他们怀疑这两百万的失踪和吕青或者莫广军有关。如果是吕青把钱拿走了，那么短的时间，钱很重，她身体又生着病，肯定是把钱藏在案发现场附近。而如果是莫广军趁吕青晕倒的时候把钱拿走，最大的可能也是藏在附近某个地方！基于这个判断，我的同事们当时就将方圆一公里的范围作了地毯式的搜索，就差掘地三尺了，可却连两百万的影子都没找见！后来，他们觉得有两种可能，一种就如莫广军所说，是被某个路人给扛走了，虽然可能性不大，却也无法排除。还有一种就是…”
说到这里，小科顿了一顿：“吕青或者莫广军拿钱的时候，有人接应。案发后，吕莫二人被我们警方监视着，但是那两百万却没有出现过，换句话说，这两百万的失踪，可能是合谋作案，有另外一个人，拿走了两百万！”
因为牵扯到吕青的作案可能性，周浅沉默着，没有说话。
小科又道：“至于吕青和莫广军合伙作案的可能性，基本被我们排除了。你们学校的领导派他们两个去取钱，就是看中他们两个没什么交集。而在后续的调查中，也没发现他们两人有什么隐秘的关联！”
“周浅，我知道吕青是你的辅导员，你心里肯定有偏袒。但是我希望你能保持理智，别被情感影响了你的判断。两百万的案子，从各种方面来看，吕青都是最大的嫌疑人。钱是在她手上消失，而她现在又坠楼死了，我感觉这一切的发生，都不是偶然的，周浅，我觉得要想找出谁杀的吕青，这两百万是个关键的突破口。你如果想要找出凶手的话，就得正视吕青拿走两百万的可能性！你的智慧，你的推理能力我都不担心，我就担心你的心乱了！”
周浅转过头，看着钱塘江水，平静道：“我明白的。”
s大，教师公寓。
一脸疲惫之色的曹刚一步一步地爬着楼梯。对于他来说，吕青的突然死亡，犹如一颗原子弹突然炸响在他的心头，震得他心脏发疼！但吕青的死带来的一系列后续麻烦，却让他都来不及好好整理自己的悲伤，就被搞得筋疲力竭了。
爬上五楼以后，曹刚那因为缺少锻炼而发胖的身体开始不住喘气。“唉，阿青曾经一直劝自己多运动，自己一直各种推脱，现在想要听她的话，也做不到了…”
“曹老师！”
曹刚闻言看去，只见一个瘦长的人影等在了他的房门前。
“是周浅啊！”
曹刚认出来人，胖脸上挤出一个一闪即逝、礼貌的笑。曹刚打开房门，对周浅说，“进来吧。”
曹刚和吕青结婚以后，没有买房，就住在学校的教师公寓里。教师公寓属于单身公寓，两个人住就有些显小，但周浅跟着曹刚进了房间后却发现，房间里的东西都摆放的井井有条，漂亮的墙纸、可爱的装饰、整洁的厨房，无一处不体现出，这么一个二十平米左右的小房间，是一个温馨的二人小窝！比起莫广军那个凌乱的公寓，曹刚的房间看起来，更像一个家！
“周浅，你随便坐吧，也不是外人。”曹刚坐在床上，对周浅说道，脸色有些疲倦。
“曹老师，我是为吕老师的事来的。”周浅开门见山，直接道。
曹刚道：“阿青的事已经传遍学校了吧，拜你所赐。”
周浅在行政楼前当着很多学生的面，指认了吕青的身份，于是在短时之间，吕青坠楼身亡的消息就传遍了学校，曹刚和吕青的关系在s大尽人皆知，很多老师和学生都打着慰问的旗号来向曹刚打探吕青坠楼的真相，搞得他疲惫不堪。
周浅一怔，转瞬间明白了曹刚话中之意，歉然道：“曹老师，我当时没考虑那么多…”曹刚摆摆手，“没事，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你今天来找我，是有什么事么？”周浅道：“曹老师，我来是想了解一些情况，以查出吕老师被杀的真相！”
“被杀？”曹刚脸色微微一变，随即恢复正常，“原来你也知道了！公安局之前也找过我了，告知我阿青可能是被人推下楼的！老实说，我想不到，我真的想不到，阿青那么好的一个人，怎么会有人…”曹刚的声音变得有些哽咽，双手捂住自己的脸。周浅没有说话，静静地等待曹刚恢复情绪。
一开始的时候，曹刚和吕青的婚姻其实并不被学校的师生所看好，吕青很漂亮，性格也好，是s大教师队伍里的一朵金花。而曹刚，不仅家境贫寒，年近三十了还没房没车，而且体型肥胖，长相欠佳。除了为人比较忠厚，似乎找不到别的可以吸引女生的优点。但就是这样的曹刚，吕青还是毅然决然地嫁给了他，连婚礼都是简单办理，婚后更是甘愿和曹刚蜗居在教师公寓里。这一年多来，吕青和曹刚恩恩爱爱，实在是令学校很多师生大跌眼镜。
过了一会，曹刚控制住情绪，“周浅，你怎么会知道阿青是被人害死的？”周浅如实以告：“我有一个朋友，是公安局的，他和我说的。我也想尽自己的一份力量，找出杀害吕老师的凶手。”
第三十章 校长成为疑凶（下）
“你想知道什么？”曹刚说。
周浅沉吟了一下，问道：“吕老师她，是不是得了癌症？”
听了周浅的问题，曹刚浑身一颤，良久，才回道：“是的，二月底确诊的，发现的时候，已经是胃癌晚期了…”
虽然已经有心里准备，周浅的呼吸还是变得有些异常。二月底…怪不得最后一次见到吕青的时候，她会说那样奇怪的话。
“因为癌症，阿青的身体变得很差，我劝过她不要工作了，但她说要有始有终，要将你们这个班带毕业，可没想到…”
“曹老师，吕老师之前有没有反常的行为，比如和什么人联系过多？”
曹刚道：“周浅，有什么问题你直接问吧，不用拐弯抹角的。”
周浅道：“好吧。我想问的是有关那两百万的事情！”曹刚道：“你不会也怀疑那两百万的失踪跟阿青有关吧？那样的话，我跟你也没什么好说的了！阿青是什么样的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周浅忙道：“曹老师你先别生气，我并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觉得，现在外界都在传闻，吕老师和两百万的失踪有关，我觉得应该找出真相，还吕老师一个清白。”
曹刚脸色稍霁，道：“阿青生前就已经被那个案子搞得筋疲力竭，她身体本来就已经很虚弱了，每天还要应付公安局的调查监视，同事朋友的怀疑，知情人士异样的眼光，这段时间以来，我看着她一天天憔悴，被案子和病魔双重折磨，真是恨不得代她受这份罪…取钱那天，她要不是胃癌发作，疼得受不了，可能也不会发生那种意外…”
周浅道：“那吕老师生前有没有得罪什么人，或者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情，以至于有人加害了她？”
“阿青人缘那么好，怎么会得罪什么人！至于奇怪的事情…”曹刚回忆道，“是有那么一件！上个月的时候，阿青和我提过几次，说是晚上回家的时候，好像有人在跟踪她。我听了没当回事，因为s大的治安一向不错，她从行政楼回来的路也不偏僻。后来她提的次数多了，我就留了心，有几个晚上跟在她后面，可是却没有发现有什么人在跟踪。不过后来她还是有跟我提过感觉有人在跟踪，我以为她是压力太大产生了幻觉，也没太在意！”
“有人跟踪吕老师？”周浅皱起了眉头，“会是什么人？”
“可能是暗恋阿青的人吧，我也说不好，而且是不是真的有人在跟踪阿青，我也不确定，因为前段时间阿青的精神不太稳定。所以我并没有把这个消息告诉警方。唉，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我现在脑子很乱，如果当初我重视点…可能也许…”
“曹老师，你别太自责了。”周浅安慰道，“现在当务之急是找到那个跟踪者，这个就交给我吧。”
看到曹刚神色间疲态尽显，周浅起身告了辞。出了教师公寓，周浅给小科打了电话，电话那头的小科似乎在忙着什么，周浅跟他说了跟踪者的事情，让他帮忙查查，小科一口答应，便匆匆挂了电话。
到了晚间，小科约了周浅见面，地点依旧是上次那个大排档。
“还喝酒么？”小科问周浅。
“不了。”周浅摇摇头，“我不适合饮酒。”
小科给自己倒了一杯啤酒，一饮而尽。周浅观察小科的神情，“案情有进展了？”小科笑道：“什么都瞒不过你小子。我们已经锁定了嫌疑人！”周浅浑身一震，问道：“是谁？学校里的人么？”
小科说：“嗯，是你们学校里的人，我说了嫌疑人的名字，你肯定认识——唐晋辉！”
唐晋辉？有点耳熟。
周浅想了一会，眼睛蓦地睁大，“我们校长？”他终于想起，唐晋辉正是s大校长的名字！
小科点头道：“你知道我们是怎么查到你们校长的么？嘿嘿，靠的是我那天捡到的手机卡！我们后来确定那张sim卡的确是吕青的，于是我们去移动公司调出了吕青最近一段时间的通信记录，没想到，一下就有了发现。”
“什么发现？”
“吕青坠楼的时间是六月六号中午十一点五十分左右，而在十一点二十分左右，吕青的号码和一个号码有过通话！”
周浅道：“那个号码是我们校长的？”
“是的。我们查过，那个号码是实名登记的，正是你们校长唐晋辉！”
“老唐被抓起来了？”
“当然抓了，不抓让他跑了怎么办？不过他虽然承认和吕青在那天通过电话，但不承认杀人，现在我们还在找证据，让他认罪。”
“楼顶的脚印？”
“脚印这条线索我们也追查过，唐晋辉的身高体重是在我们之前预测的范围之内，不过在唐家并没有发现与那些脚印纹路一致的皮鞋，所以现在我们并没有直接的证据证明唐晋辉杀了人。”
周浅说：“凶手既然敢在楼顶留下那么多的脚印，自然不怕你们根据脚印找到他，定他的罪。”
小科说：“唐晋辉虽然没认罪，但以那个电话来看，现在是他的嫌疑最大，我们现在正在查他的资金账户，如果能找到那两百万的下落，那他就没跑了！”
周浅脸色有些不悦：“你这么说就是怀疑那两百万是吕青和唐晋辉合谋拿走的？吕青有什么理由帮唐晋辉这么做？”
“周浅你别急！现在事情还不明朗，我们也是在考虑各种可能性！”
周浅喷出一口气，“反正吕青不是这种人！”小科无奈地笑了笑，喝了一大杯啤酒。周浅转换话题道：“那个跟踪者查到了么？”
小科摇摇头：“没有，还在查，查到了我会告诉你的。”
跟小科分开之后，周浅依旧如之前一般走回学校，这次他没喝酒，头脑清醒得很。
校长唐晋辉卷进了这个案子，周浅并没感到多少惊讶。凶手选择在s大百年校庆之时杀人，吕青的死亡又和两百万的失踪有着莫名的关联，这就说明，凶手背后的动机和图谋不会小，校长成为嫌疑人，也符合这个案子的特性。至于唐晋辉会不会是杀害吕青的凶手，周浅心中也在仔细思量。
对于本校的这位校长，周浅并没有多少印象，只在学校开会的时候见过几次——三十多，四十不到。长相上佳，风度儒雅，年纪轻轻就当了高校校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