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仵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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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仵作- 第1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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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应振兴气得差点吐血:你还知道不好啊?先前还觉得对方谨慎,不私自去孟宅,结果她一转头就去掘坟,这……余小楚也太神经病了吧?可对方到底是大人,他倒是要看看,对方想搞什么鬼?一个时辰后,孟老汉时隔二十五年的坟茔被挖了出来,让人意外的是,这孟老汉竟然躺在一个棺材里,这案子他以前听他爹说过,因为当时孟家被洗劫一空,什么都不剩了,倒是没想到这孟大在孟老汉生
  前挺混的,死了倒是还记得给自己老子买口棺材好生给安葬了。
  楚轻等挖开了之后,就指挥着几个衙役把棺材给抬了出来,随后直接让几个衙役把棺材给撬开了。几个衙役对视一眼,瞧着日暮西山的天色,心里打了个哆嗦,可再去瞧这女提刑,竟是面不改色心不跳,瞧着这口棺材,竟然还笑盈盈的,他们打了个哆嗦,半闭着眼,愣是把棺材盖儿给撬开了,只是等
  撬开之后,楚轻挥了挥灰尘,倒是收起了嘴角的笑,面无表情地凑上前,竟是直接把早就腐朽成没多少遮蔽的寿服扒开,露出了森森的白骨。说是白骨,却也是不对,而是森森黑骨。楚轻拿出一块骨头,在手里翻看,应振兴本来无所觉,可等不经意看过去,看到那黑骨,脸色骤然一变,他好歹跟着闵旭杰办了几年的案子,自然明白骨头变黑那是中毒而死,可案宗上明明写着孟老汉被
  一刀毙命,怎么可能尸体会呈现黑化?
  楚轻确定了自己心里的想法,直接一抬手:“行了,尸体也不用放进去了,直接抬进府衙,应衙头,带几个人,去把孟大抓了吧。”
  应振兴一愣,难以置信:“你怀疑是孟大?可明明说是歹人犯案杀人!”
  楚轻挑眉,忍不住乐了:“那应衙头应该是看过卷宗的,卷宗上写的是什么?”
  应振兴回想了一下道:“……背后被刺入利器,直接毙命,七窍流血而亡。”楚轻嘴角笑意更深了:“你见过被刺死七窍流血的么?你见过被刺死骨头是黑的么?更何况,卷宗上有当时死者所躺图形,上面并未标注血迹,只有寥寥几笔,匕首在一旁,也只画出稍许血迹,老应衙头应
  该是见过尸体的吧?可是卷宗上所画的情景?”
  应振兴颌首:“你怎么知道?”
  楚轻道:“猜的,我听主簿说过老应衙头为人正直,自然不容许半点错误,那么,应衙头你可知人若是活着被刺死,流血量是多少?”
  应振兴愣愣摇头:“不知道。”
  楚轻笑了:“足以让这孟老汉所躺的地面整个大片染红,血迹遍布,绝非只有零星的几点。这说明,对方……是死后才被刺入利器,伪装成被截杀而死。而七窍流血,正是被毒死的特征之一。”楚轻的话让其余的几个衙役完全愣住了,呆呆的去看两人,应振兴仔细想了一下楚轻的话,竟是找不到半点来反驳,可他就是不服气:“你说孟大是凶手,可孟老汉可是他的亲爹,更何况,有邻居看到有贼
  人以借住的名义闯入,半夜抢劫杀人,而当时那孟大陪同娘子孩子回娘家,并不在现场。”
  楚轻不疾不徐道:“你先前见过孟家的旧宅,因为二十五年前就弃用了,所以如今是原貌,你觉得与隔壁相比如何?”
  应振兴想了一下自己看到的:“不用比,光是那孟家旧宅的模样,墙壁都要剥落许多,里面连个好一些的物件都没有,自然比不上别家,可这又有什么问题?”楚轻无奈道:“第一,既然是劫匪,自然是奔着银钱去的,既然是要抢钱,我倒是不知,放着一整条花儿巷的富裕人家他不劫,偏偏选中了一个最穷困潦倒的,当时孟大赌钱,整个孟家入不敷出,只靠着孟老大赚钱银钱,说是一平如洗也不为过,如果是你,你会专门谁也不抢,就只抢这一家?第二,你可见过赌徒?卖妻卖子也有之,更何况,这孟大刚开始还赌钱不离手,突然老爹一死就改邪归正了,你不觉得奇怪?第三,旧宅放着不卖,甚至进都不敢进,你觉得正常?第四,至于你说的回娘家,想必你们根本就没有去求证过吧?”就像是应振兴所言,他们一开始压根就没想到孟大会杀人,毕竟死者可是孟
  大的亲爹……应振兴被楚轻说的一愣一愣的,可是越听眉头皱得越是越紧,这些明明当时瞧着很正常的,到了楚轻的嘴里却一个个都透着股不对劲儿,虽然不想承认,应振兴不得不承认,她说得都对,这孟大的确不对
  劲。当时孟大穷困潦倒,却有银钱给孟老汉弄那么好的棺材;孟大赌钱如命,突然就变好了?众人只说他因为老爹的死改邪归正了,可他见过那些赌徒,真的如大人所言,简直都一个个丧心病狂赌红了眼,根本不可能说收手就收手的。再者,孟大似乎就是从那之后,突然就发迹了,他对外人所言,是自己找朋友借了银钱,开了个小铺子,随后才一步步好了起来……


第196章 东窗事发
  楚轻看他脸色变来变去,摆摆手:“行了,看样子你也想清楚了,去抓人吧,顺便去查查就近的赌坊,一般这种都是百年赌坊,都有旧账,相信以应衙头的本事,查到二十多年前的赌账,应该也不难。”说
  罢,她也不去看应衙头,点了一个已经听傻了的衙役,让他跟着自己走。
  那衙役愣愣的:“大、大大大人,我们干什么去啊?”
  楚轻笑眯眯的回答他道:“李老汉家的蛋不是丢了么?我们去查偷蛋贼啊?”
  那衙役:“……”
  恰巧听到的应振兴:“……”他为什么总觉得这新任的女提刑这话就是对他说的?偷蛋贼?这时候是去抓偷蛋贼的时候吗?已经悬了二十五年的旧案,很可能就破了,难道大人她就不激动吗?不等着知晓答案吗?她竟然!还有心思!去抓偷蛋贼?应振兴脸色变了好几变,忍不住还是把
  人给拦了下来:“大人你难道不跟着我们一起去吗?”楚轻道:“我是女子,手不能提肩不能抗的,去了又不能跟你们一样抓人,怕是反而给应衙头添麻烦,本官相信应衙头能一力应付,再说了,应衙头不是也说了,不能不把小案子不当案子,我这就去抓偷蛋
  贼了,应衙头加油哦。”说罢,在应振兴诡异的表情下,优哉游哉的带着一个衙役去李老汉家抓偷蛋贼了。不过她速度也快,刚晃进李老汉家,在养鸡棚看了一圈,就找出了几个狗蹄印,还有几根黑棕色的狗毛,顺利揪出了隔壁老汉家的狗偷吃蛋,直接就破了,罚了隔壁老汉陪给李老汉家丢失的蛋,就这么解决了。跟过去的那个衙役回来,口沫横飞的跟众衙役演示:“你们不知道?大人多牛啊,她就那么晃悠进去,就那么眼神嗖嗖嗖一瞄,就那么几下,就把狗毛跟狗脚印给看到了,根据狗毛的颜色,就锁定了
  隔壁老汉的家的狗,当时他还想狡辩,大人三言两句那老汉就认了……哎呀呀,我在府衙当了好几年的差了,就今天儿案子办的太神清气爽了,简直就跟过家家一样……”
  众衙役纷纷符合:“有这么邪门吗?”那衙役:“邪门,不信你问老大,大人只凭着一本旧卷宗,只问了那孟家隔壁几句话,就愣是不到一天的功夫,就把二十几年的旧案给破了啊,这可是二十五年了啊……不信你问老大!老大老大!人逮到了
  么?赌坊那边有旧账没有?!”那衙役看到应振兴匆匆走了过来,赶紧一把抓住,向他求证。
  应振兴到现在都还是懵的,听到那衙役的话,愣愣点头:“……抓、抓到了,人已经承认了。”应振兴把人分成了两拨,他让人去抓孟大,他则是去了百年赌坊,是东街的一个百年赌坊,他跟对方东家有些交情,进去之后,很容易看到了账本,虽然二十五年前太久远了,费了些功夫,可上面的确是
  写了孟老汉死之前,孟大赌博欠了一笔钱,只是在孟老汉死了之后没多久,竟是就还上了,后来再也没进过赌坊。他拿着账本,直接去了孟大家,孟大还在撒泼打滚,他直接把账单摔倒对方面前,把楚轻的话当着众人的面一说,那孟大的脸色当场就变了,还有他的媳妇儿,他直接把人都带回了府衙,这刚审完,都交代了,人的确是他杀的。当时孟大赌输了钱,被赌坊威胁,他没钱就去找孟老汉要钱,只是孟老汉却说没钱,也不肯给,他气得眼睛都红了,跟孟老汉大吵了一顿,晚上偷偷摸摸回来时,竟然看到孟老汉
  在偷偷数钱,原来他这些年偷偷藏了一些,藏了十几年,竟然是一笔不菲的银钱。孟大当时红了眼,又被赌坊的人威胁,一不做二不休,竟是直接买了老鼠药把孟老汉而药死了,可真的等人七窍流血死了之后,他也吓到了,生怕暴露出来,干脆就威胁妻子,跟他演了一场戏,说是回娘家,晚上他故意独自回来了,装作借住的人,晚上故意弄了动静,把人给刺死了,装作了劫匪抢劫杀人,果然……竟是真的让他蒙混了过去。这都是已经过去了二十五年,他本来以为早就过去了,可没想到
  ……竟然会有东窗事发的一天。
  应振兴拿着孟大画了押的认罪书,愣愣敲响了书房的门,主簿过来开门,看了应振兴一眼,眼底带着几分得意之色,不过还是让开了身,让应振兴进去了。
  楚轻接过应振兴递过来的认罪书,看着上面孟大的画押,又重新递给了应振兴:“明天把这个案子整理了递交上去,在府衙门外出公告,直接把来龙去脉详细说清楚。”
  应振兴这一天过得很踩棉花似的,轻飘飘的不真切,他走了几步,又忍不住转过身:“大人,你就不问问为何孟大会给孟老汉弄棺材?”他记得当时大人挺意外的。谁知楚轻头也未抬:“生前不孝,死后突然行孝,说没猫腻都奇怪。这孟大杀了人,不过是心虚罢了,也怕冤鬼索命,自然要风风光光把孟老汉下葬了。”她把卷宗一和,揉了揉脖子,站起身,看了看天色
  ,竟是已经快半夜了,她想到自己竟然忘了进宫了,赶紧收拾了一番,经过应振兴身边时,“应衙头辛苦了,本官有事先回去了,有事明天再说。”
  说罢不等旁人多言,赶紧马不停蹄地回去了。
  而应振兴低头瞧着手里的卷宗,好半天才揉了揉眉心:难道……真的是他看走眼了,这大人,竟是真的有本事?
  他随后苦笑一声:这哪里还用想,事实就摆在眼前了,这余小楚……怕是当真是有大本事的。楚轻马不停蹄地赶回了宅子里,周叔来开门时,她打了个招呼就匆匆走了进去,妙语知道她这几日一直都在府衙处理案子,即使楚轻说了几次,她也没提前去睡觉,每次都非要等到楚轻回来。她正端着一
  盅夜宵,下面用小火咕嘟嘟熬煮着,刚要端到楚轻的房间,迎面就看到楚轻匆匆走了过来:“公子你回来了?”
  楚轻一直走到自己的房间外,才想起来这会儿宫禁早就过了,怕是对方早就回去了,自己还这么匆匆赶回来做什么?
  她动作顺势慢了下来,看到妙语手里的夜宵:“你怎么还没歇呢?”
  妙语嗔了她一眼:“公子晚膳可用了?”楚轻愣了愣,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没吃晚饭,忍不住笑笑:“忘了。”随即再看妙语手里的夜宵,觉得肚子也响了起来,走上前,接了过来,赶紧催促妙语去睡觉:“当心过些时日钟大哥来看人,发现饿瘦了该
  怪我没照顾好你了。”
  妙语被她调侃的俏脸一红:“公子你又胡说。对了,皇上早些时候来了,等了公子一个时辰没等到人,就走了,说是明日早朝结束后,让公子去御书房见他。”
  楚轻踏进房间的动作一顿,应了声,忍不住原本起伏的心安定了下来:她果然没猜错,李天啸还是过来了。她这几日一直在忙,回来的时辰也不定,所以并未真的按照先前的约定每日都会进宫,不过因为李天啸这几日也没说什么,她也就放任自己沉浸在那些卷宗里。如今卷宗差不多落下帷幕,相信经过孟大的
  案子,应振兴应该对她有所改观,她先前进入府衙时,就看出来了,这应振兴应该是这些衙役的头,只要搞定了应振兴,她这新官的火算是彻底点着了。
  楚轻把夜宵吃了,胃熨帖之后,心情放松下来,洗漱过后躺下来,却反而睡不着了,脑海里闪过这些时日与李天啸的相处,先前被她一直遗忘的对方的感情,如今却缠绕上来,让她莫名有些心乱。
  可这心思,却被她打散了,不愿再提及,不管李天啸对她到底是什么心思,对方是君,她只能是臣,除了这个身份,旁的必然是不可能了。只是当夜楚轻却是做了一个梦,梦里的情景让她直到翌日惊醒,还有些心有余悸,拍着有些微红的脸,许久才回过神。等收拾妥当换上朝服上朝时,楚轻站在金銮殿下,脑海里闪过梦境里,对方深情款款
  的俊颜,她竟是莫名耳根一热,脑海里恍恍惚惚的,竟是别的臣子说了什么她都没有听清楚。
  “余提刑?余提刑?”突然,身后传来一声轻唤,楚轻茫然地回头,就看到一位大人正疑惑地看着她,对上她些微茫然的目光,指了指前方:“皇上喊你回话呢。”楚轻脸微红,立刻出列,朝着上方鞠了一躬,发现金銮殿正中央站着大理寺的温攸海温大人,她脑袋一转,就立刻明白了估计是关于孟大的那件案子。昨日她离开府衙前,让下面的人报上去,报到的地方就是大理寺,而这桩案子又是二十五年前的旧案,如今突然重审,还抓到了凶手,温大人势必要上奏。


第197章 赠送礼物
  楚轻没说话,殿下的情景李天啸怕是看得一清二楚,自己出神,对方应该会给点提示帮她把这个尴尬给接过去,果然,不多时,上方就传来李天啸低沉的声音:“余卿家,温大人所言可是当真?那孟大的确
  二十五年前毒杀了生父?”
  楚轻规规矩矩回禀道:“回禀陛下,诚如折子上所言,人证物证聚在,认罪书也在,这孟大正是凶手。”温大人却不怎么相信这二十五年的案子,还是悬案,怎么可能说破就破了,他怀疑是这余小楚莫不是为了揽功,随便找了个人就说是凶手。他不信,所以当场就把这件事在早朝的时候说了出来,楚轻倒是
  也不恼,她猜到了温大人会上奏,所以也把温大人可能会有的反应都一并考虑了上去,她直接道:“除了报给温大人的折子,详细描述了当年这件案子的经过,下官把证据也带过来了。”李天啸对她的能力自然是信的,不疾不徐道:“既然如此,那么倒不如余卿家当着满朝文武的面详细的说一说,好让朕也听听,这怎么悬了二十多年的案子,余卿家一日的功夫就破了?”他这话在旁人听来,却像是故意挑刺,刘国舅皱皱眉,心思不定,不过这余小楚是他提拔上来的,这个时候不多话,才对对方最好,更何况,他对这余小楚的本事也有几分了解,没这个本事,她也不敢揽这件案子,毕竟吃
  力不讨好。
  楚轻却是知道李天啸这是在帮自己立威,虽然因为刘国舅等十几位大人联名上书说自己的能力足以胜任这个位置,还有先前那几桩大案珠玉在前,她的确是当上了这个提刑。
  可像是如同应振兴这般觉得自己不过是个绣花枕头,是刘国舅的爪牙,可能不过是刘国舅帮她才得到这个位置的朝臣大有人在,可如果自己把这个案子办漂亮了,也就堵住了众人悠悠之口。楚轻从一开始就不着急,她行了行礼,就让大太监去把她随行的一个箱子给拿了过来,她一大早上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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