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的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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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使的伤痕-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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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被定义为具有超凡智慧及能力的灵体,在混炖之初,众天使皆圣洁而幸福,然而,在历经试炼之后,以撒旦为首的众天使背叛了上帝,使天使出现了“善天使”与“恶天使”之别。由于善天使效忠上帝,因此更加圣洁而获得天国永恒的福份,而恶天使则
遭贬至地狱受到永劫的惩罚。此一恶天使被称为“魔鬼”。善天使经常赞美上帝、侍奉上帝,并且守护世人。世人各有一守护天使,天使会劝人行善并避开恶事,以便使世人蒙受永生的福份。
在天主教的教堂中,每逢晚祷时会敲响“天使之钟”,这是为了纪念天使将耶稣投胎的神意告知圣母玛利亚。
在基督教美术中,天使被描绘成生有双翼的年轻人或幼儿,是以音乐来赞美上帝或向世人传达上帝旨意的使者。
(摘自“平凡社”世界大百科事典一九五七年版)
阅毕,中村仍无法从中找到案情的关键。
既然说“天使是摇钱树”,那么久松笔下的天使显然是世俗的意义重过宗教的意义。再怎么说,应该不至于因为拾获纯金的天使像而发生争夺,最后导致命案。中村认为在现实中不会发生类似“马尔他之鹰”的案件。
八点过后,矢部刑警从左门町的公寓返回。
“我总觉得自己的本性和搜寻证物合不来。”
矢部刑警对中村苦笑道。身为柔道三段的刑警,与其从事翻箱倒柜的搜证工作,当然宁可和凶嫌格斗了。
“或许在搜证上还有些遗漏之处,不过我倒借回了两样有意义的东西。其中一样是银行存折。”
“说到存款,我自己倒也存了一些。”
中村一面闲聊,一面看着矢部刑警递过来的那本以久松实之名开立的存折。
“久松似乎没有亲人,所以我写了一张借条给管理员。存款金额是五十万圆,这金额没啥希奇,有趣的是存款的方式。”
“原来如此。分成两次存入,六月五日存三十万,另一次是十月三十日的二十万。”
中村斜睨着存折上的数字说道。
“这其中似乎散发着犯罪的气息。”
“或许是勒索来的金钱,你认为呢?”
“我也认为是这样。这钱应该是勒索所得。在那房间里,你有没有找到其他跟天使有关的物品?”
“天使——吗?”
一头露水的矢部刑警反问道。于是中村取出在真实周刊社找到的那张久松实的涂鸦,向他说明事情的原委。
“在你回来之前,我一直在思索,到底是什么天使能成为摇钱树,但是找不出确切的答案。”
“天使也分成许多种呢。”矢部刑警歪着脑袋思索。“街头天使是天使,白衣天使也是天使。人类之外,还有一种爇带鱼叫做‘天使鱼’。”
“天使鱼能成为摇钱树吗?”
“嗯,那好像是一种便宜的爇带鱼,大概没什么赚头吧。”
“没赚头的天使就不必列入考虑了。”中村苦笑道,接着又问:“你说另外找到一样东西,是什么呢?”
“不晓得跟天使有没有关系,我在怞屉里发现几张同一名女子的照片,所以借回一张。这女人和久松或许有某种关系。”
矢部刑警从口袋中掏出一张照片,摆在中村面前。那是一张年轻女人露出笑容的照片。虽是黑白照片,但不难看出那女人化了浓妆。女人的五官相当清秀,年龄约莫二十五岁左右,看起来不像是寻常妇女,大概是女明星之流吧。
“看起来倒称得上是天使。”中村望着矢部刑警说。“这女人的姓名呢?”
“这就不清楚了。管理员曾见过这女人,但不知道她的姓名。”
“有谁知道吗?”
中村向逗留在调查室里的其他刑警问道。如果这女人是电视或电影演员,那么刑警当中或许有人见过,至于中村本人则是几乎完全没有这方面的常识。
三名刑警挨近两人身边观看照片,其中最年轻的宫崎刑警低呼了一声:“啊?”
“你认识这女人吗?”中村问道。宫崎刑警用手搔了搔脑袋。
“这个嘛,其实——”
“你说说看。”矢部刑警从旁插嘴道。
“上次的休假,我曾到浅草看过脱衣舞。”
年轻的宫崎刑警红着脸答道。中村闻言露出苦笑。
“刑警看脱衣舞也不算什么坏事。尤其像你这样的年轻人。这女人和脱衣舞有关吗?”
“我去的是一家叫做‘美人座’的剧场,这女人似乎是舞娘之一。”
“听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她很像是舞娘。你记得她的名字吗?”
“不记得。不过我保留了当时的节目表,上头应该有她的名字。那张节目表——”
宫崎刑警伸手到裤袋中掏摸,喊了一声:“有了!”然后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片。
纸片的正面印着舞娘的照片及“BIJINZA”(注:美人座的日语发音)几个罗马拼音。宫崎刑警将纸片翻过来,背面印着曲名及众舞娘的名字。
“我记得她是跳‘后宫夜曲’的舞娘。”宫崎喃喃自语道,随即又喊了一声:“有了。”
“这儿印着她的艺名,叫做安琪儿。片冈。”
“安琪儿?”
中村不禁提高了嗓门。
 第三章 安琪儿·片冈
1
中村与关部刑警赶抵浅草时已是九点过后。就连六区的游乐街也已经人烟稀疏,只剩下霓虹灯还兀自一闪一灭,但每家剧场的售票窗口皆已关闭。再过一小时左右,最后一场秀就将散场,而六区的一日也将告落幕。
“美人座”位于电影院的地下室,入口处贴满了舞娘的照片。
“有了。”矢部刑警指着其中一张照片说道。
没错,就是那张照片中的女人。贴在上头的是女人露胸的剧照,照片底下用笔写着“诱人的大胸脯裸女安琪儿片冈”。
“宫崎喜欢看脱衣舞,还真帮了大忙呢。”中村对关部刑警笑道。
这儿的售票处也已经关了,两人步下陡峭的阶梯,入口处昏暗无光,令人有一种进入地窖的感觉。
一推开笨重的大门,立即传来鼓声及小喇叭的声音。
场内一片优暗,得耗些时间才能让眼睛适应。
与优暗的观众席正好相反,在蓝色的灯光下,舞台显得极为明亮。细微的烟尘飘浮在照明的光线中,两名舞娘正在烟尘漫漫的舞台上跳舞。舞台及舞娘让中村感到一股没来由的亲切感,仿佛是在观赏一场夜市的清凉秀。
在狭窄的通道左侧有一扇门,上头贴着一张写着“办公室”的纸条。中村敲了敲门。然而,或许是乐队的喧闹演奏声淹没了敲门声,门内并未回应。
再度用力敲门之后,门总算打开来了,一名戴着眼镜的年轻男人探出头来。那是一名颧骨凸出的瘦削男人,脸色苍白得可怕,不过这或许是蓝色灯光反射造成的。
当男人知悉访客是警察之后,先是微微地皱起了眉头,然后用冷淡的声音说了声:“请进。”随即招呼两人入内。
房内狭窄不堪,面积大约不到一坪,只摆着一张桌子及两张圆凳,此外别无他物。男人一屁股坐在桌子上,招呼中村及矢部刑警在圆凳上坐下。由于天花板很低,又是一个四面只有光秃墙壁的狭窄处所,令人感到有些喘不过气来。
“这里有一位名叫安琪儿片冈的舞娘吗?”中村向男人问道。
男人点头应了一声“嗯”,然后掏出皱巴巴的香烟点上火。
“那女孩怎么了?”
“我想找她问些话。”
“她做了什么事吗?”
“这还不知道。能让我见见她吗?”
“我很乐意,只是她今天正巧没来。”
“是生病了吗?”
“这我就不知道了。”男人有气无力地答道。
“那女孩的身材好,舞也跳得不错,只是情绪有些反复无常,时常会消失呢。”
“消失?”矢部刑警插嘴问道。
“这是怎么回事?”
“也没什么大不了。只要有钱可赚,她便一声不吭地跑到外头去。这里散场之后,其他的女孩也都会到酒吧跳舞兼差,但她们都是等表演结束后才去,而且也会先打声招呼。但是‘鱼板’就不同了,只要听到有钱赚,连一声招呼也不打就溜了。”
“鱼板?”
“噢,是她的绰号,她的奶子形状就像圆锥形的鱼板。”
“原来如此。”
见到老练的矢部刑警一本正经地点头称是,中村忍不住窃笑。
“关于她的反复无常,能再多透露些吗?”
中村恢复了正经表情,催促男人说下去。男人点点头,将烧成短短的烟屁股扔进身旁的茶杯中,发出“磁”的一声。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她曾经消失了两个月之久。你猜她到哪里去了?”
“是去国外旅行吗?”
“差不多,反正琉球也像是国外嘛。”
“琉球?”
“听说在琉球跳舞挺有赚头呢,交通费及伙食费由对方支付,一个月便可净赚十二万到十五万元。再说还可体验一下到外国旅行的滋味,难怪她会想去。只是一声不吭就走,我这里实在——”
“等一下。”中村打断对方的话。“她是什么时候去琉球的?”
“今年四、五两个月。等到六月二号或三号才突然回来,还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交通费及伙食费由对方支付,那么两个月有可能存到三十万元吗?”
“以她的身材来说,应该可以签到每个月十五万元的契约。只要不乱花钱,是可以存到这个数目。不过,她们这些女孩总是喜欢胡乱买些无聊的东西。”
“她回来时有没有买什么贵重的东西?”
“没有。说到这一点,她平常是个花钱大方的女孩,上次却没买任何礼物回来,惹得其他他女孩怨声连连。”
“这样说来,她可能一毛钱也没花,将三十万元全部带回来喽?”
中村向对方加问了一句,然后和矢部刑警对看了一眼。
久松实的存折中记载着在六月五日存入三十万元。安琪儿片冈在六月二日或三日回来时,恐怕身上就带着赚来的三十万。一切情节皆符合,久松向安琪儿片冈勒索,而片冈或许就是为了筹钱而飞往琉球。
但十月三十日的二十万元也是她拿出来的吗?
“她在九月或十月是否又去了一趟琉球?”中村问道,但男人摇摇头。
“最近她倒是很认真地在这里表演。”
中村对此一回答略感失望。然而,就算没去琉球,也不表示十月三十日的二十万就不是她付的。脱衣舞娘的薪水应该高过一般的上班族,而且这男人还说过,舞娘有很多赚外快的机会。或许久松尝到了第一次三十万元的甜头后,第二次再度勒索二十万元,到了第三次,安琪儿片冈不堪长期遭到勒索而加以反击。
这事大有可能。总之,必须先见到安琪儿片冈,然后对她详细调查。
“她的住址呢?”
“她住在新宿柏木一处叫做‘白鸟庄’的公寓。就位于电信局后面,很容易找。”
“你认识久松实这个男人吗?”
“久松?不认识。是她的男友吗?”
“可能是。这男人跟一本叫做〈真实周刊〉的杂志有些关联。”
“〈真实周刊〉?”
男人用手轻拍额头。
“我知道这本杂志。‘鱼板’,不,片冈的照片曾上过这个杂志的封面。当初有个男人来后台找她谈封面的事,或许就是那个久松吧。年纪约二十五、六岁,高个子,人长得还挺帅的——”
“就是这个男人。”中村答道。
“久松是什么时候来的?”
“今年的二月间。”
中村觉得时间吻合。或许久松是以拍封面照片为由与片冈接触而掌握了某些秘密,再加以勒索。也或许是先掌握了秘密后才藉故与她接近,不论如何,有件事似乎是可以确定的,那就是舞娘安琪儿片冈曾遭到久松实勒索。
“最后再请教一件事。她的本名叫什么?”
“片冈有木子,年龄二十五岁。在我们这行已经算是上了年纪的女人喽。”
男人残酷地说道。
2
两人抵达新宿柏木时已是十点十分。虽然不是登门造访的适当时间,但既然扯上杀人案件,也就顾不得那么多了。
“白鸟庄”是一栋与久松实所住的青叶庄类似的简陋公寓。两人找到睡眠惺松的管理员问话,管理员说安琪儿片冈,亦即片冈有木子正在自己的房里。
两人依照指示前去敲门。
“谁?”
房里传来年轻女人的声音。中村毫无顾忌地继续敲门,终于房内传来脚步声,然后房门打了开来。
身穿居家便服、头上缠着黄色毛巾的有木子狐疑地望着两人,然后尖声问道:
“你们是谁?”
中村闷不吭声地取出警察证件给她看,女人刹那间变得面无血色。
“即使我拒绝,你们还是会进来,对吧?”有木子赌气地答道。
大概是因为衣橱已经塞满了,所以有好几套华丽的服装就挂在墙壁上。房内摆设着一组兼具桌子用途的大型三面镜台,还有一张与室内装演毫不搭调的豪华床铺。室内的一切尽收眼底。
中村瞄了一下三面镜台的对面,发现地上整整齐齐地摆着两只旅行箱。
“要外出旅行吗?”中村问道。
有木子一屁股坐在床铺上,应了一声:“没错,明天一大早出发。”
“目的地是琉球吧?”
“你怎么知道?”
有木子瞪大了眼睛。中村露出微笑。
“我胡乱猜的。你今天没去表演,请问你到哪里去了?”
“干嘛问这事?”
“因为你可能跟一桩杀人案件有关。”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久松实今天在南多磨的三角山遭人杀害。你认识这个男人吧?”
“不认识。什么久松实?”
“你说谎也没用,久松实的房里有好几张你的照片。况且‘美人座’的经理也证实你认识久松实。”
有木子闷不吭声地斜脱着中村与矢部刑警,脸色逐渐苍白,半晌才咬着嘴唇答道。
“好吧。”她继续说:“我是认识久松实。但只不过是因为他想用我的照片当周刊的封面,所以才来找我。我跟他只见过两、三次面。”
“既然你这样说,就姑且相信你吧,但请你回答刚才的问题。你今天在什么地方做了什么事?”
“我和签约的N经纪公司人员去外务省拿护照。接着拍了些宣传用的照片,然后就回家了。你若不相信,我可以拿护照给你看。”
“时间呢?你是几点去外务省的?”
“三点出门。”
“在此之前呢?”
“在床上睡觉。”
“独自一人吗?”
“当然啊,请别提出这种莫名其妙的问题。”
“你是说从十点到十二点之间都在睡觉?”
“没错。”
“有人能证明你这段时间一直都待在房里吗?”
“当然没有。”有木子尖声答道。“有谁会在睡觉时找个人在一旁监视呢?”
“遗憾之至,明天的琉球之行取消了。”
“你别开玩笑了。”
有木子从床铺上站了起来,瞪着两人。
“我已经跟N经纪公司签下了契约,护照也拿了,连宣传照片都拍好了。”
“我会打电话通知N经纪公司,说你不能去了。这是杀人案件,我无法让你成行。”
“可是杀死久松的人并不是我啊。”
“你能提出证明吗?”
“反正不是我啦。”
“光这样说可行不通。因为在久松遇害的十一点左右,你并没有不在场证明。”
“我不是说过在床上睡觉吗?”
“你这么说是扯不清的。”
中村耸耸肩。
“总之,明天的琉球之行取消了。若你想要潜逃,那我只好将你当成凶嫌加以逮捕。”
“听说你在四月及五月也去过琉球,是吗?”
“是啊。”
“那两个月你在琉球所赚的演出费呢?应该有三十万元左右吧?”
“我花掉了。”
“花到哪里?”
“忘记了,总之是花掉了。”
“是交给久松实了,对吧?”
“凭什么我必须拿钱给久松?”
“你有把柄落在久松的手上,所以遭到他的勒索,不是吗?”关部刑警说道。中村冷眼观察有木子的神色。
中村清楚地看出她的神色倏然一变。虽然她用惊慌之至的语调敷衍了一句:“没有这种事!”但中村确信自己的臆测完全正确。
对久松实而言,这女人肯定是棵摇钱树。这可算是名副其实的“天使(安琪儿)是摇钱树”吧。而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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