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想乐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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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想乐园-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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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雪茄室,笼罩着烟雾。
  日落时分辰色昏暗。将一张高背椅子笼入阴影。
  扶手上,伸出一只干燥的手,略有些枯瘦,抚到一旁桌子上的一套衣裤。
  正是那日南越公馆混乱中,谢眺脱下的衣服。


第13章 忽忆旧梦(下)
  齐衡之站起身,把窗户打开一个小缝,又走到门口按了按空调控制板。他看着谢眺,低声说道:“你先睡吧。”说完转身离开了。
  林堂就站在楼梯口,隔着老远,已经闻到这位雇主身上飘出来的火药味。齐衡之好像没看到他,径直走到楼下书房,关上门掏出枪,对着墙角的花瓶,一连打了六枪。把弹夹的子弹打光了。
  花瓶碎开,子弹爆炸的声音惊人心魄。门外的几个保镖拔枪上膛,冲进了客厅,林堂和刘琦在三秒钟到达,手中持枪,已经推下保险栓,静静地看着不知为何事暴怒的齐衡之。
  齐衡之站着,看着一地的狼狈。
  他的心跳比往常快;一下下地撞击着胸腔。
  草眼钻痛,让他不得不用急促的呼吸来平复自己的情绪。
  等平静下来,齐衡之回过头看着林堂,低声道:“接个电话,给金四。”
  此时此刻在泰国某知名酒店金色海滩上的金四还沉浸在温柔乡里,沉浸在冰冻的野青和美人36D的胸里。他想不到眼前的阳光沙滩海浪仙人掌还能如何再美好一点。
  直到一个齐衡之一个电话打过来。
  “喂?…。哦?我正忙呢,你要是没什么…”
  “啊啊啊你等会,慢慢说别急。”
  金四一句话保住了自己的一箱金条,他挥了挥手,36D美人扭着蜂腰,撅着屁股走开了。金四觉得可惜,看着美人离去的背影,咬牙切齿地说:“怎么了?。。。。。。。哦?是有这个事情。”
  “我曹,这么不地道?”
  “哦?”金四坐直起来,摘下了墨镜。他听到齐衡之说“问问他,我齐衡之的东西就算放个十年八载,放烂了,也是能让人随便操的吗。”
  “好,我明白了。嗯,甭客气,白白。”
  挂了电话一秒后,他迅速打开微信群:“齐衡之栽了。”
  “什么?谁干的?CIA;FBI? 朝阳群众?俄罗斯?不不不不,快说说黑的白的?”
  “傻逼!他谈恋爱了!!!!”
  什么!!!!!!
  金四得意地看着瞬间99+的狐朋狗友群,享受着这群狗崽子们被撩得嗷嗷叫的快乐,转身拨了另外一个电话。
  齐衡之当着众人的面打完电话,转身就离开了。林堂和刘琦的职业修养特别好,一脸波澜不惊。林堂稍微好点,刘琦真是差点绷不出那张惊讶的老脸了
  这句话的意思,实在令人费解啊。
  “我的人”谁?谁的人?谁的什么?
  “被人操了” 我曹,谁敢艹这个小阎王的人,嫌自己活得太长是吧?
  两人在短短一个眼神中交换了所有的信息,转身就被齐衡之轻描淡写地宣了跪安。
  只是今晚,连带着这朦胧的月色,都注定是被八卦折磨得闹心的一个夜晚啊。
  齐衡之则转身去了酒店的游泳池。
  他脱了衣服换上更衣柜的泳裤,一头扎进水里。在水里,齐衡之听不到声音,看不到画面,只有速度,只有包裹他又被他推开的水。他游得飞快,用尽了所有的爆发力,拼命地压榨自己。或者,他试图用水冷却自己的怒气。
  谁都不知道,当年的齐衡之为什么会突然提出“点花”,会突然要下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小公关。连齐衡之自己都不知道,从旋转扶梯上下来的那时候,他自己在想什么。
  那一幕,近乎戏剧。
  那时候,近乎着魔。
  那是三四年前的齐衡之,刚回北都不久,春风畅意年少放纵,最喜与一众好友四处玩乐。
  幻想乐园那时候就热闹了,齐衡之有时候呼朋引友,会到那儿玩乐消遣。
  那是一个秋天的晚上,深秋夜凉,。齐衡之会有记忆,是因为他那是饮酒毕,一群人正准备专场,浩浩荡荡从楼梯上转下来的时候,他隐隐被凉风扑了个满怀。
  幻想乐园的大厅留了五层空,装饰了一个大大的水晶吊灯,荣华富贵皆掩映在那气派富丽的霓虹中。客人走旋转楼梯可以俯瞰全场。与这个夜晚肃杀的冷意不同的是大厅的热闹,那大理石铺就的大堂,此刻熙熙攘攘,站满了品头论足的看客。
  “哟?点花呢?”身后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
  点花是幻想园的一种仪式,是新来的新人调教好第一次亮相的仪式。嫖客最爱处子的血。自然围观者众。
  齐衡之听了一耳朵,他酒劲有些上头,微醺着就看到了厅中的大理石图案,先前来了很多次没注意,这一次,倒让他看清了原来褚色大理石纹理装点出了一个盛放的鲜花。
  恰有一个人,站在花心之中,全身赤裸。
  那赤着身子的人是个男人。从他苍白的身体,和紧张得比起来的眼睛上看,他还是个少年,
  电梯缓慢下降,齐衡之醉眼微醺,懒懒地端详着那人。
  地面上的图案如同在他的脚下绽放开一片荆棘与蔷薇,而那个白嫩得反光的裸体少年,此刻是祭台上的羔羊。
  全身上下,唯一的装饰,是他胸前乳尖上的穿环。
  环上坠着珍珠,珍珠有多少,起步价就是多少。显然是不低的,那一串珍珠,静静地垂着,仿佛会动,让人想上前采撷。
  他的美丽毫无遮挡,楚楚可怜地任人观赏。任人评价,待价而沽。
  而且那可怜的美丽是会动的,在烁然灯光烘焙之下,在齐衡之的眼前,一动不动,却千万变化。
  齐衡之觉得自己离那个人越来越近了。
  那些光照到那人身上,像钻石的切面一样闪动着,说不清道不明地勾动齐衡之的心。
  停到一层时,齐衡之回过头,他说:“你们先走吧。”
  然后他穿过那些不相关的看客和声音,站在那台子前,他说“我要他了。”
  当时是造成轰动的,他身后的狐朋狗友打闹起哄,看热闹的看客跌破眼镜,管事的经理笑脸相迎,战战兢兢地问他,是要点花吗。隔了这么久,想起来那种闹剧般的热闹还是历历在目。
  他齐衡之就是这样任性了一回,虽然叫人看了一圈热闹,仍是在当晚见到了那个小鸭子。
  他亲手折下来的花儿。
  不过是想看看他的眼睛睁开是什么样子。
  如同打开记忆的开关,齐衡之也记起当时他酒意上头之下,仍看出那个人有一双,大,好看的眼睛。
  又大又好看的眼睛是齐衡之的G点。
  那夜再发生的事情已经被酒精覆盖了,但也是顺理成章的欢爱,和打上标记烙印一般的,谢眺成为了他的“花儿。”
  那夜过后,齐衡之还是齐衡之,清醒洒脱。
  几日之后,他离开了北都,去履行他当履行的职责。
  这转瞬即逝的一夜,不过是他前行中的短暂停留。
  而谢眺变成了齐衡之的谢眺,他挂上了认主的项链。直到他被他的主人抛弃,重新任人采撷。
  他们确实走散了,而走了这么远,冥冥又绕回了他身边。正如此刻,齐衡之还是慢慢地,尽管慢,还是走向了谢眺。心境却全然不同。
  从泳池出来,齐衡之擦着仍滴水的头发。
  他走上那个旋转的楼梯,走廊的第二间,就是谢眺的房间。他推开门,谢眺果然在里面,他还开着灯,却已经睡着了。
  齐衡之走近了,站在床边看着谢眺睡着的脸,在暖黄色的灯光下露出一种陶瓷一样的光亮。那确实是被精心烤制的陶瓷会展现的迷人光芒,很柔的,令人舒服。
  但谢眺睡得并不踏实,他的睫毛轻轻动着,也许有什么东西正在惊扰他的梦境。他的呼吸也是很急促,有一些浑浊的断点。
  齐衡之在床边坐下,侧着身子,看着谢眺露出来的脸。他很少这样看着别人,特别是床伴这样无关紧要的角色。其实他也很疑惑,这个人,真的是两年前,他看到的那个拥白玉雕琢一样,雕塑一样的美丽裸体的人吗?
  齐衡之看着他,努力与脑海中那个人联系起来。谢眺的睫毛很长,灯光下都遮蔽出一片阴影了,颤动着,很适合栖息一只美丽的蝴蝶。他的刘海散在一边,露出饱满的额头。还有他的唇。有漂亮的淡粉色。
  也许他们重逢的时候,谢眺的嘴还不是淡粉色的,那时候总是苍白着,没有生气。特别是趴在马桶边,那双绝望的眼睛和惨白的嘴唇,实在令他印象深刻。
  齐衡之忍不住用手去摸他的唇,软的,一触就凹陷了。齐衡之的指腹有老茧,是练枪的时候磨出来的。所以他不敢用力,只轻轻地蹭过去。触感所及,都是软的,脆弱的,仿佛他一用力,就能捏碎。
  他陷入一种想象,也许还有衡量。谢眺却在这时候,用力地抖了一下,他发出惊叫声。大概是做噩梦了。然后翻身,惶惶不受控地往一边翻扭。眼看就要撞到柜子了。
  齐衡之伸手扶住了他,谢眺的头重重地磕在他的掌心。
  这一下撞得结实,谢眺在惊惶中睁开眼,他是睡梦中惊醒,还迷糊着,齐衡之把他的头扶到枕头上,手从脖子后面退出来的时候,谢眺看了他一眼。
  他的眼里有恐惧和不安。不明所以,像小动物一样,脆弱,迷茫。
  令齐衡之此刻更想弄明白,那种辨认的强烈愿望,他想把他脑海里的那个人对上号。
  齐衡之凑得更近一些,他的手指尖暖暖的,划过谢眺的脸,感受到细腻的柔软的皮肤。然后顺着脸颊滑到脖颈,轻一用力,将他紧紧裹住的被子褪下了。
  齐衡之的手很慢,他能感受到谢眺随着呼吸起伏的身体,和隐约传过来的心脏跳动。虽然用力地控制着,谢眺的心跳还是快了。
  齐衡之按在他的脖子上,很明显地,谢眺的心跳更快了,他说不出话,只能眼巴巴地看着他。齐衡之仍然只用一只手,指尖划过他的脖颈,滑到了他的扣子上。这时候,谢眺两手按住了他,那手凉得像冰。
  “脱衣服。”齐衡之说。
  谢眺撑着自己坐了起来。他的手开始解自己的扣子。这件衣服是新的,扣子有些大,他手抖着弄了半天,齐衡之就一直在等他。
  他在齐衡之面前脱过无数次衣服,却不知道这次等待他的是什么。等他解开最后一个扣子,把衣服往后一翻,收到身后去。他又挪了挪让开位置,露出刚才靠着的位置,齐衡之坐了过来,靠在床板上,仍是看着他。
  “裤子,也脱了。”齐衡之又说。
  谢眺看了他一眼,那一眼看不出什么情绪,或是说他已经没了情绪,在齐衡之的要求面前,他是提线木偶,引线的那头握在齐衡之手里,他只能顺从。
  谢眺跪在齐衡之面前了,三两下地褪下自己的裤子,有些用力,手指在腿上刮了一道红痕,他也不管不顾,动作大得床被他的动作带得震动起来。
  他脱干净了。毫无遮拦,和他可怜的下体一并,裸露在齐衡之面前。
  齐衡之没有说话,他只是看着,从上到下,不放过任何的细节。
  谢眺能感受到他目光中审视和确认的部分。
  他更难受了。他知道齐衡之是想找到他自己挑出来的那个男孩的样子。因为齐衡之只在那一次表露出特别的喜好,他是齐衡之唯一的花儿。
  但是他害怕。他害怕现在的自己,和两年前的自己不一样了。
  这几年在他看来像一生那么长,有一个词说的不就是恍若隔世吗。
  他自己都不认为那是同一个人,凭什么齐衡之就会认账。他已经,已经不是那个独属于一人,干净的谢眺了。
  如果他不一样了,齐衡之会怎么处置他吗?丢弃吗?像对待一个失宠的洋娃娃。
  谢眺越发难过和紧张了,没有办法的,就像谁也不能暂停时间的流逝,谁也不能改变别人的想法和判断。他没有办法的。谢眺的指甲,已经在被子下,狠狠地掐进自己的掌心。
  “转过去。”
  谢眺听到了,照着他的指令转过去,他想,为什么还不给他裁决?还要再确认什么?
  齐衡之仍是看着,这具身体是很白的,在它面前露出漂亮的一整个背。包括他转身时候,整个浑圆的屁股,和隐隐约约外露的阴囊。在某一个旋转的侧身,和彼时齐衡之看到的,记忆中的样子一模一样,就是那个人。谢眺确实是,那只站在祭台上可怜的羔羊。
  从那一瞬,齐衡之确认了,那之后,他看的就是变化了,似乎是变化了,细小的变化,在此刻无限地放大。
  齐衡之看到谢眺身上有一些小小的伤痕,有新伤,那次在公关,被破碎的玻璃刮伤的细碎疤痕。有旧伤,比如大腿内侧一块指甲盖大小的圆形疤,后腰上有一条细长的疤痕,淡淡的褐色。
  他的手指摸上去,谢眺又轻微地颤起来,也许是裸露地太久了,他冷了。齐衡之的触碰让他打了个冷战。
  “这里怎么了。”那是谢眺的后腰。
  “是鞭子,已经好了。”谢眺一笔带过,他不敢细说,没有谁喜欢瑕疵品,一个不怎么优秀的瑕疵品。
  “他们打你?”
  “嗯。”谢眺轻轻答。
  齐衡之往后退到床靠上,对他说:“过来吧。”
  谢眺转过身去,看着他对自己招手,膝行几步,靠到他旁边去。齐衡之等他靠近了,一把抱进了怀里,让他趴在自己身上。另一只手扯过被子,把他紧紧地包了起来。
  谢眺不能思考,他的大脑僵硬,原本应该转动的齿轮全部被这一下冻得失常,等他回过神的时候,谢眺知道结束了,他过关了。
  他乖顺地接受了命运,靠在了齐衡之温暖的身上,心有余悸。
  他很小心地蜷着,手不知道怎么放,小心地搭在齐衡之的身上。他很冷,有种难以名状的疲惫,和豪赌紧张过后的不确定感,他好像还浮在空中,踩在软软的云上,心惊胆战,等着不知道哪里伸出来的粘稠的手,将他扯下来,让他摔得粉身碎骨。他想着,身体就真的用力地抖了一下。
  齐衡之侧过头看他,把被子掖在他的下巴,四周严严实实地确认了都盖好了。
  好一会,才隔着被子摸了摸谢眺的背。
  他没有说出口的话是“都结束了,放心吧。”
  因为言先于行,从不是齐衡之的风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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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的相遇,从“一被子”开始。
  题外话:讲一件好玩的小事情。
  写这篇文是夏天开始的,期间一直写和改,稿子有好几个版本,且时间跨度一长,就会忘记自己有些地方为什么会这么写。
  写到上一章,齐衡之去谢眺房间问他以前事情的时候,有一段是齐衡之坐在沙发上抽烟,他要走的时候,给谢眺的房间的窗打开了一个缝隙,又调整了空调。
  原文是:
  【齐衡之站起身,把窗户打开一个小缝,又走到门口按了按空调控制板。他看着谢眺,低声说道:“你先睡吧。”说完转身离开了。】
  第二遍我去看的时候,突然就有点不懂,开窗开空调不怕漏风吗,而且酒店在海边,高层晚上本来就风大,齐衡之开窗不怕谢眺着凉吗??
  一头雾水之后,我就把这句给删了。
  到三次读的时候,一拍大腿,哎哟我去,我终于明白齐衡之为什么又开空调又开窗了。
  他在谢眺的睡房里面抽烟,生气的时候没发现,抽完了才发现不能抽,怕谢眺吸二手烟,所以打开了一条小小的窗缝,但又怕谢眺着凉,所以把空调的温度调高了一点点,在他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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