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栏已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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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栏已朽-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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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凡几觉得有些意外和震惊,可更多的是一种作为惺惺相惜的怜悯之情,作为男人他身上自然也有伤痕,可着实没有喻尝祁这般严重,尤其是在靠近心脏的那个地方,留有一枚褐色的树叶形的伤痕,他似乎被什么东西穿透过,只不过大意的没死,还活到了现在。
  起身将这人小心翼翼的抱了起来,然后放入盛满热水的木桶里,热水漫至胸腔,叶凡几伸手拆散了喻尝祁的发髻,一头乌黑浓密的长发瞬间倾散了下来,垂落在胸前,还有的漂浮在水面上。
  喻尝祁的头歪歪斜斜的靠在一边,叶凡几拿着沾湿了的手巾替他擦拭着脸庞。
  拨开遮住脸颊的发丝,露出一张因为水气的蒸腾而有些朦胧润泽的容颜,叶凡几趴在木桶边缘看着他,他似乎能相信的出来这双眸眼睁开后会是怎样的一副情景。
  空濛水色,山河涧涧。
  想起自己第一次和喻尝祁相遇时,叶凡几确实有想要杀了他的想法,只不过那时却没有下手,现在想来虽然依旧不知道为什么却不禁因此感到几分确幸。
  喻尝祁是个很好的人,这人虽然一副冷冷清清不苟言笑的样子,可给人的感觉却很真实,他对人好的心是真实的,不像那些喜欢把真心掩埋,整天与人相处都是一副虚与委蛇的模样,这人就是山涧中流淌着的一汪清泉,无论中途流经哪个地方,总会毫无保留的滋润着那里的一山一石,一草一木。
  虽然现下他还不够完全了解喻尝祁,可他相信,若是给他时间,他一定会看透这个人,只是……想到这里叶凡几的眼神不禁暗了暗,就像他上次所说的,他和喻尝祁既然做不了朋友,那只能为敌了……
  心中不免觉得十分可惜,叶凡几不由自主的伸出手刮蹭了一下喻尝祁的鼻梁,一句话忍不住喃喃出声:“若是我能一直陪在你的身边,有足够的时间去慢慢了解你,那该多好……”
  “……”
  撇去心中的胡思乱想,叶凡几回过神来,不由得有些烦躁,自从和喻尝祁在一起后,他总是会轻易的变得多愁善感,敏感多心,再这样下去,他可能真的要对往日那维护了十多年的高冷形象有所摒弃了……
  拿出手巾沾满了热水,开始替他清理着身体,从脖颈到两肩再蜿蜒到那胸前那两点柔嫩的茱萸……直至紧致的小腹和两腿间……
  叶凡几下意识的捂住了鼻子,发现没有什么可疑的液体流出不由得松了一口气,明明先前没有这种状况的,难不成是因为他今日胡思乱想太多,加上他情绪感染以致于他有反应了?
  虽然喻尝祁确实很好看身体很漂亮,可他也不至于对着一个男人……
  作为一个未经人事的少年,叶凡几发现自己有些可耻和惭愧,他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来转移一下自己羞耻心爆棚的念头,眼睛却总是不由自主的往喻尝祁身下瞟去……
  叶凡几只觉得再这样下去,他的鼻血真的要流出来了,脸庞瞬间涨的有些通红,他立即站起身头也不回的跑了出去!
  不行,不能再继续下去了,他必须找一个人先把喻尝祁从水里捞出来,他已经顾不了这么多了,否则他真怕他忍不住会干出什么事来!!!


第31章 第三十一章
  “现在还是大白天的,你来做什么?”
  林辞镜在院子里四处张望了片刻,在确认没有什么人之后连忙掩上房门,回过头来皱眉看向眼前的男人,语气隐隐端着些怒气。
  “你们家王爷不是还没醒过来么,更何况这么多天不见,你不想我么?”左仪看向她,深俊的眉头隐隐带着些乏力,刚要伸出手去揽眼前的女人时,林辞镜却错开他向着一边走去。
  缓缓落座后,她看着他凝眉道:“你还有脸问?你对王爷到底做了什么,自从那日骑射礼回来后他就没醒过!”
  自从那日喻尝祁回来后,竟莫名晕滞直到昏迷不醒,后来又听那老大夫说喻尝祁是中了什么毒,她闻言一惊,派人去查讯,才知道那日骑射礼发生的事情。
  “呵!”左仪转过身,“你问我做什么,我一个手下败将还能对他一个王爷做什么不成?”
  林辞镜看着他不说话,这男人虽然平日里看上去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可她和他从小一起长大,彼此之间再了解不过,这人嘴上说着不计较,可若是真得罪了他,只怕是追着咬着也要撕下对方一块肉来同归于尽。
  两人静默片刻,左仪终于有些无奈的笑出声,坐在另一边道:“是,我承认,不过那支毒箭不是我射的,是你哥哥!”
  林辞镜一愣,“他……怎么会?”喻尝祁在周立宵心中的地位有多重,在这大周境内谁都清楚,虽然平日里这两人看上去相处的并不怎么好,可若是有人胆敢伤喻尝祁分毫,无疑是在触犯君威,而林将酌做事一向谨小慎微有条有理,怎么会?
  左仪却是冷笑一声:“你也太不了解你哥哥了,他只不过是让喻尝祁吃了些苦头,死不了,否则照他那般心性,给你们家王爷十条命都不够他死的!”
  林将酌跟林凫一样把面子看得比什么都重,这父子两个做起事来也是毫无原则可言,而今日先不论他落败丢尽了林家的风头,仅凭喻尝祁戏耍林将酌那一举动,就足够他有理由记恨几日了。
  林辞镜暗暗吃了一惊,她和林将酌虽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妹,只是这个哥哥在她很小的时候就经常出远门,不曾在身边长留过,所以两人的感情并不怎么深,“那为什么,王爷还没有醒?”
  “我今日也是为此而来!”左仪看着她,“你哥哥放的那种毒不过是西域很寻常的一种迷药罢了,类似于中原的蒙汗药,若无热息逼出体内,至多不过三天便会失效,可一连这么多天都没醒过来,着实有些奇怪!”
  闻言,林辞镜不竟有些恼怒,“你们不是巴不得我成为寡妇么,既然如此,你还来看他做什么,喻尝祁要是真出了什么事,你们可清闲了!”
  “好了好了,别生气,谁说我们就一定要他死了,你别生气,他不会有性命之忧的,我此前来其实还有一件事要与你商量的!”
  左仪转脸哄着林辞镜,心中却是一阵冷笑,倒不是他们不想让喻尝祁死,只是喻尝祁若是真出了麻烦,周立宵可就不会像这之前一样,对于那日的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说不定会直接与林家撕破脸皮了,这样对林家终究是没什么好处的,所以还是适可而止好!
  林辞镜瞥了他一眼,“什么事?”
  “再过几日,我义父就要来上京述职了,届时,我想带你走!”
  “你哪来的义父?”林辞镜自然而然的忽略了后半句话。
  左仪道:“现今的西平大将军,威仪侯王虏。”
  王虏乃是先帝的亲信,当年的南岭一事也属功不可没,这一生跟随先帝到底也是立了大大小小战功无数,所以周立宵在上位后便准许他了一等爵位让他安心养老,只不过王虏一心誓死效随,不肯卸甲归田,周立宵看在他年龄大了于心不忍便允了他的心愿。
  而王虏和林凫又是多年的老友,林辞镜幼时时常喊他伯伯,所以还算记得,“你怎么成了他的义子了?”
  左仪却是一笑,略过了话题,“此事说来话长,不过,待到这些时日的事务完成后,我想带你走,我和你哥哥已经说好了,义父在渠田有食邑千户,不论是去他那里还是天涯海角,我想和你在一起!”
  看着眼前的男人突然十分真挚的模样,林辞镜突然有些不可置信,“你……我哥哥他知道了?”
  “嗯,他知道我从小到大都喜欢着你。”
  “怎么……”林辞镜看着他有些愣怔,她倒是着实没想到这个男人今日会有此一言,心中若说没有触动那是不可能的,只是这么过去,她似乎早就不再是当初那个随心所欲,为了一点事情就有所冲动的的少女了,“你可不要忘了,我既为人妇,若是如此是要遭法诛的,更何况,你觉得周立宵知道后会放过我们?”
  左仪握着她的手道:“你以为周立宵把你嫁给喻尝祁是什么原因?一是为了约束他,二是用你来牵制林家,而你从头到尾不过一枚棋子,没有人会真心待你,除了我,只有我!”
  “我……”林辞镜闻言忽然有些犹豫,她确实厌烦够了如今的日子,当初虽说是她一厢情愿求着父亲替她请亲,可是这些年过来,她虽然如愿以偿可实际上却什么都没有得到,回首以往的日子,难道自己就真的甘心烂在这个地方做一辈子的深闺怨妇么?
  看着林辞镜有些犹豫的模样,左仪继续道,“辞镜,眼下离开的时机再好不过,如今外人都在谣传喻尝祁将薨,如果他真出了什么意外,你真甘心替一个不爱你的男人守寡么,再者他若是哪天醒来,照着那日发生的事,你以为他还会给你好脸色看?”
  “……”林辞镜敛着眸子,手指却无意识的摸着腰间系着的一只囊袋,这里面是她那日为了喻尝祁做好的腰带,本来打算在月夕那日给他的,只可惜他一直昏迷不醒,所以她也就一直没有机会交给他。
  左仪却不再给她犹豫的机会,直接道:“过几日义父回京述职完毕,我就会和他走,就这几日时间,你好好想想吧,我不会强迫你,不过明晚我会再来找你的!”
  说着他起身,在林辞镜嘴角留下了一个吻,后者微微有些怔愣的看着他,左仪又顺手拿走了她腰间系着的囊袋,打开绳结,里面是一条黑色素面的蚕织腰带,四个边角有银线勾勒的锁云纹,虽然看起来简单,可手感和做工却很是舒服,更重要的是……独一无二。
  “看来已经做好了,不过喻尝祁怕是用不上了,不如给我罢!”左仪将腰带挑了出来,面带笑意,随后收入囊中,转身出了门。
  “用不……上了么?”待到那抹身影消失后,林辞镜才有些怔怔地回过神。
  *
  叶凡几本来寻思饿了便去王府的厨苑去,打算找些吃的,反正喻尝祁现下还躺在床上,还用不着他伺候,于是便寻了个空闲跑了出来。
  只是刚回到北院这边时,就发现有个熟悉的身影在喻尝祁的院子门前鬼鬼祟祟探头探脑的。
  将手中的栗子糕一股脑儿的塞进嘴里,叶凡几悄无声息的上前,走近了才发现这人原来就是獐头鼠目。
  待转过身时,叶凡几突然伸手拍了下对方的肩,“喂,做贼呢?”
  獐头鼠目闻声一愣,上次的恐怖经历如今仍是历历在目,待到他完全转过身来,看清了眼前的人后一句爷爷差点儿就要喊出口!
  “郎,郎君?”
  叶凡几挑眉看他。“有事儿?”
  “嗯……”獐头鼠目低下头在衣服里翻来翻去才翻出来一封信函,连忙颤颤巍巍的递给了他,“这是,今,今早儿出门采物时,有,有人塞给我的,说是交给你!”
  “我的?”叶凡几接过信函,翻来覆去发现一个字儿都没有,不禁有些奇怪,“你看清给你信的人是谁了么,怎么说的?”
  獐头鼠目道:“是,是一个个子很高的男人给我的,他说给王府里跟在王爷身边的那个小郎君就,就行了!”
  叶凡几瞥了他一眼,照所有人和獐头鼠目比起来,所有人都是个子很高,他拆开信函上的封泥,里面是一张很干净的米黄色纸张,只是在靠近右下角的地方写了一行小楷,那字体娟秀,可勾转间又似铁骨屈折,透着一股钢劲。
  这字体太过熟悉,以致于他第一时间就已经反应过来是谁了,心下突然有些错乱的怪异,脑子里更是一团麻,乱糟糟的,看来他没有看错,那个男人不仅来了京城,而且还直接找上了门来!
  “郎君,怎么了?”獐头鼠目看着他道。
  他身高有限,再加上他不识字,所以那张信函上写了什么能让叶凡几这一瞬间神情大变,也着实有点好奇。
  叶凡几却突然看向他,一把揪住他的衣襟道:“这信何时送来的?”
  獐头鼠目不明所以的道:“今,今天早上!”
  “今早?”叶凡几看向天边被夕阳染成一片晕色的落霞,突然有些不可抑制的想要揍人,“那你,现在才给我送来!!”
  “我,我……”獐头鼠目看着他有些无辜,这也不能怪他啊,这人一整日都躲在院子里不出来,他又不敢进去找,所以才……
  “算了!”叶凡几松开手,“你还记得那个男人有什么比较明显的特征什么的,比如竹杖?”
  獐头鼠目小心翼翼的摇了摇头,随后有些认真的回想道:“没,我只是记得他右手的拇指上似乎带着块玉?”
  作者有话要说:
  獐头鼠目:“为什么我没名字?好歹出镜率那么高?”
  某作者(哈欠):“哦,我懒得起。”
  獐头鼠目:“……”


第32章 第三十二章
  周克殷现在才发现这男人的右手拇指上竟然带着块玉韘①,不禁有些讶异。
  那块玉韘样式虽看着古老,可做工却十分精巧,形制圆筒,下端平齐上端斜口,正面又用双钩线纹饰兽形,看样子似乎是一只饕餮,其中兽口向下,背面下端则横刻一凹槽,用于容纳弓弦。
  像这种玉韘原本是用来扣弦拉弓的用具,起初是为了防护手指被弓弦割伤,不过后来却逐渐沦为一种纯粹的装饰品,失去了原有的功能,原本有人佩戴这种玉韘不是普通的白玉就是价值连城的翡翠所制,可他看着这块玉韘,纯白无垢,除了随着时间过去而有些微微的泛黄外,并没有什么过于出彩的地方。
  只是他有些想不通,像这种现已少见的实用玉韘怎么会带在一个以经商为本的男人身上,况且这男人举止倒像是个山水文人,如今带着这种实用性大于观赏性的玉韘,怎么看也不像是一个会武的人。
  不过想起自己第一次对这个男人形象的误判,周克殷无声的弯了弯唇角。
  “公子是想到什么了?”对面男人低沉的声音缓缓开口,见周克殷愣了愣又道:“我见你方才似乎是在……笑?”
  周克殷闻言反应过来,不禁微微一笑,“确实吧,没想到被你看见了!”
  “是想到什么好事了么?”梁珂看着他,摩挲着手中酒盏的边缘。
  他们此时身处京城一家最繁华的酒楼里,坐着最好的席位,品着最好的花酿,在靠近窗边斜栏的那一片天地,望着四周的宵净江水,在暮色的晕染下变得逐渐幽深。
  原先因为卧玄的提议,周立宵不得不借口答应了下来,只不过这几日事情多再加上那日骑射礼上的事故,周克殷便一直没来得及赴约,如今即至月末,才和父皇好行好商量了一声,借口去看看王叔。
  不过却是私底下瞒着,来到了这宫外玩耍,顺便还带上了周莲娣,因为避闲于人多口杂,所以便随口换了称呼。
  周克殷看向不远处的江岸上,来来往往的船只和络绎不绝的人流,看着那些船载满游客再一个个的驶向不知名的远方,心中莫名多了些向往,转过头来,“倒不是什么好事,只是好奇梁兄你手上的那枚玉韘是何物所制,看起来有些奇特?”
  梁珂闻言,淡淡一笑,“是犀角!”
  “犀角?”
  “嗯。”梁珂道:“我多是经常辗转于各地之间,偶然在异国他乡与他人以物易物得到了一只犀角做的玉韘,看着心喜便一直带在身边!”
  “原来如此!”周克殷点头,“只是这玉韘原本为扣弦拉弓所使,梁兄既然肯带上此物,想必也是对射术也是有所善用吧?”
  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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