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东异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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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东异事-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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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男孩吐吐舌头,说真险。
  那我们可以凭着这块玉把这石盘弄出去啊!觉明说。
  方丈摆了摆手,说不行,这块玉只能暂时保住大家安全,不知道能坚持多久呢。
  大家都泄气了,呆在原地一筹莫展。
  方丈想了一会儿,突然说有了!他说吸阴灭阳,假如是不阴不阳的话,岂不是就不起作用了?
  觉明说,方丈你就瞎说吧,这世界除了阴就是阳,哪来的不阴不阳?
  方丈笑着看我,此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他?大家都诧地看着我。
  对的,大雨本来是阳间之人,可是他又是至阴之命。换句话说,他既是阴又是阳,两者中和后,他介于阴阳之间,什么都不是了,所以这圆盘对他不起作用。放这圆盘的人怎么也想不到,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安排。
  我在方丈和觉明的鼓励下去摸了那石盘,这一摸不要紧,突然一股热浪从那石盘上迅速传来,吓得我大叫一声,马上松了手。
  方丈说,怎么了?
  我说好烫!方丈看看我手,说没事,圆盘把你当鬼魂了。现在你再慢慢靠近试试。
  于是我又伸出手去摸,那石头上一下子像块千年寒冰一样,冻得我深入骨髓的痛,我不得不马上又松开了手。
  方丈说,这回他应该把你当人对待了!你再试试看。
  我有了前面两次的经历,这回真的不敢乱摸了,我把小手放得远远的,头扭得很远,我慢慢靠近去,靠近去……让人想不到的是,石盘这回既不烫手也不冻手了,我将它慢慢取下,这石盘虽然不大也不是特别厚实,但是对于我来说,还是相当的沉重。
  我把石盘放在地上,那棺材突然就咔咔咔响了起来。不好!棺材动了。我吓得手一缩,就退了回来。方丈和觉明早已严阵以待。我们听到里面的响声仍在继续,就像有一个人在使劲抓挠那棺材板一样。
  觉明非常深怕,我看到他和我一样,汗水都流了出来。他对方丈说,里面不可能有五百年的僵尸吧?
  方丈眉头紧锁,安慰道,应该不可能这么倒霉。小心戒备着。
  那响声响了一会儿,嚓的一声就自己停了,棺材板有了松动的痕迹,然后就自动向后面挪去。
  我们一颗心都噗通噗通跳到嗓子眼上了。我紧紧搂着觉明的脖子,不敢朝那方向看。
  终于棺材板不动了,也没见有僵尸从里面跳出来。
  方丈做了揖就向那棺材靠去,他看了一眼,示意觉明过去。觉明扭扭捏捏蹭到棺材前面,顿时傻眼了。
  我也傻眼了。所有的鬼魂都傻眼了。
  只见满棺材的金元珠宝在里面,闪着耀眼的光芒。
  觉明只差没流口水了。遗憾的是我那时还小,对金银珠宝的概念还没有,我只是觉得那光灿灿的东西很好看,很迷人。而且那些鬼魂本来是阴间之物,这些个真正的金元珠宝对他们是没有任何用处的。
  觉明声带都打着颤,他惊喜地对方丈,我们发财了!
  方丈说,阿弥陀佛!出家人怎么可贪这不义之财,觉明你醒醒吧。
  觉明说,方丈,我们就少取点,拿一两件出去,岂不发大财了?你想想,有了钱,把寺庙重新修整一下,把山路修整一下,这样一来,寺庙里的香火一定会旺起来的。
  方丈说,恐怕是你想揣兜里吧!你又不是盗墓贼,只怕你要拿出去,有命拿,没命花!
  觉明不解地说,怎么叫没命花了?
  方丈说,这两年国家打击贩卖文物可是贴了血本的,你这样拿出去,不是自作孽不可活吗?
  觉明吐了舌头,恋恋不舍地放下了手里的珠宝。突然他又伸出双手去抓那些珠宝。
  方丈怒骂,觉明你个兔崽子想干什么?
  觉明说,不能拿走,摸一下也舒服啊。他将伸出两只手去,哗啦啦搂那些珠宝,只听到棺材下面咯咯两声响,方丈就冲了过去,一把将觉明拉了回来,摔得觉明四仰八叉。嗖的一声,就从下面射出一只箭出来,直插进头顶的天花板上。觉明吓得叫了声我的那个亲娘呃,就再也不敢动了。
  方丈说,没事了,盖上吧。
  觉明叹了口气,轻轻上前推动那棺材板,将那些珠宝盖得个严严实实。他边盖边念叨,乖乖们,在这里不要动,等贫僧哪天活不下去了,就来带你们出去兜兜风。
  方丈恨了他一眼,他就不敢说话了。
  小男孩此时想起了什么,他问方丈,既然这棺材里只有这些金元珠宝,那真正的主人在哪里?
  方丈微笑着说,真正的主人就在这副棺材的下面,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是个连环棺,我在一本专门写古人丧葬风俗的时候,曾看到川东北地区有连环棺的风俗,即两只棺材一起,一只在地上面,装着金银珠宝,意思是上有金山银山。尸体则葬在下面的另一只棺材里,一来接地气,二来不容易被盗墓贼破坏。两只棺材之间设有机关,如果贪心的人拿了珠宝,就会瞬间弹出一支毒箭来,将盗墓之人射杀在这墓室之中。
  大家听了冒出一身鸡皮疙瘩。
  方丈说,出家人四大皆空,本来我们闯进这古墓就已属大不敬了,所以财就更不能要了,我们带着石盘出去吧。
  那石盘有点重,其他人动不得,只有我才敢触碰,但是就凭我这小身子骨,要想就这样轻易拿出去是不可能的。
  最后方丈想了个法子,他命觉明背着我,我背着石盘,这样就可以出去了。觉明挠着头皮,无可奈何,他抱怨了一句,我真是个冤大头我!
  我们一行开始往外面退,小鬼仍在前面开路,觉明背着我走中间,其次是方丈,再是那些鬼魂。只再我们走出墓室的时候,那墓室门咔咔咔就合上了,再绕过屏风走出会客厅后,那挂着宝贵荣华的门又咔咔咔合上了,我们一路退到了盗洞下面来。觉明早已是气喘如牛,他生气地说道,这他妈太重了,真受不了。
  他没想到,我更难受,我背上有一块重重的石盘,下面又是觉明那粗糙的背梁,夹得我像块大烧饼一样难受。可是我又不能扔掉啊,不用说,我知道方丈为什么要我弄这块石盘出去,慧明师傅的命还全靠这东西来救呢。
  到洞口的时候,方丈和觉明,还有我都呆了,这个洞是一直朝上的,而且中间有一段悬空的距离,我们怎么才能出去呢?
  别担心,我有办法,小男孩说。
  我得承认,这是我懂事以来第一次看鬼魂这样走路。
  小男孩站在我面前,突然身子就轻飘飘地升了起来,我看不清楚他的脚,我只能看见他上半身身子缓缓上升,上升,然后从那盗洞里出去了。
  我们在盗洞里休息了一会儿,就看见一根藤子伸了进来,然后小男孩的声音也飘了进来,他说小弟弟,抓住这绳子,我拉你出来。方丈试了一下那绳子,够结实,他交给我说,绑在身上。我按照他的提示,缠好,绑好,然后双手抱着那个石盘,方丈喊了声,可以了。
  那绳子就将我拉起,缓缓上升,最后终于通过盗洞,到了地面。我长吁了一口气,哇!又见到了森林了,真好!虽然看不到阳光彩虹,看不到鸟语花香,可是比墓里的感觉好了何止成千上万倍。
  然后方丈也出来了,觉明也出来了,那些鬼魂个个幽幽地飘了出来。
  方丈和觉明心情也很好,都使劲呼吸着这林子里的空气。觉明说,妈的,都快被憋死了。
  我们休整了一会儿,看看天色已经不早了,又立马向小茅屋奔去。
  觉明自然又干苦差事!
  返回小茅屋的时候,老爷爷和老婆婆正在焦急地等待着我们。他们见我们安然无恙地回来,而且听说带回了这么一宝贝,特别高兴。
  那晚,我和觉明安安心心踏踏实实地睡了一觉,方丈在屋子里向所有的鬼魂认真传授他的佛学典藏。而且估计传授结束后,又当了一回军师,跟大家商量明天的这场恶仗怎么打。
  而且后来我听说,方丈本来是不需要那些鬼魂去的,他说,你们这样去,搞不好都是去送死,只要我们三个人类,还有这个阴阳石盘就足够了。
  可是众人都不同意,一来多个鬼魂多个帮手,二来都要找那****的土匪们报熬油夺命之仇!
  天亮的时候,我们就出发。
  在一个谷里找土匪的窝并不难!而且这些鬼魂终日游荡在这片林子里,可以说是相当熟悉。我们出屋子仍旧来到了悬崖下面,小男孩带着我们朝古墓相反的方向走去。
  
  ☆、第十六章临阵倒戈成俘虏
  
  一路上,方丈心情非常复杂,他说也不知道慧明怎么样了,都两三天了,他熬没熬得过来?
  觉明说,那小子平时和我顶嘴的时候,死犟死犟的,应该没事吧。
  我也在心里祈祷,慧明师傅,你千万要挺住,我们马上就来救你了。
  我们边走边看,小鬼头一直在前面探路,这一路风景陡然变化了起来,只见森林越来越少了,最后干脆没有森林了,在我们前面的是一片光秃秃的山。觉明摸着脑袋,说乖乖,知道我大和尚要来,把山头也剃得这么干净了?
  此时,我也开始隐隐觉得那石盘在背上不安份了起来。石盘开始慢慢变烫,后来越来越烫,贴在我背上像一个烧熟的烙饼,烙得我心里也火烧火燎了起来。
  方丈看着前方,说了声,好重的怨气。
  那些光秃秃的山之间有一条小路,我们一直沿着小路上去,我在背上默默地数了一下,除了方丈、觉明和我,还有小男孩子、老爷爷、老婆婆,还有那十来个农民模样和猎人模样的鬼魂。我们一行算起来,人鬼同途也有二十个,相当于一个小规模的游击队伍了。但是,这些老的老,小的小,而且全都赤手空拳,去面对一群穷凶极恶的山贼土匪,我们能打赢吗?我不禁在心里暗暗担心起来。
  好在有它,我反过手去摸了摸那石盘。我的妈呀!那石盘此时哪里是石盘,简直就是一块烙铁了,已经在我背上嗞嗞冒烟起来。
  我大叫,不好了!不好了!着火了。
  着火了?觉明把我从背上扔下来。我将石盘解在地上,摸摸背上,衣服已被烧出了一个大窟窿。方丈检查了一下我的背,发现我细嫩的背上已烧红了一大片,而且烫出了一圈很特别的图案,就是那石盘的符咒和图案!我没想到的是,这图案从那以后跟随了我一生的闯荡,而且多少次将我的小命保全了下来!
  方丈朝我背上吐了点唾沫,然后抹了一阵,我感觉一下子凉爽多了,可是不顶用,还不到一分钟,我背上又火烧一般地痛,痛得我眼泪都出来了。
  看来,这东西是不能再往下带了,弄不好我这条小命就丢在这条路上了。
  怎么办?还没有到土匪的山寨呢。
  方丈显得十分着急,如果我不能顺利带这块石盘到山寨去,那么就不能按照预定计划消灭土匪,也不能顺利救出慧明师傅来。
  方丈急得满头大汗,说千算万算,没算出这个来。
  觉明说,简单,我回去弄两根木棒来,抬着这石盘走总可以了吧。
  方丈说,办法是个好办法,可是再倒回去弄木棒那要等到什么时候?再说那木棒经得住石盘这般烧烤吗?
  觉明顿时泄气了,他坐在地上干挠头皮。
  倒是小男孩聪明,他说,这样吧,与其在这儿干着急,不如我们把石盘放在这儿,设好机关,再去土匪里山寨把他们全引出来,就地消灭如何?这样一来,我们一可是熟悉这里的环境地型,二来可以避免到他们的地盘上作战。老师傅,你看如何?
  方丈说,妙计。如此这般地商量了一阵,开始下一步的动作。
  首先由我咬着牙忍受着地狱烈火般的烧烤,坚持把那石盘端端正正地放在一块山间平地的正中间。这个地方是我们精心选择的,周围很少有石头遮挡,所以不会出现漏网之鱼。
  然后我们再在硬盘上面盖了一层薄薄的沙土,最后方丈想了想,叫我把那块长命锁也埋在了石盘上面,遮住了阴阳盘的锐气,这样就做得天衣无缝了。
  一行人相互鼓励了一翻,又向山里出发。
  大概翻过了两个山头。嗬!好家伙,一个诺大的山寨就出现在我们面前。
  这山寨很有规模,我们站在山头上,可以看见大概几十间房屋,房屋外面围了一圈坚固的木栅栏,那些栅栏被刀削得尖尖的。我想,要是不小心掉上去了,肯定会让你当场开肠破肚。木栅栏上还挑着大大小小的人头骷髅,让人看得心惊胆颤。在木栅栏最外面,有一个山门,上面写着“卧龙寨”三个大字。据方丈说,那三个大字真不一般,遒劲有力,看来写这字的非一般人啊!
  我们蹲在山头,把整个山寨的地型摸得一清二清,方丈迅速在地上画了个图,他跟我们解释到,这个山寨就是一个倒品字型,房屋虽多,可是由三条大路把他们分开,品字的下面两个口就是进山门的左右两冀,估计是土匪喽啰们住的,品字的上面那个口字,就是后面背靠山崖的那个,估计是土匪头子住的。所以大家进去千万要上心,尽量不要惊动那些喽啰,兵家最讲究擒贼先擒王,我们一进去后,就直奔最后面那个最大最高的木楼,抓住他们当家的,这样一来就可以实施下一步计划了。
  众人点头说,好!
  吊死鬼骂道,谁他妈跟你好好说。你谁呀?
  床脚杆也骂,这个兔崽子,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我们不去寻他,他倒主动送上门来了。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这是卧龙寨,阎王来了也跟老子下跪求饶。
  觉明说,是是是,给两位大王求饶,小人误闯贵地,请大王高抬贵手,放我回去。
  哈哈哈哈哈!******,从来就没听说过凡人来这里了还能活着回去的。吊死鬼笑道,下面躲着的那些牲口,出来吧,别让大爷一个不顺心,在你头顶上开一枪,打个窟窿出来。
  方丈愁着脸,十二分难看,他牵着我表情复杂地站了出来,并且让我和他一样把手举过头顶。
  然后就是小男孩、老婆婆、老爷爷、那些农民和猎户。他们举着手,站到我们身后。
  完了,完了,完了,我在心里不停地念到。这下倒霉到家了,救不了慧明师傅,还把这一行人全都搭了进去。这算怎么回事啊,还没开始呢,就被这么轻轻松松地给抓了起来。
  吊死鬼和麻脚杆从上面跳了下来。我看到他们俩,冷汗一下子就在背上直冒。这两个家伙奇丑无比,吊死鬼伸着长长的舌头,瘦得只剩下一串排骨,两只小小的眼睛在深陷的眼窝里翻白;再看麻脚杆,他也好不到哪儿去,整个一个麻风病人,全身上下长满了恶心的疮疥,那些疮还在流着黄乎乎粘兮兮的脓水。
  我的妈呀,我两只腿开始打颤,我感觉一股热流从我大腿根流了出来,******,太丢人了,我居然吓尿裤子了!
  再看觉明也好不到哪儿去,他刚才之所以贫嘴,是因为他根本就没看清楚这两位爷的尊容,现在他也开始口齿不清地打着结巴了,爷……爷……爷,饶命啊!
  吊死鬼和麻脚杆开心地笑了起来,吊死鬼说,终于抓了这么多牲口了,这下在大当家面前有功劳了,说不定以后不用我们天天守大门了。
  是啊,前两天他们出去才抓到一个凡人,今天我们兄弟俩就抓了三个。这下露脸了!麻脚杆也说。
  屋漏便逢连夜雨,方丈闭了眼,长长地叹了口气又说,出师未捷身先死!
  这时,我们看到身后的那十几个农民和猎人在相互使眼色,方丈以为他们想来个突然袭击,所以向他们摇头,叫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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