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东异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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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东异事- 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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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不上了,再绅士一会儿,汤都没有了。我大声说,半条命滚地龙,你们看,面里有蟑螂。
  啊!半条命和滚地龙立即把泡面盒丢在地上,开始剧烈地抠喉咙!我迅速把那盒泡面抢了过来,大口大口地吃着。
  半条命和滚地龙这才反应过来!等他们来抢的时候,我已把整盒面下去了一大半。丫那个丫的!跟我抢食,你们还嫩了点!我在心里暗自得意。
  一盒泡面似乎根本不够我们吃,反而把我们的食欲勾起来了。滚地龙摸着肚皮,嚷嚷着说,阿姨,还有吗?
  没啦!明天吧。明天早上再给你们泡。苏妈妈说。然后她去病床上看苏可心,苏可心的情况仍然很严重,想不到这丫头体质这么虚,我们早就醒过来了,这丫头就是不醒。苏妈妈有些担心,苏爸爸在一旁安慰她。
  我们几个吃了点东西,觉得没劲,就把临床的被子抱过来,偎成一团取暖。慢慢地,我们就开始打瞌睡了。迷迷糊糊中,我又开始不停地做梦,我仍然梦到了那山麂老太婆在朝我招手,母亲在精神病院里朝我狞笑,一个男人被一条大蛇叼走!这回多了个巫师老太婆拿着一个带血的包子,说吃吧,挺香。我惊醒了过来。一看,满屋子的人都在打瞌睡。我想起梦中的母亲,看看苏可心的妈妈,我突然觉得很失落。好久没有回去看过她了,我在心里暗暗地想。
  就在我心里难受的时候,我又听到了外面的走廊上有了动静。像是一两个人带着铁链一直在病房外徘徊。我抬头,从病房门上的玻璃窗看出去,就看见一双眼睛爬在那窗上向里面张望。我骇了一跳。那眼睛似乎看到我了,立即退了回去。我赶紧悄悄地推醒滚地龙和半条命。滚地龙不满地嘟哝,干嘛啊?上学还早呢!
  我在他们耳边说,别睡了,老师检查作业了。
  是吗?这两个家伙立马精神了起来。一看我们还在医院,又软了下去。我说,你们跟我来,别惊醒苏爸爸和苏阿姨。
  我把被子轻轻地放到一边,然后把这两个家伙硬是从床上拉了起来,轻脚轻手地溜到门边。丫那个丫的!我就不信外面没人!看我不将你们逮个正着。
  说着就轻轻地打开了门。我把头朝门外伸出去,一看。整个走廊空空荡荡,走廊里的灯光微弱,淡黄淡黄的。奇怪,明明有双眼睛的嘛!我觉得不服气。回头对他们伸了食指,意思是叫他们安静。这两个家伙见我鬼鬼祟祟的样子,加上这几天和我一起的经历,也有了点警觉。
  外面有什么啊?滚地龙小声地问我。
  别说话!刚才好像有一双眼睛爬在窗上偷望我们。我说。
  啊!两人同时一愣。
  我们三人悄悄地摸出了病房,猫着腰向走廊外面摸去。摸到走廊转角的梯子处时,我就听到有人说话。我把手放在屁股后面,向下招了一下,让半条命和滚地龙蹲下,就偷听到说话的声音。只听到一个人的声音在说,妈的!这趟差来早了,还没到时辰。另一个人说,上边交的任务不完成又不行啊。
  什么任务?大半夜的?难道是特务?我心里觉得很奇怪。我看后面两位,两位惊奇地看着我,好像什么都没有一样。丫那个丫的!不对劲啊!怎么可能只有我一个人能看到呢?难道?除非?我想了一下,立即从脖子上掏出长命锁在他们眼前晃了晃。
  真有人说话!滚地龙和半条命惊呆了,小声地说。
  我又使劲把食指放在嘴上,用眼神瞪了他们。他们这才捂住了嘴巴。不用说,这两位肯定不是人类了,不然的话,他们说话的声音应该是我们几个人都能听见。我第一反应就想到的是鬼魂!丫那个丫的!这世界上怎么到处都是这玩意儿?不过我立即明白了,这里是医院,隔三差五死个把人,不闹鬼才怪。
  既然是鬼魂,不惹他们也罢,免得自找麻烦。我向半条命和滚地龙示了意,三个人又慢慢地退了回去,我们溜进病房,长吁了一口气!滚地龙和半条命汗水都冒出来了。我只感觉我身上的汗毛全部立了起来。
  丫那个丫的!这不是个好现象。听大伯讲过,一个人出门的时候,尤其是夜里,只要是你感觉身上汗毛竖立起来,或者感觉前面有蜘蛛网一样的东西罩住了你的脸,你千万不能再向前走了,这种情况,十有八九是撞上鬼魂了。
  我们三个人,紧紧地把门反锁上,然后又悄悄地溜进了被窝里。三双眼睛,你看着我,我看着你,都吓得不敢大声出气。这也是放在现在,要是在我们没下管道之前,我估计这两位爷不当场尿裤子才怪,只是这两天跟着我见多了这种事情,心理的承受能力也变得强大起来。
  那两个鬼魂到底要干什么?滚地龙窝在被盖里小心地问我。
  不知道,听他们说要完成个什么任务!
  难不成,他们也像我们一样,有老师规定作业没做完?半条命说。
  是啊,我们三个,就你成绩好些,要不要你帮他们去做作业?我故意吓唬他说。
  半条命打了个冷颤,害怕地说,要去你去。
  我们三个人在被窝里讨论了一会儿,感觉外面安静了起来。是不是走远了?我问他们。
  好像是。我把头伸出了被子,朝门外望了一眼。妈呀!有一双眼睛在朝里面观望,他也正好看着我。丫那个丫的!我怎么这么倒霉啊,每次都是我看到。我使了个坏,拍了拍半条命和滚地龙,示意他们抬起头来。两人一抬头,嘴顿时就张大了,半响吭不出声来。
  那人看到我们三个都把他盯着,也愣了一下!估计他也没反应过来我们几个小孩子居然可以看到鬼魂,就如同看到正常的人类一样。
  他迅速向后退去。我也马上捂了半条命和滚地龙的嘴,我怕他们惊动了苏爸爸和苏妈妈,要是他们俩醒了,我们该怎么和他们解释这一切?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况且看到这些东西,难免对他们以后的精神会有一定影响。万一他们惊不住吓,成了精神病,苏可心也要和我一样成为孤儿了。
  看来,有些事,还是得我们自己去面对的。
  愣了一会儿,半条命和滚地龙终于反应过来。他们两使劲掰我的手,我听到滚地龙哇哇叫着说,放开我,捂死我了!
  小声点,别吓到了苏爸爸和苏妈妈!我说。
  这两位小爷才冷静了下来。
  我们该怎么办?他们俩问我。
  
  ☆、第四十章勾魂使者遇愣青
  
  丫那个丫的!这是成心不让我们好过啊!我说。咱们这样,与其让他们在门上偷看咱们,不如咱们主动去看他们到底要干什么?
  不去,不去!半条命立即声音打颤地说,弄不好咱们又会送命的。
  是好兄弟吗?我问,是好兄弟的话,就一起去看看。
  就是!滚地龙拍着半条命的头鄙夷地说,每次都是你最怕死!
  好吧!半条命终于下定了决心。哆哆嗦嗦地跟在我们屁股后面,我长了个心眼儿,在床底下偷了个尿盆。
  滚地龙盯着我,你什么不偷,偷这个干嘛?
  你呆会儿就知道了。
  我们轻轻地打开门,钻出房间。我顾不得那盆是做什么用的,顺手顶在了脑门上,其实我后来想想,这他妈也太幼稚了吧,如果真的是对方有铁链的话,这个能顶啥用?
  我们蹲在走廊里,又向那楼道摸索着过去。在转角处,我停了一来,仔细地听声音,可是这次很安静,难道走远了?我向半条命和滚地龙示意。然后几个人又向楼梯下摸去。
  楼下是医院门前的简易花园,种了一颗树冠高大的云杉,我们不敢冒然出去。想了想,就爬在扶栏上听动静。原来在这里,这回听到声音了,一个人在轻轻地抖动铁链,对另一个人说,怎么办?那几个小鬼似乎能看到我们。能怎么办?上面交的差,得办了才行。实在不行把这几个小鬼一同捉了去。
  这几个小鬼,不就是指的我们吗?把我们一同捉了是什么意思?难道……
  我们几人脸色都变了。我想了想,还是回去躲起来吧,谁知道这两个鬼魂会怎么对付我们?想了想用手指指示他们回去。
  半条命巴不得就这样回去,他立马调转屁股就往回窜。我们窜上楼,到走廊的时候,突然惊了。只见苏可心正从房子里出来,她什么时候醒了?我们张大了嘴巴!苏可心,滚地龙正要喊,我一把就捂住了他的嘴。
  你想找死啊!没听到下面那两位说的?
  可是苏可心好像没有看到我们一样,耷拉着脑袋,慢慢地朝我们走过来。她的脸色怎么这样白?昏黄的灯光下,她脸苍白得如同一片纸。
  我发觉不对劲。这小丫头平时哭哭啼啼,今天怎么这么安静地从房间里走出来了?我喊苏可心!可是苏可心并不理我。她抬头看了一眼我们,眼神空洞迷惑。完了!撞邪了,我说。我伸手拦住她,她居然直接就从我手臂里穿过去了。
  当场就让我们惊讶得说不出话。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开始下楼道了。我说不好了!滚地龙,你快去房间门口看一看,看苏可心还在病床上没有?
  滚地龙像山炮一样冲过去,跳起来从玻璃里往里看。在,那小丫头还睡着的。滚地龙惊骇地说道。
  出事了!我说,刚才过去的是苏可心的魂魄。快去给我追回来了。我一转身就朝楼下奔去,半条命和滚地龙在我屁股后面紧跟着。此时,我们已顾不得惊动其他人了。我们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竟然敢这样冲下去。
  下楼的时候,就看到了两个人。准确的说是两个鬼魂,妈呀!这鬼魂一白一黑,穿着长长的袍子,戴着高高的帽子,白衣人的脸上比苏可心更惨白,黑的脸上如同非洲黑娃!这不就是庙里的黑白无常两位阴间大神吗?他们正在将一根铁链往苏可心身上套,原来是阴差勾魂。
  住手,我喊了一声!
  那两个鬼魂愣了一下!想不到半路居然杀出三个不要命的小孩来。
  穿白衣的径直向我们飘过来,瞬间就到了我们面前。他用红红的眼光看着我,说小屁孩,你能看到我们?
  我点头,说你们跟狗熊一样在医院里走来走去,我们能看不到你?
  那就奇怪了!白衣无常疑惑地说道,你们咋能看到我们呢?难道你们也是死人?说着把鼻子凑到我跟前闻了闻,说阴气是挺重,可是不像是阴魂啊!他把头摇得跟筛子一样。
  屁话,你才死人呢!我生气地说道。
  哈哈哈,我们?你认识我们吗?
  认识,我在庙里见过你们的塑像,奇怪!你应该是白无常,白无常不是有个长长的舌头吗?你的舌头去哪儿了?
  哈哈哈,我说小孩,你才知道多少啊?白无常大爷岂是你们能看到的?实话告诉你吧,我们俩只不过是阴差。知道什么叫阴差吗?说简单点吧,就是黑白无常下面的手下。天下这么大,每天都死那么多人,黑白无常两位爷能忙得过来吗?所以就靠我们这些藏在全国各地的阴差替他抓人。我们俩只不过是负责这一片的。既然你们能看到我们,就实话告诉你吧,我们也并不是鬼魂,我们白天只不过是普通的人,夜里当别人睡觉的时候,我们就可以把灵魂放出来,专门替阴间办事了。
  我惊愕了,想不到我们身边还有这类人啊!那就是黑白无常的走狗呗!滚地龙接过去说道。
  白阴差立即翻了脸,大声骂道,小胖子,你说什么呢?
  我见到白阴差发火了,知道得罪这家伙不好玩,况且我们还要在他手下救人呢。所以我赶紧解围道,阴差大叔,你别生气,我这兄弟不懂事,平时就不会说话。我看到滚地龙还想骂他,就赶紧让他闭嘴了。
  你这小子说话还中听,这样吧,你们赶紧离开,我们就不追究。知道这是什么场合吗?阴差抓人是不能让凡人知道的。知道的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死!
  丫那个丫的!我吐了下舌头。怎么张口闭口就要我们死呢?
  但是我此时又不敢发作,生怕得罪了这么个大爷。我说,好好好,我们就走,就走!我虽然这样说,可是还是没有走的意思。
  干什么?舍不走是不是?他把身上的铁链抖得哗哗响。
  我求情地说,大叔,帮个忙好不好?能不能让我们,跟我同学道个别?你看,我们从小就一起长大。
  这?白阴差疑惑了一下。
  不行!那边那黑阴差说道。阴差抓人,岂是你们能在这里啰里啰嗦的?快滚吧!不然大爷不客气了。
  我赶紧把盆子交到滚地龙手里,在他耳边说了一句,往盆里撒尿。
  快,往盆里撒尿,我看到他在发愣,又赶紧补了一句。
  这小子想都没想,立马脱了裤子哗哗朝盆里尿尿。
  白无常脸都变色了,他说你们干什么?
  没什么,尿憋到了,想放水。我解释到。我看到白无常慢慢向后飘去,你他妈滚地龙,快点啊!好了没有?
  还有点。他紧张地说。
  有个屁,我不等他尿完,就端着那盆子朝白无常身上泼去。丫那个丫的,我从小就听人说鬼物怕童子尿,今天这样子,看来不发威是不行了。虽然这样想,可是我还是心里没有底的,这一招我以前从没用过,要是不管用,今天这几条小命算是交到这两位爷手里了。
  我太用力,居然连盆子一起扔了过去,白无常似乎没见到过这么横的小孩,也是刚才太大意了,所以在退的过程中没来得及,被整个尿盆子扔了个正着。只见他身上滋滋地冒白烟,他大声尖叫了起来!耶!有效果,我高兴地喊到。没想到滚地龙却没高兴起来,我回头,他正哭丧着脸,说少林寺你能不能等一下子啊,你一抽盆,我没憋住,全都尿到裤子里了。
  活该!我说,你不能夹一下啊。
  再看那白阴差,早被童子尿烧得惨叫不断。
  你们这帮小孩子太过份了,那黑阴差气得不行!立即放开苏可心就冲我们冲过来。妙极!等的就是你这样。我暗叫了一声,迅速朝白阴差冲过去,抢了他那根索命链。那白阴差仍在挣扎,他用怨恨的眼光看着我们。
  乖乖,中了你那胖小爷的无敌童子尿,看你能神气多久!那黑阴差立即朝我冲过来,抡起铁链就要打我,我赶紧将链条扔给滚地龙,大喊,快用这个,把苏可心套住,别让他魂魄飘走了。正喊的时候,我身上就中了一记链条,啊!痛死我了!我跳了起来,这链条就像是刀子一般,抽在身上连骨头缝里都痛。
  此时我已顾不上疼,我看到苏可心已慢慢地向远处走去。我说,滚地龙,你他妈快点啊!
  滚地龙立即拿着铁链冲了过去,我看到黑阴差想阻止他,于是在地上打了个滚,把那只尿盆抢在手里。我说,怎的?你是不是想再尝尝小爷的童子尿?
  你还有吗?那黑阴差吃了一惊,看着我。
  我故意把盆口对着自己说,不多,但也够你喝一壶的!不够的话,我再朝里面尿点?
  那黑阴差似乎并不怎么聪明,他果然不敢轻举妄动。
  那边,滚地龙已把苏可心拉住了。下面怎么办?他问。
  把她给我拉回病房,我说,同时又提醒他,别惊动了任何人。
  得令!滚地龙说,他和半条命拉着苏可心就上了楼。
  
  ☆、第四十一章苏可心的还魂夜
  
  想知道这勾魂阴差的来路吗?
  其实很多人都以为是阴间的小鬼。其实不然,我从庙里一本专门记述阴间轶事中看到过,那个时候,我看得一点不明白,倒是方丈给我介绍的很详细。这阴差在川东北又叫阴阳人,他们就像解放前的保长一样,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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