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东异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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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东异事-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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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明头上来了一家伙,觉明哪受得这样的重击,像一只泄气的皮球,瞬间就蔫了下去。
  觉明又被五花大绑扔进了监狱。等他睁开眼来时,我正爬在他身边,看着他不停地抹泪。他说,小兔崽子,还真有良心哈,师傅没白疼你。
  我哭到,人家怕你死了嘛。
  呸呸呸,胡说什么呢,你师傅我命大,死不了。
  方丈赶紧问觉明,慧明怎么样了?
  觉明叹了口气,恐怕没指望了!
  啥?我们全都心里一凉。
  觉明继续说,我看到他躺在那儿,整个人都严重变形了,脑袋肿得跟猪头似的,估计挨了不少打。这帮狗日的,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啊!说着他又唉哟唉哟叫起来!估计觉明刚才那顿打挨得着实不轻,他现在是鼻青脸肿,两只熊猫眼比猪头还难看。
  方丈心疼地说,不说了吧,你先休息一下。
  于是几个人就躺在冰凉潮湿的地板上休息,方丈看着我,我看着觉明,觉明看着方丈,大眼瞪小眼,说是休息一下,可是谁他妈有心思休息啊,都死到临头了!
  我觉得那绳子绑得我手脚十分难受,更让人受不了的是,在这样潮湿的空气里,我皮炎又发作了,先是背上有点痒,我想反手去抓挠一下,可是没用,手根本就动不了,我只得咬着牙在地上蹭,发现根本不管用,我又在觉明身上蹭。
  觉明问我干嘛呢
  我背上痒死了,受不了!我说。
  痒就对了,你那烫伤在好了。
  为什么痒痒就是烫伤在好?
  觉明就一时间没了言语。
  那是皮肤愈合的原因!方丈告诉我。他说,大雨你忍一下,很快就不痒了。说完这话的时候,他又奇怪起来,怎么伤口愈合得这么快呢?中午才烫伤了,晚上就开始愈合了。奇怪!奇怪!
  我也不管他奇怪不奇怪,反正我觉得越来越难受。先是背后,然后是屁股,再是大腿,最后全身都痒了起来。那种痒是一种比刀刮都还难受的感觉,我不停地在地上挣扎,方丈和觉明都看得呆了。然后我看到,我身体周围开始出现了一圈淡淡的雾气,那些雾气越积越多,浮在我身边逐渐变成一圈小水珠,小水珠轻轻地抖动,慢慢地向我身体靠近。我觉得十分有趣,开始去逗那些小水珠玩,我在脑子里想着跳,它们就都突然向上跳了一下,我在脑子里想着转,它们就围着我缓缓转起来,太好玩了,太好玩了!我笑了起来,竟然暂时忘记了痒的痛苦。
  方丈和觉明还有老爷爷老婆婆小男孩全都张大了嘴巴,惊讶地看着我。
  后来老爷爷和老婆婆还有小男孩,他们感觉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把他们向我拉进。
  他们说,这是怎么了?怎么会吸我们啊?
  方丈说,大雨,快停下来,快把你脑子里想的东西忘记掉。
  什么?我的思维被方丈的话打断了,我看到那些水珠都钻到我衣服里来了,我感觉它们在往我身体里面钻去,水珠钻的时候,我又感觉更加痒了。
  方丈说,大雨,现在起,你不要胡思乱想,就不会痒了。
  我点点头。觉明不解地问,大雨这是怎么了,是不是中邪了?
  方丈说,没有,这孩子本来就通阴灵,这屋子里又满是阴气凝结,刚才不知道怎么了,他竟然可以吸收这些阴气。方丈又说,按道理,他没有修过茅山道术,不会这些啊,怎么可能有这种强大的力量呢?
  想了一会儿,他对觉明说,你把他给我用脚蹬过来,让我看看他的后背。
  觉明使劲用脚勾住我,然后把我用力踹到方丈跟前。死觉明!我在心里狠狠地骂道,就不能轻点么?
  方丈用嘴拱开了我的烂衣服。他说,这不是那阴阳石盘上的图案么?怎么到他背上来了?
  
  ☆、第十九章鬼魂叛徒的回归
  
  觉明打滚似地爬过来,他也看到了我背上的图案。
  我被他们的话吓到了,很害怕地问,方丈,我背上是什么啊?
  方丈说,小子,你因祸得福,想不到那阴阳石的符咒全印到你身上来了,而且和你的血脉相通。
  我说,我不会死吧。
  这个还不知道,不过你要当心点,这个东西会吸阴灭阳,这世间万物阴阳相生相克,而且物极必反,你尽量不要想着去吸收别的什么东西来,如果吸收过多的话,恐怕你这小命就算离死不远了。
  我吓得赶紧哭道,方丈,我不要吸阴灭阳,你给我弄下来吧,我好害怕。
  方丈说,傻孩子,这怎么可能弄得下来呢,恐怕以后要陪你一辈子了啊。
  我吓得更严重了,闹死闹活要他们给我弄下来。
  觉明安慰我说,大雨乖,不闹啊,师傅给你弄下来,你别动哈。说完,他就用嘴在我背上拱,拱了好一会儿,说行了,没有了。
  我不信,问方丈,说我背上那东西还在吗?
  方丈眯起来,装模作样地看了一会儿,说,没有了,没有了。觉明你真行,说弄下来就给弄下来了。
  我有点不相信他们,我又问小男孩。小男孩呵呵地笑着说,小弟弟,你别担心,大师傅真给你弄来了,你不信他们,难道还不信我吗?你知道我对你最好的。
  他说的真像那么回事,不过我还是觉得后背痒痒的。
  好吧,相信你们吧。
  正说着这些,外面有一群人来探监了。觉明见到他们,顿时火冒三丈,愤怒地骂道:王八蛋!我也挺生气地跟着骂他们,王八羔子的!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临阵倒戈的那群农民和猎人。现在我们最讨厌最恨的就是他们,居然还敢来见我们。要不是我们个个被五花大绑,肯定会冲上去咬他们一口。觉明朝他们呸呸呸地吐口水。他说大雨,你也给他们吐口水,诅咒他们不得好吃,被青龙大王把鬼头拧了点灯才好。
  那些家伙也不生气,站在牢门外乐呵呵地看我们笑话,并且刺激我们说,怎么的啊?都死到临头了,还不老实。找打是不是?带头叛变那个猎人还特意跑到我们跟前,使劲踢了两脚门栏,说吵什么吵?想提前死啊?!
  我们都不停地骂这群忘恩负义的东西。
  猎人头子转过身去,对那两个看监狱的小鬼说,辛苦了,兄弟。
  看监狱的那两个小鬼似乎并不买他们的帐,理都没理他。
  他继续巴结地说,两位大哥,兄弟们初来乍到,对寨子里的情况都不太熟悉,还望多多关照。
  其中一个扛着枪的小鬼就说,你们不好好在外面呆着,跑到这里来干什么?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猎人说,知道,知道,兄弟我当然知道。这不,你也知道,我们是新来的鬼,大家都不太熟悉,所以几个兄弟商量了一下,到寨子里各个地方转转,相互认识一下,以后在寨子里混也全靠大家关照提携不是?说完就从怀里掏出一个酒瓶来。他咚地一声把瓶盖打开,顿时芳香四溢。我可告诉你,这可是好酒,是刚才青龙大王表扬我们,给我们总共才拿了两瓶,这不专门来孝敬二位爷爷吗!
  那两个小鬼看到了酒,相互使了个眼色,就立马凑了过来。他说,妈的,你们看来真是下了功夫的,知道我们兄弟二个好这一口。说着就举着瓶子往嘴里倒,正要倒的时候,另一个小鬼立即拦了下来,说等等。
  干嘛啊?
  他们几个才来,我们也不熟悉,怎么敢喝他的酒,要是在酒里下药,蒙翻了我们兄弟怎么办?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这一处呢?
  那个谁!他们指着猎人说,还你,这酒我们不能喝。
  猎人尴尬地笑笑,说二位爷,我们怎么敢害你呢?你们二位动动大拇指就能要了我们的命。他故意看着二鬼背着的三八大盖说。
  那你先尝尝。
  对,你先尝尝。
  好嘞,谢谢二位爷赏赐,猎人高兴地接过来,放在嘴边,咕噜喝了一口下去。他把嘴巴抹了一下,说,好酒啊!味道真是太好了。我们兄弟在林子里晃了几十年,差点把酒的味道都忘记了。
  喝喝喝,喝死你,觉明在小声地嘟哝着。
  那两个小鬼看到猎人喝了一口,没事。高兴惨了,立马夺过去,抢着喝了起来,只差没打起架来。不停地说,给我留点,给我留点。
  猎人看着他们愉快地笑。
  很快他们就将酒喝光了,好样的!你们这帮兄弟,我们哥俩交定了。以后有什么事跟我们说一下,我哥俩赴汤蹈火,在所不惜!他说惜……惜……惜……就开始慢慢地摇晃,他说这酒真他妈上头,然后看了旁边那位,那位早就倒下去了。
  猎人说,倒!倒!倒!
  果然就倒了!那些农民和猎人都哈哈大笑了起来。
  他们都迅速跪在地上,猎人向我们说,恩公,实在对不住,让你们受苦了!
  觉明看着他们这一幕,简直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他说你们?你们?
  我们是假装的。要不是临时假装投降,我们早就被他们消灭了,根本进不了这里来。请恩公放心,门外的几个守门的早已被我们干掉了。恩公,你们都没事吧?
  我们这才全明白过来了。看来这群家伙还都不笨。觉明说,少啰嗦,快替我们打开门,佛爷我都快被绑成死猪了。
  一行人才七手八脚地在那个挺尸的小鬼身上摸钥匙。找到钥匙后,打开门替我们松绑。有一个农民在替我松绑的时候,无意间就摸到了我的后背,他啊的一声惨叫,我看到手臂就被吸了一半。等我反应过来,闪开他的时候,他整条胳膊都没有了,变成了一阵烟散去,幸好鬼身还在,只是失去了一只胳臂。他似乎受了极大的重创,说恩公,你这身体怎么了。差点把我整个鬼魂都烫没了。
  我们顾不得跟他解释,方丈说,你们一会儿都离他远点,别碰到他后背就行。
  我们出得牢笼,猎人催我们快跑。觉明说跑什么跑,还有一位在隔壁呢。
  众人又赶紧去打开隔壁的牢笼,把慧明扶了出来。我的天啦!这还是我的慧明师傅吗?整个一个死猪头,鼻子眼睛全部都变了型,上下唇充血得跟两根火腿肠似的。他已经人事不醒,鼻子里气息都没多少了。我哭着喊慧明师傅,快醒醒啊!可是没动静。方丈摸了他脖子上的动脉,说还有希望,快把他弄出去。
  于是几个农民把慧明架在头顶上,飞快地往外跑。看来鬼魂的力气就是大,架着慧明就跟顶了一根草一样简单,我不得不在心里暗暗地佩服他们。
  我们从牢笼里出来,就到了一个大大的天然溶洞。还别说,这伙土匪真他妈狡猾,居然把牢房建在山洞里,由于我们进来的时候太紧张,生死关头,哪还有心思注意牢房在哪里。现在真是看得一清二楚了。
  地上躺个几个扛枪的土匪。不用说,肯定又是这帮家伙的杰作。猎人们相互使了个眼色,就一人捡了一把抢带上。
  我们就这样悄悄地往外摸。溶洞并不深,我们很快就出来了,原来这溶洞设在青龙大王住的房子后面的悬崖里。我的个乖乖,这些土匪不得了!
  我们悄悄摸过品字型山寨的中间。想想真激动,我们只要再努力,就可以悄悄地摸出去了。苍天啊,保佑我们能顺利逃出去吧!
  就在这时,也不知道谁放了个屁,卟的一声,那声音拖得特别长,在黑暗的夜里异常刺耳。坏了!我们在心里暗暗叫到。只见大家都迅速把屁股夹紧,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摇头,表示没放屁。
  到底谁他妈放屁了,这关键时刻,吓死个人哎!
  幸好没被发现,大家这才放心地往前面摸。正要走,只觉得两边怪怪的,突然一下子钻出很多土匪来。
  娘的,我们被发现了!
  哈哈哈!你们这一群牲口,往哪里逃!
  不知何时,青龙大王已站在我们的身后。我们身边已围了几十个土匪,土匪们全都端着三八大盖,举着大刀片子,恶狠狠地看着我们。猎人们很快将枪举起来,对准他们,可惜我们的枪和对方几十条枪比起来,少得可怜。猎人们似乎很有经验,瞬间转身把几杆枪全都对准青龙大王。
  青龙大王一点不惊地从台阶上走下来,他说,你们这几个狗东西!我早就知道你们没安好心。想骗我青龙大王,你们还嫩着呢!告诉你实话吧,我从一开始就不信任你们,在林子里晃了几十年都没来投靠我们,今天却假惺惺地来哄骗我,你当我三岁小孩啊。那两瓶酒是我故意给你们的,我就是看看你们想玩出什么花样来。
  王八蛋,猎人骂道,有种你就让他们开枪啊,我们这几条枪只打你一个,大不了鱼死网破。
  哈哈哈!你当我吓大的啊,你好好看看你们枪里有没有子弹再说。
  
  ☆、第二十章青龙大王的故事
  
  猎人愣了一下,拉开枪栓,果然没有子弹。他愤愤地骂青龙大王,你个老狐狸!栽在你手里,算爷倒霉。来吧,开枪吧,兔崽子们,大不了魂飞魄散。看不出来,这位猎人还真是条汉子。
  好,那就成全你。青龙大王眼睛扫出一缕凶光。
  阿弥陀佛!劝施主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别再做杀孽了。方丈说道。
  放下屠刀?青龙大王突然笑了,很放肆地笑了起来。他说,要我放下屠刀,谁为我放下屠刀呢?
  他说,你想听听我的故事吗?五十年前,我还是马渡乡场上的一个落迫秀才,我和情歌王子李依若是好友。那次李依若约我去巴中城里与诗友相会,不料在城里撞上了抬着一个女子的滑杆,那个女人很漂亮,我第一眼就爱上了她。青龙大王说到这里的时候,脸上竟然有了不可多得的陶醉的笑容,可是他那笑容使终让我觉得很难受,就像一只大蚂蚁爬在我额头上的感觉。
  我通过诗文打听,此女原来是巴中城南王万财家的千金,我向李依若借了些钱在城里换了身像样的衣服上门去提亲,谁知道巴中城里富商刘地龙也为他的儿子去提亲。本来王万财的女儿相中的是我。可是王万财那个老不死的看中了刘地龙家的财产,把我一脚踹出门外,说你想娶我女儿简直是白日做梦,除非巴中城里的有钱人都死绝了,我女儿嫁不出去了,你再来提亲吧。
  我从他家里被赶出来后,又急又气。青龙大王脸色突然暗淡了下来,在王万财家门外蹲了七天七夜,也没见到王小姐一面。第七天的时候,刘地龙的儿子抬着花轿上门来取亲了。我看到他们把王小姐从里面拉了出来,王小姐抱着门前的柱子不放手,死活不上刘家的花娇。后来,还是被那帮人硬抬进了花轿。
  我本来想,我与王家小姐无缘,此事就此作罢。
  不料我后来打听到,原来这刘地龙家的儿子居然吃喝嫖赌样样俱全,巴中城里的烟馆娼妓有一半是他家的产业。这个刘地龙的儿子叫刘天棒,是当地有名的浑水袍哥,杀人放火,逼良为娼,可以说无恶不作!
  青龙大王说到这里,我就问方丈,什么是浑水袍哥?
  方丈说,袍哥在解放前四川境内,尤其在川东北为盛,那些有钱人家子弟和社会上的不良青年成立的帮会,简单的说就是我们现在的黑社会。他们崇尚义字,凶狠好斗,而且组织严密,后来这袍哥组织分为清水袍哥和浑水袍哥,清水袍哥以行侠仗义,惩恶锄奸为帮规,而浑水袍哥则以偷鸡摸狗,杀人越货为生。所以两派互不往来,时有争斗。解放后,毛爷爷一声令下,打击黑恶势力,还人民当家作主,这些袍哥人家就自动解散了。
  青龙大王很生气我打断他,又怕没人分享他这么多年的痛苦,所以他只好不耐烦地听方丈把话说完。他又接着说,我想到王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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