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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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毒- 第3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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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疯子,你想想,不管怎样,我们都是尚都的人,孔英贞让我们参于此局,对她有莫大的好处,再者,我还成为了五阴负责人之一,她考虑过这一点,未来她要主持大局,我也不可能反抗她。”唐术刑笑着摇头,“所以,我宁愿押宝在箓梦升身上,也不愿意押宝在根本就不了解的孔英贞身上。”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顾怀翼看着他,“你是这个意思?”
    “没错。”唐术刑起身道,“现在真的算是天下大乱,大家都要为未来考虑,你父亲跟着箓梦升做事,你难道要把你自己的亲爹卖了?把药金双手奉给尚都?”
    顾怀翼沉思片刻,问:“那你说怎么办?”
    “我不知道箓梦升对日本如何考虑,但我认为有必要帮他一把,不管尚都未来是不是可能掌握到日本,这次我们干脆假戏真做,一不做二不休,真正的做掉宫涼博立,灭了孔英贞,为箓梦升开辟一条路,也为咱们以后多留一条路。”唐术刑将手朝着顾怀翼伸过去,“演好这出戏,我们之间的恩怨以后再说,怎样?”
    顾怀翼点头,握住唐术刑的手,又问:“那鸡爷呢?”
    “他会明白的。”唐术刑看向姬轲峰离开的方向,“我会送一份大礼给他,堵住他的嘴,让他在箓梦升跟前也有面子。”
    “你是说,这些事情让他去做?反正他愿意?”顾怀翼下意识问道。
    “对。”唐术刑点头,“就算是咱们干掉了那两个家伙,也得放话出去,是他做的,明白了吗?这点你应该能做到把?”
    “不难。”顾怀翼笑了,“反正我只要真东西,不要虚名。”
    “一言为定。”唐术刑握住顾怀翼的手。
    顾怀翼也紧紧握住,笑道:“今天我算发现了,得罪谁都不要得罪你,你会想出一百种法子来弄死得罪你的那个人。”
    “言重了,走吧。”唐术刑转身下楼。
    顾怀翼站在那,盯着唐术刑的背影,双眼中的杀意转瞬即逝,他知道,这个心思细密的家伙,不能留得太久,可是镯中人所说的他们三人性命被连在一起的事情,是真还是假?
    顾怀翼没有那个机会去实验,也没有那个胆量……
    
    第二十三章(下)杂贺众之路
    
    就在唐术刑等人赶往天皇宫的同一时间,西岛秀川领着安良信进入了首相官邸的地下安全办公室。
    在开门的那一刻,西岛秀川远离了安良信,将门打开,示意他请进。
    安良信深吸一口气,他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几十年了,终于可以堂堂正正与日本政府的官员坐在一起正式谈判,而对方不会将他当做恐怖分子头目,而是反政府组织,不,是反对党的顾问。
    也许,今天便是改变日本历史的一个重大的转折点!
    而我,安良信则可以名垂青史,从一名知名罪犯变成日本的英雄。
    安良信这样想着,整理着自己那套准备了多年的礼服,紧接着大步走进会议室中。
    带着日本未来领导者的他,却在开门的那一刻,发现其中没有半个人,只有一张椅子,椅子对面架着一台高清摄影机,在椅子后面还摆放着一个投影仪。
    那一瞬间,安良信浑身一抖,这不是审讯室吗?
    “这是……”安良信回身去看西岛秀川,却发现西岛秀川一改之前的尊敬,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西岛秀川指着那张椅子道:“前辈,请入座,会议即将开始!”
    “会议?什么会议?你到底要做什么?”安良信心知不好,转身要离开,但为时已晚,四名现政府军警一拥而入,将他直接拽向那张椅子,再将他双手双脚全部绑死在椅子上,随后背着手站在他左右。
    “西岛秀川!你这是非法拘禁!你这是背叛!”安良信拼命挣扎着,大吼道,“我要见宫涼博立!我要见你们的总长!你们这是背叛革命!”
    “不,我们这是诱捕了逃亡国外多年的恐怖分子头目。”西岛秀川说着将门慢慢合上,门合上的那一刻,安良信看到西岛秀川脸上浮现出的那丝诡异的微笑。
    门外的西岛秀川坐下,掏出电话来,拨通后平静地说道:“清扫任务开始!”
    城市的另外一头。被新日联合军控制的火车站内,一批民兵正与安良信带来的手下们把酒言欢,欢呼着即将成功的“新日本革命”。民兵头目接起电话,听到西岛秀川的那句话之后,只是笑着点头,然后举着酒杯示意大家干杯。
    “为了日本明早的太阳!”
    “新日本万岁!”
    “新日革命万岁!”
    大家高呼着,将手中的酒杯碰在一起,安良信那些在海外躲藏多年的手下都忍不住流下眼泪来,丝毫没有留心民兵头目对自己手下递去的眼色。
    这批民兵曾经都在自卫队中服役,少数人还在特种部队服役多年。在明确了头目的意思后。他们都将手慢慢伸向了放有武器的地方——那里放着的都是一支支上有消声器的手枪。
    安良信的手下已经喝得神志不清。在看到黑洞洞的枪口对准自己的时候,还未意识到这是怎么回事。
    火车站外,一名站岗的民兵扭头看到映射到窗口上的枪口火光,打了个哈欠。低头点烟,还未抽上两口,提着手枪的民兵头目已经走了出来,从他手中拿过香烟抽着,同时示意他带人进去清理现场,搬运尸体,将尸体弄到最近的火葬场烧个干干净净。
    民兵掉头转身进去,民兵头目抽着烟,站在窗口看着里面。同时拿出电话拨给西岛秀川:“都解决了,尸体马上运走烧干净,绝对不会留下任何痕迹。”
    “很好,我会向总长为你们请功!”接起电话的西岛秀川盯着首相官邸地下走廊的地板,数着上面的污渍印记。
    挂掉电话后。西岛秀川看着紧闭的会议室大门,自语道:“几十年过去了,你们依然这么愚蠢,难怪当年会失败得那么彻底。”
    会议室中,被绑死的安良信还在那里挣扎着,大声吼叫着,直到投影仪打开,眼前墙壁上出现了花白的画面他才住嘴。很快,画面跳转,焦点从模糊变得清晰,安良信看到那是一座桥,很眼熟的一座桥,但又忘记在哪里看见过了。
    很快,一身劲装的宫涼博立出现在画面当中,示意扛着摄影机的人紧跟着他,然后对着画面道:“安良前辈,这是天皇宫外的二重桥,你不会忘记吧?几十年前,你曾经说过,总有一天你会带着革命志士踏上二重桥,亲手终结日本最荒谬的时代,很可惜,这件事你做不到了,今天,由我来代替你做到。”
    安良信此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得随着画面的前进而叹息,宫涼博立转身在前面慢慢走着,前方的岗亭中军警大声喝斥他停下来,但他并未停下脚步,随后画面清楚拍到杂贺众的杀手从四面钻出,干净利落地干掉了岗亭中的军警,打开那扇黝黑的木制宫门,恭敬地站在两侧让宫涼博立进入。
    宫门打开,宫涼博立依然走得那样缓慢,像是在享受着什么,而内中早已打成一片,不过杂贺众的杀手们明显占了上风,这些同时使用着冷兵器和自动武器的杀手们,十分默契地互相配合着,将冲出来迎击的军警全数杀死,绝不留下任何一个活口。
    宫涼博立淡定地走向长和殿,根本不躲避袭来的子弹,好几次险些被击中的时候,都被飞身扑来的杂贺众杀手用肉体挡下,一个倒下,另外一个人接着迎上,根本不畏惧死亡。
    这些杀手早就准备了为自己的总长付出自己的生命。
    宫涼博立走进长和殿中,在走廊中缓慢地行走着,上了楼梯来到二楼,走到二楼的接待长廊之上——每年皇室全家都会在此处站在防弹玻璃之后与民众见面。
    “啊——”一名护卫从旁边的合室中冲出来,冲破纸门的瞬间,举起手中的武士刀朝着宫涼博立迎头劈下。
    宫涼博立没有挪动脚步,只是微微偏头,让武士刀的刀刃直接劈在自己肩头的铜质护肩之上。
    “咣当”一声,那名护卫手中的武士刀弹飞,虎口裂开,但依然嘶吼着朝着宫涼博立冲去,却被宫涼博立一掌劈中咽喉,直接倒地,紧接着宫涼博立俯身拾起那支武士刀,朝着躺在地上的护卫高高举起。
    此时,数名杂贺众杀手押解着被擒获的天皇全家从对面走出来,宫涼博立见状将手中的武士刀插入地面,抬脚踹向那名护卫,护卫身子一弹,咽喉直接撞在刀刃之上,喉头发出两声“咕噜”之后,瞪眼死去。
    “你是谁!”天皇站在那不再前进,用身体将自己的家人护在身后,朝着宫涼博立厉声喝道。
    宫涼博立并不回答,只是扬了下头,紧接着一名站在皇室成员其后的杀手摸出枪来,直接在皇太子和太妃的脑后分别开了一个洞。
    天皇夫妇见状立即扑了上去,哭喊着摇晃着自己儿子的身体,咒骂着杀人者。
    宫涼博立冷冷地看着,直到天皇站起来朝着自己冲过去之后,他才一巴掌将其拍到地上,那架势和打苍蝇一样。
    宫涼博立抬脚踩在天皇的面部,冷眼道:“你不认识我了,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因为我早就放弃了所谓的皇室身份,成为了你们眼中的庶民,真荒谬,几十年过去了,你们依然还被当做象征一样存在,这就是你们和美国人的交易。”
    “你到底是谁!”天皇吼道,拼命挣扎着。
    “我是谁重要吗?反正你们也不可能挽回败局。”宫涼博立从衣服中掏出一叠文件,扔到天皇跟前,“签署这份东西,向全世界宣告从此之后日本再没有天皇,如果你痛快签字,我会让你们全家体面的死去。”
    此时,一批现政府的高官也被杂贺众的杀手从楼下押解了过来——早在几小时前,杂贺众就偷袭了首相官邸,将在那里等待谈判的高官一网打尽,并将里面的军警全部替换为了自己的人。
    宫涼博立示意手下将天皇一家和高官们押往松风间,随后分成两批,自己站在中间,示意摄影机高高架起,将现场情况全部拍下来。
    “你是个疯子!你不守信用!”首相伸手指着宫涼博立,刚伸出去,一道白光过后,他的食指便被宫涼博立一刀砍断。
    “你不懂礼节,这是惩罚。”宫涼博立冷冷道,看着握着自己断指处满地打滚的首相。
    一侧的官员们脸色惨白,但没有一个人敢上前帮忙,只有天皇冲过去,撕开自己的衣服替首相简单包扎。
    宫涼博立冷眼看着,问:“你们是不是在等着美国人派兵援救?或者是等着自卫队从各地赶到京都勤王?别幼稚了,美国人不会来,你们的自卫队有三分之一也已经反叛了,剩下三分之二都是墙头草。”
    “你会得到恶报的!”天皇吼道。
    宫涼博立根本不理睬他,只是道:“你们寄希望于美国人,这和不久之前非洲大陆整合前在那片土地上部分国家的领导人一样,美国人去了吗?没有,西方大国都视而不见,任由非洲大陆沦陷,因为他们也担心自己的国家会有与非洲大陆相同的命运,这和二战开始时不是一样吗?你们的希望就是绝望!”
    在场高官们脸色更难看了,其实大部分人都已经推测到了,否则的话美国在东京湾的军舰早就有所动作了,也不可能用云爆弹袭击自己的大使馆,销毁所有的东西。
    
    第二十四章(上)被胁迫的历史
    
    “你们知道美国人不会来援救你们,同样也知道他——”宫涼博立指着天皇,“也知道他这个日本的象征其实可有可无,那只是二战结束时,盟军留给日本高层的一个面子,不,不是盟军,是美国,因为当时驻扎在日本本土的盟军总司令部内只有美国人。”
    宫涼博立摇着头,在一众高官面前来回走着:“你们习惯了一叶遮目,习惯了只看到自己想看到的东西,从明治时代开始不就是这样吗?日本开始走向强盛,效仿西方国家发动侵略,建立殖民地,因为高层们认为,西班牙、葡萄牙这些小国都可以通过海上建立自己的霸权,日本为何不可以?于是你们抱着这样的幻想,把整个日本拖入了战争的泥潭之中。”
    “你们开始侵略自己的邻国,狂妄的认为自己天下无敌,然后在燃油被断绝之后,冒险发动太平洋战争。是的,你们清楚,只要打仗就会冒一定的危险,但是军令部和海军省根本忽略了作战计划的根本,从未真正研究过后果会是什么,只是放任事态的发展。说什么陆军在中国战场上损耗过大,如果海军不发动战争,迟早会演变成为内战,右翼会组成右翼内阁,海军就算反叛也是不堪一击。”宫涼博立摇头叹息着,“太可笑了。”
    “你到底想说什么?”一名愤怒的高官站出来道,“二战已经过去如此之久,你旧事重提有什么意义?这与你今天的所作所为又有什么关系?”
    “有!当然有!我只是想让你们清楚地认识到今天的日本到底是什么样子。”宫涼博立直视那人的双眼,“我就读大学时,有一位很敬重的前辈,他的母亲宫代子女士是一位战争遗孤,被中国人抚养大的孩子,有一个春假,我在前辈家中听宫代子女士说起过关于那场战场结束后的事情,我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听过。还是说你们清楚知道,只是装作什么都没有听见……”
    那个春假,宫涼博立整日呆在那位前辈的家中,听他的母亲宫代子女士用混合着日语和中文的话讲述着那段历史。那些句子和词语构成了一幅幅残酷的画面。让宫涼博立失眠了很久——日本战败,日本人开始从中国撤离,苏军占领了原本日本人在中国的所谓居住地。日本人开始抛下自己带不走的一切东西,甚至在逃离军队的威逼之下,将自己的亲生骨肉也直接留了下来。
    “宫代子女士和她的母亲费劲的登上了一艘船,认为自己可以平安返回日本,但是负责那艘船的军官却告诉他们,船太沉重跑不快,而且孩子们的啼哭声很容易引来巡逻的苏军舰艇,所以需要母亲们将孩子掐死。如果他们无法下手,让士兵们用刺刀来解决。”宫涼博立跪在那闭眼说着,“紧接着,母亲们开始哀求,抱着军官的腿哭喊。但军官担心哭喊声会引来苏军舰艇,立即下令士兵们动手,将哭喊的人全部杀死,你们知道那是一幅什么画面吗?”
    宫涼博立说到这睁开眼,看着那群高官:“哭!大家都在哭,军官也在哭,士兵也在哭。母亲在哭,孩子们也在哭!军官哭着威逼士兵端起步枪,士兵们哭着用步枪上的刺刀一个个的捅死那些襁褓中的孩子!可惜,他们哭得太晚了,他们在被派往国外,残杀他国的百姓时。为什么没有哭?不,有人哭过,那些不愿意下手哭泣的士兵要不被送回国内遭人唾骂,要不就干脆被当做逃兵就地枪毙,这就是那场战争带来的结果。其中一个结果,这一个结果就够了,不是吗?”
    宫涼博立深吸一口气,又道:“宫代子女士后来被中国人所救,战后返回了日本,可惜的是,她已经成为一个中国人,记忆中只学会了一句日语,那就是她母亲教会她的那句‘回家’,而她在中国成长的过程中,被人问得最多的一句话便是——为什么那时候,你们日本人认为自己是人,而把中国人当畜生呢?”
    宫代子女士说出这句话来的时候,宫涼博立愣住了,随后陷入了沉思。很多年后,宫代子女士终于找到了在日本的亲人,踏上了回日本的路,当她踏上日本的土地时,站在机场用蹩脚的日语说了两个字“回家”,而那个时候,她心中很清楚,她的家不在日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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