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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从冰帝出来的，国中时候就彼此知交，他跟迹部的关系近些，而泷荻之介因为崇拜迹部景吾，更是一路跟在他身边，最后硬被调教得坐到了总监的位置，于公于私他们都该是对迹部景吾的生活有点发言权的，一个他俩都不认识却与迹部景吾关系匪浅的女孩……怎么可能啊！
可是泷说得那么信誓旦旦的样子！他当然没法透露什么内幕，因为他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忍足还想着，反正泷说迹部将人直接带到家里去了，就先赶去见见，了解了解情况，谁料迹部直接带着人不知到哪个地方去了，连个影子都没见着！简直心塞。
……这不活看着人抓心挠肺么。
他真的很好奇啊！很好奇啊！！
*
平野碧香大早上迷迷糊糊醒过来，看到枕边靠着个人。
紫灰色头发的男人斜身坐在枕边，一手按在床头，微微弯腰凝视着自己。
身上已经穿戴整齐，严谨大气的着装叫他看上去气场非常强，可是他在笑，形溢言表的那种笑，连眼底都透着幸福与欢欣的那种笑，于是所有的疏离都烟消云散似的淡褪下去。
要怎么形容此刻的眼神？静默的海洋涌动着最深谧最波澜壮阔的暗潮，那些潜藏着的情感被紧紧包裹住，却呈现出最平和最动人的光色。
怎么会有这样矛盾的人呢。冷漠强势明明融淬于他举手投足，所有对他的感官都在彰显这是怎样一个专断霸道的人，可那个为如此气场所包裹的灵魂，为什么能够这样温柔？
迹部景吾把手放到她的枕头上，笑着俯下身来吻了吻她的额：“早，香。”
平野碧香望着他，似乎一时没有回神，望着望着，眼中忽然毫无预料得流出眼泪。
迹部景吾微愣，就见她蓦地伸出书捂住自己的脸，把自己的脑袋往柔软的枕头下埋，还没反应过来，手已经按在她的肩上，犹豫得探下身，额抵着她的脑袋要去看她，声音柔软得不像话：“怎么了香？”
平野碧香捂着脸摇了摇头。
“是脚又疼了？”他有些着急，“哪里难受吗？”
她沉默了一下。
迹部景吾直起身要去看她受伤的膝盖，她艰难得把遮住脸的手拿开，泪眼朦胧得摇了摇头。
凌乱的发丝贴着脸，眼圈红着，连睫毛上都湿漉漉得沾着泪珠，哭起来会紧紧抿住唇，眉间皱起，像是一朵蔷薇被雨打得狠了，连花瓣都湿哒哒垂落着耸拉起来。
“香？”他温柔得唤了一声。
“不是难受……”平野碧香拿手背抹着眼泪，仰着头看他的眼睛，一边抽泣一边说道，“是太开心了。”
他扣着她手腕的手忽然就停顿了一下。
平野碧香看着他，拼命擦眼泪还是止不住，琥珀色瞳眸中那样温柔动人的眼神，连声音都软软得带着哭腔：“景吾，我是太开心了。”
爱恋究竟是什么模样的？这短短的几日来，她感受过它无数次，可是从来没有像今天早上一样，触摸到它的存在。
她抬起手，摸了摸他的脸，指尖还沾着泪珠，随着她的动作蹭在他的脸上，但是她还能轻轻得笑出来，笑得眼泪都湿了两鬓，可是，满心欢喜，整个胸膛都被那心中那朵陡然绽放的花硕占得满满的，不留一点缝隙。
“香。”他轻轻地，沉沉地，唤着她的名字。
“景吾，很幸福。”平野碧香笑着抹自己的眼睛，“你那样看着我的时候，真的很幸福……那么开心，所以才会忍不住哭起来……真的，很幸福。”
深蓝的海洋中涌动着最深谧的浪潮，情绪激动的时候，那些潜藏的情感会控制不住得泄露出来，只需要一点点，就能叫人的心都几乎溺毙在其中。
“是我想的那样吗？”他沉默了好久，很艰难才能这样问出来。
平野碧香点了点头。
“怎么能不爱你……”笑得很开心，可眼泪也流得越狠。
当你懂得了别人的爱时，你也懂得怎样去爱人。
我只是害怕着你不属于我，害怕着我们的世界就算有重合也会走向背道的岔路，害怕着无法回报你同等的爱恋，可是你那样看着我的时候，我也会忍不住把胸膛扒开，叫你看看我真实的心的模样啊。
直到现在，才能确信彼此是相恋的吧。
就像你在时光里沉淀的感情如此之深，我等待你太久，也会忘记了，这种情感很早以前已经超出了我能掌控的限制。
“景吾，我看一看你，就觉得，再没有比这更叫我开心的事了……”正是有那样奇妙的过去，才会觉得，一切就像命中注定一样，不容退避，“真的是很开心。”
她流着眼泪得这么笑道。
迹部景吾在很久以后，伸出手臂搂住她的腰，将她紧紧扣进自己的怀里，像是要很艰难才能控制住自己的力道，低下头吻吻她的眼睛，然后微笑。
她一哭，他就心疼得不知道怎么办好。
可是，他真的无法不承认，她哭起来，真是……美极了。
美得叫他觉得，如果时光能永远停留在这一刻，哪怕要他用尽所有去交换他也甘愿。
*
吃完早餐，平野碧香才知道他今天起这么早，预定的行程是与她一起回箱根旧宅。
迹部景吾把她抱上车，因为她泛红的眼圈一直消不下去，米契尔先生谴责的眼神像钉子一样钉在他背后如影随形，他也没法解释，索性只能装没看见。
“有多久没回去了？”迹部景吾问。
“忘记了，”平野碧香想了想，“三年，还是四年？这些年一直在外头。”
等到明白他再不会到来的时候，大约第三个夏季也已经终结。她在那一年接受导师的提议，与他一起受邀在国外大学深造并做研究。德国待了一年，然后更多的时间辗转在英国荷兰瑞典等地。她在语言学的天赋是与生俱来的，她也喜欢从事这方面的工作，如今回到国内其实是休假，想要回来看看，然后阴差阳错……再遇见他。
“真是狠心啊。”他这么半真半假得说着。
平野碧香抬起头对着他笑了笑，又把脑袋靠回到他的肩上。
心花怒放原来能持续那么漫长的时间。当我真切得体会到你也爱着我时，那所有的小心翼翼都显得不合时宜。迹部景吾脸贴在她的额上，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在笑着的。
出去的时候，房子请了专门的公司做维护与看护，有专人定期来打扫并清理院落。一切都是很整齐很条理，可是进入园子之后才能感觉的到，到处都弥漫着那种没有主人的无法掩饰的萧条与荒芜感。
“怎么了？”平野碧香扶着门，转头看了眼停留不前的迹部景吾。
迹部景吾抬头看看她，又掉转视线，说：“跟记忆……不太一样。”
他上前一步，看着那些花，心中有些叹息，可笑还是控制不住。那整个园子的蔷薇正开得很好，可是各色灿烂的蔷薇花中，那鲜红的玫瑰小园圃才显得如此鲜艳。
就像我种下的那些蔷薇一样，你的玫瑰也开得这样好呢。
留守与忘却都是那么悲伤而痛苦的事，可是这种悲伤与痛苦不是要叫你停留在过去，而是告诉你，更重要的已经相遇的现在与无限可能的未来。
原来那曾经所有的错过，只是为了更美好的重逢与相守。
请……原谅我当时的偏激。
屋子里的摆设还是老样子，除了因为久未住人而少了几分温馨闲适之外，与记忆没有太大的偏差。
平野碧香在园子里择了一大捧花，迹部景吾帮她把花抱到客厅。
他靠在沙发上含笑看了她好一会儿，想了想，走上楼往书房走去。
记忆最鲜明的地方，该是书房吧。他看到那些熟悉的书的放置，看到窗口那架留声机，看到年少时那些照片，血液中奔流的都是感念，有很长时间他甚至就站在门口连步都不敢挪进去，仿佛走一步就会破坏这个梦境般。
迹部景吾轻车熟路在柜子第一只抽屉里取出放着唱片的盒子。竟然发现又多了几张老唱片。唱片上没有明显的标识，随便取出其中一张，放进留声机。
听到前奏的时候他就认了出来。是美空的《川流不息》。
……
啊~就像河水的流动一样/
毫不停息地，只见天际染满了晚霞/
生命如同旅行/
在这条没有终点的路上/
与相爱的人携手为伴/
共同寻找梦想/
就算大雨泥泞了道路/
也总有放晴的一天/
啊~那缓缓流动的河水/
那么安详，那么平稳/
让人想寄身其中/……
“景吾，来帮我拿一下，”平野碧香在门口探出身来，“好累呢。”
迹部景吾猛得转过头，平野碧香恍然看到他眼中还没有来得及收起的水色，愣在原地，缓慢得，眨了眨眼：“……景吾？”
迹部景吾深吸了一口气，好长时间后才转过身走过去。平野碧香把手中抱的玫瑰花递过去，对于现在的她来说，爬楼梯还是件很痛苦的事——然后被他拦腰抱起来，走到椅子上放下。
“景吾？”平野碧香看着蹲在她面前的人，有些紧张，“怎么了？”
这个男人垂着脑袋，贴在她的腿旁，没有说话。
她急了，弯腰伸手去捧他的头：“景吾？”
他摇了摇头，然后捉住她的右手。
平野碧香有些迷茫得看着他变换了姿势缓缓跪下一条腿，心上猛然一跳，睁大眼睛。
迹部景吾终于抬起头来，另一只手很颤抖得才能从口袋里摸出那个小盒子。
平野碧香看到他眼睛里盈满的眼泪，他似乎是想笑，手指紧紧攥着盒子捏得指关节都发白，可是很努力才能强忍住泪水，最后只能抿着唇微微绽露出一个弧度。
他看着她说不出话来。
第39章 应许
平野碧香在大脑一片茫然的时候，才听到留声机中缓缓转动的曲子。
那伴随音乐流转的沙沙声弥漫着老旧时光泛黄的温柔，美空略微沙哑的声音至情至深，每一个音节每一个声调都刻满沧桑却不息的希望，每一个词语每一个唱腔都充盈着悠长又满足的喜悦。因为是绝唱所以那么美吧，可为什么每句话都动人得能叫她哭出来呢？
应该站起来吧，平野碧香，你该站起来，你手捧着一颗最真诚最温柔的恋慕之心，他把胸膛整个儿剖开，取出最热烈的心放到你掌中，你该付之以同等的尊重，同等的爱恋，站起来吧，这是世上最美的真情。
平野碧香弯着腰想要直起身，可最后又无力得坐回到椅子里，原来所有的力气都用来注视他，会叫人连站立都那么艰难。她抬起头，想笑，琥珀色的瞳眸也盈满了眼泪。
在清早已经被泪水浸润得红彤彤的眼睛又染上朦胧的水光，柔美的面庞却带着温缓又绵软的笑，如掠过枝梢盘旋不肯去的那缕清风，缱绻至极。
“我爱你。”迹部景吾仰着头，轻轻地说。
这是比听过的所有语调都要温柔都要深情的声音。他半跪在她面前，两只手都握在她的手上，掌心触碰到的盒子已经被他的体温带得温热，所以她可以清晰得感受到，他的手在颤抖。
“我爱你，香。”连灵魂都清晰袒露着，诉说无法掩藏丝毫的爱。
“每一刻都要比前一刻更爱你，”他的眼中都是泪，连眨眼都不能吧，因为一闭上眼睛，那眼泪就要打湿他的脸，“每一天都要比前一天更难割舍。”
“你是我世界的一切光辉，是我生命不可或缺的温暖。”
爱是恒久忍耐，又有恩慈。爱是不嫉妒，爱是不自夸，不张狂。他想他到底还是明白了那年自己看着她时的心情。最灿烂的烟火，绽放到极致的时候已经预示着破灭，眼看着自己一步一步走向深渊，绝望站在黑暗里等待着他，可哪怕再痛苦的时候，心中也是欢喜的吧。
爱是那么开心的一件事。仅仅注视着你就会笑得无法停止。爱着你，所以想你也欢乐，所以不想给你带来哪怕是一点点的麻烦，不作害羞的事，不求自己的益处，不轻易发怒，不计算人的恶，不喜欢不义，只喜欢真理，凡事包容，凡事相信，凡事盼望，凡事忍耐。
爱是永不止息。永不止息。
——“你是我的神明，是我倾尽所有仰望的救赎。”
“我爱你。”迹部景吾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微笑，“我爱你，香。我已不能离开你哪怕是一分、一秒。”
平野碧香弯着腰，眼泪大滴大滴打在手上，一边抽泣一边努力叫自己笑起来。
“所以，香，”他抽出一只手打开盒子，取出那枚戒指，“如果你能接受这份爱恋……”
“请你……”迹部景吾停顿了一下，控制不住得闭上眼，涌出眼眶的泪划过脸庞，落在手上滚烫得她都战栗起来。
他睁开眼温柔得注视着他，颤抖的声音吐出早已百转千回的三个字：“嫁给我。”
平野碧香已经无法忍耐，用力地点点头，她低下脑袋，抵住他的额，细碎的声音都说不出完整的一句话：“我也爱你，景吾。”
“我爱你，”她又哭又笑，“我愿意。”
迹部景吾用了很长时间才把戒指套到她左手的无名指上，然后他端详着那只手，微笑着俯下身去，如同一个虔诚的信徒般在她的指上落下一吻。
灼热的泪水打在皮肤上，平野碧香却要回报一个最美丽最热烈的笑。
能再遇见你，真是太好了。
能够得到这样的恋慕，能够回报你同等的热爱，真是……太好了。
迹部景吾猛然站起身，因为长久的跪立有些踉跄，但他马上就站稳了身体，伸出手臂将她抱起来用力地搂进怀里。
“谢谢，谢谢，”他吻着她的发顶狂喜得像一个孩子，然后感动得泪如雨下，“我爱你，香。”
“我爱你。”
*
这一刻开始，心才终于得以平静的罢。
她是他的，她永远不会离开他，被时空错位的爱恋，终于能够得到圆满。
迹部景吾在摆设完美的插花中间硬加入一朵深红的蔷薇。然后扭头看看微笑注视着自己的恋人，又控制不住得走过去抱住她。
实在是太心爱了。世界上所有东西都抵不过的心爱。
奇怪的是，那些止都止不住的情感与日俱增，却一点都不沉重。满心满眼都是这样一个人，欢喜到做梦时也要笑起来。
因为付出心也得到了另一颗心作为回报，所以那些最动人的情话也能说得一点都不害羞吧。
亲吻她的时候：“你不看着我的话，我会死的。”
拥抱她的时候：“哪怕用尽一切去换，也值得的吧。”
迹部景吾将脑袋埋在她的肩窝里，还是舍不得松开手。片刻之后又猛地站起来，像个小孩子一样风风火火得去摸出一个手机来。
他抄起来定睛一看，静音的显示屏上密密麻麻一列，显然是都快被打爆的节奏。
沉默了一下，还是没有拨号码。只是点开短讯界面，发了个信。
然后丢开手机又跑回来抱住她。
“香，该结婚了。”迹部景吾认真道。
“嗯。”她笑着应。
他说什么都说好，他做什么都喜欢。
景吾啊，你不知道啊，你也是我的神明，是我一切一切的救赎，我倾尽所有都不能回报一点你给予我的意义……如果你离开我的世界，我也会死的吧。
得到之后的失去，才是地狱。
“我爱你。”他温柔得说。
我也爱你。
*
“呵呵。”
忍足侑士双手死死揪着自己的头毛觉得自己都快抽成名画《呐喊》。
From 迹部景吾：哪家的礼服比较好？
What？礼服？什么礼服？？卧槽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到底在哪啊混蛋！忽然没头没脑问我一句礼服是怎么个意思！
忍足侑士在收到短讯的第一时间打过去电话结果耳边又是未接听的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