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包拳手-卖 身拳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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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包拳手-卖 身拳手-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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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光点头,很用力地点头,手紧紧回握着他,那个力量,让林森有种被依赖、被需要的错觉,这是个好时机,他犹豫着正想说一句“别干了”,陈光却快他一步,轻轻的,坚定地说:“我要打下去……”
  林森张开的嘴缓缓合上,累了似地靠向椅背,手仍然和他握着,陈光那只拳头挥出去,是为了褪色的梦想,而他这只,大概只是因为擅长,还有对肾上腺素的过分迷恋。
  突然,陈光的手机响,就在桌上,淡蓝色的屏幕亮起来,那个号码林森见过,是拉皮条的,“喂,”陈光这回没避他,甚至无奈地看了他一眼,“啊?”松开手,他起身,“长期……是什么意思?”
  操!林森立刻知道了,是他哥,那犊子下手才快呢,“我不干这种……”那头没让陈光把话说完,应该是在劝他,不用听林森都知道,钱,够他打上一年半载的钱,“真的?”而他,动心了,“平时陪他……逛街吃饭?”
  林森的火压不住了,抬头就想骂他,视线转动时看见陈光搭在桌边的手,完全是无意识的,他攥着不锈钢汤勺,攥得那么紧,一点血色都没有,这一刻的感觉,林森难以形容,一肚子的脏话吐不出来,全顶在喉咙口。
  “……我不过夜,”陈光开始讲条件,因为羞愧,背对着林森,“他不能……”声音陡地小下去,“不能总是要……他一下午……来好几次……好,好,bye。”
  放下手机,陈光等了一会儿才回身,一转回来就对上林森的眼睛,那双眼睛,仿佛什么都知道。
  陈光紧张地舔了下嘴唇,想要坦白,林森却抢到前头:“我说你拳头也太轻了吧,上次打我都没感觉,”他上去捏了捏他的胳膊,故意转移话题,“练练体能?”
  陈光傻傻看着他,看他的眼睛,看他的嘴,勉强扯出一个笑:“二十组俯卧撑?”
  那个酒窝,林森盯住不放,一把揽住他的膀子,好兄弟似的,狠狠勒了勒。
  可能是周末的关系,车流移动得很慢,冉东辉开着开着车,手往副驾驶摸过去,握住陈光的手。陈光没反应,麻木地看着窗外,后座上是大大小小的购物袋,都是大牌子,西装和皮鞋居多,大概是冉东辉的爱好。
  “你穿西装真他妈带劲儿,”冉东辉看着路,手在他指缝间慢慢地摸,摸到掌指关节上的茧,皱了下眉,“平时干什么活?”
  陈光懒得回答,低头看他摸自己的手,形状、大小都和林森有点像,无意识握了一下,就这一下,冉东辉就狂喜似的,把他攥紧了:“你上我那儿怎么来,”他急着讨好,“这车给你开?”
  车是他新买的,宝马,型号陈光不认识:“我不会开车,”他直说,“没驾照。”
  冉东辉愣了愣,用拇指蹭着他的手背:“你喜欢什么?”他财大气粗地罗列,“球鞋?机车?表?”然后声音低下去,“……女人?”
  这种问题,陈光很反感,他不大自在地抽回手:“这些……我都不懂。”
  右边一个岔路口,冉东辉一把方向盘打过去,从拥挤的车流里脱身,小胡同车不多,人也没几个,他终于找着机会好好看看陈光,眼神炯炯的,凑着他的耳朵:“真名,能告诉我吗?”
  封闭的车箱,浓郁的车载香水,冉东辉身上也有一股味道,像加了薄荷的墨水味,陈光躲着他:“不好听,”他习惯了和男人睡觉,也习惯了各种各样下流的事,但情侣一样地你侬我侬,他还是吃不消,“怕老板你不喜欢。”
  冉东辉盯着他的眼睛,殷切地问:“你怕我不喜欢吗,你心里头……”
  前头有个车出小区,帕萨特,突然从左边闪出来,冉东辉余光瞥见,急踩刹车,还是晚了,刮着它的车门,隔着窗玻璃能看见,不大一个口子。
  “车上等我。”冉东辉拍拍陈光的手,拿着钱夹下车,长钱夹,漆皮的,塞着厚厚一叠现金,他抽出五百块,准备往那边递,车上下来三个男的,五大三粗,其中一个脖子上戴着金链子,胳膊上有蹩脚的纹身。
  陈光坐在车里,看他们凶神恶煞地围上来,把冉东辉堵在道边,像是嫌钱少,他们盯着那只长钱夹,应该给多少钱陈光不知道,但他知道,冉东辉不是个小气的人。
  他推门下车,职业地收紧下巴,眼睛自然就贴着眉骨看出去,手握成拳,擦着那几个人站到冉东辉身前,顶着跨了一步。
  “嘿!嘿!哥们儿!”那几个家伙喊起来,拿指头比着陈光的鼻子,很厉害似的,霸道地扒拉他,“闪边儿去,这刮车了,少他妈管闲事儿!”
  陈光没说话,只是回手在冉东辉胸前推了一把,让他往后退,“上车。”
  “哎我操!”戴金链子的拿前胸撞他,他比陈光高,高不只半个头,耀武扬威地亮着刺青,“小逼崽子,找死是吧!”
  冉东辉往车那边走,他平时健身,身材也不错,但没跟人动过手,看那三个人的架势,Akira落不着好,他陡地停住,拿俄语骂了自己一句,返身回去,这时候大金链子上手了,拳头很大,照着陈光的鼻梁,猛地就是一下。
  冉东辉打了个抖,是真抖,那一瞬间,陈光闪过这一拳,同时摆起右臂,拳锋准确地击中大金链子的左脸,嘭地一声,那家伙失重倒在地上,挣扎了几次,没爬起来。
  “我操你……”剩下那俩人吓了一跳,其中一个甩出弹簧刀,另一个扑着陈光就用想膝盖顶,一秒,或者两秒,陈光先后把他们撂倒,快得街边看热闹的人都没来得及惊叫,冉东辉惊讶地瞪大了眼睛,这小子,他妈是专业的!
  陈光甩着拳头回来,表情淡淡的,下巴仍然收着,杀气还没退去,随便瞥了冉东辉一眼,就把他煞得怔在那里,脊梁骨都酥了。
  陈光没多想,擦过他,拉开车门,一摆头坐进去。
  冉东辉隔着风挡玻璃看他,利索的短头发、明显受过伤的眉峰、结了痂的嘴唇,这些他都尝过,但那里头好像有些东西,他从来没碰着。
  狠狠吞了口唾沫,他上车点火,车里的氛围有点不一样,说不好,是对陈光绝对力量的忌惮,还是因这力量产生的、倒错的同性吸引:“用不用打120?”
  “没事,我手上有轻重,”陈光斜靠着椅背,“一会儿就起来了,走吧。”
  冉东辉看他放在膝盖上那双手,右手中指和食指关节破皮了,刚才摸到的老茧就在那周围:“拳击手套……不是情趣,是吗?”
  陈光看着窗外,没说是,也没说不是,冉东辉挂档给油,绕开前头那辆帕萨特:“送你回家。”
  开出胡同走大道,过了两个交通岗上桥,冉东辉忍不住又问:“都是打拳的,我弟……之前你认识吗?”
  他这个“之前”,很耐人寻味,陈光深吸一口气:“龙图腾的Sasha,”他难得看向冉东辉,“乌克兰回来的黑马,”他坦率地说,“你弟牛逼。”
  冉东辉把着方向盘看他,口干舌燥的,这种感觉怎么形容呢,之前他以为自己床上的是只猫,乖,服帖,他买这买那打扮他,享受他受宠若惊的慌张,等着他不可自拔地靠近,结果人家他妈是头豹子,不喜欢情调,喜欢的是血和汗!
  “我姓冉,冉冉升起的冉,”他轻声说,“冉东辉,”可能是头一次跟鸭自报家门,他不太自然,“你总是老板老板的,他妈都给我叫痿了。”
  陈光只是点头,冉东辉激动起来,过分地要求:“叫一个,”他不看路,歪头盯着他,“快点儿,叫一个。”
  陈光露出为难的表情:“老板,有规定,真叫不了。”
  “少他妈唬我!”冉东辉来劲儿了,非让他服软,“叫一个,叫一个送你回家。”
  陈光也是倔,绷着嘴不出声,他不是故意扫买家的兴,是真叫不出口,谁成想冉东辉比他还倔,猛地一脚刹车踩到底,刹车片嚓嚓直响,后头长长一串喇叭声,急刹的、变道的,四五辆车,乱七八糟横在那儿。
  “你他妈有病吧!”陈光瞪眼骂他,外头超车的也放下车窗,脏了吧唧地骂,冉东辉没管那个,逼着陈光:“叫一个!”
  陈光无奈地靠回椅背里,脸红了,拳头顶在嘴上:“操,别难为我行吗,”他非常腼腆、甚至无措地说,“咱开车吧,哥。”
  “MaT!”冉东辉一手撑着方向盘,安全带都没解就朝他压过去,叼住嘴,狠狠地碾,完事儿在他下巴上咬一口,喘着粗气坐回去。
  陈光后来一直低着头,不知道是生气还是害羞,直到俱乐部附近的小街,才不好意思地提醒冉东辉,让他停车。
  路边是个小学,放假了,偌大的操场静得有些冷清,林荫路,阳光随着风在车窗上投下变换的树影,陈光松开安全带,冉东辉却啪地一下,把中控锁上了:“就这么走啦,”他手摸过去,包在陈光的裤裆上,“这附近……有没有地下停车场?”
  陈光愣了一下才明白他的意思:“老板,我……”
  “哥。”冉东辉纠正他,
  “哥……我不玩这种的,”陈光闪躲着,睫毛颤得厉害,和刚刚那个暴戾的打拳男孩儿判若两人,“一开始说好的,除了在酒店……就逛街吃饭。”
  冉东辉着迷地欣赏他,笑了,拍拍他的手:“不喜欢算了,”他解开安全带,去后座给他拿东西,“明天,晚上来。”
  晚上?陈光下车,这种消遣一般都在不怎么重要的下午……从冉东辉手里接过那么一大把购物袋,他转身要走,那家伙却拉住他,左右看看,飞快的,拿嘴蹭了他脸蛋一下。
  汗水蹭在对手的拳套上,湿滑带着反光,陈光眯起眼睛,努力调整呼吸,捕捉对手挥拳时细微的破风声。左路重重搪了两下,他瞅准机会连出右手拳,击中,一次左右换式后,再次击中,拳台下有稀稀拉拉的叫好。
  排位赛,没什么人看,大多数情况连票都不卖,只有俱乐部的同行来观战,真正关心比赛细节的大概只有同级别的拳手。
  陈光紧紧咬着护齿,他的得分应该暂时领先,对手和他打一路拳,比较磨叽,已经是第四回 合了,只要能撑到敲钟,算技术分自己胜出没什么问题……
  “陈光,你他妈进攻啊!”坐在第一排的林森腾地站起来,气愤地喊,“你的拳打他绰绰有余,你怕什么!放弃防守,干他啊!”
  陈光有刹那分神,就在这时,正面挨了一拳。
  旁边龙图腾的队员马上去拽林森,他们平时都挺惧他,这时候却恶狠狠地朝他吼:“你别干扰光哥,光哥有他的打法!”
  “操他妈打法!”林森搡开他们,站到拳台底下冲陈光嚷,“把咱俩在家练体能的劲儿拿出来,别保守,拉起来,揍他!”
  呼……呼……陈光在汗水里瞪着对手,一个稚嫩的年轻人,按自己一贯的打法,可以赢他的,可以……
  “光,你可以的!”林森还在喊,“都这时候了,管他妈什么技术动作,就是干!”
  什么乱七八糟的!陈光在心里骂,这场拳是他花了小一万换来的,他得赢、必须赢,怎么可能因为几句话就……心里这么想,脚步却放开了往前冲,一直护着面门的拳头放下来,连架势都没拉,照着那小子的头就左右开弓。
  没有防守,胸上和脸上连续中拳,陈光慌了,技术分的胜率在逐渐丧失,可肾上腺素烧得他停不住,拳头疯了似地往对方身上招呼,在兴奋和恐惧的巨大漩涡中,突然,那小子倒了,断了线的木偶似的,重重摔在脚下。
  陈光甚至没反应过来,抱着拳站在那里,粗喘着看台裁哈着腰数秒,10、9、8、7、6、5、4、3、2、1……
  KO!陈光愣愣地望着台下,隔着从中立角上来的医生,他看见林森,傻兮兮的,一个人攥着拳头大喊,台裁象征性地举起他的手臂,这一刻,各种情绪一股脑冲上头顶,陈光颤抖着几乎要落泪,林森第一个扒开围绳冲上台,张着双臂抱住他,一团火似的,把他从裁判的手里夺走。
  顶灯的光照着他们俩,陈光炙热地呼吸,眼睛不争气地湿了……赢了,不是靠技术分,而是主动性KO,他两臂渐渐在林森的脖子上收拢,热切地回抱着他,不可抑制的,越来越紧。
  林森非常亢奋,比自己赢了拳还亢奋,使劲儿揉着陈光的后脑勺,听他在耳边一声声地叫:“S……Sasha……Sasha!”
  操,我在!林森用更凶更猛的搂抱回应他,脖子上湿了,不知道是汗水还是眼泪,他像个正宗的乌克兰人,密密地亲吻陈光的太阳穴,顶着所有诧异的目光,捧着他的脸,帮他把那副打瘪了的老拳套解下来。
  在场地冲了个澡,他俩先坐地铁,然后走路回家,晚上九、十点钟,路上的人稀稀拉拉,偶尔有牵着狗绳的情侣匆匆走过。
  “哎我说,”林森踢着石子,“你那紫了吧唧的拳裤换换啊,色儿太骚了。”
  “啊?”陈光接着他踢过来的石子,脸热热的,那股兴奋劲儿还没过去,“我就那一条,打折的时候买的。”
  “你穿黑的就挺好,”林森挨过去,大喇喇搭着他的膀子,“要不穿我的?”
  陈光偏着头靠过来,舒服地枕着他略高的肩膀:“你的太大,我肯定穿不了。”
  “那个……”林森在漆黑的树影下看了他一眼,“我哥给我打电话,”天太黑,只看见一个轮廓,“问我知不知道你。”
  “然后呢?”陈光低下头,林森了解他,他这个样子,就是胆怯了:“我实话实说咯,知道啊。”
  “嗯,”陈光把头摆回去,想从他臂弯里离开,林森不轻不重地搂了他一把:“他还吓唬我,说我要是敢挤兑你,就整死我,”说笑话似的,他很近地凑着陈光,“操,从小他就吓唬我。”
  陈光的脚步慢了,深深耷拉着脑袋,林森和他一个姿势,贴着他的耳朵:“我骂他了,让他别老缠着你,赶紧滚!”
  陈光倏地抬头,在黑暗中,一眨不眨地盯着林森的眼睛:“我……”他又害羞似的,有点哽,“有你这话,我就无所谓了。”
  林森愣了一下,这话很含糊,意义不明,可心里什么地方却热烘烘的,像是骚动难平,又像是有所依归,他亲热地抱了抱陈光的膀子,嘻嘻哈哈和他溜达回家。
  到家陈光就要上床,林森没让,从冰箱里拿出冰袋,把他摁在沙发上,把冰往他眉骨上压:“你看,放开了你也挺猛的。”
  “嗯,”陈光仰头靠着沙发背,安逸地闭上眼睛,灯光打亮他漂亮的颧骨,还有半开的嘴唇,牙齿露出一点点,有种青涩的性感,“我头一次……”他不太好意思,“知道还可以这么打,太嗨了,像要高潮……不是,”他咬了咬唇,马上改口,“就是……那什么,真的,”他抿起嘴,“谢谢你。”
  “谢你妈啊。”林森嗤嗤地笑,压着嗓子,有点咱俩谁跟谁的意思,陈光随着他笑,酒窝慢慢从嘴角边绽开,越笑越深,林森盯着看,有心或是无意,把冰袋往下挪一点,盖住他的眼睛,只露那一张嘴,和撩人的酒窝。
  冉东辉亲过这张嘴吗?林森想,肯定亲过啊,傻逼,他挠着脑袋骂自己,他只是好奇,好奇和他哥在一起的陈光是什么样,好奇他们所谓的交易,真像同性恋那样是用屁股……忽然,陈光握住他的腕子,轻笑着说:“哥们儿,你真不会照顾人啊,水都化我眼睛里了。”
  林森觉得被他这么一握,整条胳膊都火烫的,陈光推开冰袋,水一下子从他湿漉漉的眼睫上淌下来,像决堤的泪,沿着面颊流向嘴唇,滑进嘴里,林森直勾勾盯着,心怀叵测的,拿拇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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