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天松道人对着那美人御姐大喝道:“你这妖人,你对百城做了什么?”
御姐摊了摊手,无奈地道:“我怎么就成妖人了?我没做啥啦,只是点了他的僵硬穴罢了,你也是武林中人,难道看不出来他是被点了穴道?”
天松道人老脸微红,他当然看出来迟百城是被点了穴,但是被点了什么穴却茫然不知。刚才他用内息试探了一下迟百城的经脉,发现他是被一种独门点穴法制住的,怎么解穴完全是一头雾水,可见这个御姐的手法实在太古怪。
御姐道:“他先骂我是味痴,又无耻地调戏我,一幅性骚扰的嘴脸,我只是他点小小的惩罚,所以才点了他的穴道罢了,这是他活该……”
天松道人脸色一沉,不爽地道:“咱们泰山派乃是名门正派,断不可能真的性骚扰良家妇女。”
他这话一说出口,旁边的李岩就有点不爽了,名门正派?不可能性骚扰良家妇女?这不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吗?刚才满大厅的人都看到他对着这个御姐口花花了,怎滴天松道人有脸说他没性骚扰人?
那御姐显然也被唬了一跳,惊道:“他刚才那样说话还不算性骚扰,叫我跪舔他的……咳……这放多过份啊,我都说不出来那么难听的话,这都不算性骚扰的话,中原风俗得多开放啊?”
天松道人冷哼了一声道:“你少在这里污蔑咱们泰山派的人,刚才百城跟本就没有说过什么跪舔一类的话,我只听到他好心好意地邀请你去他家喝茶,结果你突然就恼羞成怒,伸手点了他的穴道,你这种不分清红皂白就乱出手的人,必定是邪魔歪道,人人得而诛之。”
御姐瞪了瞪美丽的大眼睛,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不是吧,你耳朵坏了?他刚才说的话你没听到?”
天松道人冷笑道:“哼!我耳朵没坏,是百城根本就没有说。”
御姐大汗淋漓,转向饭店里别桌的客人们,问道:“大伙儿来说句公道话,刚才那个男人是不是说了很无耻的话啊?”
她本以为向围观群众寻求公道能得到答复,却没想到满大厅的人同时低下了头去,原来这些普通的武林人士谁也不敢招惹五岳剑派,天松道人说白猫是黑猫,他们也只能认了。
看吧,果然没有人听到百城性骚忧你,分明就是你出手伤人!你这西域来的邪魔外道,欺我中原武林无人乎?你有种就给我等着,我去叫人来除魔卫道。”
御姐见这人硬把白的说成黑的,偏偏无人肯帮她作证,气得全身发抖。
饭店里的服务生和那个小掌柜赶紧站了出来,大声道:“大掌柜,您莫为了这种小人生气,我们都听见了,那男人先说无耻的话。”
天松道人冷笑道:“你们是这个女人的手下,为了讨好老板,当然要帮着她说话,像这种重要的证词,你们说的话不算,要无关的第三者提供的证词才比较有效力。不过嘛,无关的第三者是肯定不会帮你们的,嘿嘿嘿,因为正义在我们这一边。”
“我正义你妈个头。”大厅的角落里突然响起一声暴喝,一张椅子从远处飞了过来,挟着内劲,声势极大,天松道人微微一惊,转身过来挥掌一架,只听到“啪”地一声响,砸过来的檀木椅子被他一掌拍成了碎木渣,等到木渣落地,他才看清楚,扔椅子的人是一个奇丑无比的男人,旁边还站了一个奇丑无比的女人。
出手的人自然是李岩了,他刚才看到那御姐武功卓绝,本来不打算出手帮她了,但是看到她被人污蔑,被天松道人硬把白的说成黑的,气得可怜兮兮地全身发抖,他就忍不住了,这根本就不是武功高的问题,而是一个人格,品性的问题,是有关真理,有关情操的问题。他无论如何也不能冷眼旁观,必须站出来,帮御姐做个证。
李岩大声道:“我就是无关的第三者,我亲耳听到,那个叫迟百城的混蛋先性骚扰这位姐姐,然后这位姐姐才出手点了他的穴道,他乃是咎由自取,是你们泰山派行为下流无耻,居然有脸说人家是邪魔歪道?哼!你们以为武林中没有公理与正义了么?”
御姐双眼一亮,转头向李岩看过来,满眼都是感激之色。
“说得好!”大厅角落里还有人应合了李岩一句,但是应合的人胆子不大,三个字一出口就躲了起来,不敢露头,以免被泰山派报复。
天松道人脸色一沉,冷哼道:“你是谁?敢来管我五岳剑派的闲事?”
李岩冷笑道:“江湖事,江湖人管,我姓野,名路子,专管看不顺眼的事。”
“野路子?”天松道人奇道:“江湖上没听过这号人物,哎呀……你小子耍我!”他这才反应过来,野路子三个字分明就是耍他的。不禁大怒道:“你小子死定了,你知道这附近有多少五岳派的人?我管教你活着走不出十里路。”
李岩抚掌大笑道:“说得好,这话听起来真有名门正派的气势,刚才硬诬陷人家姑娘是坏蛋,现在被我揭发了,你就干脆撕破脸,直接拿拳头来威胁我了,名门正派果然要这样做才给力。”
天松道人脸色一阵红一阵白,这事儿确实是抹不过面子,但他一向横贯了,抹不过面子又如何?只要把这个男人和御姐都杀了,这事情终究是压得下来的。就算事后江湖舆论质疑他们,泰山派随便安排一个外围弟子出来顶缸,说是临时工干的就行了,反正苦主死了,就不用担心事情再闹大。
天松道人突然一甩手,一只旗花火箭从窗插了出去,暴出一片尖锐的鸣叫声,这是泰山派召集同门的信号,原来天松道人看那御姐武功不知深浅,倒也不敢贸然向她出手,打算先叫点人再说。
见这火箭飞出去了,饭店里的食客们脸色齐齐大变,心中都在想:这里马上就要变成江湖殴斗的现场了。泰山派的好手马上就会大举到来,五岳剑派同气连枝,另外四派也不可能视而不见,都会派好手过来增援,这御姐掌柜和出头的丑男都死定了。御姐掌柜的武功虽然看起来很高的样子,也断断敌不过五岳剑派接二连三赶过来的高手。
他们这般想,李岩当然也会这样想,他对马尾辫妹子低声道:“不好意思,我乱出头,这次看来要把你也卷进来打一场莫名其妙的架了。”
马尾辫妹子柔柔地笑道:“相公出头得好,你若不出头,我也要帮她出头的,泰山派的人太不像话了。”
李岩捏了捏她的小手,心中温暖。
两人一起走到那御姐面前,李岩抱拳道:“这位姐姐,五岳派的人马上就要来了……咳……咱们还是暂避其锋吧。”
那御姐用感激的眼光看着李岩,对他丑陋的面具毫不介意,温柔地笑道:“多谢这位……哦,是少侠,出手相助。”
李岩心中暗惊:这人好尖的眼,一眼就看穿了我的人皮面具,并且判断出我的真实年龄不大,所以才称我为少侠。
御姐接着道:“你们帮我出头,我是绝不会让你们受到牵连的,暂避其锋什么的没有必要,这里是我的店里,要是我避开了,店岂不是要被他们砸掉,我是绝不能走的。请你们坐着看戏吧,五岳剑派的混蛋真是把我给惹恼了!”
李岩见她对五岳剑派并不是很惧派的样子,不禁奇道:“这位姐姐,你久在西域,不知中原的消息吧,五岳剑派很厉害的,连黑木崖的面子都不卖,你武功再高,双拳难敌四手,还是……不要与他们正面硬拼的好。”
御姐微笑道:“谁说我是一个人在战斗?我也有许多帮手,只是现在暂时不便叫出来,一会儿五岳剑派的人来了,我再叫他们出来帮忙。”
☆、第四一零萌、味痴御姐
李岩不知道她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见她有持无恐,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了。要知道李岩并不是怕事之人,兵来将挡,水来土淹,实在扛不住时,大不了靠着辟邪剑法和梯云纵杀出一条血路逃跑就是,断不能在这里怂了,丢了面子。而马尾辫妹子也不是怕事之人,她虽然在这个位面变成了女人,但一身豪情丝毫未减,虽千万人吾往矣,陪着李岩静候五岳剑派的人来打架,她一点也不怕。
那御姐笑吟吟地看着他们,柔声道:“看了刚才泰山派的那两个坏蛋,还有满屋子不肯凭良心说话的食客,我本以为中原的风气很糟糕呢,但是你们却让我看到中原也有好人,我这一趟来得还算值得!”
李岩不禁问道:“请问姐姐高姓大名?”
那御姐摇头道:“在西域,只要一报我的名字,方圆几里内的食客全都要逃之夭夭,几天之内都吃不下饭。唉……我的名字已经彻底黑了,不敢报给你听。”
李岩大汗,心想:这倒也是,吃过你做的蛇羹之后,听到你的名字就没食欲了。你这么一说,连我都不敢听你的名字了,不然以后在吃饭时突然有人提起你,我当时就要翻胃。只好改问道:“那你来中原做什么呢?不会只是为了开饭店的连锁店吧?”
御姐道:“当然不是为了开连锁店,我是来找人的……”
“找人?”李岩颇有点好奇。
御姐黯然道:“我来找我的侄女,她的身材不是很好,咳,有点那啥……骨感……在西域找不到男人愿意娶她,就远走中原,说要来务色一个帅哥。唉,我可怜的侄女啊,从小我就用最有营养的食物喂养她。她为啥就是不长肉呢?一幅骨头架子身材,哪有男人看得上她啊,真的是好惨好惨。”
李岩顿时大汗淋漓,坑爹啊,以你的厨艺做食物给侄女吃,她能不骨感么?搞不好她被你从小就弄得对食物有了阴影,有严重的厌食症呢。
只见御姐从旁边的桌上端过来一盘别人不肯吃的蛇羹。勺了一勺倒进嘴里,道:“我吃起来觉得它没有问题啊,为什么大家都不喜欢呢?”
李岩大汗,心想:这女人难道真是味痴?他从怀中摸出一颗糖递给御姐,道:“你吃吃这个。”
御姐把糖放进嘴里,立即皱眉道:“这是啥东西?好苦啊!”
李岩大汗。又从旁边的桌上拿过来一个红辣椒,递给她道:“再吃吃这个。”
御姐咬了一口,笑道:“好甜!”
李岩瀑布汗,拿过一个柠檬递给她。
御姐尝了尝之后嘻嘻笑道:“这个味道真不错,辣得够劲。”
李岩呆住:这女人的味觉完全错位的,难怪她做出来的食物不是人吃的,太坑爹了。这绝对是一个味痴啊。
这时泰山派援军已至,只见饭店门口拥进一大堆人来,为首是两名中年道人,后面则是一大群年青弟子。天松道人立即喜道:“天乙、天柏两位师弟,你们来得还真快。”
那两名道长道:“天松师兄,你发出旗花火箭,所为何事?是有敌人么?”
天松将僵直状态的迟百城扶过去,用悲愤的声音道:“各位同门师兄弟。师侄们,咱们泰山派的俗家弟子迟百城在这个饭店吃饭,因为饭菜太难吃,就抱怨了一句,语气并不过份,只是很平常的说‘菜不好吃’,没想到就这么区区一句话。饭店的女掌柜就大发雷霆,点了百城的僵直穴……此女简直是邪魔外道,大家一起来为武林降妖除魔吧。”
“什么?”泰山派的人顿时大怒:“太过份了吧,居然有这种人。教训她,把她打趴下。”
有人叫道:“打趴下太便宜她了,抓起来,扒光衣服,用她的身体给百城师兄陪罪。”
“有理,正该如此。”
泰山派的弟子看来没几个好鸟,一开口,全都是下流调调。
李岩本来还想站出去说明真相,但听到他们的污言秽语之后,便打消了念头,对着这些傻逼解释,还不如不解释,那简直就是浪费自己的口水。到了这个地步,事情的真相其实已经不重要了,用拳头说话,才是武林人士解决问题的最好办法,关键就看哪一边的拳头比较大而已。
见泰山派人多势众,李岩倒是替味痴御姐担忧起来,她能敌得过这么多人吗?
这时天松道人又开始得瑟起来,带着天乙,天柏两个师弟,笔直地走到味痴御姐面前,冷哼道:“现在我们就来算账吧。”
味痴御姐一点也不怕,笑吟吟地道:“现在就开始算?不等你们的人再来多点,不等恒山、嵩山、衡山、华山那几派的人了吗?”
天松道人冷笑道:“你以为自己是谁啊?用得着我们出动那么大的阵仗?对付你,有我们天字辈三兄弟就足够了。”
味痴御姐仔细地打量了他们三个一眼,摇头叹道:“我和你看法不同,我觉得不够。”
“邪魔外道,狂妄大气,不知天高地厚。哼!”天乙道人忍不住了,拔出腰间长剑,刷地一剑刺向味痴御姐,他这一剑来得又快又急,乃是泰山剑法中的绝招,名叫“朗月无云”,威力极大。
不料味痴御姐身子动也没动,只是轻轻地挥了挥手,她那柔若无骨的手掌轻松地从剑光中穿了进去,在天乙的手腕上轻轻一抚。天乙立即感觉到腕口一麻,好像一个大锤在他手腕上锤了下来,手中长剑颓然落地。
一招,只是一招之间,泰山高手便即落败。
天松和天柏大吃一惊,两人也不及细想,同时抽剑,一左一右,同时攻向味痴御姐。只听她笑道:“我说了你们三个不够,非要强行出手……”纤纤玉手左右一分,天松和天柏两人的长剑也同时坠地。
此女武功之高,当真匪夷所思,谈笑间挥手就击败三名泰山派三字辈高手,看得旁边的人全都倒抽了一口凉气。李岩和马尾辫妹子对视一眼,也是满脸惊骇,要知道天松等三人,都有黑木崖高中生的实力,但在此女手上,连一个照面都走不过,这女人究竟得有多厉害啊?
后面跟来的泰山派年轻弟子们吓了一跳,赶紧将天松等人接过去,只见三人面色如土,扶着手腕哆嗦着,显然吓得不轻。
一名泰山弟子大声道:“你这女人,究竟是何人?”
味痴御姐摊手道:“就不告诉你!”
泰山弟子大怒道:“邪魔外道,不敢以本名示人么?”
味痴御姐叹道:“我一直以为自己是邪魔外道,但是和你们打过交道之后才发现,我一点都不邪,比邪实在是差你们太远。”
这时人群后面又开始涌动,几名高手从后面跃了进来,为首一人,正是嵩山派的高手,大嵩阳手费彬,旁边还跟着恒山派的定逸师太,华山派的成不忧,三人进了圈内,扫了一眼场中的情况,见到天松三人受伤,不禁动容,急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泰山派的弟子们立即向三人禀报情况,这些弟子本来就是听天松胡说八道的,现在又添油加醋地转叙一番,倒像是他们一点错都没有,所有的坏事都是味痴御姐和李岩二人做的。
定逸师态是个急性子,听到一半,已经气得跳了起来,大怒道:“岂有此理,哪有店家乱打食客的道理?非得讨个公道回来不可。武功高了不起啊?武林也是要讲公理与道义的。”言毕,撸起袖子,就要上来找味痴御姐打架。
李岩见定逸上来了,倒是心念一动,暗想:这位师太可不是坏人啊,虽然她性子急,但是为人很正直,在《笑傲江湖》原著中金盆洗手那一段里,她是唯一出手帮了刘正风的人,如果和她讲道理,应该是讲得通的。
李岩赶紧上前一步,挡在了味痴御姐面前,大声道:“这位是恒山派的定逸师太吧,晚辈有几句话想说,师太可否一听?”
定逸看了他一眼,顿时被他的丑脸雷得退了一步,心想:世间居然有如此丑男,吓死人也,不过丑点也好,这种丑男不会勾引姑娘,就算想勾引也勾引不到。这般一想,对李岩倒是好感度大增,问道:“你有什么话要说?”
李岩便将刚才发生的事,以旁观者的姿态客观地讲叙了一遍。
定逸听了开头,就觉得不妙,听到“跪舔我的屁股”一类的话时,脸色更是大变,她转过头去,看了看依然僵硬不动的迟百城,再看了看天松道人,问道:“这丑男说的可是真的?”
天松摇头道:“当然不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