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衣茶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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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衣茶姬- 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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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不是吗?”洪姑姑接过话道,“我起先也不知道的,后来听宝梳和灵芝说了,才知道那践人有多狠呐!面儿上是说好好待东玉,灵芝只要一转身,寻个由头就能把东玉给害了!”

  ☆、第一百零一章 山红到底有没有毒(旧文加更)

  “哎哟喂!这可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瞧着她待人挺和善的,怎么心肠这么毒啊?那山红可是有毒的,一个不小心沾上点,那是要人命的啊!”巧英连连摇头道。
  “山红哪儿有毒啊?”宝梳抿了口茶道,“那东西没毒的。”
  “不会吧?山红没毒?谁说的?”洪姑姑忙问道。
  宝梳冲她笑了笑道:“要不然你老人家现成摘两颗来,我当面儿嚼给您瞧?”洪姑姑脸色微变,紧皱眉头想了想,又问宝梳道:“你说真的?山红真的没毒?”
  灵芝接过话道:“那日那践人污蔑我的时候,在灶屋里丢了一瓶子山红汁儿。宝梳挡着阮威的面儿,二话没说就喝了,屁事儿没有,哪儿有毒啊?压根儿就是胡说的!”
  洪姑姑愣了片刻后,有些激动道:“怎么可能?山红没毒?没毒那陶家老二是怎么死的?”
  “陶家老二?姑姑您是说陶远志的二哥吗?”宝梳问道。
  “是啊!当初他就是吃了山红中毒死的!全村都知道这事儿啊,怎么可能没毒呢?要是没毒,那他是怎么死的?”洪姑姑一脸诧异地说道。
  “有这事儿?”灵芝问道,“我怎么没听说呢?”
  “那都是早十几年前的事儿了,你那时候还在你娘怀里撒娇呢,上哪儿知道去?你嫁到我们雾重村也不过六七年的时间,是吧?这可真真奇了怪了,怎么会没毒呢?当初陶家老二给抬下山来的时候,陶家老太太就说了,是吃了山红中毒死的,所以村里没人敢碰那玩意儿了!”
  巧英也点头道:“是啊!小时候我们上山去找野菜,爹娘都交待了,但凡是红色的果子一概都不许摘来吃,当心摘到了山红,吃了中毒呢!”
  宝梳摇摇头道:“陶家老二是怎么死的我不清楚,可那山红真的没毒,还是一味补肾的好药,常常用在土方子里做药引。”
  “那怎么回事呢?哎哟喂,这可真奇了怪了!”洪姑姑拍腿儿道。
  几个人正在说着山红的事儿,东玉忽然跑来了。一身簇新的衣裳,一双簇新的鞋子,手腕上还挂着两个银闪闪的镯子。灵芝一瞧就有些来气儿,忙把他扯过来问道:“谁给你的?是不是那不要脸的践人?”
  “四婶,”宝梳忙把东玉拉到自己怀里道,“您忘了我跟您说的了?东玉是您儿子,不是您仇人,您跟他说这些话,他再回头学给四叔听,您那不贤惠的罪名上又多了一条。再说了,就算您不想做个贤惠的女人,也想做个好娘亲吧?把自己心里那点气儿往东玉身上撒,教东玉去骂人,那是亲娘能干出来的事儿吗?”
  “是是是,我一急又给忘了!”灵芝忙换了一副笑脸,拉过东玉轻言细语地问道,“东玉,东西是谁给你的?”
  东玉有些委屈地说道:“是那常姨给的。”
  “常你屁的姨……不是,是她给的,你就要了?忘了娘怎么跟你说的吗?”
  “我本来不要的,可爹非要给我穿上,还带这个,”东玉晃了晃两个手腕上的镯子道,“让我穿成这样来找您,叫您瞧瞧好看不好看?”
  “好看个……罢了,这些东西待会儿给她送回去,往后娘另外给你买行不?你瞧,娘在这儿帮你嫂子做事儿,回头就有银子分了。你嫂子说了,等分银子的时候就领我们去城里转转,到时候娘带了你一块儿去,给你买个大蹴鞠好不好?”
  东玉很乖巧地点头笑了笑,然后捧起灵芝跟前的碗说道:“娘,我给您盛饭去,吃多多,才有力气帮嫂子。”灵芝一阵心酸,忍着眼泪点头道:“行,去吧!让虎子哥哥帮着你点!”
  “走,东玉,哥哥帮你盛去!”虎子拉着东玉去盛饭了。灵芝那两滴眼泪还是掉下来了。洪姑姑忙劝道:“有这么孝顺的儿子你还哭什么啊?”灵芝抹了抹泪,憋屈道:“我就是觉得不服气啊,有这么好个儿子,这么好个媳妇,他阮威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啊?还要上外头找一个回来,真真地没良心啊!”
  宝梳道:“就这样您就哭个没完了?我告诉您,那姓常的女人的手段还在后头呢!”
  “什么手段?”灵芝忙问道。
  等东玉捧来了饭,初真打发初蕊领着两个弟弟上一边玩去了。随后,巧英又把她听见的说了一遍。灵芝听完,气得差点吐血了,拿右拳头使劲砸了砸桌面,愤然道:“这叫什么来着?当贼的拿抓贼吧?也太不要脸了!我宋灵芝是哪样的人吗?是那种人吗?我打二百里外嫁过来,哪日不是安分守己地伺候丈夫,照顾家里,我跟什么男人勾搭上了?”
  初真道:“远志也听他娘说起了,还特意叫我先告诉你一声儿,省得你听别人说起又得上门闹了。四婶您瞧,这村里信您的还是有的,您可不能真的着了那女人的道儿。听我们的,先别那么着急,横竖您再急也不能现成扔了那女人出去不是?她如今怀着娃儿,您一动她,没准她就能赖上您。”
  “那我该怎么办?就让她在村里胡说八道?”灵芝气得眼泪花儿都快出来了。
  “那倒未必!”宝梳扒完了最后一口饭,放下碗筷道,“她不是想利用谣言来对付您吗?我们也可以以牙还牙,叫她自己下不来台!”
  “宝梳你有主意了?”初真忙问道。
  “今晚上我不是还有张战贴要去应吗?就趁着这个机会,把四婶这事儿索性嚷开了。她想打地道战,我就直接给她把地皮子炸翻了,叫她那阴暗的地道大白于天下,没处躲藏去!不过这事儿我一个人也起不了多大势头,是姐妹的就搭把手!”
  “这还用你说?”海樱一听有大阵仗了,立马兴奋地附和道,“今晚你上哪儿去应帖子?我陪你一块儿去!”
  宝梳面露歼笑道:“好,就这么说定了!等收工的时候我再细细地跟你们说!”
  这天傍晚,曲尘和庞乾纭回到家时,见里里外外安静得出奇,只有芒果被拴在了狗窝里。曲尘有些奇怪,连叫了宝梳几声没人应,又往胳膊海樱叫了几声,也是一个人影儿都没有,感觉瞬间空城了似的。
  正在他纳闷不解时,一个陶家的亲戚小跑进来,气喘吁吁地说道:“曲尘啊,你可算回来了!你赶紧去瞧瞧吧,你家宝梳在陶老三家门口闹上了!”
  “她跑哪儿去闹什么?”曲尘纳闷地问道。
  “一时半会儿说不清啊!你还是亲自去瞧一眼吧!都是一个村的,何必动那么大肝火呢?往后怎好见面啊?你是见过大世面的,懂大道理的,过去劝劝你家宝梳,她准听你的。”
  庞乾纭抖着嘴皮子笑了起来道:“这弟妹还跑人家门口闹去了?是受了多大委屈啊?走,赶紧去瞧一眼!”
  曲尘多多少少还是知道宝梳的性子,没把她惹急了,她也很少真跟人大动肝火。想到她上回无缘无故给人推下了冰窟窿,人都还没找出来,曲尘不由地心里一紧,加快步伐往陶家老三走去。
  到了那地儿之后,曲尘才明白为什么连海樱家也空无一人,原来都到陶家老三门口了。一眼望去,那门前是里三层外三层地堆着人儿,跟看大戏似的。有人看见了曲尘,忙招呼大家让出了一条道儿。曲尘挤进去后,看见宝梳跷腿儿,颇有些掌家娘子的风范坐在了一把太师椅上,那姿态让他觉得又好笑又好气,上前就撩开了她的腿儿低头道:“我说的话又忘了?”
  “你来干什么呀?”宝梳抬头瞟了他一眼。
  曲尘一把将她拉了起来,一本正经地数落她道:“这么多长辈在跟前,你还真的敢坐?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没教过你规矩呢!你上门说事归说事,这点规矩还是该明白的吧?”
  “行,”宝梳挣开曲尘的手道,“站着说就站着说,有什么大不了的?”
  “曲尘啊,你可来了!”陶家老三陶远山一见着他,如见了救命稻草一般,赶紧上前拱了拱手道,“真是惹不起你家这小姑奶奶啊!我们都是一个村的,何必闹成这样,你说是不是?”
  曲尘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就为了早上打翻了我四弟妹做的那些东西吗?你瞧瞧,”陶远山拿着张纸给曲尘看,“还正儿八经儿地列了单子来问我们要,还说跟荷青是签了什么协议的,每日必须供应多少多少茶果子油面儿,要不给就算违约,得赔违约金!这是吓唬我们乡下人不懂吗?你可是我们村出去的大能干人儿,你来说说,有这么欺负人的吗?”
  曲尘拿过那张单子瞧了瞧,果然是列得清清楚楚的,一共六两五钱银子。宝梳在旁添了一句道:“念着本村人,价都是算的成本价,没算实际卖家。若要论真格的,就不是这六两五钱银子了!阮管家,瞧清楚了吗?瞧清楚就别挡着我要帐了!”
  曲尘盯着那单子淡淡一笑,顺手便将那账单撕了!

  ☆、第一百零二章 隔山震虎

  “嗬哟!”旁边顿时起了一阵惊讶声。宝梳也愣了,压根儿没想到阮曲尘会撕了!她想抓过来时已经晚了,好好的一张清单成了两半儿。她略带怒色地问道:“阮曲尘,你什么意思?存心来给我捣乱的是不是?”
  曲尘把清单揉成团,随手一扔道:“这点钱值得你兴师动众地来要吗?”
  “钱是小事儿,规矩是大啊!要是个个都像邱三娘子那样胡来,我和荷青那买卖还做不做了?今儿顶着老太太的口谕来砸,明儿顶着老太太的圣旨来掀,有完没完了?”宝梳反驳道。
  一旁满面怒红的陶婆婆应声道:“只要荷青还是我陶家的媳妇儿,这买卖就不会跟你做!你爱找谁找谁去,横竖别来打我们陶家的主意!”
  宝梳正要驳斥时,曲尘抢先了一步,侧身问在场的陶远志道:“这事儿你怎么说?”
  “我没二话……”
  “远志,你糊涂啊!”陶婆婆急忙上前打断了陶远志的话,顿了顿拐杖沉脸道,“什么叫没二话?家里少了你和荷青吃穿了?就算再穷,也不会让荷青跟她做什么买卖的!别觉得你和曲尘打小是好兄弟,不好开口,你不好意思,娘替你来说!”
  “娘说得对呢,”鲁氏略带讥讽的口吻说道,“远志你好歹是秀才,每月束修紧着你们两口子花,还有我们月月给的口粮,哪儿不够吃穿了?你还是听娘的,别把娘给气着了!你要真觉得不够,大不了我们三家勒勒裤腰带,再挤点出来匀给你们,横竖不能把你们饿着冻着了!”
  话音刚落,陶婆婆就回头恨瞪了鲁氏一眼。鲁氏不满地撇了撇嘴,躲自家丈夫身后去了。这时,陶远志转身对鲁氏和几个哥哥正色道:“正好大嫂把话说到这儿了,我也顺便提一句,往后每月不必哥哥嫂嫂们再给我添口粮了,我自家的日子我自家知道怎么过。”
  “远志!”陶婆婆急了,使劲地拽了他袖子一下道,“你说的这是什么混账话呢?你哥哥嫂嫂分你口粮,那是你应得的,茶园子没你份儿,他们自然该出一份子给你!”
  陶远志表情淡淡地说道:“我们自家的事儿往后再说。荷青跟宝梳做买卖的事儿我早先已经答应了,我没觉着有什么不妥。也请大嫂三嫂少替我家操心,先顾着你们的茶园子好了!”
  鲁氏和邱三月都斜了斜眼珠子,流露出极为不满的表情。陶婆婆更是气得慌,索性把手里的拐杖往地上一摔,猛拍了两下大腿嚎道:“这真真是做了秀才相公不认人了!我吃了多少苦,费了多少心,花了多少银子才把你捧成眼下的大老爷啊,这下可好了,翻脸不认老娘了!行行行,你都不认我,我还厚脸皮儿活在这世上做什么啊?索性跟你爹去了还好过些!”
  说罢这老婆婆踉踉跄跄地往院外那口水井处奔去!围观中的几个老妈妈急忙将她拦了下来,她扑在两个老妈妈身上哭得是鼻涕眼泪横飞,声声控诉着陶远志的种种不是。陶远德沉下脸来喝道:“远志,你想怎么样啊?啊?想把娘往死路上逼啊?不跟靳宝梳做买卖你连口饭都吃不起了是不是?你活这么二十多年,哥哥们亏待过你吗?家里就你一个读书人,什么好白米好白面都紧着你吃,但凡有件像样的衣裳都先叫你穿了,怕你读书人出去丢了脸面,你还想怎么样啊?娘都这把年纪了,你非得气死她才安心啊?”
  旁边的人都纷纷议论了起来。站在丈夫身边的荷青见这阵势也有些吓着了,偷偷地拽了拽陶远志的衣袖小声道:“要不,算了吧?宝梳也不是不通情达理的人,跟她说说,她也是能明白的。”
  陶远志的脸色由青转紫,紧紧地攥着拳头沉默了两秒后,忽然转身指着他的大哥三哥嚷道:“是啊!你们可委屈了!好东西全给我占去了,叫你们捡剩下的,谁能有你们委屈啊!怕我丢脸,是怕我给陶家人丢脸吧!行,今儿我就好好丢一回脸,叫人知道知道我这秀才相公也不是肉包子做的!”说完他几步上前走到宝梳刚刚坐的那把太师椅边,双手一举,狠狠地朝旁边太阳地里砸去了!
  全场瞬间震惊了!连一直哭骂个不停的陶婆婆也骤然失声,目光惊愕地看着自己儿子,全然不知该怎么办了!
  能不震惊吗?陶远志是个什么样儿的人?与他年岁差不多的村里有五个,曲尘,世海,刘达,曲中,还有夏夜。这六个人打小就一块儿满山混的,每每干坏事,总是曲尘当头头,刘达当军事,世海曲中夏夜打下手,陶远志永远都是留守大本营或者望风的那个。
  酒量最差,拳头最烂,脾气最好,功名最高,村里谁都知道他是个听娘话的好孩子,儒雅秀才,未来的状元爷候选人。当初还没成亲时,媒婆们简直是踏破了门槛。可就是这样一个人,今儿跟发了失心疯似的,又跳又砸,能不把人吓着吗?就算是曲尘,也从来没见过他如此情绪激动,难以控制。
  “这事儿……”陶远志胸口剧烈起伏道,“这事儿就这么定了!宝梳,明早荷青……荷青还是把东西给你送过去!”
  “秀才老爷,”宝梳也有点被他这模样吓住了,上前两步道,“缓两口气儿再说,横竖我这儿也不急的,你们回去再商量商量……”
  “是我嫂子不?”陶远志一脸激动地打断了宝梳的话道,“是我嫂子,是曲尘的媳妇,就应下这事儿!”
  “好好好,我应我应,总行了吧?明儿照旧让荷青给我送过来,我们俩的协议也照旧,可以了吧?”
  “说定了!”陶远志丢下这三个字,拨开人群就走了,身后立刻响起一片唏嘘声。陶家人个个面面相觑,不知道陶远志中了什么邪了;陶婆婆则放声大哭了起来,嚷着自家儿子怕是给人下了咒了!
  荷青想追上去,偏偏腿脚不利索,跑了两步险些摔倒,只能转头着急地对曲尘道:“曲尘哥,赶紧去瞧瞧,我怕他出事儿呢!”曲尘伸手扯过宝梳小声道:“闹闹也就行了,别玩大了。我去瞧瞧远志,你见好就收了,知道吗?”
  “那账单的事儿可以算了,但四婶的事儿还没开始呢!”
  “四婶的事儿?”
  “回头再跟你说吧!赶紧追那秀才相公去!”
  曲尘挤出人群,飞快地追着陶远志而去了,后面还跟着刘达。陶婆婆还在那儿哭着,指着陶远德喊道:“快去隔壁村请大仙来!远志一准是给人下了咒了!哎哟喂,我那么乖巧的一个儿子,怎么会变成这样儿啊?一准是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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